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嘉靖 第72节

四十一年开春后忙着与弗朗机人贸易,处理地方事物。又用了小半年时光。前面书友说时间是四十年,是不对的,被喷怕了,特此说明。)

嘉靖帝出城二十里,迎接自己的儿子朱载圳凯旋!

大明自开国以来到如今,只有一次皇帝出城二十里迎接凯旋大将的先例。

那还要追溯到洪武初年,徐达北定中原,攻克大都。太祖爷出城二十里,在长江边迎接徐达。

今日,是大明开国以来第二次。

嘉靖帝焦躁的下了龙辇,来回踱步:“怎么还没回来。回京还要二十里,别误了钦天监测算的入城吉时。”

司礼监掌印李芳道:“皇上莫急。一刻时辰前,锦衣卫派出去的大汉将军刚刚骑快马回报,还有三里就到了。皇上您看!来了,来了!”

嘉靖帝向南望去,朱载圳的回京车队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慈祥的老父亲差点高兴的流出泪来。不过他还是强忍了回去。

今日是宝贝儿子凯旋还京的大喜日子,怎么能流出眼泪来呢?

朱载圳没有坐辇车,而是骑着马。

隔着一里地,他隐约看到了身穿红色龙袍的嘉靖帝。

朱载圳下得马来,一路小跑狂奔向父亲的方向。

嘉靖帝看到狂奔而来的儿子,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快步走向儿子。

急得礼部尚书高拱高喊:“慎礼啊皇上!”

朱载圳终于来到了嘉靖帝面前,他跪伏于地:“爹,哦不,父皇,儿臣回来了!”

嘉靖帝听到这个“爹”字,心中百感交集。

嘉靖帝道:“圳儿,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

朱载圳抬起了头。

“啪!”

嘉靖帝狠狠的给了儿子一个大逼兜!

这一个大逼兜扇得朱载圳眼冒金星!

嘉靖帝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像源源不断的热翔一样流下来:“混蛋儿子!你怎么才回来?

你知不知道,爹整日担心你担心的睡不着觉?

你倒是在东南横戈跃马,杀了一个痛快!

爹在暗无天日的永寿宫,天天如坐针毡,就怕你出点什么岔子啊!

呜呜呜!”

嘉靖帝哭出了声。

第116章 眼前的那些文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咱爷俩的敌人

朱载圳挨了嘉靖帝一个大逼兜,脸上反而绽放出花儿一般的笑容。

挨了大逼兜,不怒反喜,无外乎两种原因。

其一,挨打的是个大贱皮子。

其二,挨的是至亲之人的打。有古训曰: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亲爱。

“父皇不要哭。儿臣终于能回京给您尽孝了,您该笑。您看,后面那些文官走过来了。别让他们看见您的眼泪。”

嘉靖帝闻声,赶紧擦了擦眼泪。他扶起朱载圳,父子二人并肩面对着那群迈着八字步、人五人六的文官。

嘉靖帝道:“看见了嘛,圳儿。眼前的那些文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咱爷俩的敌人!”

朱载圳道:“父皇,您说的一点儿都对!自太祖爷后,煌煌一部大明史,就是皇帝与文官相争相斗的历史!”

嘉靖帝转头,用一种惊诧的目光看着朱载圳:“圳儿啊,你能看透这一层,说明你是真的长大了。”

朱载圳刚才的话说到了嘉靖帝的心坎上。嘉靖帝刚登基就遇上了大礼仪事件。那场与文官们的争斗整整持续了四年。

嘉靖帝也曾是个一腔热血,雄心万丈的青年皇帝。也曾试着去搞新政、富国强兵、体恤百姓。

他的一番苦心,换来的却是天下文官发了疯似的撕咬。

天下文官都是些为了权力、利益不要命的疯狗!嘉靖帝再聪明,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在跟文官们几十年的争斗中,他登基之初的那些雄心壮志早已经消磨殆尽。

人到五旬,眼巴巴奔着花甲之年而去的他,彻底成了一个胸无大志的皇帝。

呵,你们不是要跟朕斗么?好啊!不就是比谁自私,比谁狠辣么?

朕索性就自私到底!狠辣到底!

文官们终于迈着六亲不认的八字步来到了嘉靖帝父子面前。

朱载圳故意抬高了嗓门:“父皇,儿臣此次回京,给您带回了两样礼物!”

嘉靖帝跟朱载圳在文官们面前唱起了双簧:“哦?说说,哪两件礼物?”

朱载圳走到了近百辆银车旁。他指了指其中一辆银车上装的木箱,吩咐一名随行的锦衣卫力士:“打开!”

力士打开了木箱,里面是摞得满满当当的银锭!阳光一照,银子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朱载圳高声道:“此次回京,儿臣带回了二百万两银子!一百三十万两交国库,用之于民!七十万两交内承运库,供您敬天祈福用!”

嘉靖帝赞了一声:“好!”

朱载圳望向严嵩之子严世藩。那意思是:该你这个捧哏出场了。

严世藩号称嘉靖朝三大聪明之严大聪明。他心领神会:“啊呀!景川王真乃我嘉靖朝,不,大明自开国以来第一能王、干王、贤王!

