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嘉靖 第46节

用后世的话说,吴惟忠这个正团级干部直接升了副师!而且是铁饭碗副师!吴家子孙今后只要成年就能当高级干部!

吴惟忠跪地叩首:“末将谢皇上。”

嘉靖帝吩咐身边太监:“赶紧搀着吴佥事下去,伺候他好生歇息!”

嘉靖帝喜滋滋的回到了青纱帷帐内,兀自笑了好一会儿。

片刻后,他道:“拟旨!开太庙举行献酋首大典!朕要让列祖列宗看一看,朱家子孙中出了一个麒麟儿朱栽圳!朝廷之中文武百官,一律都要参加!”

严嵩趁机建议:“皇上,老臣认为景川王在东南立下了不世之功!应该恢复他的亲王号!”

一旦朱栽圳重新成为亲王,他将再次成为大明储君的人选!裕王唯一储君的地位将不保。

裕王听到严嵩的话脸都绿了。

嘉靖帝笑道:“内阁拟旨,恢复圳儿的亲王号,复称‘景王’。另外,将圳儿的生母卢靖妃移宫至钟粹宫,封皇贵妃!”

卢靖妃自从唆使言官上折子举荐朱栽圳为太子,惹得龙颜大怒,就一直被囚禁在冷宫之中。

朱栽圳回京之后,甚至都没机会见上生母一面。

现在嘉靖帝不但下旨将其接出后宫,还加封她为皇贵妃!

要知道,自从嘉靖二十六年皇宫大火,方皇后葬身火海,嘉靖帝就再也没有册立皇后。

卢靖妃变成了卢贵妃,等于在事实上成为了后宫之主!

裕王的生母康妃只是“妃”,而非贵妃。也就是说,裕王虽比朱栽圳年长,如今却在出身上低他一等!

嘉靖帝正在兴头上。他又道:“严嵩,东南大捷你也有功!你教出来了一个好学生胡宗宪,在东南帮了圳儿的忙!

圳儿上回还在折子里夸赞胡宗宪是治世能臣呢!立功名单虽还没报上来,朕可以先行封赏。

就让胡宗宪继任浙直总督吧!另兼任浙江巡抚,统辖浙、直两省军政大权!”

严嵩大喜过望!浙直是朝廷的钱袋子、粮袋子。朝廷里有“浙直熟,天下足”的说法。如今严党成员胡宗宪作了浙直总督,严党在朝廷中的权势更胜!

严嵩叩首:“臣代胡宗宪,谢主隆恩!”

嘉靖帝又道:“还有戚继光,赏前军都督同知衔!俞大猷,赏右军都督佥事衔!唐顺之升兵部右侍郎,留在景王身边参赞军务!王国光的浙江布政使职位是署理的,去掉署理二字,让他实补实缺!”

这些人如今都是朱栽圳的铁杆仆臣,得到如此封赏,朱栽圳的力量又大了几分。

裕王和徐阶、高拱面如死灰。

嘉靖帝掀开青纱帷帐,凝视着裕王。

这是一个强烈的信号!“二龙不能相见”,嘉靖帝直视裕王,就等于在说:在我眼里,你已经不是什么龙!你不再是储君,只是一个寻常的皇子罢了!

裕王此刻哭的心都有了!

嘉靖帝道:“你这个做三哥的,不要对你弟弟不服气!你要是能为朕立下如此大功,朕一样会好好封赏你!”

裕王只能无奈的叩首:“是,父皇。儿臣今后一定要向四弟学,替您分忧。”

大明的“冷宫”,其实并不是特定的宫院,历代都不一样。嘉靖朝的冷宫,位于御园西侧的乾西院。

朱栽圳的生母卢贵妃,此刻正在乾西院的水井旁刷碗。她的手边放着一个大木盆,木盆中全是脏了的碗碟。

卢贵妃骨子里是个凶狠、恶毒的女人。但她深爱着儿子朱栽圳。

如今她虽深处冷宫,每日刷着尚膳间送来的脏碟子脏碗,但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祈求佛祖,保佑儿子朱栽圳!

