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围城,大宋皇帝女儿身 第95节

  办完公事,已是傍晚。

  李邦彦来到大帅府时,岳飞练兵仍旧未归,却早已吩咐李娃备下酒菜相迎。

  李邦彦问道:“我这岳兄弟,每日练兵都这么辛劳?”

  李娃笑着摇头:“若是以往,估计还得一个时辰,今日得知李相前来,应是会早些散了。”

  闲聊不久,就听院外岳飞的声音传来:“抱歉抱歉,练兵晚了,让李相久等了。”

  李邦彦起身相迎,拍了拍岳飞肩膀笑道:“都到了家中,就别一口一个李相了,见外!”

  一边说着,李邦彦从怀中掏出一封家书:“知道老哥我要来太原公干,干娘托我给岳兄弟你捎来一封家书,家中诸事甚好,兄弟不必担心。”

  岳飞接过家书,塞入怀中,拉着李邦彦便入了席。

  李邦彦刚一落座,便四下张望:“杨将军没来?”

  岳飞笑道:“得知李相要来吃酒,杨再兴嫌弃我府上无好酒,去酒楼打酒去了,一会便到。”

  李邦彦这才放下心来,自己这次来太原,谁都可以不见,杨再兴那是一定要见的。

  等杨再兴之时,李邦彦与岳飞聊了些最近朝廷上的琐事,提醒岳飞战事将起,问他守卫太原可有把握。

  岳飞到是不像张孝纯那般自信,说了些宋军目前的短板,比如野战之力,尚且不足,与金军重甲骑兵对阵,毫无胜算,但若只是守住太原城,岳飞觉得问题不大。

  “城外塘埭,加大了金军攻城的难度,再加上韩侍郎留下的霹雳弹,守住太原城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想吃掉西路军,怕是没什么可能。”

  这些作战之事,李邦彦不懂,也不甚有兴趣。

  反正官家只是说守住太原城,又没说要吃掉完颜宗翰。

  没多久,杨再兴挑着两坛酒,笑呵呵地来了,知道李邦彦认了岳飞母亲为干娘,那就是自家兄弟,杨再兴也没有因为他朝廷右相的身份而有所拘束,喝的那叫一个痛快。

  李邦彦平日里虽也好酒,但多是风月场合、文会现场的浅酌,何曾如此牛饮过。

  喝到兴起,李邦彦便也顾不得右相身份,本性使然,讲起了开封城街柳巷之中的男女之事:“御女之术,当年老哥我要说开封第二,无人敢称第一,那些个魁娘子,哪个见了我,都得扶着墙走,当年太上皇,还要拜我为师哩。”

  岳飞笑而不语。

  杨再兴听的是万分敬佩,唾沫狂咽,竖起大拇指赞道:“早就听闻老哥得浪子雅号,没想到浪的飞起啊。”

  李邦彦哈哈笑道:“老了老了,那都是年轻之时了,如今早就收了心性,一心一意为官家办事了。”

  提到官家,杨再兴又道:“听说官家在朝中,最宠老哥,真的假的?”

  李邦彦自豪,扬了扬头:“若说官家宠信,那在朝中,我李邦彦可算是独一份了,不过……”

  李邦彦端起酒杯,笑着看向岳飞:“要是算上外臣军中,那我岳兄弟,可比我得宠多了,娶个媳妇,官家都把贴身侍女春夏,派来太原为岳兄弟做媒,这份恩宠,放眼朝堂内外,还有谁?”

  “岳飞无功,却得官家厚爱,已是惶恐万分,唯有战场杀敌,马革裹尸,以报皇恩。”岳飞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朝向开封方向,恭敬施礼。

  “说到官家那贴身侍女春夏,到是生的惹人喜欢,不知可有婚配?”杨再兴笑嘻嘻地问道。

  岳飞瞪了他一眼:“莫要胡说。”

  李邦彦却眼睛一亮,侧过身子看着杨再兴问道:“杨将军可喜欢?”

