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建元太着急，将蓉哥儿调遣出去，就只能去王府见大曾孙了。”
大过年的，都不能见到大曾孙。
太上皇极为不满：“大年初一，勋贵官宦们也不入宫，本来可儿可以光明正大入宫的机会，就这么没了。阿鲤...”
去王府吧，大过年的，王府也是勋贵客人往来，来来往往的，人多眼杂，他也不好前往王府。
想见大曾孙，还要忍一忍。
过去上元节再说。
太上皇看着手中的鱼竿：“来人。”
“上皇。”
戴权来到太上皇身边。
“现在起，宫中的鲤鱼全部放生江河，今日起，宫中不许再养鲤鱼，也不许垂钓鲤鱼。”
虽不能天下禁止，宫中禁止，也算是一种保护吧。鲤鱼...阿鲤，自家大曾孙就叫阿鲤，身为外曾祖，怎么可以钓鲤鱼？这不是伤害了大曾孙？
戴权感觉莫名其妙，但是他还是要照做。
只当是太上皇闲着没事，找个乐子？
吩咐太监们捉鱼，前往江河放生。
这里的鲤鱼都多漂亮啊，还都很大...戴权感觉到惋惜，放生的话，以后宫中的湖泊河道，要养什么？
他不敢多问。
“上皇...”
一个禁军走进来：“陛下呈交的密信。”
“嗯？”
太上皇这两年，逐渐放权，甚至什么事都不管。
建元帝这两年，也是独自管理天下，极少会有棘手问题问他。现在，将密信给他，不出意外，就是锦衣卫传递的大事。
皇帝，需要他拿主意。
打开密信，太上皇看了一遍，脸上先是有些凝重，随后满脸笑意，自言自语道：“可儿聪明，要是两家真的联姻，以蓉哥儿的影响力，加上贾家人脉，再有水溶...”
到时候，这两种力量结合，皇帝都要心惊的。
“水溶...”
太上皇眯了眯眼，最近这几年水溶都不是很老实。
看上去手中无实权，也是老老实实的，安享富贵。
然而事实上，水溶背地里一直都是有野心的。
当初阿鲤出生，水溶登门遇到贾家那个衔玉而生的宝玉公子，把皇帝所赐手串转手送给那个宝玉公子。
这就是藐视皇威，眼中无皇帝。
这不仅仅是因为当时皇帝还是傀儡，水溶表忠心的缘由：“当年你祖上本是太祖手下大将，拥兵自重，太祖不计前嫌，只收兵权，依旧赐你祖上恩荣无限，到你这一代还是王爵...”
而你，竟然以为当年，你祖上有让位之功？
“你想要借助蓉哥儿权势？”
太上皇嗤笑不已，贾蓉功高于社稷，的确名震天下，权势无双。却是一个低调，且没有野心的人。
“最主要的是，我们是一家子。”
太上皇进入大殿，懒散的躺在躺椅上：“亲情羁绊，你们外人又怎能知晓？”
要不是亲情羁绊，太上皇都敢相信，这次贾蓉南下请来毕懋康的路上，就带着他的孙女儿隐居去了。
“这混小子，上进心不足呐。”
太上皇晃着椅子，仔细思索一番：“来人，去转告皇帝，敌不动我不动，泰山之稳，不因少一石而坍塌，去吧...”
“就算你有护官符，要是野心太大，也留你不得。”
太上皇喟然长叹：“大曾孙啊，曾祖父想你哇...”
第314章 大周的条件
海军衙门。
大年初一本应在家里过年，牛继宗在这里接见荷兰商人。
牛继宗脸上没有丝毫不耐，也不见半点不悦。
当真是和颜悦色，语气温柔：“你们确定了？”
荷兰商人看到牛继宗语气如此好，脸上带着笑容，心里一松，也跟着笑道：“客随主便，来到大周，我们想牛爵爷拜年，说一声新年安康。”
牛继宗啧啧称奇，这两个荷兰商人，大周的官话说得极好。
不仅说得好，还知道大周习俗，更是能说出来成语：“也祝你们新年安康，还是那句话，你们已经确定购买我大周火器？”
荷兰人购买的数量太多，火铳一万，火炮一千...
