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俄当皇帝 第74节

因此根据国务会议各个法律小组主席、大臣联席会议加班加点地讨论,《关于修改国务会议章程和重新审定国家杜马章程宣言》、《关于改订国务会议章程》和《国家杜马章程》这些实际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都在1896年的12月火热出炉。

《关于修改国务会议章程和重新审定国家杜马章程宣言》这份法律规定国务会议和国家杜马将成为俄国真正的立法机构,具有完全意义上的立法权,而此前上述两机构仅具有立法咨议权而已。

国务会议与杜马分享立法权,上述两个机构讨论通过的法律经沙皇签署后方便将成为正式法律。相反,无论是沙皇还是大臣会议的决定,未经国家杜马和国务会议的批准均不能成为正式法律。

这些法律文件都在等待着尼古拉的签署,只要沙皇签字,那么即可生效。

不过还有一份重中之重的法律性文件还没有修订完成,即亚历山大三世所颁布于1892年颁布的《国家根本法》,这份法律文件公开宣称皇帝专制制度仍是俄国国家制度的核心。

《国家根本法》包括两编共179条。第1编为“最高专制权力的神圣权利和特权”,共9章81条;第2编为“皇族条例”,共5章98条。

《国家根本法》开宗明义规定:“全俄罗斯皇帝是专制的、无限的君主。服从其最高权力,不仅是出于畏惧,而且是出于良知,此乃上帝的旨意。”

根据《国家根本法》的规定,沙皇在立法和行政领域,其权力均不受限制。

“俄罗斯帝国管理的基础,是出自专制权力的、切实可行的法律、章程和规章”;“未经皇帝亲笔签署,新法无效”;对法律的补充和解释,“可依皇帝口头旨意,以诏令形式阐述,由最高权力予以全权的机关和个人宣布”。

所谓“法律”实际上只是徒有其形。沙皇可在任何时间和地点,以任何方式,改变任何法律,拥有完全的立法权和行政权。

由此可见,如果《国家根本法》不做改动,那么俄国的宪政无从谈起。

不过也正因为《国家根本法》影响重大,导致法律的修订工作推进得十分缓慢。

比如说原法第4条规定“全俄俄

罗斯皇帝具有至高无上的无限的权力”。

在讨论新版根本法过程中,关于“无限”这词的存废问题就爆发了许多争吵。

第八十二章,万事俱备只待民主

在俄国政府内部,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发生争吵的

关于“无限”这个词汇的保留与否,决定的是俄国国家未来的道路问题,尽管这个决定已经在尼古拉持之以恒的支持下看起来十分清晰了,但不是所有人都会给予支持。

在政府内部,对专制体制的情感依旧或多或少地占据了一定的声音。

这并不难理解,俄国皇帝的无限权力已经沿用了将近100年,官僚们已经习惯只需要对沙皇一人负责的现状,而对于限制官僚乃至于对国家杜马的产生抱以极大的恶意。

“一想到未来我国政府的诸多政策要受到社会上鼠目寸光的民众们的挑挑拣拣,我就不知道将来应该怎么把政策推进下去。”

在大臣会议上,怀有这种情绪的大臣并不在少数。

“沙皇陛下的意见如何?”

当然,高级官僚们的抱怨终究只是抱怨,关键还是在于皇帝本人的意志。

所以维特只是把目光转向代表皇帝前来参加会议的沙皇办公厅的国务秘书。

“尼古拉二世陛下花了三天时间给予我肯定的答复,删去。”

“那么既然陛下已经明确了他的态度,所以《国家根本法》第四条的条文就把‘无限’这个词删去。”

于是从具体条文上看,1892年版的《国家根本法》第一条规定称“全俄罗斯的皇帝是专制的和无限的君主,服从他的最高权力,不仅是出于敬畏,而且也是发自内心,这是上帝的旨意”。

而维特带头操刀修订的1897年新版的《国家根本法》中称:“最高专制权力属于全俄罗斯皇帝,服从他的权力不仅是出于敬畏,而且也是发自内心,这是上帝的旨意”。

不过兹事体大,为了可以统一政府内部的意见,维特于是带着一大批材料亲自前往冬宫与尼古拉协商此事。

那么尼古拉最近在干什么呢?