  杨再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回道:“也不是不能喜欢,只是……”

  “啪!”李邦彦一掌拍在桌子上,惹得岳飞和杨再兴一惊,还以为说错了什么话。

  却见李邦彦笑道:“好说好说,杨将军要是喜欢,回头这个媒,老哥我替你做主了。”

  杨再兴光棍了几十年,一听李邦彦要给自己做媒,还是官家的贴身丫鬟,登时喜形于色,提起酒坛又给众人满上:“李相莫要说笑。”

  李邦彦正色道:“细聊?”

  酒足饭饱,岳飞本想留李邦彦在府中歇息,李邦彦说什么也不肯,拉着杨再兴的手道:“不必不必,岳兄弟早些歇息,今夜老哥就宿城中驿馆,与杨将军再细聊细聊。”

  岳飞见状,也不强留。

  等杨再兴护着李邦彦来到驿馆后,正要再细聊春夏之事,却见李邦彦酒意全无,突然正色道:“杨将军,本相此次来太原城,其实是来找你的。”

  杨再兴一惊,酒意也散了大半,站的端端正正:“李相请讲。”

  李邦彦一脸严肃的问道:“杨将军觉得如今朝廷如何?”

  这问题就有些大了,杨再兴入太原从军也就几个月,并无接触过朝廷之事,但要是只以这太原城来推理整个朝廷,杨再兴觉得朝廷甚好。

  张孝纯鞠躬尽瘁,两袖清风;军中无论是之前的韩世忠,还是如今的岳飞,也都是精忠报国,绝无私心;城外农户免税后,干劲十足,城内市井小民自不必多言,自从朝廷促商促工,整个太原城里都是朝气勃勃。

  这样的朝廷,岂能不好?

  “若无官家,便无此等一切。”李邦彦问道:“若官家有难,我等帮是不帮?”

  “官家有难?那……我得去通知岳将军!”杨再兴着急便要离去,却被李邦彦一把拉住:“此事不足为外人道。”

  “外人?李相刚刚还说,官家最宠岳将军……”

  李邦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连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本相的意思是,此事只能伱去办,绝不能再有第二人知晓,你可愿意?”

  杨再兴挠了挠头:“李相还未说何事?”

  李邦彦这才将郓王赵楷与官家之间的微妙关系尽可能的解释清楚,然后才道:“北上截杀,绝不可让他回到开封。”

  杨再兴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截杀储君,这可是要诛九族的。

  “怕甚!要诛九族,本相跟你一同便是,为了官家和大宋,我等臣子,岂能瞻前顾后?”

  一番忽悠后,杨再兴问道:“官家的意思?”

  李邦彦连连否认:“官家岂能做这等事,这都是本相的意思。”

  杨再兴虽未经历过朝事,但也绝不是个傻子,敢做截杀储君这样的事,若无官家默许,李邦彦哪来的胆?

  思来想去,终于拿定了主意:“末将领命!只是……”

  “放心,说了给你做媒,就一定给你做媒!”李邦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再兴一愣,旋即解释道:“末将的意思是,要北上截人,又不能给岳将军明说,末将如何离开太原城?”

  李邦彦早就替他想好了这一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明日自会有兵部文书,召你入京,出了太原城,你便直接北上,切记,不要暴漏了身份。”

  李邦彦一边说着,一边从包袱里掏出两卷画:“这是郓王和那辽国公主的画像,你仔细记住后,将其烧掉,莫留下什么把柄。”

第159章 给点赏赐可行?

