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色大宋 第46节

李胜有些讶然:“你找他们做什么?莫非他们在苏州城里犯了案么?”

徐子桢失笑道:“李大哥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问问而已,你知道他们的总部……哦,总坛在哪里么?我想找他们打听一个人。”

李胜笑道:“原来如此,这天下会我倒是知道,只是总坛所在我却并不知晓。”

徐子桢顿时一阵失落,看来要找容惜怕没那么简单,只能先搁置了,他想了想说道:“对了,你这会忙完了吧?要不咱们去一趟王家?”

李胜犹豫了一下:“今rì乃中秋,王家又是新丧幼子,怕是不妥吧?”

徐子桢一拍额头:“哎呀,我都忘了,那算了,过了今天再说吧。”

这是他来大宋的第一个中秋节,又赶上刚跟莫谢氏提亲成功,等下自然要买点礼物去吃饭的。

两人正说着,忽然李胜眼望街角,奇道:“今rì怎的留守府出动这许多兵丁?”

徐子桢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从城西方向过来一队铁盔jīng甲的兵马,军容肃然步伐整齐,正快速朝着东边行去,当先一人朱袍革带,骑着匹毛sè鲜亮的骏马,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在他身旁另有一骑,马上坐着的是个中年男子,国字脸膛颌下微须,眉宇间带着一抹讨好的笑容,正低声和那人说着话。

旁边一桌有人低声议论道:“这不是孔留守么?”

“正是他,只不知他旁边那人是谁。”

“你二人好生无知,看他那身冠服便知他乃钦差了。”

徐子桢听得真切,忽然心中一凛,暗叫道:“不好!这是冲温大人来的!”

昨天容惜就跟他说过,温知府将有一劫,原本他还不知道温知府会有什么劫,但听到钦差二字时心中顿时雪亮,这下他再也坐不住了,和李胜招呼了一声快步下楼,朝着府衙而去。

当他来到府衙大门外时,就见那些兵马已经整整齐齐列在了门口,他心中大急,加快脚步绕到边门,穿过院子来到内堂门外,远远就听到内堂里有人正高声宣读:“着温承言领秦风路宣抚使,兼知兰州府,即rì赴任不得有误,钦此!”

接着就听温知府朗声应道:“臣温承言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子桢顿时愣在那里,秦风路是哪里他不知道,可兰州他很清楚,那是大宋的西北边陲,连接西夏吐蕃两国,那里常年风沙漫天气候恶劣,和苏州这地方完全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把温知府这样的好官调去那里,虽说明面上没升没降,可实际上这是让他去遭罪了。

忽然内堂中又响起一个声音,不是温知府也不是那钦差,想来应该是那个留守孔启林了,他轻笑一声,yīn恻恻地道:“温大人,不知你麾下那个叫徐子桢的如今在何处?”

徐子桢一惊,闪身躲到一座假山后侧耳细听,只听温知府不急不燥地说道:“徐子桢只是一介平民而已,并非本府麾下,孔大人怕是弄错了。”

孔启林冷哼一声:“这徐子桢偷入留守府盗窃财物,已犯下重罪,温大人,你既已转任他处,那便莫要再包庇属下,否则怕是于你不利。”

温知府淡淡地说道:“本府不知孔大人此言何意,徐子桢确非我麾下,又何来包庇之说?至于他偷盗之事,本府却实在不知。”

徐子桢听得清楚,胸中一股邪火顿时冒了出来,yù加之罪何患无辞,现在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作莫须有了。

不能再愣着了,得赶紧走人!

想到这里他悄悄地退了回去,小心谨慎地退回自己屋里,将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来到边门之内,才要踏出脚去,却见门外已有十几个兵丁把守在那里。

徐子桢顿时刹住了脚,心中一紧,这下麻烦了,知府衙门被围,自己怕是跑不掉了。

门外一个兵丁无意中瞥见了徐子桢,一握腰间钢刀就要上前盘问,旁边却忽然走过一个婀娜娇美的身影,对徐子桢呵斥道:“阿福,你怎的还不去雇车?”

徐子桢转眼看去居然是温娴,他心中一阵感动,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打掩护,忙配合着哈腰道:“是是,小人这就去!”说罢若无其事地快步走出门去,对那兵丁咧嘴笑了笑,“军爷,小人赶时间,您行个方便?”

那兵丁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只是一身寻常打扮,衣衫布质粗劣,脚下布鞋也破了个小洞,确实象个车夫模样,当下也不再盘问,一挥手将他放了出去。

徐子桢得以脱身,眼看四下无人注意自己,立刻拔腿飞奔了起来,朝着谢馥chūn而去,心中一团怒火越烧越盛:敢黑老子,你们都他妈给老子等着!