自从小彼得满一周岁后,他就一直带着自己牙牙学语的长子在冬宫的套房中玩耍。尼古拉花了小半个月时间亲手制作了一副多米诺骨牌和一套木头积木,还买了许多的玩具锡兵,为此还准备了一张沙盘地图。

当同样拥有和自己一样漂亮的蓝色眼睛的米沙,第一次对着自己叫出爸爸的时候,尼古拉毫无疑问地被打动了,令他心醉。尼古拉认为这个世界现在不仅仅是自己的,还是米沙的了。

米沙长得确实健康,虎头虎脑的一岁宝宝如今已经会走路了,还会说些最简单的词汇而且学得很快。当维特觐见尼古拉的时候,沙皇还在为米沙阅读童话书。

“有什么事吗,维特。”

“陛下,我带来了最近讨论的一些法律文件,这些和这些需要您的签署,以及关于《国家根本法》的一些问题。”

尼古拉把抱在怀里的米沙交给了一旁的女仆,不怕生的米沙也认识这个高大的维特首相,于是冲他咿呀咿呀地笑了笑,维特先是一愣,然后也露出一个难看笨拙的笑容。

“让我看看维特你为我带来了什么。”

尼古拉伸手接过一大堆的文件,然后再从文件中抽出汇总性质的几页概括阅读起来。

“实际上国家杜马的用处在于两点,第一是立法的权力;第二是预算审批的权力。”维特为尼古拉介绍说。“不论是西欧哪国的议会,大多是行使这两种权力。”

“这与我之前在西欧的了解大致类似。”尼古拉想了想之后点头说,“那么政府已经决定国家杜马的权力大小了?”

“是的,这将会是一届保守的杜马。”

维特又为尼古拉递来一沓文件,是关于国家杜马的选举条款。

俄国的杜马选举将会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选举制度。

首先,选举不是普遍的。25岁以上男性公民,非游牧民族、非学生、非无地农民才可以参加选举。

其次,选民的选票是有权重高低的。

所有选民将会被分成三类选民团体,共五种规格。

第一类是土地所有者选民团,或者叫地主选民团。

第二类是城市市民选民团,分成两类,一级城市选民团和二级城市选民团。

第三类是平民选民团,分成两类,工人选民团和农民选民团。

地主选民团每2000名选民中产生一名代表,而一级二级城市选民团、工人和农民选民团分别为3000、2万、6万和9万名选民中产生1名代表。

也就是说,地主的1张选票等于1.5张一级城市选民票等于10张二级城市选民票等于30张工人选民票等于45张农民选民票。

不仅如此,选举不是直接的,土地和一级城市选民团

是两级选举,二级市民和工人选民团是三级选举,农民则是四级选举。

换而言之,农民选举出的代表a要再次选举代表b,b再选举c,c最后选出的代表d才能代表农民阶级参加国家杜马。

最后,按照俄国的选举制度规定,投票将是公开的、记名的投票,整个投票过程会在政府和警察的监督下完成。

即使国家杜马的选举条例已经是欧洲中最为保守的一类了,在杜尔诺沃的建议下,大臣会议依旧讨论为国家杜马设计一套限制其发挥作用的制度。

“这是修改之后的国家杜马条例,陛下您以为如何?”

尼古拉之前打退过一次大臣联席会议所讨论、制定的国家杜马选举条例,在头一次的草案中,并没有把城市选民分成两类,也就是没有区分大资产阶级和中小资产阶级,另外对于工人和农民选民团的选票也有许多争议。

因此尼古拉在杜尔诺沃的建议下,主张采取一个以贵族和大资产阶级为联盟的,侧重于阶级不平等和财产不平等的选举制度。

除此之外,尼古拉对民间产生的混乱也有所担心,不过杜尔诺沃认为,这些都是俄国社会在高压之后突然开放的正常释放,政府只需要对其中最出格的一部分进行镇压即可。

后续发展的确类似杜尔诺沃预言的那样,混乱很快就消散了。

“很好,你尽快把这些事情颁布下去,我像,第一届国家杜马的选举最好在复活节后进行。”

“是的,陛下。”

尼古拉签下了启动国家杜马选举的文件。

第八十三章,法治皇帝

1897年伊始,政府的第一项人事决定很快出炉了。

在原东正教事务总管理局局长的强烈要求下,波别多诺斯采夫不再担任原有职务。

康斯坦丁·彼得罗维奇·波别多诺斯采夫作为亚历山大三世和尼古拉二世的老师,在保守主义的意识形态领域发挥了巨大的影响。

1881年之后,在俄国政治生活的各个领域,特别是在宗教事务、教育文化以及思想控制上,无不是笼罩在波别多诺斯采夫的阴影之下。

勃洛克在长诗《报应》中描述了这样一个时代的特征:

“在那遥远而又沉寂的年代,心中笼罩着梦境和阴霾。

波别多诺斯采夫高高在上,用一副枭翅把俄罗斯覆盖,没有白昼,没有黑夜,只有那巨大双翅的暗影

那暗影,在俄罗斯画着奇怪的圈圈……”