看守卢贵妃的太监们,都是裕王府李妃的人。自从卢贵妃进了冷宫,就再也听不到儿子的一点消息。

她到如今还以为朱栽圳身在湖广、病重难愈呢。

一个姓宋的小太监嚼着甘蔗,踹了卢贵妃一脚:“老东西,给老子仔细点刷!没让你刷马桶,已经是裕王府的李妃娘娘开天恩了!你还敢偷奸耍滑?”

说完宋太监将嘴里的甘蔗渣吐在了卢贵妃的脸上。

旁边的高太监想到了一个捉弄卢贵妃的法子:“老东西,把宋公公吐的甘蔗渣,用嘴衔起来,嚼成渣咽下去!”

卢贵妃抬头看向高太监,眼中满是屈辱和不甘!

高太监怒道:“你要是不吃赏你的甘蔗渣,我就断你三天饭!”

卢贵妃心道:宫闱之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要活下去,就还有机会报仇。

想到此,她低下了尊贵的头颅,准备用嘴去衔地上的甘蔗渣。

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跑了过来:“二位公公,司礼监的秉笔陈公公来乾西院了,要给卢妃传旨呢!”

宋太监眼前一亮:“哈,皇上终于要赐死这个老东西了嘛?也省得我整日在这儿陪着她蹲冷宫。”

小太监说了一句话,让宋太监吓得差点屎尿齐出!

“不是赐死!皇上开恩,准卢妃出冷宫,好像还要封她为皇贵妃,执掌六宫呢!”

第74章 卢贵妃龙王逆袭记

卢贵妃听到这话,绝望、屈辱的眼神中散发出一丝光亮。

宋太监和高太监面如死灰!双腿抖若筛糠。若不是他们已经净了身,恐怕要吓出萎阳症来。

不多时,司礼监秉笔陈洪手捧一张圣旨走了过来。

卢贵妃跪倒在地接旨。

陈洪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卢靖妃教子有方!其子景王朱栽圳于东南统兵,取得大捷,扬国威于外夷。养有教,母之功。

特加恩册封卢靖妃为皇贵妃。移钟粹宫居住。另着礼部择吉日,行皇贵妃册封大典。钦此!”

说句题外话,明代皇帝皆自称“奉天承运皇帝”。故而明代圣旨分为两种。一种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开头。一种以“有上谕”开头。

第一种圣旨,只用于册封太子、皇后、亲王、郡王、皇贵妃,或出征、抚民等等军国大事上。

后世电视剧动不动就“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给后宫娘娘一条丝绸裤衩也“诏曰”,要多扯淡有多扯淡。而且断句也不对。

卢贵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圳儿不是在湖广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嘛?怎么去了东南统兵?还大捷了?

陈洪能混到司礼监秉笔,绝对是太监堆儿里顶尖的聪明人。他看出了卢贵妃的疑惑。

他笑着解释:“娘娘,您还不知道吧。皇上用一颗仙丹治好了景王的病。景王爷精明强干,被皇上派去了东南平倭。一仗就歼灭倭寇五万多人呢!”

卢贵妃抬起头,看着陈洪:“你称呼圳儿为景王?他不是被贬为景川王了嘛?”

陈洪道:“娘娘,那都是老黄历了!皇上已经下旨,恢复景王的亲王身份。”

卢贵妃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心中狂喜:圳儿,我的好儿子!这回为娘算是母凭子贵了!

她接了旨,谢了恩,站起身。一双眼睛望向了跪在一边的高太监,宋太监。

卢贵妃可不是什么善类!骨子里是个恶毒、狠辣的女人。且她睚眦必报,简直就是个后世网络小说里的复仇龙王!

谁在她失势时欺侮过她,等她得了势,仇人家里的鸡犬都要杀光!地里的蚯蚓都要挖出来劈成两半儿,还是竖着劈!蚂蚁窝都要灌上滚烫的开水!

卢贵妃问陈洪:“本宫如今是后宫里惟一的皇贵妃。是不是可以惩戒仗势欺侮过本宫的狗奴婢?”

陈洪连忙道:“娘娘现在是后宫之主!哪个不长眼的欺侮过您,打死无算!”

卢贵妃点点头:“好!小高子,小宋子。你们两个把地上的甘蔗渣用嘴衔起来!不准咽下去,给我含住!”

高太监、宋太监连忙照做。

卢贵妃怒视着二人,问:“含住了?”

