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王朝 第53节

寻找一个水草茂盛,水源充足的草场,还尽量要考虑到冬季风向等因素,几个百骑队各自领着十名建造匠四散奔出,沿着河流两岸,朝着东部、北部、南部方向。三天前,几名匠人在一处山谷发现疑似铁矿的地质,又反复勘探,最终确认山谷处有着一个铁矿,领队百骑长不敢有丝毫马虎,派人快马回报,昨天才把这个重大消息传到赫离手中。

赫离听到勘探百骑队传回的消息后,顿时激动地在大帐内来回走动,喜悦、惊讶、狂乐,感觉就像是一个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金矿一般,还偏偏砸中了自己。钢铁在腾格里大草原上的确是有着一种无以伦比的魔力,上至部落贵人,下到贫穷牧民,都对这种冰冷、黑黝黝的硬块喜爱的不得了。无论是霸主部落的大军东侵卡洛斯大陆,还是小部落偶尔到边境去掠夺一番,铁器、粮食都是他们的必抢之物,如果让他们选择只能选择一样,很多人往往都会选择铁器。

赫离也曾想要是能够有一个铁矿该有多好,就不用费尽心机,浪费大把钱币、货物去从那些黑心商人手中购买生铁,而且关键是量少、不稳定,总感觉是喉咙被人卡着一般,一旦布兰卡西亚联邦加大边界封锁,这条生铁来源线随时都可能断掉。赫洛德可不是那种贵族商人,没有过硬的背景,就算他可以购买到足够的生铁,也无法把生铁偷运出来。可先不说之前的柔黎部落有没有那个实力去守护铁矿了,连铁矿都找不到,开矿技术人员也没有。难道要指望这些草原牧民去设计矿井,提炼矿石吗?

“首领,这消息.....”激动的断事官头脑逐渐冷静下来,一个铁矿竟然在柔黎部落的草场上发现了,这无疑对柔黎部落的崛起之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是长天生对柔黎部落的恩赐。可若是被其他部落知道,那说不定就是一场灾难了,先不提那些人口数万的大部落,哪怕是霸主部落也会想要把这个铁矿占为己有。草原上,除了呼延部落,也就是芬伊瑞拉王国的控制区内有铁矿,以及南漠草原发现过一两个铁矿之外,就没听说过其他铁矿的线索了。

“恩,那个返回汇报的十骑长是我的侍卫出身,领队的百骑长是拜达尔,锡达叔叔你应该知道这个神射手吧?昨夜才返回部落的,直接向我汇报,发现铁矿的那些匠人全部被监控在那个山谷内,就算是在百骑队内知道的人也不多,十人左右!”赫离将相关情况说出,供锡达参考。

锡达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那个拜达尔的百骑长他也是知道的,是一个箭术高超的勇士,最早是个马贼奴隶出身,做过常备军的箭术教习,婆娘、出生不久的儿子也都在部落营地里。

“老爹,我能问问,铁矿和我有什么关系吗?那我还能不能带商队去南部草原了啊?”察乌卡自然也知道生铁的重要性,可转眼一想自己又不是尤利可那几个锻造官,更不会打造兵器、铠甲,和自己有啥关系呢?留在部落大营似乎作用不大啊!

一听自己养子这话语,锡达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发现铁矿不用人去挖、去抬、去扛啊,你这身肥肉正好有机会去减一减了!”

胖子招你惹你了,我就喜欢胖,赫离还说胖子冬天抗寒呢,说我喜庆呢。察乌卡低下头嘟着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不过只能在心里暗暗念叨,这几句话他可不敢直接对老爹说出来的,否则,恐怕肥油就活生生地打掉几斤了!

“首领,看来我们要赶紧派人过去了,不仅要派匠人、青壮奴隶,还要派常备军过去长期驻扎啊!”锡达提议道。

“恩,一会就让多奇大叔他们过来一同商议,这可是关系到部落发展的大事!而且,我想几位锻造官知道铁矿,恐怕会乐得睡不着啊!”

第九十三章:虎牙原(上)

白羊河上游,虎牙原,延伸出去的两条短而弯钩状山脊,彷如两颗尖利的虎牙,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嘴,撕咬、吞噬猎物。

腾格里的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白羊河水蓄了一冬的力量猛然迸发,浩浩荡荡地朝前冲去,随着地势拐了几个弯,带起阵阵翻滚的浪花,河水白红交加,显得格外妖艳。

往年,开春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刚刚冒尖的浅色草甸,黄灿灿的尖芽惹人喜爱,牧民们笑逐颜开,挥着马鞭、套马轩将自家牲畜群朝着这片肥沃的草场赶去,好好啃食掩埋了一冬的青草。

昔日充满牧民响亮的吆喝声,牛羊马匹漫山遍野跑的热闹场景,今春却变了一个大样,仿佛这里还是寒冬时分的苍凉、寂寥,还夹带肃杀之意。无数马蹄践反复踏过的泥泞草地、残破的皮袍、破碎的皮甲、火堆的灶台、倒地的木栅......

