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隋炀帝 第50节

正宗啊!

这间酒肆,准确点说应该是大酒楼了,里面的装饰风格完完全全就是西域风情。

圆拱形的屋顶,金碧辉煌,地面全部由羊毛毯铺就,色彩艳丽。

穿梭在其中的胡人少女卷发碧眼,身材婀娜,头发后面还挂有长长的彩纱,简直就是满屋娜扎热巴的中低配版。

杨昭和杨暕双目放光,

来对了!

好在这哥俩没有房玄龄那么豪放,虽然眼睛会在胡女身上留恋,但并不是那种色咪咪的目光,还不算丢人。

皇室出身终究是比房玄龄这哥们懂得矜持啊。

杨昭和杨暕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

毕竟一个封地在洛阳,一个在江西,没见过这么性感的妹子,这时候的洛阳还不是东都,对外贸易远不如大兴,真正的东都洛阳是杨广继位之后才修建的。

只看杨昭刚一进门的时候,便大大方方的随手打赏那些小厮,就知道这家伙在洛阳没少去这种地方。

胡女擅舞,杨昭直接开了一个大厢房,十余名舞姬随着清扬的鼓声极富节奏的扭动起来。

不得不说,腰真好,脖子也好。

哥仨吃着干果喝着葡萄酒,看的津津有味,而站在他们身后的八名护卫高手,也是大饱眼福,目光几乎都落在他们喜欢看的地方。

这时候,徐景从外面进来,来到杨铭跟前附耳说了几句。

真是巧了,杨茵绛今天也在西市?

杨铭转头瞥了一眼杨昭和杨暕,觉得自己这时候离开去见杨茵绛,反而不妥,

再说了,杨暕又不是不知道杨茵绛和自己关系不错。

“大哥,玄感之女眼下也在西市,此女于春游时与我相识,交情不错,目下也在西市,要不邀她过来?”

杨昭闻言愣道:“这种场合邀她,是不是有些不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杨暕在旁边哈哈一笑:“此女春游时常去咱们营地,是老交情了,再说越公府上不算外人。”

“既然如此,那就快请!”杨昭释怀一笑。

事实上,他对杨茵绛也有些好奇,毕竟差点成了自己的侧妃,不过他事先并不知道,对方竟然和老三早早相识。

当杨铭离开之后,杨昭侧耳过来,小声道:“此女与老三什么关系?”

“这个嘛.......”杨暕想了想道:“大约是杨约和老三之间的传令兵吧。”

原来如此......杨昭点了点头,杨约的事情,阿爷都与他说了,正是对方与铭弟密谋才除掉的刘居士。

既然此女与老三是旧识,祖母当初许诺给自己配为侧室,属实不妥,还好后来取消了。

想到这里,杨昭觉得呆会对方进来,自己定要表现得体,切莫让铭弟多想。

杨茵绛原本在西市一家绸缎庄选料,手下的崔谓告知她见到杨铭入市,于是便让崔谓去找杨铭,而她去赌坊等候。

见到杨铭之后,对于杨铭的提议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跟着杨铭前往那座酒肆。

也就是此时此刻,杨昭所在的包厢外,有人求见。

来人名叫陈宪,乃御史台正五品的御史中丞,

大隋御史台的职责,叫做风闻奏事,没有司法权力,等同于皇帝的耳目。

杨昭一脸的不高兴,我来这种地方,你都跟着?是不是打算将今晚之事呈报给二圣呢?打我的小报告?

“让他走。”杨昭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面对侍卫的驱赶,陈宪像是一个泼皮无赖般,扑通跪地道:

“微臣有大事,冒死禀奏。”

听到这里,杨昭微微皱眉,

一旁的杨暕插口道:“不妨让他进来,听他怎么说。”

陈宪进来之后,先道:“请殿下屏退侍卫。”

“你找死!”

杨暕瞬间大怒,他因为吃过亏,所以特别忌讳自己身边的安保力量不够强大。

此人竟敢让他屏退侍卫?怎么?你也想绑我?

杨昭挑了挑眉,示意侍卫都出去,只留下身后几个心腹高手,

“说吧。”

陈宪扑通叩头道:“河东王眼下正与玄感长女私会,据微臣调查,二人早有来往,恐有私情。”

杨昭和杨暕同时一愣,两人对视一眼后,杨昭道:

“就这事?”

这事还不够大吗?陈宪赶忙道:“请殿下速与微臣同去,便可知晓。”

杨昭懵逼了,疑惑的看向自己二弟:

“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杨暕呵呵冷笑道:“挑拨你和老三呗?我都听出来了。”

废话!难道我听不出来是在挑拨?

关键是谁给他的胆子,敢挑拨郡王的兄弟关系?

一个特么的御史中丞?

杨昭朝身后吩咐道:“把人拖下去,问清楚是谁让他来的。”

六八章 入山剿匪

当杨铭带着杨茵绛进入包厢的时候,陈宪早就被拖走了,而原本起舞的胡姬,也换成了两个表演杂技的艺人。

杨昭第一时间起身,微笑道:“久闻杨小姐乃大兴少有的才女,今日方才得见,实为憾事。”

他的交际能力,实在是甩了老二杨暕好几条街。

杨暕第一次见到杨茵绛的时候,原话是:真美人也。

瞧瞧,是不是很肤浅?

