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5节

济北,鲍信军所在。

鲍信身材精瘦、高挑,胡须为嘴唇四周络腮胡,下巴处修剪得整洁,双眸有精光,面色给人一种坚毅感。

他身穿墨绿色武袍,前胸后背有铁壁护甲,左手放于腰侧剑柄上,右手背于身后大步前行,向外迎接曹操派来的骑兵。

那骑兵刚刚下马,鲍信就笑道:“兄弟快来,青徐贼不日便会攻入济北,孟德可有对策?”

“鲍相!”那骑兵嘴唇发白,吞润喉咙后,方才艰难继续道:“在下独自前行而来,路上耽搁几日,算上今日是第七天。”

“主公命兵马日夜前行,应当已在三日前到达寿张,现下必能在各处伏兵。”

“寿张!”

鲍信脸色一喜,双眸仿佛亮起,悬起忧心顿时落实,一瞬间连呼吸都顺畅了,“孟德带来多少人?”

“回禀鲍相,一千二百精骑,六千四百精锐子弟兵,几乎是主公全数家底,对外号称三万大军。”

这骑兵来时已经明确得到宗亲将军曹纯告知,可以将真正行军之数,和驻军部署告知鲍信,当然,他只是宿卫营里的亲兵,如何设计、布局,他自然无法了解完全。

鲍信一听这话,更是惊讶,当即双手拍掌,呼道:“孟德竟能早早知晓战局所在!料到青徐贼定会入兖州!”

“真是,神了!”

鲍信心下大喜,甚至在心绪紧绷这么多日后忽而得到放松,竟然鼻头有些酸楚。

毕竟忽然知道自己背后,多了六千余精锐、一千多精骑的支援,不再是孤军奋战。

太好了,太好了……

当初举荐孟德入兖州,今日便可得此助力,这是我的福报。

“鲍相,主公说了,您可先行据守抵挡青徐贼,令他们锐气消磨,军心不振,待疲惫时,向寿张撤防!与此同时可将百姓先行南迁安置。”

“让我抵挡撤军……”鲍信思索了片刻,便立刻坚定点头,“好计策,兄弟,你回去禀报孟德,济北可守十日,我会沿途派遣残兵、老兵护送百姓南迁。”

“之后,就全仰赖孟德了。”

“保境安民,舍生忘死也!”宿卫抱拳躬身,慷慨豪言。

……

连续十日,济北兵马悍不畏死高筑城墙,倚靠卢县、蛇丘、肥城三座城池死守不出,不断消耗青徐贼的兵力与耐心,同时加以不断挑衅、劝降等事。

将局势僵持了下来。

如此,一连十三日,青徐黄巾贼人数极多而拖家带口,劫掠所来的粮食早就已快吃完了,毕竟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多,又不能不分,一旦不分粮食,不顾死活自己就会产生哗变。

现在也只是靠着各个首领的威信压制住不满罢了,是以才能让人暂时跟随。

故而现在根本停不了脚步,需要继续交战来削减人丁,同时也维持住各个首领麾下的贼寇。

“卢县城也已经快要攻破了,只需再艰辛冲锋一次,否则进退两难。”

“不错,必须再攻,都别泄气!定要再攻一次,此次一定可以攻下!”

“各位!没有退路了!”

“杀进城里,再攻破营寨关口,能再劫掠一番!”

多位将领引导之下,黄巾再次冲锋攻打卢县、蛇丘两城,以及之间的各种营寨,企图冲破这一条封锁线。

不过在攻打半日之后,他们出奇的发现,在此时鲍信的兵马终于退了,撤离了两城,一路向南而逃,撤退的时候更是较为散乱,且携带的车马较多。

而这些贼寇进城之后,发现却没有多少东西留下,辎重、粮草空空如也,民众百姓也早就迁移,只留下了一座空城。

这让贼寇们大呼上当,唯有再深追,才能得到粮草辎重,不至于一无所获!

“再追!追上去。”

“不错!如同追杀刘岱一样,堂堂刺史也不堪一击,何况只是一地太守!”

“再追吧,停下来在这城里也没有吃食,等春耕已经不太可能了。”

青徐贼不得已,唯有再追!

鲍信已经用这十几日的坚守厮杀,在这些青徐贼的鼻子上挂了一个钩子,已然属于牵着走的地步!