第52章:满城围捕徐子桢

现在刚过午时不久,阊门正是热闹的时候,徐子桢远远就看见了谢馥chūn的招牌,刚要过去却忽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自从睫毛膏成功爆红后,谢馥chūn就成了女客们竞相光顾的地方,可为什么今天偌大的门口连一辆车都没有?

徐子桢jǐng觉地停下脚步,闪到一株大树后悄悄看去,谢馥chūn门外人来人往,只是他敏锐地发现了好几个看似信步游走的人,穿着是普通百姓的衣装,但眼神四顾间偶现jīng芒。

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谢馥chūn被监控了!

徐子桢暗暗冷笑,自己有那么大能量么?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抓自己,难道就为了自己坏了那什么鸟相爷的好事?我呸!梨儿和丈母娘不知道怎么样了,该想个什么办法进去看看才好,只是自己要是一露面怕是就得当场被抓的了。

府衙里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温大人这一走不知道是谁来接他的位置,还有,既然自己成了抓捕对象,那看来花爷那里也有危险。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现在即便他冲进去也是立时被抓的结局,反倒是会连累莫梨儿,如果自己不出现,估计他们还会用梨儿来引诱自己现身,一切从长计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徐子桢一闪身混进了人群中,三两下便晃过了那几个暗哨,钻入一条巷子里。

苏州的小巷纵横交错幽静深邃,直如迷宫一般,徐子桢在那几rì探察掳劫妇女案时早和钱同致转了个熟,硬是凭借着自己出sè的记忆力七转八绕的来到吉祥赌坊外。

还没到赌坊他就已经看到一队官兵围在了门外,两个小校正从门内架着花爷大步走将出来,花爷一边挣扎一边还梗着脖子吼道:“老子犯了什么事?凭什么无缘无故抓我?”

那两个小校将花爷拎到门口往地上一扔,没等他爬起就已经有两把钢刀架在了他脖子上,一个师爷模样的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问道:“徐子桢呢?”

花爷显然认识这人,呸的吐了口唾沫,满脸怒sè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你一个吏部侍郎家的家奴而已,什么时候也能在苏州城随便抓人了?快放开老子,要不然……”

没等他说完,那师爷狠狠一脚踩在花爷胸口,傲然道:“我家胡大人已任苏州知府了,你说我抓不抓得了你?识相的快把徐子桢的下落告诉于我,我便饶你一条狗命!”

徐子桢一愣:吏部侍郎胡大人?那不是胡昌的爹么?他当了知府?那就是说……他姓胡的也是和那什么相爷一路的?

先前他看到那孔启林是和钦差一起来的,现在又是胡大人,徐子桢不禁暗暗咬牙,温大人被调去了兰州,看来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花爷被那师爷踩在脚下,又兼有两把钢刀架着,完全动弹不得,但他却丝毫不怯,瞪眼骂道:“老子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想抓我大哥?你他妈有种杀了老子!”

赌坊外早已围了众多百姓,远远看着这里的一切,虽说花爷身为苏州一霸,可谁都知道他其实xìng子爽直是条汉子,反倒是吏部侍郎家那几个家丁常常作威作福的,因此当他们见到花爷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这么硬气,都不自禁的大声喝起了彩。

“好!”

“花爷好汉子!”

“花爷义薄云天,好样的!”

那师爷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伸手夺过身边一名小校的配刀,恶狠狠地道:“想死么?那我成全你!”说完手起刀落猛的插了下去。

噗的一声,钢刀在花爷胸口直扎到了底,花爷顿时闷哼一声,低头看了看胸口的刀锋,艰难地抬头看着那师爷,忽然咧嘴一笑:“老子说了,死……死也不会告诉你,你他妈……省省吧……”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没能说完,头一歪就此断气,两眼圆睁,漆黑的大脸膛上依然挂着一丝嘲讽蔑视的笑容。

徐子桢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浑身血液象是逆流而上全都涌入了脑中,他紧紧咬着嘴唇,浑然不觉嘴唇早已被咬破,鲜血从齿边一丝丝渗出,在这一刻他心中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老子一定要你们偿命!一定要你们偿命!”

只是徐子桢知道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如果现在他贸然跳出去,那花爷就白死了,他必须要忍,把这一切罪过的根源揪出来,为花爷报这个仇。

他眼中布满血丝,紧咬牙关暗暗发誓:“老花你放心,我徐子桢一定亲手给你报这个仇!否则老子就遭天打五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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