按照普鲁士购买火器的价格算下来，恰好二百五十万两白银...这是一笔庞大数目的交易。活了一辈子的牛继宗，也有自己的家族产业。
牛家每年产业进项，也就是两万多两。
万物皆有成本，然而大周火铳成本就是四两银，火炮也就是几十两...可以说大赚特赚。
这才仅仅是火炮火铳，再加上相应的弹药，总价值在四百万两左右。
弹药，也是很贵的。
特别是铅弹，制造成本可不低。
如此庞大的数目交易，牛继宗内心很激动，大年初一，新年之初，就送给皇帝如此礼物，可以说对牛继宗来说，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好事。
“确定。”
荷兰商人也有些激动，我们当然确定，普鲁士购买的火器，他们已经试验过威力，绝对威力很大。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一口气购买这么多。
生怕这次交易之后，下次不肯卖给他们。
不，现在这次，都生怕大周不把火器卖给他们。
现在，对面这位牛爵爷语气，事情成了一半：“我们可以先给银子。”
银子，他们是不缺少的，荷兰占领的地方很多，每年搜刮的金银无数，要不然，也不能供养他们的海上庞大舰队。
“好！”
牛继宗脸色认真起来：“卖给你们火器可以，但是我大周有三个条件。”
“您说。”
荷兰商人也是脸色凝重起来，这个时候才是火器交易最重要的环节。
条件。
满足，可以谈，可以买火器。
不能满足，这桩交易，至此中断。
这个条件，可能会让他们很为难。荷兰商人心中沉重，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大周故意刁难他们。
“第一个条件，鸡笼岛是我大周固有领土，荷兰人必须要撤出去。”
牛继宗凝视两个荷兰商人，哪怕牛继宗已经多年不上战场，但是当年牛继宗也是一员战将。
气势凛然！
刹那间，两个荷兰商人脸色一变，身子发紧。
他们忘记了，鸡笼岛被他们武力占据，那里的甘蔗，生产的白糖，是他们极其重要的金钱来源。
但是...
“你们犹豫了？”
牛继宗声音冷冽：“如果这第一个条件，你们都无法满足我大周，而你们荷兰人侵占我大周领土，还妄想购买我大周火器？”
“鸡笼岛，我大周必须要收回来，否则，不仅不会卖给你们火器，我大周必然备战，我们双方就是敌人，听说你们与英吉利最近摩擦不断？”
牛继宗冷笑一声：“你们说，我大周会不会与英吉利合作？”
荷兰商人脸色狂变，他们怎么大周官话如此字正腔圆？
为首这个荷兰商人，就是荷兰在鸡笼岛总督，他在鸡笼岛学习的大周官话。
他更清楚，如果大周与英吉利合作，荷兰必败！
现在，荷兰正面临英吉利的崛起，他们号称海上马车夫，将要遭遇极大挑战。
大周如此强大，只是两年前，还闭关锁国，他们才肆无忌惮，如今这个强大的大周，开始开放外贸，强大的大周，正在觉醒。
“你们撤出鸡笼岛，我大周可以与你们结成盟友，卖给你们火器，与你们组成联合舰队，我们去别的地方，共同发财。”
牛继宗笑了：“鸡笼岛是我大周颜面，尊严与威望。”
荷兰商人巴伦支沉吟许久，作为海外总督，都是商人自己占领海外领地，荷兰国王册封，地方在哪不重要，主要是能不能占据下来，占据的地方是不是有商机。
为了商机，得罪大周不值得：“我们答应。”
主要是，撤出鸡笼岛，还能与大周结盟，这是巴伦支答应的最主要原因。
领地，还可以占领其他地方。
“好！”
牛继宗眸子深处都是惊喜，不费一兵一卒，将鸡笼岛收回来，牛继宗不得不佩服贾蓉。
为了这件事情，他去见过皇帝，皇帝最终让他去找贾蓉，贾蓉与他商谈许久，才定下了三个条件：“如此，我就说第二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都已经答应，巴伦支心里也轻松下来：“牛爵爷请说。”
“不用紧张...”
牛继宗热情起来：“喝茶，喝茶...”
对于这种态度，巴伦支心里反而凝重起来，他看出来了，眼前这位牛爵爷越是热情，条件就会越苛刻。
“第二个条件极其简单，我们组成联合舰队，你们帮助我们造船。”
造船，就算是薛家有了宝船图纸，想要彻底复原下来，也需要极长的时间，宝船是很强大，但是宝船毕竟只是商船，不是战舰！
造船？
巴伦支松了口气，他特别在意牛继宗说的，组成联合舰队这件事情：“我们知道大周，已经许久没有出过海，进入过茫茫大洋，为了表达我们的真诚，我们愿意提供一些工匠，也愿意与大周组成联合舰队...”
战舰再好，没有相应的火器，还是一堆破木头，毫无意义。
巴伦支最在意的还是火器，只有火器搬运到了战舰上，才是舰队强大的开始：“我们也愿意，帮助大周培养水手。”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