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围城,大宋皇帝女儿身 第18节

  去接犒军财物的金军将领只觉得耳膜臌胀,差点就聋了:“确是流民,宋朝衙役也与那些流民战在一处,领头的宋将还……还……还救了末将一命。”

  完颜宗望又一次被气笑了,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宋朝做的局。

  要是宋朝的流民都能干翻金军一千铁骑,还能顺手把财物抢去,那趁早退兵,对大宋纳贡称臣算了,还来碰什么瓷?自杀吗?

  “交结的文书签了?”

  “签……签了……”

  “滚!自己去领一百军棍,少一下都不行!”

  完颜宗望骂骂咧咧地冲出了大帐,直奔营地的一处军帐。

  军帐内,张邦昌和赵构俩人相视无言,盯着桌子上的茶盏发呆。

  要说完颜宗望对这俩人质还真不错,连茶盏都给他们摆上了,要知道在金国,能喝茶的,那都不是一般人物。

  见完颜宗望冲进军帐,张邦昌连忙起身:“大……大帅。”

  语气一次比一次狂怒,唾沫一次比一次飞溅。

  喊了没几声,白时中便被带到了宗望大帐内,宗望瞅了他两眼:“听说这次犒军的财物,都是崇国公和李相公操劳的?”

  完颜宗望一愣:“你是不是白时中?”

  “怎么?没抓到人啊?那……”

  完颜宗望一愣,把眼神移到了赵构身上:身材挺拔,剑眉星目,虽说算不上个美男子,但也有几分男子气,至少看起来没有张邦昌那一脸又愁又怂的模样。

  白时中觉得,既然赵构能被送回去,以自己的聪明才智,那也一定有办法被送回去。

  听闻康王被放了回来,开封城里那是夹道欢迎。

  “闭嘴!难道流民就不是你大宋的子民了吗?”完颜宗望觉得对,就是这个理儿,不管是你大宋禁军,还是你大宋流民,总之都是你大宋的!

  赵构这辈子哪受过如此待遇,傲娇地把脑袋仰的老高,试图让沿街百姓看看,我康王赵构,虽然在一众亲王里不受待见,但事实证明,本王是铁铮铮的汉子,根本不怂!

  中书省内,听闻犒军财物被流民打劫一空的白时中,当场就晕了过去。

  赵构摇摇头:“不一定,辽国难民这几年涌入我大宋的人数不少,里面还有一些金人,这么能打,一定不是我大宋的。”

  “来人,将康王送回去,让宋朝皇帝换个人质了,就说本帅不信他是赵家皇亲!”

  完颜宗望指着赵构说道:“康王啊康王,本帅初见伱时,就给你说过,我金宋之间本为盟友,我们之所以南下,是因为你们道君皇帝不守盟约,接纳金国降将。本以为你们新皇帝会是个守信之人,可是他竟然更加无耻!”

  张邦昌摇头:“国公来的时候,是被绑在一辆驴车上拉来的。至于谁送你来的,下官可就不清楚了。”

  白时中蹭地站起身子:“这是哪?”

  但是……

  要这俩脑袋有何用啊?

  他是统军大帅,又不是匹夫,玩不得一怒之下,血溅五步的把戏。

  否则,康王为啥会被放回去?

  张邦昌想了想:“大概是康王性情太烈,又能言善辩,将犒军财物被劫的原因,都扔给了宗望大帅,宗望大帅又辩不过,这才……”

  “来人,我要见宗望!”

  张邦昌都听傻了,浑身抖的像个筛子,大宋朝廷这么玩,难道就不考虑考虑自己这个宰执……就不考虑考虑康王殿下的生命安危吗?

  张邦昌朝着帐外努了努嘴,白时中刚想冲出账外瞧个究竟,就被一个金军一脚踹在了肚子上,又滚回了帐内,捂着肚子放声大哭:“天煞的,谁把本官送来的?”