东南倭患持续百年。朝廷百年间用于平倭的军饷,加起来总得有个几千万两了吧?

景川王去东南,仅仅一年就平定百年倭患不说。他还没花朝廷一两银,返京之时反而带回了两百万雪花银!

上天赐给大明一位贤王,是皇上敬天爱民的福报!实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臣等之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啊!”

严世藩一张巧嘴叭叭叭能说会道的很。每回朝廷里出现什么好事儿、喜事儿,他张口闭口都是“皇上敬天爱民的福报”。

严世藩说完,严嵩及严党官员齐齐跪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裕王党的官员的目光都望向了徐阶。

徐阶虽慢了半拍,可还是跪倒在地。裕王党官员们这才齐刷刷跪倒,高喊万岁。

徐阶心中暗骂:朱载圳,你的风头也该出完了吧?你把海瑞那个二愣子弄到我老家给我穿小鞋,你以为我不晓得?

你等着吧!政斗就像睡小妾——来日方长。今日先让你出一回风头。

待我找到机会.......呵,我可是个很会隐忍的人!

徐阶没想到,朱载圳的风头还没出完!

朱载圳对陆绎说了一句:“请上来。”

不多时,陆绎驾着一辆六辕大马车,拉着一个盖着明黄绸布的笼子来到了众人面前。

徐阶眼前一亮,心道:呵,朱载圳,人要是找死,拦都拦不住!

他向后望了一眼礼部尚书高拱。

高拱站起身,大喊道:“皇上,景川王僭越!天子驾六!六辕马车,是只有皇帝才能享用的!明黄绸布,亦是皇帝专用!

景川王回京,驾六、披明黄,是实打实的居功自傲、僭越犯上!”

嘉靖帝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朱载圳。他不明白聪明睿智的儿子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给高拱以攻击的口实。

朱载圳高声道:“六辕马车之上、明黄绸布之下,是孤为父皇请来的客人!”

高拱步步紧逼:“普天之下,只有一位天子。只有天子一人可驾六、披明黄!景川王说请来了一位客人。

难道你认为那位客人才是天子?你要帮那位客人谋朝篡位嘛?”

嘉靖帝终于开口:“圳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朱载圳道:“父皇,请您亲自掀开黄布,让高部堂看一看,这位客人配不配享用驾六、披明黄。”

高拱阻拦:“皇上万万不可!小心明黄绸布下藏着刺客,刺王杀驾!”

嘉靖帝怒道:“胡说八道。圳儿岂会加害于朕?”

说完嘉靖帝大步走到六辕马车前,掀开了明黄绸布!一瞬间,他和所有文武官员全部目瞪口呆!

明黄绸布之下,是一个木笼,木笼一看就是能工巧匠制作的,整体呈一个轿子状。

“轿子”里,趴伏着一头白鹿!道门圣物白鹿!千年难得一见的祥瑞白鹿!

传说中,白鹿是道家上仙的坐骑,那它本身也算得上是一个散仙了!

嘉靖帝转头问朱载圳:“这是你送给朕的第二份礼物?”

朱载圳笑道:“父皇爱民如子、虔诚敬天,您的德行感动了上天。上天特地赐白鹿散仙下凡。白鹿散仙找到了儿臣。让儿臣带他来见您!”

嘉靖帝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朝着白鹿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揖礼:“凡间皇帝朱厚熜,见过白鹿散仙!”

严嵩领着党羽齐齐叩拜:“臣等见过白鹿散仙!”

徐阶亦领着党羽齐齐叩拜:“臣等见过白鹿散仙!”

只有高拱还直愣愣的站着。

徐阶连忙小声提醒他:“高肃卿,快跪下。”

高拱无奈,只得跪倒。

朱载圳大声质问高拱:“高拱,你说说,孤请来的这位客人,配不配享用驾六、披明黄?”

第117章 看着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的文官,倒胃口

朱载圳的质问让高拱一张大脸青一阵紫一阵。

朱载圳连珠炮似的痛骂高拱:“真是可笑之极!你看看人家严首辅!孤在东南抗倭,他在朝廷里做孤的后盾。数次帮了孤的大忙。

你高部堂呢?在抗倭大事上,屁忙都没帮。不帮忙,你倒是别坏孤的事儿啊!整日里在朝堂上说孤坏话的是你吧?

孤好容易带着白鹿散仙回京。你竟敢污蔑孤要谋反,说白鹿散仙是刺客!

什么叫妄言误国,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高拱就是例子!”

朱载圳这是明显的捧一踩一。顺便还指桑骂槐了一番。

徐阶心知肚明,朱载圳说的“不帮忙、只坏事”暗指的是他这个次辅。

高拱被朱载圳喷的没有一点脾气,只能不住的磕头。

这时,严嵩这头老狐狸出来和稀泥了。他道:“王爷,高肃卿也只是认真过了头。今天是您回京的大喜日子,又何苦跟一个认真过头的人一般见识?”

嘉靖帝发话了:“圳儿,理会一个杠头做什么?走,上朕的御辇,跟朕一同回京!”

乐工们奏响了《昌运颂》。这是皇帝才能享用的入京大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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