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贵族 第111节

他们的这种选择其实让智瑶更加失望。

“好家伙,自以为公私分明是吧?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割舍啊。”智瑶就是这么想的。

“‘儒’之恩义,看似广,实则狭也。”司马穰苴这是在嘲笑吗?

子路走了只是让新军那边缺少了一名教官。

冉有、子贡走掉,要不是智瑶早有准备,智氏建设“邯郸”的进度肯定要被拖慢。原因是有新的人去接手,需要从头开始了解子贡和冉有的进度,肯定是会浪费一些时间。

幸好智瑶之前给每个主官都安排了足够多的副手。而这些副手全是智瑶从小培养的人,忠诚度根本不用怀疑。

有了原先的副手顶上,好歹是让进度不会被拖得太严重,只是能将事情办得怎么样,需要后继进行检验了。

“孔丘言仁循礼,乃为抱负是也。其人言行不一,得势猖狂,失势谦恭,鲁国上下何人不知,便是齐国亦尽知。”司马穰苴说道。

是吗?

本着“最了解自己的人会是敌人”的这一说法,齐国对孔子的评价,或许会更值得参考一些?

司马穰苴又说道:“世子可知‘堕三都’后续?”

那会智瑶哪有闲工夫去关注鲁国?

司马穰苴笑呵呵地说道:“鲁自毁其城,日后齐军攻鲁,屏障何在。”

也就是说,孔子一时爽,鲁国却要在后面买单,是吧?

这倒是让智瑶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了。

那部电影的主角就是孔子,演绎了堕三都之后,齐军攻打鲁国,失去作为屏障的三座城池,齐军很容易就打到鲁国都城“曲阜”的城下。

那可是三“都”啊!也就是有宗庙的城池。

鲁国有“都”的家族才多少?除了三桓又能是谁呢。

三桓硬生生地忍了孔子毁掉他们的“都”,还真的是够能忍的。他们这样的忍耐其实没有亏本,鲁君宋的威望不止一波被孔子玩没了,连带一帮亲信也暴露出来,后续一一被三桓给清算掉。

以前三桓只是看上去实力强大,未必能够完全把控鲁国。看鲁君宋还能将血统不显赫的孔子硬顶上高位,说明君权还是能够得到保障的。

然后,对于鲁君宋来说压根就没有了然后,玩一场大的之后,鲁国就此进入由三桓把控的时代。

简单来说就是鲁君宋寄托错了人,硬生生把自己玩成彻底没有了实权的虚君。

所以了,孔子周游列国时期,为什么诸侯没有接纳?又不是没有“儒”在列国当高官,纯粹是诸侯哪怕自己没有看懂,也有大臣能看懂鲁国的大戏,怎么可能接纳一个被玩了都不知道的人,谁逮住机会再玩一次,可咋办嘛。

智瑶说道:“依如此,师孔需是晚年方得归鲁。”

司马穰苴摇头,说道:“重用孔丘之君已薨,新君岂会使孔丘归国?”

鲁君宋在前495年已经在耻辱和悔恨中薨逝,在任的鲁君是将。

听说鲁君将的继位很有猫腻,到底是什么猫腻只有鲁国高层自己清楚了。

孔子的存在对于鲁定公是一个污点,仅仅因为这点鲁君将就需要考虑让不让孔子归国。

三桓已经羞辱了前一代国君,他们也会拒绝让孔子回国。

所以了,司马穰苴带着嘲讽说道:“哪日孔丘病重,有不治迹象,方是归国之日。”

“三桓用这种方式,再一次羞辱和警告在任鲁君是吧?难怪孔丘回国之后不再拥有民政和军政权利,病愈后得了一个图书馆管理员的职位。”智瑶心想。

“楚国不使陈国有失,必会出兵陈国。如无差错,孔丘及弟子可为楚军所救。届时,楚国难留孔丘,或将招揽仲由等人。其弟子为报答楚国相救孔丘之恩,或将效劳。”司马穰苴说道。

这是智瑶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偏偏如司马穰苴所说很可能成为现实。

“尽管现在的人讲节操,不用拿这个家族学到的知识去另一个家族施展,我还是必须防着那种情况发生,必要时……使用了什么心狠手辣的手段,不能怪我了啊!”智瑶不想看到那种局面发生,只是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第173章 说了也没人会相信

心不脏……又或者说心不硬的人,很难成为一名合格的领导者。

身为领导者同时还不能秉承自己的好恶,需要的是根据整体的需求判断某一件事情的利弊。因此很多时候会面临舍弃乃至于牺牲一些无辜人保护更多人的选项,到底是该选择无辜的人,还是选择更多的人呢?