  从会宁府到黄河北岸,一千多里的路程,可以说是横穿了整个敌占区。

  若金国前堵后追,赵楷三人是万万没可能逃回宋境的。

  不过好在这一路行来,并没遇上什么围追堵截,所以遇村过村,遇城进城,耶律余里衍给赵楷准备的那一包银子也足够三人吃喝。

  远离金国属地,进入原先聊辽国的地盘后,三人还能吃一些酒楼,住几家客栈。

  悠悠哉哉完全没有逃难的感觉。

  至于金国为何不下令追截,三人各有各的看法。

  高二郎觉得,是自己在山坳一战,吓破了完颜宗望的胆,有自己在,金军没胆子追。

  赵楷觉得,是自己身份尊贵,金国若追截,自己活着还好,要是死了,这可是天大的事。

  耶律余里衍则觉得,是自己魅力不减,完颜宗望对自己还是有些情义的。

  可实际情况并非三人所想。

  金国朝廷之所以任由三人南逃,不管不问,真实的原因只有两个。

  一是郓王虽为人质,提醒宋朝别忘了称臣纳贡,到时间就老老实实把岁币纳上,把公主送来和亲,若是宋朝真有心毁约,不会因为一个王爷的脑袋就含泪履约。所以其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二来完颜宗望毕竟是阿骨打最爱的儿子,完颜晟这个当叔叔的,也不能不考虑侄儿的声名,大张旗鼓地宣示三军:宗望大帅的老婆被拐走了,宗望大帅被绿了,给我抓!这不妥。

  如今郓王逃了,对金国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可以要求宋廷给出解释,若是宋廷软,则可以加倍敲诈。

  若宋廷硬气,那金国出兵在道义上,完全是能讲的通的,也不必再编一些有的没的的理由,就能让金军同仇敌忾。

  毕竟无论任何战争,都得讲究师出有名,古今皆是。

  比如第一次围困开封,就是因为道君皇帝违背海上之盟,收留了金军叛将。

  那么想要第二次再兵临城下,郓王出逃,宋廷违约,便是个绝好的理由。

  抓他回来作甚?

  真要是抓回来了,完颜宗望杀不杀他?

  杀了,人质没了,道义没了,还让宋军变成哀兵。

  不杀,完颜宗望的脸还要不要了?

  所以……由他去,这个难题就扔给宋朝女帝吧。

  这就是金国皇帝完颜晟的心思,一个成熟帝王的心思。

  靖康元年六月初三,赵楷三人终于进入了宋境。

  赵楷心情大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想起这几个月的境遇,不甚感慨。

  本想让高二郎通知当地府衙,派车派人护送自己一路回京,高二郎却突然要起了赏赐:“殿下,我不远千里,只身前往会宁府营救殿下,又护着殿下再行千里,平安归国。是不是得给点赏赐啊?”

  赵楷哈哈笑道:“那是自然,二郎忠勇无双,等咱们回了开封,本王定不吝啬!”

  高二郎憨笑着摆摆手:“开封就不去了,咱这样的乡下人,见不得大世面。”

  赵楷不解,自己本想给高二郎在开封赏一座大宅,再安排个军中官职,再不济郓王府的护卫统领一职也行。

  但是这一切都得回到开封才能兑现。

  现在虽然已进宋境,自己这个王爷也凭空变不得财物拿来赏赐啊。

  “害,殿下多想了,什么高官厚禄,大宅美妾,我二郎都不要,就只想要殿下随我做一件事。”

  “哦?”赵楷好奇地说道:“你且说说看。”

  高二郎从地上跳起,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挠头笑道:“我想让殿下随我去一趟常山,见见我那老母亲。”

  这么一说,赵楷就更糊涂了,一脸不解的看了看身旁的好妹妹耶律余里衍。

  耶律余里衍就聪明一些,看着高二郎笑道:“明白了,你可是想让你母亲知道知道,伱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高二郎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憨笑道:“也不一定非要惊天动地,就是……就是想让我那老母亲知道,我高二郎并非……并非……”

  高二郎组织了一下语言:“我高二郎虽然平日里好勇斗狠,也伤过几次人,被官府罚过,但我高二郎并非什么腌臜泼皮,而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也是能建功立业的。”

  赵楷听罢,与耶律余里衍对视一眼,似在询问她的意思。

  耶律余里衍轻笑着点点头道:“难得二郎一片孝心,不过是为求母亲认可,便能孤身闯会宁府,救出王爷。王爷不妨答应他,我陪王爷一起,去见见二郎的母亲,日后青史所载,也是一段佳话。”

  赵楷其实并不想去,他还急着赶回开封,在道君皇帝面前好好说说赵福金这个疯女人的不是。

  但是听到青史所载,留一段佳话……

  赵楷觉得,也不是不行。

  于是点头答应道:“好,本王就随你去一趟。不过……”

  赵楷顿了顿继续问道:“这一路回来,本王也没仔细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本王在会宁府?”

  高二郎听赵楷愿意随自己先去常山见过母亲,心情甚好,便也话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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