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女仵作 第687节

  “谁?”

  神经异常紧张。

  只见张全伏身急匆匆进来,“皇上,是奴才。”

  他这才松了口气,拂着袖子擦了一把汗。

  “皇上可是做噩梦了?”张全问。

  他沉声下床,拖着有些佝偻的身子艰难的走出内殿。

  张全赶紧抱来衣裳为他披上。

  “夜已深了,皇上还是别出去了。”

  “朕睡不着。”

  无奈,只好命人重新掌了一盏灯,端了一壶热茶为他倒上。

  祁祯帝却没有心思饮下,举步走出阜阳殿,这会,大雪已经停了。

  他看着偌大的皇宫灯火通红,眼眸不禁深了几寸。

  这是他的天下,是他的手和脚啊。

  张全寻思问道,“皇上可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他说:“知朕者,莫若你。”

  “老奴跟随皇上身边多年,自是明白。”

  随即,祁祯帝避退了门外守夜的几个太监,望着宫外的方向,沉声道:“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朕每每想起,都觉得十分痛心,为何?为何朕会与景历走到那一步?”

  语气悲凉!

  更多的,却是无奈。稍顿后,又道,“朕每次想起当年还未登基时,景历时常来八王府与朕下棋,他棋艺精湛,几乎盘盘都胜朕半子,朕偶赢一回,也是他让的,他时常说,朕是心思未定,下棋不凝,故而总输,是啊,朕无心

  下棋,何来赢?可若能再回到当年该多好,这大好江山,朕也愿输给他,只可惜,朕终究别无选择,命,从一出生就是定好的,先皇是,朕也是,将来的储君也是。”

  苦笑!

  张全跟随他身边多年,自是明白的,脑海中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上前说,“奴才有一愚见。”

  “说。”

  “容王是下了决心要查此事,想必不会罢休,皇上不防将当年的真相告知王爷,兴许……”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不行!”祁祯帝直接否定,“那是大临皇室的丑闻,是让祖宗蒙羞的事,若公诸于世,朕颜面何存?景历是朕的皇弟,昭妃是朕的妻子,事关皇室荣辱,朕岂敢大意?当年一事,已经过去,朕不愿再掀起那

  道伤疤,况且人已死,何须再加他几道罪名?若不是秦士予,朕是不会答应翻案的,如今甚好,查不出究竟,就不必再查了!重要的是,当年的事必须隐瞒下去。”

  十分坚决。

  张全点头。

  不再言语。

  当年的事,祁祯帝每每想起,都痛心疾首。

  这会,天又开始下起了雪,密密麻麻的随风而来。

  张全:“皇上还是进去吧。”

  他点头,折身进去。

  只是——

  人刚到床上坐下,似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还有不到一月就要过年了,年祭一事,宗正寺那边是如何安排的?”

  张全回:“梁宗正已经拟了单子,说是请了广安寺的大师到陵墓诵经。”

  “那就好,明日宣他来一趟,朕还要再交代他一些事。”

  “是。”祁祯帝这才安了心,上/床休息。

  

第837章 年祭

  

  容王府。

  景贤得知景容病倒的消息后,第二天就匆匆赶了过来。

  还带了很多大补的药材,虽然并不名贵。

  身上的雪还没来得及拂去,就快步到了景容的屋子,只是人还没进去,就忽然被莫若拉住。

  莫若说:“现在还是别进去了。”

  “为何?”

  莫若伸出手指头朝里头指了指。

  嗯哼?

  莫非里面有什么野兽不成?

  景贤困惑的往里头一看,却就看到纪云舒守在床边,紧紧握着景容的手。

  原来如此。

  他瞬间懂了,便打消了进去的念头。

  随即,莫若便拉着他在一旁的长廊里坐了下来。

  互相寒暄问暖!

  “你近日来可好?”

  景贤:“你问哪方面?”

  “宫外。”

  宫外?

  景贤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莫若好奇,试探性地问道,“莫非宫外的天你不喜欢?甚是觉得宫里好?”“当然不是。”他否定,而后看了看天空,吸了一口气,“只是那种感觉不对,所以我也道不清楚,出了宫,确实自由的很多,心也没有以前那么沉了,甚至看事物的心情也有些不一样,只是,总觉得哪些缺少了些什么?心里也总是慌慌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或者是在怕什么?可能是自己还未适应过来,不过在宫外确实比在宫中好的多,至少这寒冬腊月天,尚且还能有几床被子掩掩,而且今年过

  年,也不用如往年那样冷冷清清了,定是很热闹。”

  他眼神里带着期待!

  可明明如此,语气里还是透着几分悲凉。

  这人,仿佛与生俱来就带着一种沉郁的气质,不管是谁与他闲谈久了,便会被他感染,也变得轻郁起来。莫若看着着他,伸手拍了怕他,说,“放心吧,今年过年一定比你在宫里热闹,到时候,满城都是烟花, 虽抵不上宫里的烟花好看,可宫外的烟花却比你在宫里看到的要热闹许多,你我二人,再邀上景容

  ,咱们好好喝几杯,不醉不归。”

  “好!”他爽快应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说,“对了,你成亲的时候我不在京城,至今还欠你一份礼,等过几日我就给你备上。”

  “什么礼不礼的?就是个形式,咱们之间就不必客气这些虚的了。”

  “话虽如此,可这礼,还是不能少!”景贤坚持。

  没办法,莫若也只有接了。

  屋子里。

  景容醒来。

  睁开眼,纪云舒就在床边。

  “醒了?”纪云舒握着他的手,眼眶湿润。

  “可有哪里不舒服?”

  他摇摇头。

  “要喝水吗?”

  再次摇头。

  他从床上撑身坐起,脑袋不如昨天那般又痛又沉了,干涸的唇怒了努,抬起无力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问,“我出宫后,父皇可有说什么?”

  语气低沉嘶哑。

  纪云舒:“倒也没说什么,不过宫里来人问过,知道你没事后就立刻回宫复命去了。”

  “恩。”

  “你刚醒,一定饿了,我去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她起身要去,身子刚起来,手腕就被景容拉住。

  “怎么了?”

  景容认真道,“我有事想与你说。”

  她像他的脑子一样,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打算要说什么了。

  “你身子虚弱,先吃点东西,等身体好了再说。”她打算避开这个话题。

  “云舒……”他不肯松手,依旧紧拽着她纤细的手腕。

  看着自己被被擒住的手,纪云舒陷入了沉默。

  默默坐回床边。

  “你说吧。”

  等他开口。

  景容也因此松开了她,喉结上下滚动半响后,终说,“父皇昨日问我,是要皇位?还是要真相?”

  “然后呢?”

  “然后……我选了真相!”

  “那么……你想做什么?”

  “开棺验尸。”这四个字从景容口中说出来,异常的坚定。

  纪云舒并不惊讶,“皇上不会同意的。”

  “不需要父皇同意。”

  他话中有话。

  纪云舒洞悉到了他的意思,立即阻止:“别傻了,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唯一的办法!”

  “景容……”

  “只有私自开棺验尸,才能知道当年的失踪者到底是不是御国公?”

  闻言,纪云舒眉心紧拢,柳眉轻蹙,强调道:“可你这么做的话,就是抗旨,会遭罪的。”

  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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