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谁敢杀我? 第200节

秦军中军惊声大吼:“你们不要过来啊!”

“前军溃兵向左右方向走,莫要冲击中军军阵!”

“再敢上前者,以军法斩之!”

“曹法吏,主将令:勿许斩杀溃败之逃兵!”

曹山原本都已经拔出秦剑要率一众军法吏去杀逃兵了,但一名传令兵却让他的双脚无法向前。

军法掾曹山怒道:“若任由前军溃逃,我中军乱矣!”

传令兵拱手一礼:“此乃将令,请曹法掾遵令!”

本就是守护军法之人,曹山不可能带头违反军法。

他只能绝望的还剑入鞘:“此战,败矣!”

眼见秦军前军冲散了秦军中军的阵型,魏琦不由自主的双手抓住了栏杆:“怎会如此!”

“秦军前军将秦军中军给冲散了?!”

“长安君终究是一战灭韩的大将,他怎能犯如此荒唐幼稚的错误!”

“不应该啊!”

自家前军把自家中军冲散,这是新手将领常犯的错误。

但这个错误不应该出现在嬴成蟜身上。

若是换做魏琦,魏琦会立刻拉上亲兵,用鲜血和杀戮逼迫前军绕路而行。

即便杀空了自家前军也绝对不能让中军生乱!

魏琦无法理解为何盛名在外的嬴成蟜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陈茂也懵逼的看着魏琦:“本将也以为长安君应该不会犯这般错误。”

“但秦军中军就是乱了,这是你我亲眼得见的事实。”

“若将军易地而处,将军可否令中军继续战斗?”

魏琦摇了摇头:“没有任何一名将领可以在军阵混乱的情况下让大军继续战斗!”

军阵混乱后,兵不知将将不知兵。

除了大撤退和总攻令之外,普通士卒哪能听得懂主将的命令?

连操纵都操纵不了,又何来的战斗力!

陈茂的目光从犹疑向兴奋渐变:“那在中军混乱之后,秦军将领即便还有后手又如何?他用不出啊!”

“将军,秦军果真大溃了!”

魏琦的目光依旧是那般茫然:“凭什么?”

“本将凭甚能打败秦国的将领?”

陈茂也觉得这很荒唐。

然而事实就在眼前,陈茂看向远方:“西北方向是黄河,无任何藏兵之地。”

“秦军二十万大军也尽皆列于此地,无甚兵丁可藏。”

“秦军中军阵型混乱,短时间内定然无法组织还击。”

“请恕末将愚钝,末将实在想不到秦军还有什么翻盘的可能!”

别说陈茂想不到,魏琦也想不到秦军还能有什么翻盘的余地!

难道本将果真在与秦国的战争中赢了一场?

一时间,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本将,赢了!!!

谁能理解四连跪后突然获得一场辉煌大胜的爽快啊!

陈茂沉声道:“将军,请速决断,战机稍纵即逝!”

远远看到秦军将领已经在大声呼喝着组织阵型,魏琦终于不再犹豫,厉声喝令:“传本将令!”

“右军继续阻截秦军左军,后军远缀于后随时准备参战。”

一边喝令,魏琦一边爬下指挥台。

翻身上马后,魏琦从家兵手中拿过一柄长枪,继续喝令:

“左中前三军前压,追击秦军!”

一夹马腹,魏琦策马狂奔而出。

遥望远处的秦军大纛,魏琦的眼中满是炙热。

本将被秦军追了一辈子,今日终于轮到本将追秦军了!

魏琦连夹马腹,驱策胯下战马加速狂奔,口中更是连声喝令:

“加速!勿要令得秦军逃窜!”

远处的秦军已经彻底崩溃,化作一个个以什为单位的基本单元向西北方向狼狈奔逃。

魏军的战车兵如无情的屠刀一般跟在秦军身后,一次又一次的对准秦军穿插刺下!

但之前魏琦为了试探秦军退出了六里距离。

这六里距离成了追兵的天堑,绝大多数士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车兵在前方大开杀戒。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一路追到黄河边缘,眺望着黄河对岸的秦国城池,陈茂沉声发问:“将军,还追吗?”