智瑶拒绝了一帮小伙伴南下的提议,暗地里派遣夫僚带人南下。

夫僚要做的事情并不复杂,盯紧子路、子贡等等一些人,一旦他们选择效劳其他势力,该是动手的时刻了。

这一个插曲让智瑶的心情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以至于后面几天有那么些闷闷不乐。

天地君亲师并不是孔子首倡,其实“儒”很早就有相关的观念了。而“儒”的这个学派并不是孔子创立。

以“儒”的三观,君在师前对吧?然后他们选择了师,是不是没有将智申当作他们的君呢?

有了这么一次,等于子路等人的信用度在智氏这边已经破产,以后智氏不再接纳他们,乃至于杀死他们,世人其实是说不出半点不对来的。

智瑶没有选择杀,无外乎是觉得人才难得,同时很希望经过这一次之后,设法在他们对智氏心生愧疚时,进行全面的收服。

所以了,今次夫僚南下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孔子死了也就死了,孔子没死的话就送去鲁国,保证孔子不要再乱窜。

为什么要那么干?孔子到处求官,他的门徒就会需要时刻保护,他老老实实待在鲁国养老,能够避免的事情就太多了。

“说起来,还是我手头能顶事的人严重不足,否则哪里需要这样啊?”智瑶为了霸业只能忍住恶心。

从某一方面来讲,有这种觉悟的智瑶才是一名优秀的领导者。

因为一时的恶心去将子路等人,乃至于是孔子,全部给干掉?心里那口气倒是出了,然后得到了什么没有?

“身为上位者需要权衡的是谁能创造价值,哪怕是敌人也竭尽所能地榨取剩余价值。”智瑶这么告诉自己。

谈不上是什么忍辱负重,只能说是馋那些人的才能罢了。

目前真正在忍辱负重的上位者有那么两个人,一个是正在卧薪尝胆的勾践,另一个则是忍着一再遭受诘问的赵鞅。

那一次少水西岸遭到伏击导致晋军惨败,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鞅觉得其中哪怕有错,纯粹就是作为统帅的自己没有提前察觉,乃至于派遣出去的斥候数量不足,绝不是别人想的出于什么阴谋才导致战败。

只是呢?赵鞅是什么人,哪能允许自己有无能的名声,更愿意让其他人认为自己阴险狡诈,一直以来才没有对少水西岸战败做出什么正面的解释。

哪怕是因为那一次战败让威望受损,甚至是被当成像栾书那样的阴谋家,其实赵鞅都选择受了!

像赵鞅这样的人,或者说以他的身份高度,成为一个阴谋家,或是被人视为无能之辈,有的选吗?没得选的。

“各家图强,晋国生变也。”司马穰苴近期很乐意跟智瑶聊天。

智瑶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认为司马穰苴愿意跟自己畅谈时局是一件很好的趋势,可能还是一种“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好事。

一个司马穰苴应该是能顶的上五个子路,并且司马穰苴对时局是站在战略高度,只要智瑶用得好了也能在民政上得到发挥。

知道未来的时局怎么样,提前做好相关的准备,哪怕是比别人多走一步都算是一种优势,不对吗?

“齐国彻底大乱起来了。或许是因为这样,司马穰苴才松动了吧?”智瑶心想。

按照司马穰苴的看法,晋国各个家族纷纷训练新军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必定会在其它方方面面寻求改变。

司马穰苴说道:“如穰苴所料不差,紧随智氏其后者必是赵氏。”

智瑶完全认同。

赵氏是一个根本不怕别人说闲话的家族,尤其是在赵鞅的领导下更是那样。

同时,智瑶将司马穰苴的那一句话视作在赞美。

智氏还不是智瑶当家作主,他却是在引领智氏多方面的改革,能说会影响深远的举措,训练新军成为常备军是其一,再来就是公示军功进阶再严格执行赏罚制度。

智瑶笑着说道:“赵氏或比我家用力更猛。”

智氏好歹要先立功才有赏赐,等于是付出再获得收获。

近期赵氏的动静不小,一大批奴隶被释放,他们并不是就此自由,比如可以回到本来的国家。

那些被赵氏释放的奴隶,他们被分配了土地,指定地方进行开垦,劳动所出依旧是全部归于赵氏。而赵氏再负责他们的各项待遇,也就是吃、喝、穿,包括安排媳妇。

以为是换汤不换药,对吧?然而真不是!

