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贵族 第152节

算起来还是晋景公比较聪明,知道卿位越多,卿族就会斗得越厉害,可惜的是生了个傻儿子,好好的局面被葬送掉。

换作是晋悼公,郤氏再怎么嚣张跋扈也是公族一员,并且郤氏还是站在公室这一边,敲打会敲打,不会去灭掉郤氏。

当时的情况是,郤氏灭了,肥了赵氏、范氏和智氏。

现在呀,局势已经到了国君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扭转的局面啦!

智瑶对家族内部和对外一直以来只提出一个理念:为晋国恢复霸业而努力!

见识到智申的反应后,智瑶决定哪怕是真干出代晋的那一天,依旧会是喊着重振霸业,创造新的辉煌。

其他人信不信什么的?反正智瑶自己信就行。

再则,知不知道始终相信智瑶的人会有大把?这是晋国公室确实不行了,再来就是真的到了代晋那一步,能够想象得出智瑶的事业做得多大,早就有了一批无论智瑶干什么都会誓死追随的死忠啦。

会议结束之后的隔天,韩不信率先离开“新田”前往“辅”地,随后魏驹、赵伯鲁、狐解纷纷离开。

他们的离开让很多人不得不多想,比如晋国是不是又面临着什么麻烦。

“臣老矣。”窦犨今天受到智瑶拜访。

这位水利大师的确很老了,说话时动不动就咳嗽一声。

智瑶拜访窦犨做什么?

智氏开发“邯郸”以东期间,很多水利上的规划就是仰仗窦犨之手。

虽说第二个五年计划并没有要马上实施,并且已经有了相关的计划方案,该查遗补漏的地方总是不能落下吧?

历史上这位水利大佬得到赵鞅的重视,帮助赵氏兴建各种水利。他在“晋阳”附近得了一块封地,整个家族也就迁徙了过去。

哪怕是到了很久以后的赵国,窦氏依然是负责水利工程,可惜的是赵国没有像秦国那样启动郑国渠这种国模的大工程,致使窦氏在战国时代有点默默无名。

智瑶有再多的话,看到窦犨动不动就咳嗽,哪敢拜托窦犨去大陆泽和大河边上实地考察,再拿出新的改良方案呢?

窦氏倒是还有另外的人,问题是窦犨的实力在那里,他的子侄也要能超过啊。

当然了,不能超过是一回事,有能力做事就是另外一回事,所以……

“大夫,瑶今日前来乃是酬谢窦氏之功。”智瑶将再次邀请帮忙的话吞回去,改说起了其它的事情。

窦犨用浑浊的双眼看着智瑶,等待相关后续。

别提什么义务帮忙,什么年代就有当代的特性,大家忙死忙活其实都有追求,可以是利,也能是名。

像智氏这种规模的大家族,一再让人白干活,名声绝对会败坏个干干净净。

智瑶示意台狐将山川舆图拿过来,铺开之后,指着某个地方,再小小地画了个圈,说道:“窦氏于我有大功,圈此地而赏。”

窦犨很认真地在看,估计还会在脑子里勾画一下当地的山川地势,能看出非常高兴,庄重地对智瑶行礼,说道:“谢主之赏。”

诸夏是讲究谦虚没有错,但是什么时候得到应得的奖赏,需要假惺惺地推辞呢?

智瑶又跟窦犨聊了一会,看老人家精力不济就主动提出告辞。

等智瑶走后,窦犨召唤来了家中的族人,先告诉他们从智氏获得赏赐的事情,引得众族人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主仁厚,世子善政,智氏当兴。”窦犨先定下一个基调。

刚刚获得封地的赏赐,谁会唱反调?别说智氏在智申和智瑶的领导下确实欣欣向荣,晋国也从赵鞅主政时期的颓势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窦犨又说道:“厚待于我,岂可辜负?真、聘、朔,日后服侍世子左右,但有差遣不可推辞。”