  ……

  完颜宗望这才将刚刚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赵构还是一脸平静:“犒军的东西给你们送到了,你们还签了交结文书,那东西被抢了,怎么也怪不到我大宋头上吧?”

  张邦昌被喷的满脸口水,愣是不敢伸手去擦,像是被长辈训诫的孩子,眉眼低垂,小手乱搓,心里嘀咕:“这是出什么事了?”

  “哦!”赵构看着愤怒的完颜宗望,缓缓地坐了下来:“那大帅要不要带着这些人,去拜一拜我大宋皇帝呢,你们不也在我开封城外嘛。”

  相比张邦昌的唯唯诺诺,康王赵构就充分显示了大宋皇室的淡定坚毅:“大帅有事便说,何故如此暴躁?”

  “那些流民,一定是你们大宋军假扮的!”完颜宗望怒吼道。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官大宋门下侍郎,崇国公白时中!”

  说不过,是真的说不过。

  白时中觉得自己悟了,金人虽然粗鄙,是白山黑水之间的蛮夷,但是蛮夷也有蛮夷处事的规矩,大宋讲礼法,以德才为尊,那这群金军蛮子,一定是尊重那些刚烈之人。

  完颜宗望一把扯过茶盏,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完颜宗望冷笑:“那不管,只要是在这开封城外的,都算你大宋的。”

  赵构一脸平静:“说说。”

  “张少宰,康王为何被送了回去?”

  白时中嘴角刚刚扬起一点点的弧度,突然老脸一沉,冷哼道:“哼,正是本国公!”

  “空口无凭,抓一个来问问不就是了。”赵构一边说,一边用中指拨动着桌案上的茶盏。

  因为他竟然看见了张邦昌!

  张邦昌苦笑道:“崇国公啊,你可醒了。”

  ……

  完颜宗望哑口无言,当下就想把这俩人质推出去砍了。

  能在大宋混到国公,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风浪,白时中迅速地冷静了下来,事已至此,哭嚎有个屁用,还是得想办法先保住性命,再伺机离开吧。

  完颜宗望直接向前两步,贴脸输出:“你们大宋无耻!无耻!一群小人!一群小人!”

  完颜宗望一甩衣袖,走了!

  等再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怀疑自己还没醒。

  完颜宗望觉得自己又被郭药师这货给诓了,南下一路,郭药师给他讲的大宋重臣,可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完颜宗望强忍一口恶气,好言笑道:“既然财物没送到金军大营,那就不算送到,国公还是要给大宋朝廷说一说,犒军的财物还是要再想想办法啊……”

  “你做梦!”白时中长袖一甩,双手背负,大义凛然,气势汹汹,心中想到:“这样子,应该比康王要烈一些吧?”

  强压怒火整整一天的完颜宗望终于再也压不住了,脸色一沉,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老贼,气煞我也!”

第31章 来都来了,等等再走

  正月十三一大早,开封城南薰门外,插了一杆金军大旗。

  大旗的旗面上绣着四个大字:欺人太甚!

  大旗的旗尖上,插着一颗人头,死不瞑目地盯着南薰门!

  崇国公百时中……殉国了!

  “这么快就死了?没用的家伙,朕还想让他多拖宗望几天,一个晚上都没扛过去?”

  御书房里,赵福金一脸嫌弃,一边蹬上鹿皮小靴,一边问道:“人呢?呸,头呢?”

  李纲躬身:“守城将士已经把崇国公的首级带回城中了,此刻应该就在南薰门守军那里。”

  “走,随朕去南薰门!”

  刚走出御书房,赵福金又停下脚步,思忖了片刻:“等等,先叫张叔夜来!”

  一个时辰后,御街上白幡憧憧,纸钱飘洒,大宋第一男模天团,仪仗队天武军白衣披麻,护着一个楠木棺椁,步伐沉重,白时中府上几百人披麻戴孝,跟在后面哭的是情真意切。

  队伍两旁,是太学院那群血气方刚的太学生,牙呲欲裂地喊着:“忠魂昭昭,佑我大宋,金贼宗望,血债血偿!”