杨茵绛的表现也极为得体,行礼之后,微笑道:“殿下过誉了,一介女流怎蒙殿下称赞,实在汗颜。”

“杨小姐谦虚了,快请入座,”杨昭微笑道。

此女姿色可称上品,家世更是尊隆,但不是杨昭喜欢的那一款。

他就封洛阳多年,常年与当地各大豪族之间打交道,千金小金见过不少,可谓阅女无数,杨茵绛给他的第一印象,像是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

此女细眉上挑,眸子狭长,双目炯炯,应是胆大心细之人,颧骨有微隆之兆,这是压夫之象,难怪祖母取消婚事,确实不宜为妻。

席间,几人闲聊时,杨昭和杨暕对刚才出现的陈宪只字不提。

他是长兄,杨铭是他的亲弟弟,此番回京之后,母妃便常有叮嘱,切记要好生照顾三郎。

所以他不会允许任何挑拨兄弟感情的事情存在。

杨广对长子的教导还是非常用心的,心思几乎都花在了杨昭身上,以至于教出来个好儿子,剩下那俩多少有点顺其自然了。

闲聊间,杨茵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拿杨铭逗趣,还提到了杨铭曾经讲过的那两则故事。

一个是讲给裴淑英的,水与美女如何取舍。

一个是破镜重圆的故事。

至此,杨昭才知道眼下在大兴疯传,被人津津乐道的破镜重圆,竟是出自老三手笔。

“铭弟仁义也,也难得越公成全。”

而杨暕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老三曾经如此煞费苦心,帮自己说和裴淑英。

可惜时过境迁,自己如今已有祖母配婚,与裴淑英再无修复可能。

杨昭知晓整个过程之后,直呼可惜:

“裴矩在旧周时,便跟随至尊左右,引为心腹,阿爷常赞此人文武通达,不差高颎,暕弟若与裴小姐结合,当远胜韦冲也。”

杨暕还能说什么?只能摇头苦笑。

这俩兄弟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杨丽华从中作梗,他们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接着,杨昭借口有些事情要处理,主动离席,而杨暕也知机的拉着杨铭一起回家。

杨素的越国公府位于宜仁坊,与晋王府的崇仁坊,隔着一条街,所以杨茵绛很自然的搭了便车。

对此,老二杨暕早就习惯了,毕竟此女春游时,经常赖在他们营地,有时候半夜才回去。

西市的一座旧宅内,杨昭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这位御史中丞,

“没想到陈大人还是个义士,你是觉得本王不敢杀你?”

陈宪绝对不会这么想,他清楚自己只是一个五品官,家世也不好,完全是靠着妻家才上的位,而眼前的郎君,可是大隋嫡长孙。

人家想要他的脑袋,谁也拦不住。

“微臣并未受人指使,御史台的职责本就是察闻天下,以献圣听,殿下难道心中不疑,圣后为何打消将玄感之女入侍王府?”

杨昭忍不住笑道:“本王真正好奇的是,像陈大人这等蠢人,是怎么进的御史台?圣后旨意你都敢胡乱揣度?”

陈宪勐然一震,禁不住吓出一身冷汗。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今天办的这件差事,实际上是将脑袋绑在了裤腰带上,他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至尊杨坚的那句:

“御史台身负监察之职,风闻奏事,肃正纲纪,纠察宗室及诸臣之失,朕得以不蔽天下也,然有过失,宜从宽矣。”

这句话等于是杨坚给御史台那帮打小报告的官员的一张保命符,意思是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查,就算偶有差错,也不当紧。

但是杨昭的那句话,直接扯上了独孤加罗,陈宪能不慌吗?

“微臣绝无此意,河东王与玄感之女早有私情,此事圣后并不知晓,正因顾及殿下兄弟之情,微臣才私下觐见,冒死禀奏。”

杨昭搓着手掌,澹澹道:“本王阅人无数,陈大人实乃本王见过的最愚蠢之人,怂恿你出头的那个人,也聪明不到哪去,如果算计本王的都是像杨大人这样的货色,吾当无忧矣。”

“殿下冤枉,微臣怎敢算计殿下?陈情奏事乃微臣本分,”陈宪赶忙道:“难道殿下竟完全不在意河东王与杨女的私情?”

“陈大人还是好好想想,诽谤圣后,挑拨本王兄弟感情,应是什么下场,”

说着,杨昭缓缓起身,冷冷注视对方:“本王一向重诺,陈大人若说出背后指使,此事当既往不咎。”

陈宪呆住了.......

只看对方此刻神情,杨昭就知道这个笨蛋就要扛不住了,

实际上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眼下能够指使御史台的,只有东宫,而老三刚刚才在东宫吃了亏,这边就已经有人跟着算计他们了。

没完了是吧?

见对方久久不言,杨昭转身就走,

刚迈出屋门,便听到身后陈宪道:“殿下请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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