魏琦心中挣扎,眉头紧锁。

一旦秦军渡过黄河,就能获得朝歌城的支援,让战局平添变数。

但,看着躺倒在地的那具尸体,魏琦的心又变得火热。

他现在就像是一名身披国旗出征却在国际大赛上四战四败的职业选手。

也像是一名输了四场的赌徒。

他无比迫切的渴望一场胜利!

“朝歌城内有多少敌军?”魏琦缓声开口:“最多也不过万余而已。”

“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万余生力军又有何用?”

“且就依此军主帅的能力,或许反而会杀散了朝歌城的援军!”

说话间,魏琦的声音越发火热,甚至变得狂热:“更有甚者,本将还有可能趁此机会夺取朝歌城!”

“夺回这座曾在本将手中陷落的重城!”

“传本将令!过河!”

“追击秦军!”

第179章 死鬼,快来体验冰火两重天呀!

秦军丢盔卸甲,狼狈逃窜。

但嬴成蟜的神色却十分平静。

回头瞧见魏军在短暂的驻足后继续向前追击,嬴成蟜松了口气,沉声发问:“卦夫,可都准备就绪?”

卦夫肃然拱手:“主上且放心,卑下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错漏!”

嬴成蟜又看向一名穿着精良甲胄,神色却晦暗无光的男子:“王簿,此战之关键,便交于尔等了!”

王簿,便是于秦王政八年率王丽等人偷了二十钱,后在嬴政眼皮子底下被斩了右脚掌的人。

团伙盗窃的重罪不仅让他失去了一个脚掌,还让他的亲人们都被连坐,他本人也沦为奴仆,最终充入此军先登营!

王薄认真的看向嬴成蟜发问:“将军之前应诺俺的事,都能做到吗?”

嬴成蟜拍了拍王薄的肩膀:“本将会给所有参与拦截的勇士钱一千,爵功一级,并赦诸位家眷之罪。”

“本将还会亲自站在此地,令军法吏记录诸位勇士的军功,战后一并发放给诸位的家眷。”

“本君不是什么好人,但本君从未对臣属们和将士们失言过,本君的信誉诸位皆可放心!”

王薄吁了一口气:“既如此,我等也必定不会令将军失望!”

嬴成蟜挥了挥手,亲兵们便抱着酒坛走来。

千名先登勇士尽数接过满满一碗酒,嬴成蟜也端着一碗酒,沉声开口:“奋勇杀敌之事交于诸君。”

“战后封赏之事本君必践诺!”

饮尽碗中酒,王簿摔碎陶碗,怒声大喝:“诸位袍泽,我等皆有罪!”

“将军愿意给我等一个赎罪的机会、一个让家眷不被我等牵连的机会、一个让家眷过上好日子的机会!”

“既如此,舍了这条贱命又如何!”

一路走向前方,王簿断喝:“袍泽们,列阵应敌!”

千名先登勇士或是怒吼或是沉默的汇聚在王簿身侧,于黄河南岸结成了三个矩形阵,气势慑人。

最后看了眼王簿等人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的嬴成蟜沉声喝令:“传令全军,过河!”

散乱的中军早已呜呜泱泱的跨越黄河。

听得嬴成蟜将令,依旧保持着军阵的后军和右军也踏过黄河。

黄河南岸仅剩王簿等千名先登勇士。

陈茂见状眉头微皱:“长安君意在以这千人阻滞我军追杀?”

魏琦略略颔首:“长安君总算展现出了几分将领的本事。”

“若长安君不能留下一支兵马断后,本将都要以为敌军主帅并非长安君了呢。”

“但区区千人又能阻挡我军多久?”

魏琦断声喝令:“传令前军、战车,灭杀此军!”

看着迎面冲来的战车,王簿冷声道:“袍泽们,向左移动。”

“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务必尽可能的阻拦追兵!”

无视了战车造成的伤亡。

本就不紧密的军阵也根本没有让战车继续破坏的余地。

王簿当先对魏军随车步卒刺穿了手中长枪。

“杀!”

一枪洞穿一名魏军的额头,王簿还没来得及抽出长枪就被一根长矛刺穿了腹部。

“哈~”抓住矛杆,王簿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然后这笑容又化作决绝,单手持枪顺着长矛的来路突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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