这一追,就直接追到了寿张之北,眼看就要追上鲍信,即将将他逼入绝路的时候,忽然两侧小道出现了大量军备精良的骑兵!

且埋伏了进退有度的精锐步卒!杀入了青徐贼寇大军之中,一瞬间将场面打得一面倒,喊杀震天,让青徐贼胆战心惊,深知中计!

可他们毕竟身经百战,即便是知晓损伤会十分惨重,但也没有完全崩溃,他们明白一旦兵马崩溃就是一场血腥屠杀。

所以不少体魄精悍、仍旧勇武之人,直接奔向在战阵前列之中的鲍信。

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又生了变故,几股战力涌向鲍信,而鲍信身旁本就没有多少人了。

四周战场混乱,若是没能护住,必然身陷囹圄。

此时,曹操在山丘之上远观战场变化,这一战是早早计划,不过真正打起来却没想到这青徐贼竟然这般捍勇,果然若派新丁,必然不敌。

“鲍相,乃是我恩人义友,决不可让他出事!”曹操眼神深邃,好似转瞬间思索良多,但说完之后左右一看,却发现连宿卫营统帅曹纯都已经参战,只剩下了最后数十人。

而身边,无非数个谋臣罢了。

戏志才、许懿、寿张令、张韩。

“哎!张韩!伯常!可否为我救鲍相出来!?”

张韩眉头一皱,一时麻了,“明公,我厮杀过多,旧伤未愈,且疏于武艺——”

“若能救出来,伱可为我帐下功曹!”

“那可是明公恩朋义友!主簿如何?”张韩满脸为难。

若是能为主簿!立功定然能有大量的文治、玄学的神级奖励!

一整个期待住了。

“好!”曹操满脸嫌弃的看着张韩。

主簿、功曹都在帐下,计较这些无用之名!

第6章 不会冲锋陷阵的主簿不是好谋臣

张韩立长枪在手,身后有人送上了铠甲与头盔,穿戴整齐之后,他一夹马背,率先杀下坡去,直往鲍信所在。

在张韩身后,有曹操亲卫五十名跟随,这些都是出自曹氏和夏侯氏的子弟,自小习武,也身经百战,都是悍勇之人。

滚滚马蹄声中,张韩先行杀入敌军阵中,长枪左右轮舞,一片片寒光洒下,杀开了一条道路,蹿入人群之中,仿佛眼中有一条精准的路线,可最短时间绕到鲍信所在。

“拦住那骑兵!”

远处青徐贼早早就注意到了张韩这支骑兵,虽说不多,但却是来势汹汹,故而马上就有两股兵马迎面奔来。

不过张韩显然早有准备,再以双腿夹紧马背,怒喝一声后,拉动缰绳向其中一股骑马者少的贼寇冲去,带身后五十骑滚滚跨过,挥枪挡开冲来的长矛,然后再贴近用刀斩杀。

马速较快,加上张韩力大,一刀下去几人应声倒地,还滚落了几颗头颅,这时候,身前身后的人才明白这骑首是何等大力。

于是惧怕之心顿起,不敢再阻拦,而那些被绕开的骑寇,又只能拐弯来追,速度自然慢了些,被张韩身后的人分去处理。

“好在是这些贼寇既无弓弩,又无精锐兵器,可以这般冲杀。”

张韩心想。

不多时,他已看到了重重围困之中的鲍信,这位济北相身边的宿卫不过只剩下十数人,其余都已经被乱军冲散。

张韩大喝一声,吸引了不少人注意,而后双腿夹住战马,同时左手猛提缰绳,战马前蹄扬起悬空,而张韩竟然也在马背上立了起来,这一刻连在山丘上看着的曹操都觉得心跳不已。

“站起来了?!”