在亚历山大三世时代,波别多诺斯采夫的影响力无疑是巨大的,但是这种影响力在1890年以后逐渐衰退了。

维特的崛起,政府的兴趣和政策集中到经济发展之后,波别多诺斯采夫的重要性不可避免地减小。

类似的,波别多诺斯采夫大部分追随者在行政管理位置上的去世,他们的位置被年轻人所代替。

亚历山大三世的去世使得他信任的学生从皇位上离开。尽管波别多诺斯采夫也是尼古拉二世的老师,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绝没有波别多诺斯采夫和亚历山大三世那样亲密,他在新沙皇心里的地位并不是太重要。

尼古拉二世并没有和他父亲一样的兴趣,特别是在宗教上。

随着波别多诺斯采夫政治影响的日渐苍白无力,随着他感觉越来越受到忽视和孤立他的消极悲观在加剧。

他对宪法和民主政府,自由出版和宗教自由的害怕正在日益增长。

正如他写道:“所有的都在褪去,所有的都在消失,所有的都在瓦解,所有的都在欺骗。国家明智的目标将会推迟社会的崩溃,但是崩溃不能被阻止到处都没有光明,视野都被关闭了。”

旧时代的旗手结束了他的政治生涯,波别多诺斯采夫退休了。

虽然维特认为波别多诺斯采夫待在政府中将会让俄国无法实行任何时代所要求的新制度,但他依旧建议尼古拉保留波别多诺斯采夫的国务会议成员身份,并且继续为波别多诺斯采夫发放原职位的全部工资,直到这位老臣去世为止。

东正教管理总局的新局长是维特挑选的人选,阿列克谢·德米特里耶维奇·奥勃连斯基。因为这个时候,奥勃连斯基所表现出的自由主义倾向令他的官途通畅,不过事后维特就后悔了,这是后话。

“陛下已经做出裁决了。把制订根本法一事推迟到杜马召开之时,并在杜马参加下修改此法,这种办法是行不通的。”

回到大臣会议上与众人讨论的维特把最新的君臣讨论结果与众人分享。

“因为这样一来,政府就无法着手进行务实的、创造性的工作,而不得不把首次集中起来的民选代表们放任他们进行危险的、无成果的讨论之中,让他们去争论他们自己权利的范围之外,以及他们同最高当局关系的性质讨论中。”

换而言之,这种大事最好事先

决定,等木已成舟之后再让民主议会讨论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最好。

“除此之外还有关于直接涉及对外关系和统帅武装力量的权力。”

维特询问外交大臣拉姆斯多夫、陆军大臣万诺夫斯基和海军大臣阿列克谢大公,关于直接涉及他们所辖的政府部门的那些和国家杜马相关的条款有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基本没有。”

“大体上我同意。”

“完全没有。”

这令维特点头,于是他把自己的主张和沙皇尼古拉二世的意见统合之后对参与会议的大臣们说道。

“处理对外关系以及统率武装力量的权力应当属于当局最高首脑,即属于俄罗斯帝国皇帝的权力,杜马和国务会议只应当从财政的角度,即从国家预算的角度来讨论此事。”

于是拉姆斯多夫先同几位外交部的官员在商议什么,随后是海军大臣和陆军地方的小声协商,最后各自提出了根据维特所说的原则进行扩展的草案。

这些草案经过会议讨论后,成为了新版国家根本法的修正意见和新条款。

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尼古拉二世将成为对外政策的不受约束的领导人和支配者,也是陆海军的最高统帅。

“尼古拉二世陛下已经慷慨承诺将会放弃广泛的、抽象的无限专制权力,因此陛下要求在根本法中必须更详细地规定在哪些领域中最高权力是独裁的。”

为此,大臣会议认为必须根据实行的法律,明确肯定属于皇帝的最高统

治权的实质。

最后的一个结论是,沙皇有权颁布圣旨来确定如何设置治理国家的各个部门,如何保卫国家和社会安全与秩序以及如何保障人民的幸福等等。

大臣会议经过讨论还一致认为必须更详细地确定君主对国家公务人员的权力,特别保留了沙皇辞退各级公务人员的权力。

只有在对司法机关代表的问题上大臣会议发生了分歧。

包括维特在内的大多数人认为,皇帝的上述权力也应当适用于司法机关的人员,但少数人认为应当保留亚历山大二世的司法章程规定的法官任职终身制。

此外,大臣会议认为必须在根本法中规定皇帝有权铸造钱币,宣布某处处于战时状态或非常状态,大赦罪犯;豁免官税;限制在军事重地居住及购置财产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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