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贵族 第23节

现在“沫”变得对诸侯联军很重要,那边是不是控制在盟友手里,决定他们要绕多远的路才能重新回到大河南岸。

智氏大军抵达预设战场,驻营阶段就有齐国使者过来。

“寡君应战,邀智世子明日启战!”

不是吧?按照旧有规矩,初来乍到的智氏军队不是可以休整至少一天吗?

所以,现在果然是一个不讲武德的时代了呀!

第42章 子路为将

时间已经来到了春季下旬。

因为战事频发的关系,相当多的家族基本无法专注于春播,能够想象到了收获的季节又该是一片唉声叹气的景象。

天空万里无云,太阳高高悬挂,微风时时吹过,很容易使人变得懒洋洋。

在这个极佳的天气之下,数万将士分成两边站立,他们身上的战袍以及高举的旗帜代表着各自的归属。

智氏来了两个“军”,其中辅氏以及各依附智氏的中小贵族合起来约六个“旅”,也就是一“师”、一“旅”的兵力,余下便是智氏的家族私军了。

正在进行的是国战,万不能再以私军来称呼,战场上亮起了晋国公室的旗号,比较尴尬的是只有一杆旗号罢了,没有晋国公族的部队在场。

那杆旗号只有一个意思,代表这是一场国战。

如果按照“君子之战”的习俗,双方怎么都会在战前“致师”一番,可以是双方统帅在阵前一阵“吧啦吧啦”的嘴炮,也能是玩一场武将单挑。

只是吧?时代毕竟已经变了,好多老规矩再也看不到,没有互相计谋百出玩阴招,能够摆明阵仗开打都算是厚道人啦。

“挥兵作战之权交予仲由?”智徐吾对于智瑶将指挥作战的权力交给子路,有着比较大的意见。

智瑶说道:“欲使其归我,何不信重?”

讲真话,尽管还没有正式开打,仅仅是子路所展示出来的带兵能力,很是值得令人高看一眼了。

这个也就能够理解子路为什么在鲁国能得到三桓看重,其余几个国家的高层在与子路相处之后也是百般拉拢。

孔子颠破流离之际,他本人四处求官屡遭拒绝,连带好多弟子也没有得到赏识,子路、子贡、冉有和宰予则是先后得到不少诸侯或高官看重。

这样应该让子路和冉有、子贡、宰予很尴尬吧?他们的老师主动求官而不得,一众同门也没有人愿意用,偏偏他们四人一再受到招揽,显得与老师与同门是那么格格不入。

其实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子路、子贡、宰予和冉有不但都有参与政务的能力,有的懂得带兵作战,有的一张嘴巴很能说会道,其余人要么是只在道德上有优点,不然就是文学素养高,又能怎么着嘛!

道德高?以大争之世的局面,要求别人不能做坏事,普通人也就算了,多少算是教化,国家领导人追求道德无暇就是错误,作为领导该做的是不计手段为国谋利啊!

文学素养是什么?可以视为文化人或是艺术家。和平年代这么一种人会显得很牛逼,生长在战乱多发的年代只能说是生不逢时了。

智徐吾对于智瑶想要招纳人才是千百个赞同,说道:“仲由、冉有、宰予实为大才,我家必得之!”(子贡已经是智氏家臣)

他们有招揽的心思,也要几位大贤愿意。

近期一再接触下来,冉有和宰予好像是有些犹豫,独独子路明确表示孔子去哪都会追随到底。

老智家现在善于领兵的人没有几个,新生代也还在成长之中,可以想象智瑶多么馋子路了。

所以了,招揽不成的话,智瑶会想方设法留孔子更多的时间,一边拿子路当家臣来用,另一边就是让子路当教官去教导老智家的年轻人。

现在,子路乘坐战车在阵中来回穿梭完毕,战车来到了军队的前方向名义上的统帅智申行礼致意。

对面的诸侯联军,出任作战指挥的是一名齐国公室成员,他的称呼叫公孙青。

如果晏婴还在世,联军统帅的人选不用争了,但他已经在四年前去世了。

公孙青看上去很英武,能够成为联军统帅则是只有一个理由,也就是联军中以齐国的实力最强。

齐军、郑军、宋军、卫军、鲁军和范氏的军队并不摆成一个阵列,他们分成了五个军阵。

比较诡异的是,看去范氏的军队阵列最为整齐,尤其是宋军和卫军列出的军阵明显有防着对方的意思。

“瑶。”智申扭头看向位于旁边与智徐吾同车的智瑶,问道:“启战否?”

