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女仵作 第655节

  “不是的,明明有的,玉玺盖章明明有的。”

  “咚!”身后大殿内传来一声东西落地的响声。

  闻声转身,就看到一个小太监从里面走出来。

  这人,不就是之前那个端着托盘、呈送笔墨的小太监吗?

  她立在景亦身旁,将头上的太监帽摘下,也将那道粗旷的假眉毛摘了下来。

  一看,这人……

  纪云舒!

  景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担忧的朝内殿看去。

  纪云舒说,“亦王不用担心,里头的萧妃娘娘很好。”

  “你……不是死了吗?”

  她笑了笑:“我若死了,站在这里的岂不是鬼了?”

  “……”

  “亦王心中,想必有很多疑问吧?为何你明明看到我在刑台上被斩了头,我怎又可能活下来?明明你布兵如此缜密,为何会百密一疏,落得如斯田地?而我又是如何出现在皇上身边?还有你手中的这份圣旨,为何签的字、盖的章都不见了?”

  是,这是景亦的疑问。

  他到底哪里漏了?

  纪云舒看了景容一眼,慢慢与他解释道:“你想知道的,我便一一告诉你,其实,从皇上封我为刑狱司时,容王冲我点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为你设了局,也注定了你今天的下场,而我之所以接下这个官职,无非就是要逼你造反,逼你拿我当顶头羊,可是你怎么也想不到,你身边可用的棋子其实早已落入别人的棋盅中。”

  紧接着,景容接了她的话尾,说:“你设计将纪先生关押到刑部大牢时,翰林院的修撰林大人就早已通知了我,我们便设法来了一个偷龙转凤,当初纪司尹能在牢中假死骗过曲姜的那位苏将军,今日,我也能照葫芦画瓢,那个被押送到刑场的人,其实就是个犯了重罪即将要死的人。”

  “呃!”

  “而你更想不到,当我打算从御府回京那一刻起,就已经暗中命人送信去了西北之遥的宜城和汉洲,借孔家的兵马来迎你这一战,再加上有萧统领里应外合,时间真是刚刚好啊。”

  “……”

  纪云舒又接了话,“在皇上将我关押大牢那一天,我便已提醒皇上,皇上如此聪明,又岂会当真上了你的计?从牢中出来后,我便顶替你安排在皇上身边的太监进了阜阳殿,知道你定然会逼宫,让皇上立下圣旨,所以早早准备一份笔墨和假玉玺,墨汁和玉玺上都被涂了葵花汁和姜水,字迹和印章落在纸上不到一炷香就会消失,至于皇上的病,其实早就好了,这一切,不过是为孔家大军进京拖延时间而演的一出好戏罢了。”

  哈哈!

  听完,景亦的脸色何止是青,简直泛白的厉害。

  有劲的双手紧攥着那份“废纸”,将其揉成一团,往地上摔去。

  圣旨从石阶上滚下,落在了雨中。

  妈的!

  老子不甘心。

  他直指景容,“景容,如今栽在你手上,不是我输了,而是我太大意,就算我做了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鼻孔生烟!

  哪里知道,景容突然将萧统领的剑拔了出来,丢给了他,随后,他自己则拔出琅泊的剑握在手中。

  剑锋对着景亦:“景亦,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我毕竟兄弟一场,你不是一直想跟我争吗?好,只要赢了我,我便放你离开京城,将来天涯海角,随你可去。“

  琅泊惊,”王爷?“

  ”谁都不准插手,让开。“

  众人得令,一一闪开。

  腾出了一块空地。

  景亦意外,愣了一会,紧握着手中的剑,双眼赤红,一步步走下台阶,身子置入雨中。

  现在,站在景容对面的他,不过是一只走投无路、垂死挣扎的老虎。

  “景容,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797章 咱们黄泉路上见

  

  第797章 咱们黄泉路上见

  景亦手握长剑, 叱吼一声,冲上前去。

  景容接了他的第一剑。

  兵器相碰,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刀光剑影,闪现在众人眼前,肃杀之气,充斥在这雷雨交加的夜色下。

  两道身影既攻既守,在雨中拼杀,剑剑要命,却谁也没站到上风。

  要不是因为景容有令,不准任何人插手,现在,估计景亦早就成了一块肉饼。

  此时,雷声大作,雨也越来越大。

  无数双眼睛,看着始终在游斗的景容和景亦,后者举剑,招招要命,前者也不是吃素的,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只见景亦脚尖一点,身子往上腾起,手中的剑仿佛上了马达一般,朝景容刺去,景容立刻将长剑横在手中,将刺过来的剑锋挡住,只是拿力道太大,他被逼往后连连退去,数米后才双脚一定,稳了下来。

  两把剑呈“丄”的形状僵持着。

  一个攻!