遭到点名的人,他们都是擅长水利工程的后辈,并且在窦犨看来是能出师了的层次。

因为智瑶需要窦犨的帮忙,其他人或许不知道智氏还有第二个五年计划,参与进去的窦犨哪能不知道呢。

窦犨自己是真的老了,想要再发光发热,主要是身体状况不允许。

很难得才能碰上窦氏能够发挥本领的机会,别说窦犨多么惋惜自己年纪大了。

现在的每一个家族,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家族传承,像窦氏这种专攻水利工程的家族,不是每一代人都能学以致用,学到的知识要是无法运用,一代两代三代之后基本只会剩下理论,极可能失去实际操作的能力。

所以了,压根不是智氏为了酬谢而奖励封地的事,主要是窦犨认为窦氏应该抓住智氏进行大开发的时机,一方面让族人能够学以致用,再来就是累积新的知识。

窦氏现在是智氏的附庸家族,他们在“新田”有自己的住宅。

能够在“新田”有基业是一件挺不简单的事情,有些家族是从历代国君那里获得,更多的家族则是得到卿位家族的赠予。

有那么一件事情不会变,能够在“新田”有住宅的话,起码是祖上曾经阔过,又没有在一次次动乱中破家灭族。

以晋国当今的形势,亲近国君或是公族的外姓贵族,好多已经沉入历史长河的河底,少部分被排挤回去自己的封地猫着。

智瑶今天就在“新田”城内到处溜达,一一拜访会用到,或可能在某一天用到的家族。

本身是智氏的附庸,得到智瑶的拜访,哪怕没有得到什么奖赏,仅仅因为智瑶的到来也会到荣幸。

不是智氏的附庸,很可能还在某个时间段是一种敌对或潜在之敌的关系,遭到智瑶的拜访无不表现出诚惶诚恐的一面,乃至于是真的被吓了个半死。

没办法的事情,目前的智氏非常强大,智瑶不出意外会是下一任的智氏之主,身份就摆在那里,谁能以平常心视之呢?

一圈转下来,智瑶的收获当然是满满。

他为什么突然间会有这样的举动?还不是被智申的态度给提了个醒。

甭管要做什么,人设首先要立稳,再来就是获得更多人的支持,无法获得爱戴也要尽力减少敌人。

很多时候,明知道对方敌视或忌惮,拜访一下,再露出友好的态度,可能也就改变了对方的想法。

如果碰上机会能够展现一下礼贤下士,再鼓捣一下舆论,名望就能蹭蹭蹭地往上涨了。

更后面,智瑶得到智申的允许,出“新田”巡视智氏的各处封地。

他们从“新田”带走了一批物资,同时又向各地进行调集。

智瑶去一个地方就召集当地的封臣,或是进行勉励,也能是进行奖赏,少不得有处置一批害群之马的环节。

一系列事情办下来,不止是智氏内部的管理体系得到净化,连带各属僚办事的热情也是提高了一大截。

当然了,看似简单的事情,前期的准备工作不要太多。

首先,智瑶需要知道应该奖赏哪一部分人,又该处罚哪些人,不是光看汇集上来的管理日志以及出产,肯定需要庞大的情报系统去进行验证,否则干出明明该惩罚却奖赏的事情出来,不单单会显得主家无能,以后出现遭到蒙蔽的事情会更多。

巡视完毕的智瑶重新回到“新田”已经到了秋季时分。

“越君在‘吴’。”子贡之前去了越国,才回到晋国不足半个月。

说起来,勾践的胆子很大啊!

不久之前,大约是两年前吧?夫差把陈君越骗到吴国实施软禁,比较纳闷的是竟然没有形成什么舆论进行谴责。

并不是吴国现在强大到不能谴责,纯粹是列国对吴国的蛮横无理早就习以为常了。

智瑶说道:“必是蛊惑吴军再行北上?”

子贡对智瑶能猜出来没有感到意外,比较唏嘘地说道:“吴君无有体恤民力,更有常年征战,吴境各处凋零。”

是啊,是啊,然后给勾践做了嫁衣。

子贡又说道:“陈君亡于‘吴’。”

这倒是把智瑶给说愣住了。

陈国因为自己的国君被骗去吴国,才有了楚国一再出兵入侵。

楚国纯粹是怕陈君越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比如投奔吴国,导致楚国谋划了上百年的兼并计划破产,近期才会迫不及待一直对陈国用兵。

夫差肯定是在争取陈国,令人看不懂的是争取的方式奇怪了点。

现在陈君越竟然死在了吴国的都城?不是夫差干的,也会变成是夫差干的,然后楚国应该是在今年就会灭掉陈国了吧?