“将军救我!!”鲍信回头乍看之下,见人如此神勇,又是自曹军阵营之中杀出,自然而然的大声呼救。

正巧,张韩这站起来的片刻,双手持枪猛刺,巨力前冲将两人成串挑飞,然后冲到了鲍信身前,此时在远处的骑兵马上纵马冲来,将战马让与鲍信,而后再与宿卫杀往前方抵挡贼寇。

彼此之间并无机会说话,只是瞥了张韩一眼,但眼神里也有交托之意。

电光火石之间,张韩再一扫长枪挡住了不少刺来的兵刃,自己手臂上中了几下,除却吃痛之外并无大碍,而其战马则是已经多处挂彩,张韩大致看了一眼,感觉这一趟要丢一匹老马了。

趁着此时周遭士兵拼命,张韩与所来仅剩三十余骑,又转头护送他沿来时路冲回去。

而眼看鲍信被破出重围救走,贼寇首领也不好再深追,若是再追等这些伏兵一旦合围,那就真的走不掉了。

于是在厮杀之中,将鲍信所剩无几的亲兵全部围杀,集结于一起转身回冲而去。

这些贼寇人数众多,原本被伏兵打了个措手不及,战场被分割之后如同割草一样被斩杀,但退逃的时候,却是突破一个又一个重围,逐渐从小股变为大堆,最后又变成乌央一片的贼兵,还是很难追杀。

等张韩救了鲍信到曹操身旁时,战局基本上一面倒,接下来便是曹仁亲自率军追杀,以精锐得胜之师,杀败逃之贼,如此就无关乎敌众,只看能最大限度斩杀多少。

两人自战马上下来,张韩还好,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凸石上,鲍信则是近乎脱力的倒了下去。

他几乎要被黄巾贼子阵杀,好在最后喘不过气来的包围圈被凿开了一个口子,想到这,鲍信才面色轻松的回头来看向张韩,抱拳道:“多谢小兄弟,若非是你冲破敌军重围,几乎要命丧于此。”

曹操笑道:“允诚命大,不会被区区贼寇所杀。”

“孟德说笑了,你我都低估了这群黄巾贼的实力了,”鲍信脸上浮现深深地后怕,“贼寇为农户出身,乌合之众……刺史、任城相麾下文武,大多如此认为,以精锐迎击,反被斩杀破阵。”

“我小心翼翼,不敢轻慢,将之看作董贼飞熊军,也只能依据城池之便,固守十三日,乃至此时你大军埋伏,也差点身死,多亏伱身边这位武艺高超的宿卫将军相救。”

“将猛亦有力竭时,而且青徐贼十分精明,真正领头者始终在后观望,令新得小兵先行,以死伤削减粮草开支,如此他们根本不怕死亡。”

“如此可怕的一支贼众,想要收服仍需从长计议。”

鲍信深深思量,在青州时之所以公孙瓒可击溃贼众,恐怕原因并非是强弱之分过于明显所故,或许是公孙瓒麾下猛将多,兵马多。

也可能是那时的青州贼并没有如此浩大。

又或许是在青州新败之后,他们吸取了不少教训,无形之中懂得了战略,但总之绝不是那么简单。

胜败之数,极其复杂,那怕一丝战场变化也可能引发局面崩塌,此前刘岱和郑遂掉以轻心,可谓自大轻视,方才付出代价。

“鲍相,救你的也不仅仅是我,那位将战马让与你的,功劳最大。”

张韩叹了口气,在旁淡淡的说道,如若不是那匹战马,只能让鲍信共骑,那速度可就更慢了,甚至不一定骑得上去。

那种飞身救人,一捞上马扬长而去的戏码,张韩自问他现在的本事还做不到。

鲍信回望过去,发现战场一角,自己那些亲卫已经全部被斩杀当场,正有不少兵士在收归尸体,并且整理兵甲兵器。

一时心中怅然若失,悲从中来。

不过也只是片刻,鲍信缓慢起身来向张韩拱手鞠躬,行一大礼,郑重道:“还是多谢小将军相救。”

“学生并非将军,”张韩平静微笑着回礼。

曹操伸手介绍道:“这是我府中主簿,张韩,字伯常。”

“主簿?”

鲍信一愣,面色微微抽搐了片刻,而后耿直而笑,道:“也对,吕布当年也是主簿。”

张韩:“……”

我和他不一样,我必不可能认义父。

戏志才在马上轻捻胡须,微微颔首,一切都明了了,怪不得主公非要把张韩带在身边,美其名曰令他多看多学。

闹了半天,原来主簿是这么用的?

不会冲锋陷阵的主簿不是好谋臣。

那你回去做个武将不好吗?有才学的武将,日后有可能为名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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