我在现代留过学 第166节

  所以,这是高遵裕的报应吗?

  让他这一次依旧和赵煦上上辈子一样,在床上躺个一年多,慢慢的将其折磨到死?

  但,无论如何,高遵裕对赵煦的父皇都是有功的。

  除了灵州城下利令智昏犯下了大错外,其他时间,高遵裕都很正常。

  而且也正是他在熙宁以来,一直支持开边、拓边堵住了很多宗室外戚的嘴巴。

  让汴京城没有因为前线的事情闹腾的太厉害。

  于是,赵煦到了坤宁殿,请向太后一起到了保慈宫,劝慰太皇太后。

  顺便,赵煦提出了明天去高遵裕府上慰问的事情。

  太皇太后和向太后一听,就纷纷拒绝。

  理由很简单——官家还小!

  况且——遵裕如今病情还好!

  赵煦无奈只能同意,但也派人送了些药去。

  算是聊胜于无吧!

  ……

  就在高遵裕躺在床上,等着刑恕过府的时候。

  已经在府州待机了数日的吕惠卿,得到了深入西贼腹地的斥候报告——遇横山羌族首领,其言:西贼军使,近来征调民夫、粮草甚急!

  而且不是一个斥候在报告这样的事情。

  足足有七八个斥候从不同地点、方向都在报告西贼征调粮草、青壮。

  吕惠卿在看完所有斥候报告,甚至亲自询问了两个回来的斥候后。

  他立刻知道,有一条鱼,就在他前面的西贼左厢神勇监军司的某个地方。

  而且,这条鱼不小!

  “少主猜对了?!”吕惠卿立刻找出上个月汴京急脚马递送来的手诏,看着手诏上两宫以少主口吻告诉他的事情。

  “西贼果然要趁我主少国疑,大举入寇!”

  吕惠卿想到这里,顿时浑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若他没有来这里,若他没有做准备。

  那么一旦这支突如其来的西贼,大举入寇,河东边塞或者鄜延路他负责的边塞有一个重镇陷落。

  那他吕惠卿就等于把把柄送给旧党!

  “直娘贼!”吕惠卿罕见的爆了粗口。

  他都没有过去打草谷,西贼居然想打他的草谷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立刻召来折克行,和折克行当面下令:“请将军加派斥候!”

  “把府州斥候全部派出去!”

  “将军若在西贼腹地有内应,也请全部启用!”

  吕惠卿的鼻子是很灵的。

  他现在已经闻到了味道。

  他的心脏在砰砰砰的跳动,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就在他对面的西贼某地聚集的大军,为首之人的地位肯定不低!

  搞不好,是西贼国舅梁乙甫亲自领军!

  因为能够逼着横山羌族,强征青壮和粮草,还能让那些羌人不敢反抗的西贼大将,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

  而西贼国相梁乙甫是最有可能的!

  “若能擒杀此贼!”吕惠卿兴奋的就要手舞足蹈了:“三省两府,吾吕吉甫回来了!”

  于是,吕惠卿对折克行开出了折克行不能拒绝的条件:“若能侦知西贼详情,来日朝堂论功,某必推将军为首功!”

  折克行立刻就躬身拜道:“谨遵经略相公将令!”

  折家在府州、麟州经营这么多年,自然有着自己的渠道。

  在西贼、北虏,都有朋友。

  比如说走私走私物资,赚赚外快什么的。

  折家平素是不敢暴露这些关系的。

  但现在,吕惠卿开出了让折克行不能拒绝的条件——来日论功第一!

  而折克行知道,吕惠卿这个人虽然作风独断专行。

  但他说话算话,从不毁诺!

  所以,是可以冒险,启动一些老关系,甚至是世交。

  于是,数不清的探子、斥候,都在这日的晚上,趁着从府州和西贼犬牙交错的边界地区化妆出发。

  这些人大部分本来就是党项人、羌人,语言、习惯、生活方式,都和对面的左厢神勇监军司的党项人、羌人没有区别。

  穿上当地人服饰,往山里面一钻,不是个打猎的猎户,就是个赶路的羌人。

  更有不少折家的世仆,也钻入了这些山沟沟。

  他们循着记忆沿着走了无数遍的山路,深入横山,进入羌族的聚集区。

  也几乎是在这些斥候、探子和折家世仆们,像雨水一样,浸润到横山之中的时候。

  大宋边寨葭芦寨里,也出现了几支来交易的羌族。

  这些羌族都是葭芦附近,同时给大宋和西贼纳税的所谓‘两输户’。

  葭芦寨的守军,基本都认识他们。

  虽然诧异,有几个生面孔混在里面,但也没有多管。

  更没有人会闲得无聊,将这种小事上报葭芦寨知寨王英。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葭芦寨守军的数量,被人粗略的估算了出来——最多一千!

  但这还不够!

  所以,这些羌人在葭芦寨交易完后,提出想要去附近寨堡也进行交易。

  并没有人怀疑他们,直接放行,还发给了交易凭证。

第143章 吕公著入京

  元丰八年五月已亥(初七)。

  吕公著的双脚,踏上了汴河的堤岸。

  高高的堤岸上,数以百计的力夫,正扛着一袋袋的货物,向着堤岸另一侧的堆垛场前进。

  堤岸之下太平车已经在排队。

  没有官吏在指挥或者维持秩序。

  吕公著看到的,只有那些穿着青衣、褐衣的青壮,拿着棍棒催促着工人和力夫。

  堤岸司,确实已经成为了过去!

  现在,只有一个个被汴京大户扑买下来的堆垛场和转运场了。

  也没有看到市易务的官员,在堆垛场里查税、征税和抽税。

  看上去,一切似乎都已经回到了熙宁之前。

  吕公著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

  “大人……”他的儿子吕希哲,牵着马,从船上走下。

  元随们则挑起了行囊,背起了书箱。

  随行入京的官吏,则已经打起了仪仗。

  资政殿大学士!

  银青光禄大夫!

  侍读!

  上柱国、东平郡开国公!

  仪仗一起,整个码头内外,纷纷侧目。

  吕公著和吕希哲则已经骑上了马,在元随和仪卫簇拥和开道下,一路向前,向着汴京城而去。

  ……

  保慈宫。

  赵煦坐在向太后身旁,像个乖宝宝一样,‘学习’着向太后和太皇太后处置军国事务。

  一沓沓奏疏被处理,变成一道道命令,送去三省两府。

  然后由尚书省、枢密院,下发到天下州郡。

  间杂着些人事安排。

  当然,大部分事情其实三省有司都已经处置好了。

  两宫也是看看,甚至只是翻翻表示知道了。

  不然的话,累死她们也不可能两个人就能处理好天下事务。

  而历代以来建立的健全制度,也让她们可以放心三省有司的处置——文法健全的制度下,官僚们或许会做错事,但没有人能越过他们的职权,从而得到不该属于他们的权力。

  哪怕是宰相也不行!

  上上下下的掣肘与制衡,让宰执们只能在规则的范围内做事。

  所以大宋没有权臣。

  假如有,那一定是皇权下场了。

  而这样的权臣,一旦失去了皇帝的支持,瞬间就会被群起围攻。

  所以王安石第二次拜相后,感觉到自己得到的支持不如过去的一半,立刻毫不犹豫的辞相。

  “太皇太后、皇太后、大家……”

  张茂则不知何时出现在帷幕前。

  太皇太后抬起头,问道:“张都知,何事?”

  “方才通见司送来文书,言是吕侍读已经入京,并在皇城门下递了入阙求对的帖子……”

  两宫闻言,都是欢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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