第230章 楚国?可以是晋国的挚爱亲朋啊!

关于兼并诸侯?楚国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拿手,他们硬生生是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子爵国家,扩张到现如今的疆域。

论并国之多,整个春秋阶段谁都比不上楚国。

论吞并诸侯的手段,其实楚国使用的方法比晋国先进太多太多,尤其是在不使亡国者绝祀的情况下办成,又能使亡国的贵族尽心尽责为楚国效力。

楚国早在七八十年前就有吞并陈国的雄心,一度还真的给兼并掉,耐不住跟晋国的争霸输了几次,导致一度灭掉的陈国在晋国的帮助下进行复国。

这一次,吴国给了楚国极大的助攻,晋国没有半点兴趣进行干涉,看来陈国的子孙们只能以其它方式复国啦?

“越君在吴,言及齐国当伐,越愿出兵助战。”子贡谈了不少在‘吴’的见闻。

勾践当然希望夫差能继续搞东搞西,反正不搞越国就好。

期间,伍子胥的存在感很强,再一次建议夫差杀掉勾践被拒绝,随后阻止吴国继续入侵齐国也遭到拒绝,搞得现场吐血。

刚从晋国回去的伯噽充分展现了自己的能力,不是其它,就是收钱办事的节操。

拿了越国大笔好处的伯噽一再在夫差这边给伍子胥下烂药,一次两次可能效果不大,次数一多再有其他人也进言,容不得夫差不会多想了。

“申大夫岂会投齐?小人栽赃也!”子贡看上去有点激动,像是在为伍子胥遭遇不公平待遇感到愤怒。

智瑶问道:“申员下狱?”

申员才是伍子胥正式的氏和名。

子贡答道:“并无。”

哦,那夫差跟历任吴君有点不一样。

从寿梦开始的吴国之君?他们历来是秉承有杀错没放过的理念。

夫差当然是一位有雄心壮志的君主,肯定也是展现出了相应的能力,有着比其他君主更大的气魄,不然哪有吴国现在的风光呢?

“伯噽乃是小人。”子贡极其肯定地说道。

那几乎是公认的事情,问题是夫差明明知道伯噽的风评很差劲还是愿意给予权柄。

事实上,一个国家的领导班子不可能全是正人君子,也不能都是正人君子,总要有一些阴险之辈,看的是君主怎么用人而已。

以前夫差对伯噽的使用方式比较正确,哪怕伯噽是个小人也对吴国有益。

现在?夫差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大变得昏聩,再来是一些思维出现问题,变得不那么贤明了。

根据子贡的说法,吴国今年的主要大事还是讨伐齐国,大概会像智瑶先前得到的情报那般,再次水陆并进双头开花。

智瑶随口说道:“或是白公胜之事牵连申员?”

本是楚国公族的白公胜投奔吴国,由于吴国好些大臣就是出身自楚国,夫差重用了白公胜。

期间,伍子胥和白公胜相处还算融洽,两人在吴国讨伐齐国和鲁国的事业中进行了不错的配合。

夫差对白公胜回去楚国并非没有意见,特别是楚国允许白公胜讨伐郑国,接下来白公胜会对楚国庙堂的配合度更高,必将成为楚国抵御吴军侵犯的有力坚城,哪能让夫差心里舒服呢?

子贡这一次去南方的见闻着实太多,有些话不知道该跟智瑶怎么讲。

总体来说,吴国的庙堂开始往险恶的方向发展,楚国那边情况看着挺诡异,倒是越国有奋发向上的趋势。

以子贡的眼光来看,晋国有必要接纳越国的归附,可是又不能去信任越国。

“世子,子禽随行而来。”子贡说道。

谁?子禽就是文种的“号”。他目前是越国的“左相”,用宋国的说法就是“左师”,楚国的称呼叫“左尹”。

在越国,范蠡负责的是商业以及军队的事项,文种则是担负各种民政和邦交。

这么重要的事情,子贡到最后才说,搞得智瑶都有点无语了。

子贡又说道:“子禽非在‘新田’,于虎牢与臣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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