二人忙不迭的点头。

卢贵妃冷笑一声:“陈洪,给本宫把这两个奴婢的嘴用针线缝起来!送到裕王府的李妃那里去!

你告诉李妃,本宫谢谢她这一年以来的照顾!来日方长,本宫定当厚报!”

话分两头,且说杭州那边。

朱栽圳凝视着“东南抗倭形势图”。

倭患属浙江最严重。如今浙江最大的三股倭寇,汪直所部被全歼、井上八郎被重创跑去了福建,只剩下了三大海贼王之绿帽子王徐海。

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徐海!

不过这事儿倒是不急。因为被骗又湿身的王翠翘会帮他稳住徐海。

当务之急,是利用缴获汪直的两万支火铳、五百门弗朗机炮,编练一支纯火器军队。

他找来了胡宗宪等人商议此事。

胡宗宪一听要编练两万新军,一脸担忧的表情:“王爷,编练戚家军用了三个月。编练两万新军总不能再耗费三个月光阴吧?军令状上的一年之期......时日不多了!”

朱栽圳微微摇头:“编练火器军队用不着三个月。汝贞兄,其实弓箭的射程和射速远超火铳。你知道汪直为何给手下的倭寇大量装备火铳嘛?”

胡宗宪拱手:“还请王爷赐教。”

朱栽圳道:“因为训练一个能开两石弓、射得准的合格弓箭手,至少需要五年以上时间!火铳则不然。即便是一个孩童都能扣动扳机,射出的铳子同样致命!编练两万人规模的纯火器军队,只需要半个月就能上战场!”

说完朱栽圳拿出西班牙勋爵卡洛斯送给他的那支精巧簧轮枪,放在了桌上。

朱栽圳道:“诸位,我可以告诉你们。今后火器一定能够取代弓箭、刀枪!

不过现在说这话还为时尚早。咱们的火器军队,需要跟鸳鸯阵配合。用鸳鸯阵保护射手。”

胡宗宪听了朱栽圳的话大受启发。他道:“王爷说的有理!我建议,从浙江卫所军中挑选两万青壮。”

朱栽圳摆手:“不成!卫所军我一个不会用。实话告诉你吧汝贞兄,等我平定了倭患,接下来要办的事就是裁撤东南的废物卫所军!”

胡宗宪问:“那王爷打算招募哪些人?”

朱栽圳道:“从浙江的百姓当中招募。年龄十八到三十五之间。身体要健壮、皮肤黝黑者为佳。看上去要老实。长得白净的不招;夸夸其谈的不招;胆小如鼠的不招!”

朱栽圳的这套招兵标准,是参照他脑海中的《江南经略》所载戚继光的招兵标准。

王国光是个算盘精,他连忙问:“王爷,还是按照月饷五两招募嘛?”

朱栽圳微微点头。

王国光有些心疼:“王爷,月饷是否可以降低一些?两万人,一年光是军饷就多出一百二十万两。咱们手里的银子不多了!”

朱栽圳道:“有位净打神仙仗的名将说过一句话——能发大财的人岂能算小账?

重赏之下才有勇夫!你放心,等到平定了东南,我会给你这个财政大管家找出年入千万两的生财之道来!”

如果一年前朱栽圳跟王国光这么说,王国光一定会暗骂:这吊王爷真能吹牛比!

可是现在,王国光对朱栽圳的话深信不疑!

胡宗宪问:“这支新军以什么名义招募?”

朱栽圳道:“以戚家军的名义招募!就当是扩军!等到招募完毕,我还要改革戚家军军制。让火器跟鸳鸯阵配合起来!”

这时,一名巡抚衙门的亲兵走了进来:“禀胡部堂,徐先生从福建回来了。”

朱栽圳闻言眼前一亮:“徐先生?可是徐渭徐文长先生?”

第75章 古今成大事者以找替身为第一要务

胡宗宪惊讶:“王爷也知道徐渭?他没有官职,只是我手下的一个幕僚啊!”

朱栽圳笑道:“徐先生大名,天下谁人不知?他诗、文、画是公认的本朝第一。但他最擅长的并不是这三样,而是兵法!

他只做一个白衣幕僚,实在是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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