奴隶变成属民,非常多的方面不变,可是在吃、喝、穿上面属民的待遇绝对比奴隶好,再来就是能得到媳妇,并且也能谋求转投其他家族。

能转投其他家族,这个才是属民与奴隶的区别。

实际上,智瑶有点被赵鞅的举措给惊讶到了。

大批释放奴隶这种事情,似乎没有前人干过?包括非常莽的帝辛也只是重用几个非高贵血统的人,有传销帝之称的周文王只是纯粹的忽悠和利用奴隶,结果是赵鞅第一个那么干了。

当然,赵鞅释放的是自家的奴隶,其他人诧异归诧异,极可能也很是不爽,干涉却是不能。

“赵鞅那样搞,起码让得到释放的奴隶能够成为赵氏真正的一份子……”智瑶心想。

什么意思?某个家族的奴隶,他们就不是那个家族的人了?是的,但奴隶才不会认为自己是,也就是心不会在家族。转为属民在心态上会变得不一样,起码愿意跟家族荣辱与共了。

智瑶觉得赵鞅还是不够大气,释放奴隶的同时在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分田,给予成为属民的人拥有私产。

那么干虽然家族看上去亏了,可是属民交税的对象依旧是家族,拥有自己私产的属民生产热情上来,给予家族创造的收益肯定会增高的。

要是“懂哥”的话,其实还能搞那么一套,比如谁谁谁只有土地使用权,没有土地所有权。

日后,智瑶就是想这么弄的。

司马穰苴为什么改变对智瑶的态度,又或者说改变地智氏的态度?原因是曾经重用他的齐景公已经薨逝,再来便是齐国爆发了超级严重的大乱。

恩主薨逝,好友一个又一个死在内乱之中,众多的公子被大位蒙住了眼睛。这样的齐国怎么可能不使一些人失望?司马穰苴只是失望者的其中之一罢了。

智瑶却是无比清楚一点,比如司马穰苴只是对齐国失望,远不到完全绝望的程度。

在这个时候智瑶去招揽司马穰苴,只会让司马穰苴觉得很尴尬,等待合适时机进行招揽则可能成功。

什么时机?智瑶在等待中行寅的出使,届时需要中行寅在一些事项上进行配合。

齐国的这一次大乱是新君荼完全没有威望,再来就是其余兄弟的野心被挑拨了起来。

挑拨齐国几名公子对大位生出野心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上蹿下跳的田乞。

智瑶听说田乞已经获得了不少非公族的贵族支持,并且让那些公子以为田氏就是支持他们。

实际上田氏不止是在左右横跳,完全就是四面加八方的跳来跳去,玩得一曲很好的踢踏舞。

“竟是如此?”司马穰苴没有觉得智瑶在说谎。

司马穰苴知道智瑶想招揽自己,不会拿谎言来欺骗自己,一切只因为谎言很容易被捅破。

“田氏……陈姓也,为陈国之公族。田乞如此作为,为权柄?齐国公族掌权,何有权柄归于田乞?”司马穰苴很是不理解田乞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很多人看来,田乞哪怕是有什么阴谋并且获得成功,顶多就是成为一个很有权势的宠臣,不为公族根本当不了齐国的正卿。

智瑶可不会将田氏想要代齐说出来。哪怕他说出来,也要其余人肯信,偏偏当前时代的人根本不会相信。

诸夏目前的列国,大多是公族掌权,晋国这种由卿族掌权才显得奇怪。

中原列国又跟南方各国在体制上有比较大的区别,体现在中原诸侯无法随意杀死大臣,南方君主则是能够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将大臣杀了。

公族的势力大,一个非公族的贵族叛乱很快就会被扑灭,公族的封主搞事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内部生乱。

正是因为列国的公族占据强大优势,齐国也是那样,智瑶说田氏有取代姜氏的心思,听到的人除了觉得难以置信之外,还会觉得很好笑。

另外一点,好多国家都是公族优势,他们在看到他国有非贵族想要篡夺君位,哪怕之前互相之间有矛盾,信不信立刻搁置矛盾选择帮忙平叛?

姬周的宗法就是这么个情况,每个时期的霸主都有稳定各国君权的义务和责任。

“历史上是三家先分晋,还是田氏先代齐?”智瑶着实是没有记住。

第174章 群魔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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