这一幕被周边的好多人看到,只是一个个赶紧别开脸当做没看见。

话说,年轻时啃老,仰仗能力不俗的儿子,又咋地了?

换作明明是自己不行,偏偏还要各种逞能,才是真正的悲剧呢!

智瑶行礼说道:“大人下令‘战祷’罢。”

什么玩意?

战前祈祷是晋军的一种特色,开战之前会向神灵以及祖先进行祷告。

所以了,能看到晋军这边的将士都是单膝跪下,嘴巴里齐齐发出声音,沙场也就出现了吟唱一般的祷告之声。

位处联军阵营的范氏军队,他们看到对面在进行“战祷”之后,也听到了军官进行战前祷告的命令。

诸侯联军看到晋军在祷告,一些不好的回忆泛起。

曾经的晋国就是这般模样,然后一次又一次将列国打得满头包,简直就是各国的噩梦啊!

亲自来到战场上的诸侯,他们没有人打算趁着晋军战祷的时候下令杀上去。

当前很多的礼节是没有了,一些礼节则是不要轻易去触犯才好。比如不想让晋人战力倍增的话,最好不要打断晋军的战前祈祷。

以两个阵营的兵力来说,老智家带来了两个“军”,诸侯合兵差不多是七万左右,真正算起来晋军的数量是多过联军的。

位于前方的子路看到后方旗帜发出信号,拔出腰间的佩剑指向前方,放声大吼:“前劲,出击!!!”

所谓的“前劲”就是前军,楚人则是用“前茅”这个称呼。

晋军的前军动了,战车打头,步兵紧随其后。

那么这一场会猎就是没有“致师”的环节。

联军阵营这一方,公孙青也下令联军的前方部队推进。

战场之上一阵阵的“嚯!嚯!嚯!”在呐喊。这是步兵每迈一步就高喝一声,算是一种踏步节奏的调控,也在给自己鼓劲。

晋军的“前劲”约是三个“师”的兵力,他们在向前推进的时候慢慢变成了三个“箭头”的方式,分别对上了齐军、郑军和卫军。

与此同时,有两个“师”的晋军在“前劲”推进到足够远之后,他们得到命令离开本阵向宋军和范氏军队逼近。

“对面何人为‘将’,安敢如此欺我!”齐君杵臼超级不爽,认为晋军主将真特么狂,一下子要以一敌五。

话说,为什么晋军没有向鲁军逼近?这是因为子路事先说好了不指挥跟鲁军的交战。

而鲁军发现对面的晋军没有打算搭理自己,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的同时,一个个有点小窃喜。

智瑶注视着即将发生接触的战场,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梆子声,下一秒晋军这边平地升起了乌云。

“这就对了!箭镞已经能用流水线生产,箭矢绝对管够!”

第43章 诸国莫能当之

如果以旁观者来观看各自归属的军队推进状态,会发现智氏和范氏的军队有相同点。

他们推进时不但队列保持得整整齐齐,看上去还有那么一点不慌不忙的意思。

与之相反,即便是作为山东霸主的齐国,他们的军队在运动状态下,队列很快就出现了扭曲的状况,其余郑军、宋军、卫军的阵型扭曲就更严重了。

晋军这边率先射箭,随后联军进行了反击。

各自军队打头的士兵,绝大多数皆是手中持戈,他们面对落下的箭矢只能齐齐摇摆手里的战戈试图挡住。

战戈有好多种,步兵一般携带的是一种中等长度的戈,援(用于勾、啄的刃)加上柲(木杆)约是两米长。

另外就是总长度不会超过一米四的短戈,还有长度超过三米的长戈,后者一般是战车兵在用。

排列整齐又是双手握住战戈的姿态,齐齐摇摆还真能挡下一部分的箭矢,着实是无法拦下只能挨射了。

两边都在射箭,惨叫与痛哼开始频繁出现,倒下的人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是箭矢不利吗?有点。

再来就是来自不同国家的军队,安排在前方的士兵基本都有穿甲,以缣帛夹厚绵制作的“练甲”最多,再来就是牛皮甲了。

像是犀牛皮、鳄鱼皮做成的皮甲,一般是给甲士穿,普通士兵没这个待遇。

身上有穿甲一般能有点挡箭的作用,哪怕是没有彻底挡住也能阻缓箭镞的穿透力。因此中箭不会立刻毙命,大多是中箭之后又连续激烈运动,没有多久之后失血过多陷入休克状态,没有得到及时的抢救导致流血过多而亡。