三十里外,白羊河两岸,密集的排列着上千座大小营帐,营帐间人头攒动,一阵阵鞭打、辱骂、惨叫之声起此彼伏。破破烂烂的帐篷、血迹未干的草地、一队队俘虏,看样子这里不久前经历了一场草原战争,胜利者在欢呼!

白羊河绵延数百里,养育着近千里草场的人口、牲畜,往西便是勒水族的地盘,往北则是拓野部游牧之地,东部偏北划归为长胡部,剩下便都是三大部族的数十个附属部落或者在夹缝中求生的中小部落了。

勒水族、拓野部常年因为争夺水源、牧场而剑拔弩张,可谁又奈何不了谁,两部族之间,十几人的小摩擦不断,百余人的争斗也常有,可是举族之战却从未发生过。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他们都头顶一个霸主——乞迪部落,往日里谁也不敢挑战乞迪部落的威严,无视乞迪部落的调解决议,承担擅自挑动部落战争的罪名。

作为小弟部落,你就该唯老大马首是瞻,若是觉着自己的拳头大,就擅自把老大的另一小弟给打了。打赢了还好,赶紧屁颠屁颠给老大一份最大的战利品,讨好一下,老大也只能捏着鼻子承认这个结果了。可打败了,又跑来老大这哭爹喊娘让老大救你一命,老大之前的调解决议你不听,这是赤裸裸的无视老大威严,打输了又让老大偏袒你,你让其他小弟们怎么看老大?

哪怕都被人称为草原部落,都生活在共同的一片草场上,可长胡部和拓野部、勒水族生活方式还是有些区别,更愿意居住在山地丘陵地区,特别具有湖泊之地,他们喜好渔猎,喜好砍伐优良木材制作木器。拓野部、勒水族则如同大部分的草原部落,偏爱游牧,疾驰在辽阔的草原之上。

去年的王庭突袭,乞迪大王子,新任大汗,承受不住王冠之重,用他血淋淋的人头,揭开了乞迪部落内乱的序幕。几个月后,大多数附属部落纷纷亮明旗帜,支持和自己部落关系密切、代表自己利益的汗位争夺者,叶护达雅或者二王子狐焉碌。

去年入秋前,响应二王子命令,拓野部下令抽调附属各部落兵马,以一千宫帐军、近三千部落兵为中军,加上六千附属部落兵,上万骑兵正式和叶护的支持部落——勒水族对峙在白羊河一线,随时都有擦枪走火的可能。为了应对即将爆发的战争,必须要储存大量的物资,拓野部首领浑图格纳派遣一支兵马,打算潜到布兰卡西亚联邦的边境城市附近,用尽一切办法带回来大量武器、生铁、盐巴等。路途上,又遇到了乌滇部,两支人马一道东行,商议出了一个快速捞钱办法。于是,乌滇、拓野两部联军设卡收过路费就这样出来了,反正也是打算干一笔就走,又不是自家草场,周围又没有什么大部落,怕什么啊!

勒水族当代族长突迪伢风尘仆仆地从前线追击拓野部败兵回来,尽管赶了七、八十里路,一整晚都没有休息过,衣袍、披风上满是灰尘、血迹,可这位中年汉子眼中反而露出欣喜之意,过去几个月的憋屈气终于恨恨的发泄出来了。过去两、三个月来,拓野小股骑兵不断骚扰己方的营地、牧场,就算是寒冷的冬季,也时不时来放上几把火,让自己等人暖和一下。正值冬季,勒水族无法迅速聚集附属部落兵马,拓野部小股骑兵神出鬼没,更是时不时地袭击传令兵,甚至连在外放牧的几个勒水族分支都无法及时收到讯息,只能固守草场,免得被上万拓野部联军伺机消灭自己这支人马。

特别是拓野部的宫帐军,在一次试探性的袭击中,反而被拓野部的一千宫帐军寻到机会,侧翼冲杀过来,足足吃了自己上千部落儿郎。那可都是自己勒水族的勇士啊,不是附属部落的炮灰啊,突迪伢每每想起,心中就痛心不已啊。

叶护大人派遣六千骑兵趁着开春之际,其中包括两千名叶护的宫帐军,再汇合勒水族的六千余部落战士,再加上其附属部落五千人马,一支近两万人的草原大军集合在白羊河滩。大军以几个千人队为诱饵,引诱拓野部近万人马到虎牙原,随即一鼓作气,万骑冲杀,斩杀四千余人,俘虏五千余人,拓野部二王子发下不敌,最后带领数百宫帐军杀出虎牙原,不知所终。

入帐后,突迪伢仰头喝干一碗奶酒,咂了咂嘴,向另一旁身穿铠甲的男子道:“大且渠兄弟,哈哈哈,来,举起你的酒碗,庆贺我们打了这么一个大胜仗!”