  一个守!

  “景容。”纪云舒轻唤,准备冲过去,却又立刻克制住,她很清楚,男人之间的战争是不允许旁人插手的。

  总之,非死即伤。

  雨中的二人持续僵持中,冥冥中,带着暗劲。

  景亦似是杀红了眼,眉目之间狠戾蹿起,鼻孔都睁大了许多。

  忽然——

  景容身子偏去,闪到一侧,景亦则顺着自己使出的那道惯力往前扑去,后一刻,手臂被刺,掌心一松,那把锋芒万丈的利剑便掉到了地上。

  “哐”的一声,利剑砸地,溅起了雨粒。

  他猛然转过身,还未反应过来,一把利剑就已刺向自己眼前,只差分毫,就会要了他的命。

  “你输了!”景容举剑站在他面前,雨水由上而下,从他的发丝上、鼻尖上、下颌处……极速滴落。

  “你使诈!”

  “输就是输,何须找借口。”

  现在的景亦,如同惊弓之鸟,手臂被划伤,鲜血溢出,染红了那湿漉漉的衣裳,顺着他的指尖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泞泥雨水中。

  鲜红一片!

  狼狈不堪!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用不着我杀你,你所犯之罪,父皇便不会放过你。”

  景亦冷笑,“景容,如果我死了,你就永远都别想知道那个傻子的下落。”

  呃!

  是啊,他还有最后一颗棋子。

  景容一震,手中长剑颤了颤。

  “你若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你试一试。”

  景容真想现在就杀了他,可是,他不能不顾及卫奕。

  这个时候,纪云舒冲了过来,焦急担忧,质问,“卫奕在哪?”

  声音穿过丝丝细雨,有些模糊。

  “你们想知道?好啊,让我走,只要我安全离京,他便安然无恙。”景亦想,留得青山在,不再没柴烧,只要自己没死,他就还有重来的机会。

  纪云舒心只想卫奕没事,其余的顾不上这么多,冲着景容说,“放他走。”

  恳求。

  但景容犹豫不定,若真放景亦离开,那就是放虎归山,也就在他放松警惕之时,景亦身子忽然往前一扑,擒住了景容的手腕,用力一拍,将剑夺了过来,后一刻,迅速从身后扣住了纪云舒的双肩,将剑架在了她脖子上。

  呃!

  当即,将士们手中数把利剑一一拔出,将景亦围在了中间。

  “你敢!”景容怒吼。

  景亦:“让你的人赶紧让开,我若不能活着离京,我便带着你的女人一同入黄泉,而那个傻子,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若伤她分毫,我便将你碎尸万段。”

  “好!”景亦提剑往外一划,剑便在纪云舒的脖子上生生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鲜血混合着雨水,顺流而下。

  “呃!”

  纪云舒脖颈一紧,眉心也不由的皱了起来。

  疼!

  见状,景容下令,“全都让开,让他走。”

  声音仿佛穿透了整个皇宫。

  将士们纷纷闪开,让出一条道。

  景亦:“准备一辆马车。”

  “好。”

  “你的人不准跟来。”

  “好。”

  景容都一一应下。

  于是,景亦便挟持着纪云舒穿过人群,一点一点往宫外的方向挪。

  景容步步紧随,如鹰的眼神泛着滔天的杀气。

  却极力克制着。

  理智告诉他,自己绝不能失去那个比自己命还重要的女人。

  景亦一边挟持纪云舒离开,一边在她耳边说,“你放心,我若能活着离京,自不会伤你分毫,留着你,还大有用处。”

  纪云舒屏住呼吸,“你要是伤了卫奕,我就是死了,也会拉着你一起死。”

  “只要我能安全离京,那个傻子于我而言便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

  “最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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