“可惜了,没有足够的时间用来训练‘箭阵’啊!”智瑶看到已经发生白刃战,不由那么想。

不是很多人一块射箭就叫箭阵,描述起来篇幅较长,暂时不提。

因为是列阵互相逼近交战的关系,战场上显示的是不同阵营的士兵,他们互相靠近之后成了一种“战列线”的交战方式。

什么个景象呢?就是一个个方阵互相靠近,前排的士兵用战戈不断攻击敌人,并不是互相对冲就是混成一团的乱战。

如果老智家的弓箭手训练过“箭阵”的话,哪怕是进行白刃战阶段,有过相关训练还是能利用“箭阵”覆盖“战列线”后方敌军的。韩氏的善射,基本上就是这么发挥的。

只是越过己方“战列线”的士兵射箭而已,有什么难的?这个是现代人知识量足够产生的想法。简单的说,现代人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近现代还有大批文盲不懂,何况是远在春秋晚期?涉及到集体的操作就更难了,比如一个人跳绳是那么回事,十个人一起跳绳又是另一回事。

智瑶第一次看到大规模的交战,对于开战之前战车向左、右、后离退,战场空间被步兵填满,多少是有点不能理解。

事实上,什么都要学了才能懂,智瑶能对战略和战术提意见,临阵指挥则是另外一回事,需要的知识量可一点不少,尤其是基本常识。

这样的交战很难一时半会分出胜负,比拼的是双方士兵的意志以及体力,哪一方的意志先崩溃就会被一再推着后退,一后退让己方阵势变形,基本上优势方的战车部队就能发挥了。

话说,说好的超乘者斩呢?这个说的是常规状态,开打后不是这么一回事。

要说战场上什么声音最密集,毫无疑问是战戈的磕碰声了。

子路没有干亲自冲阵的事情,他主要是足够靠向前方,观察有没有可乘之机,下达某个方阵进行什么样的攻击方式。

交战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似乎一时半会也没有分出总体胜负的机会?

两个阵营交战的方阵一再进退有序地交替,互相之间总是能抓住机会给对方撤离的士兵来一下狠的,很快又跟新上来的方阵形成“战列线”继续拼命了。

“持盾者可向前,驱敌军戈手,再行智氏战法!”子路发现敌军好几个方阵有崩溃迹象,立即下令。

战场上就出现了那么一幕,本来双方都是战戈兵在互相攻击,哪一边有谁倒下了都是由战友补位,晋军这边有几个方阵前方突然出现了手持小塔盾和短戈的士兵。

这一批士兵做出了在地上翻滚的动作避开战戈,猛然间靠近再给敌军一下子,随后站起来趁着敌军的戈刃挨不着自己,手持短矛就是一阵攻击。

其实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最好,只是当前诸夏这边还没有刀这种武器,持剑又需要身份足够,才是一手持盾一手持短矛。

至于什么是“智氏战法”,晋军突破了敌军的几个方阵,手持中等长度战戈的士兵和短戈的士兵,他们像是浪花一般交替向前攻击推进,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打得大多敌军变成挤在一起在状况,敌军一退再退导致整体上无法重组阵型,溃败之势也就止不住了。

波浪一般的交替冲击就是智氏的战法。这种战法本来属于郤氏,后来智瑩接纳了郤氏的一些家臣,变成了智氏的战法。

“卫军、宋军皆败矣!”智徐吾没有多么激动,又补了一句:“仲由善战也!”

是吧?抓住每一次瓦解敌军的机会,再做出及时的调整,真心不是谁都能办到。

而交战到了卫军和宋军出现败相,耗时超过两个时辰了。

卫军的数量大概就七千多,也就是周礼下三个“师”的兵力。

宋军来的应该是一个“军”,也就是一万两千五百的兵力。

战场上是卫军先崩溃,宋军紧随其后。

最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先崩溃的卫军竟然开始攻击宋军,导致本来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的宋军也跟着崩溃了。

子路看到宋军和卫军打到了一起,还是一种混战的交战姿态,下令获胜的两个“师”转向,分别攻击齐军和范氏的军队。

“晋军之强,诸侯莫能当(挡)。驱而使之,我之幸也!”子路心情极度愉快,战斗欲望更为热切了。

而这时,联军后方传出了鸣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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