帐内的另一旁端坐着的将军,赫然就是赫离大半年前在妥儿川平原的角落解救过的商队头领,大且渠。

大且渠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回应着勒水族长的喜悦之情,稍后,开口道:“发现了浑图不斤的踪迹吗?”

“没有,几千人追击了近百里,浑图不斤这家伙跑得比雪地里的兔子都快,途中抓了几百俘虏,其中数十人还是拓野部的宫帐军,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二王子要去哪里,你说他不跑回拓野部,是要去哪里呢?”突迪伢扭头问道,看看这位叶护大人的心腹可不可以给出一些建议来。

“大且渠兄弟......”眼角余光注意到倚手低头的大且渠,只见他无声地望着地上,仿佛是在细数地上的灰尘,一脸疲惫、劳累之感散发出来,突迪伢再次出声打破。

闻声,大且渠随即一愣,从思考中回神过来,朝着突迪伢族长,默默无言地举起酒碗,嘴角不经意间绽开了一丝苦笑。

“大且渠兄弟,王庭那边怎么样了?”

大且渠又缓缓低下头,倒上一碗奶酒,咕的一声,感觉喉咙发苦啊,以前怎么没发现香滑奶酒还能这么苦啊?

身为勒水族的族长,突迪伢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看到大且渠兄弟的这番模样,心中也是一惊,难道王庭出事了,开战了?不对啊,要是出事了,叶护大人还调遣两千宫帐军、四千余部落兵过来这里支援我们?不让我们紧急抽调各部落兵马援助就不错了!

“二王子派遣了信使给钦达烈人,恐怕钦达烈人会北上,支持二王子!”大且渠叹了一口气。

“这,这,这,十几年前,咱们可是和钦达烈人狠狠地打了一仗的,叶护大人、勒水族可都是那一仗的先锋啊,钦达烈人对我们几个部落可谓是咬牙切齿的,二王子就是看到了这一点吧?”突迪伢脸色一变,霍然而起,背着双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眼皮一抬,突然想到什么,道:“不对啊,当年征伐钦达烈人,可是老可汗亲自下令的,狐焉碌别说他还是王子,就算他登上了汗位,他敢轻易推翻老可汗的汗令吗?钦达烈人可是被我们当年赶到了乌素兰沙漠,连南部那一点草场差点都保不住了,狐焉碌他这是引进来了一只恶狼啊,一只十几年来都想把我们吃下去的饿狼啊!”

钦达烈人,又称为钦达烈诸部,以七大部落为首,形成钦达烈部落联盟,游牧在东漠的南部草场、乌素兰沙漠一带,甚至还横穿乌素兰千里沙海,辖接南漠数百里草原,势力横跨东、南漠草原,曾经在腾格里草原上辉煌一时,风头无二。钦达烈人最强盛之时,拥有超过八万帐的人口,五十余万族人,控弦之士近十万之众。草原人都感慨道如果钦达烈真的统一在一面旗帜之下,恐怕真的就是一个霸主部落了,一顶金冠将落在钦达烈人的头上,一位尊贵无比的大汗就会诞生。

十几年前,突迪伢说出的只是一个大致时间,偏差了好几年,准确的时间是,二十年前,整整二十年了!钦达烈人的大头领一向由盟主部落的首领出任,一直以来,怛奚部凭借两万余帐的强大部落实力,近三万骑兵的马刀,百年来,数代英雄首领积累的威望,牢牢地占住盟主部落的位置长达六十年之久,成为了五十余万钦达烈人的大头领。

二十年前,继位不久的乞迪老可汗,不再容忍钦达烈人的崛起,要向长生天、腾格里草原、无数草原部落展示乞迪部落才是东漠草原的主人,悍然与钦达烈人开战。那一战,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钦达烈诸部损失了三万余帐,十数万族人,更有数十个钦达烈中小部落分崩离析,悲惨地流浪在东漠草原各处,或被其他部落兼并,或被敌人消灭,或者躲进深山森林,或者被奴隶贩子捕获。

钦达烈诸部中,损失最为惨重的便是怛奚部,首领战死,首领直系一脉被屠杀殆尽,超过一万五千怛奚骑兵战死,怛奚部被乞迪部落下令强制拆散,十几个附属部落各奔东西,怛奚部首领的一个旁系远亲部落首领在乞迪部落扶植下,组建一个人口约一万帐的新部落——恪延部,成为了钦达烈七大部落中的一部。

第九十四章:虎牙原(下)

虎牙原一道低矮山梁处,南边约十里外就是勒水族等部落兵马的驻扎大营,东面那一大片青草嫩芽尖还沾着一片片的鲜红血迹,红绿相映,格外引人瞩目!