  南薰门城墙上,赵福金接过守城将军递来的木盒,神色凄然:“崇国公一生忠义,在我大宋将士西水门斩敌三千,酸枣门杀敌一万之下,还能以和为贵,与那完颜宗望相商和谈,以避免开封百姓受战火荼毒。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恨那无耻金贼,竟然杀我国公,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宋的将士们,敢不敢为国公复仇!”

  远在五里开外的金军斥候,也被这震天的嘶吼声吓的一惊!

  ……

  见李邦彦吓的面色苍白,赵福金赶紧去把他搀扶了起来:“李相国莫怕,完颜宗望杀了崇国公,也就是给咱们大宋一个下马威,表一表态度而已,他的目的还是犒军财物,总不可能谁都杀吧?要真如此,他直接攻城便是。”

  李邦彦牙一咬心一横,当下起身,跟着内侍官赶往了御书房。

  李邦彦登时一惊,说话都变的结巴了:“官家……她……她没说何事?”

  ……

  赵福金一愣,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自己是想让他拿钱吗?

  自己是想让他跑一趟金营,再拖一拖完颜宗望。

  牟驼岗上,又一次准备拔营的完颜宗望又一次收到了大宋朝廷的消息:李相国要携金银,要当面前来谢罪!

  完颜宗望觉得自从到了开封城下,就已经快被那个反复无常的大宋新皇帝整成神经病了。

  越来越多的百姓也跟在了丧队后面,等到达南薰门城墙下时,送丧的队伍已经有了数万人之多。

  “李相国误会了,朕不是要让李相国出钱,朕是想,你带着这些钱,去面见一趟完颜宗望,让他稍安勿躁,剩下的犒军之财,咱们再想想办法,就算朕从各地调银子,那也得个时间不是?”

  战吧,伱就好好战。

  ……

  内侍官摇了摇头,催促道:“李相公还是快些去吧,官家从南薰门回来,有些坐立不安呐。”

  难道金人真的茹毛饮血,粗鄙野蛮,根本不讲道理的吗?

  赵福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邦彦觉得,自己安全了。

  “去了之后顺便打听一下,崇国公到底为何惹恼了完颜宗望。”

  ……

  “忠魂昭昭,佑我大宋,金贼宗望,血债血偿!”

  李邦彦一听,顿时觉得,官家这是在递话啊?

  官家都掏钱了,他李邦彦能不意思意思?

  “官家爱民,既如此,臣也愿略尽绵薄之力,臣愿捐……捐黄金8万,白银200万两,臣在开封还有几处家宅,可以变卖!”

  李邦彦整个人都不好了,自从昨日赵构回城,紧接着官家口谕把白时中送去金营,与完颜宗望就犒军之事好好协商时,他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午时不到,内侍官匆匆跑到了中书省:“李相国,官家让您去一趟御书房。”

  带着这些去见完颜宗望,他只要不是个野兽,想必也不会杀人吧。

  虽然赵福金说的有道理,但是李邦彦还是觉得……怂!

  “这样,太原、河间、中山三镇,也割了!你带着这份诚意去,完颜宗望必不会害你。朕再给完颜宗望写一封亲笔信,邀他正月十五,城下赏灯,如何?”

  赵福金摆了摆手:“人已经没了,再说有何用?朕的意思是,犒军之物被贼人劫了,和谈怕是要崩了啊?”

  李邦彦思忖片刻问道:“官家不是一直不愿和谈吗?”

  赵福金秀眉紧锁:“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朕以为勤王之兵会很快赶到,但是这都已经正月十三了,这么多天过去了,连个影子都没有,朕觉得,还是得安抚安抚金军啊!李相国可还有办法?”

  谈吧,你就好好谈。

  李邦彦躬身问道:“官家可是说崇国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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