“哒、哒、哒”,马蹄声起,十几骑沿着这道山梁策马飞奔,马蹄声渐响渐近,不一会儿,这小股骑兵勒马止步,眺望远处草原,仿佛是来春游踏青的行人一般。

这道山梁并不高,垂直高度不到三米,南边地势高,东北方向平缓,一道缓缓的斜坡向北延伸出去。骑兵队中的为首一人,鼻口处有着一条防风沙的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身披狐裘披风,眼神中透露着长途奔波的劳累之感,可依然昂首挺胸的屹立在马上,十几名随身卫士空出大半个马身,双眼警戒四周,弓不离马,手不离刀,一看便知道前面那人身份不凡,肯定是个大人物。

南面两、三里处的草原上,几个骑手风尘仆仆地朝着山梁赶了过来,看这样子似乎是要和上边这十几人汇合的。为首那名汉子,衣甲沾了好几处血迹、泥尘,披风也有着刀剑挥砍留下的痕迹,定睛一看,二十岁左右的模样,正是勒水族有名的勇士,族长突迪伢的大儿子,青格沂少族长。

一天一夜,追击突围而去的拓野部数百宫帐军,虽然没有成功截杀到浑图不斤这个拓野部的二王子,可是这一战依然有着巨大收获啊!击败拓野部联军上万人马,砍掉了这只终日在一旁窥伺舔着爪子恶狼的利爪,拓野部的衰败之势已显露无疑,自家部落又多了数千青壮俘虏,白羊河上游这片肥美牧场,虎牙原以东的大片草场尽归勒水族,千里草场上的诸多中小部落重新认识到谁才是这片草原的强者。青格沂紧了整个冬天的脸色终于和缓下来,甚至,嘴角上不经意间还露出一丝微笑。

这一战,解决掉了二王子狐焉碌那家伙的一大助力,乞迪附属诸部落的各族长、头人心思也会再次转动起来,是时候该考虑如何站队了,如今的大势可是在叶护大人乞迪达雅一方!若是一切顺利,相信尊贵无比的叶护大人很快登上了大汗的宝座,带上金冠,那么勒水族立马会成为王庭中新贵,再凭借和叶护的姻亲关系,青格沂前途自然也是不可限量啊!

策马跟随在青格沂身边的几名卫士都是和青格沂从小长大的伴当,见到少族长露出的笑容,心情也随之舒畅了几分,纷纷露出笑脸。去年冬季以来,拓野部的一系列动作,频频调动兵马,袭击勒水族的各个游牧地,不断有族中勇士战死,身为少族长的青格沂就没笑过,哪怕是三、四岁的儿子欢绕膝下之时,青格沂都是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叹了一口气,随即抓起马鞭,迈上战马,前去巡视草场。几个月来,沉闷的气氛伴随着不断飘落的寒冷风雪一直压抑在整个部落上空,令大伙儿都要喘不过气来。

“青格沂哥哥”待到青格沂等人减速靠近后,蒙巾骑手收回了眺望的目光,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率先开口道。听这声音,清脆动人,珠圆玉润,为首的蒙巾骑手竟然啊是一个女子,而且,从声音中判断,她年龄绝对不大,最多也就十八九岁,或者更小!

“腾空妹妹,哥哥怠慢了,本该昨天就来看你的,都怪浑图不斤那崽子,跑得比逃命的兔子还快,搞得我追了上百里都没追上......”青格沂轻笑地招呼着。

腾空一听,脸上露出一丝少女的调皮神情,逗笑道:“可不是就是逃命嘛?难道还傻傻地等着青格沂哥哥你们拿着弯刀、弓箭追上来啊!哦,有发现其他拓野骑兵的踪迹吗?”最后,腾空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哪怕如今拓野部遭遇了大败,伤筋动骨,甚至可以说是元气大伤,可根基却没有受到重创,不算附属部落,光是老营牧场就还有近两万族人,凑出来数千控弦之士不是大问题,更何况,还有拓野部的大部精锐宫帐军呢,这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啊!

青格沂手中的马鞭握得更紧了,咬着牙道:“没有发现他们踪迹了,说实话,我还真想再来多点拓野部的杂种呢,用手中的马刀、弓箭砍下他们肮脏的头颅,为战死的儿郎们报仇......”

腾空叹了一口气,心底里也清楚知道这股恨意究竟从何而来。先不提两部落的陈年恩怨,自从去年秋后,或者还要往前的时间,父亲和二王子出现嫌隙之后,勒水族和拓野部的小股游骑就时不时出现了碰撞,入冬后又遭遇了拓野部袭击勒水族下面的几个氏族游牧地,勒水族损失了将近两千勇士,几个附属部落的损失也超过两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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