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女仵作 第395节

  琅泊匆匆前来,禀报,“王爷,纪书翰来了,在门口求见,外头大雨,我只好领着他去了前厅,”

  “纪书翰?”

  有趣!

  那老家伙的耳朵倒是挺灵的,这么快就知道他来锦江了。

  他笑了下,“去泡杯热茶给他暖暖身,然后……让他等着。”

  等着?

  琅泊顿了一下,“是。”

  便走了。

  莫若笑了,“纪书翰?纪先生的爹?”

  “嗯,一只老豺狼。”

  “此人好像在朝中做过礼部侍郎。”

  “你记性倒是不错。”

  “还行吧。”莫若毫不谦虚,又道,“他儿子纪元职死了,纪家的老太太也死了,不知道是该同情呢?还是该道一声活该。”

  景容笑而不语。

  过后,大概等了半个时辰,景容才慢悠悠的过去。

  厅内,纪书翰毕恭毕敬的站着,

  见到景容前来,立刻拱手相迎。

  “行了,纪大人就不必客套了。”他坐下,手往旁边的椅子一指,“你也坐吧,一把年纪了,不要把腿给站坏了。”

  纪书翰脸色都烂了。

  只好坐下!

  景容朝外头一看,“这么大的雨,纪大人还专程过来,是有事呢?还是?”

  纪书翰恭敬道,“知道王爷来了,不敢戴慢,故而匆匆赶来,问候王爷一声。”

  “你这问候,本王接了。”笑了笑。

  场面的气氛显得十分冷沉。

  两人还没聊上几句,偏偏这时,纪云舒已经从刘府回来,那道瘦弱的身子从门口渐渐走了过来。

  纪书翰望去,那双眸渐渐紧缩,睁睁的盯着这个被自己逐出家谱的女儿。

  眼里,充斥着恨意和杀气,衣襟内的手,也紧握成拳,额头上都爆出了筋,却因为景容在旁,故而收敛了一些,如若不然,他必定上前杀了这个不孝女。

  这个害死亲哥、气死祖母、烧了家房的小畜生!

  纪云舒缓步到了大厅外,将伞上的雨水抖了抖,收好,放在外头的门框旁,才进来。

  看到纪书翰在此,她一点也不意外,整个人的神色,冷淡至极,仿佛,那个与她身上流着同样血液的男人,是个透明人。

  她更是旁若无人的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两口。

  抱怨一声,“外头的天,可真冷。”

  景容暗自偷笑!

  果然,纪书翰是只老豺狼,纪云舒就是一只小豺狼,专治各种不服!

  厅内的气氛,冷到极致,就像一月的天,冻如寒冰。

  纪书翰只是默默坐着,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等纪云舒将那杯热茶喝完,才与景容说,“王爷可否让我与我爹说些话。”

  “当然。”

  景容答的爽快,抿着笑意起身,与纪书翰说,“纪大人,本王就在外头,你父女二人,好好聚聚。”

  言外之意,本王就在外面,你要是敢动手,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纪书翰唯有点头应答。

  景容出去后。

  厅内两人默默不语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

  纪云舒又喝完了一杯热茶后,才率先开口,“你身体本就不好,最近天气又多变,你要多多注意身体,今天这样的天气,你大可不用来见容王,你来不来,他是不会在意的。”

  哪知,纪书翰眉头狠狠一皱。

  “这是礼数,不能少,自小教你的东西,你全都忘了。”

  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纪云舒也不恼,冷丁丁的回了一句,“爹教给我的东西,我怎么会忘呢?只是有些东西,不必摆在门面上,不然就显得有些刻意了,我记得,这也是爹说的。”

  “我不是你爹,你早就不是我纪家的人。”

  “是啊,我已经不是纪家的人了,您不说,我倒有些忘了。”

  语气,总是清汤寡水!

  往往如此,纪书翰就更气愤了。

  那张脸,扭曲到一块,指着她,“我纪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女儿?元职是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拼死要查,他也不会死,当时鸾儿都已经顶罪了,你还要出来查,结果弄得你祖母也被你活活气死,我纪书翰是造了什么孽,让你成了我纪家的罪人。”

  “罪人?”她冷笑两声,眼眸一凛,“纪元职是罪有应得,他的死,不值得任何人同情,也不值得任何人内疚,我不止是为了鸾儿,也是为了真相,他杀了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言辞冷厉!

  纪书翰嘴角抽搐半响,没挪出半个字。

  纪云舒继续,“我知道你恨我,觉得我是纪家的羞耻,恨不得像当年你打死纪裴那样打死我,可纵使如此,你该恨的也应该是我,而不是利用你自己的权势,上书到朝廷,仗着你和大哥二哥的实力去压迫吏部,将刘大人的官撤了,他秉公处理纪元职的案子,没有错!”

  呃!

  这个说,那个害得刘清平丢了官职的人,是纪书翰。

  目的,是为了报复!

  

第481章 夜入衙门

  

  第481章 夜入衙门

  被纪云舒一语道破!

  纪书翰是个小心眼的人,自己儿子死在监牢中,他岂会善罢甘休?

  纪云舒被景容带去京城了他没办法,可刘清平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自然成了他开刀的对象。

  撤了他的官职,不算打击报复,顶多算个提醒,如若不然,纪书翰宰了他都是有可能的!

  而纪书翰虽然狡猾多端,但面对纪云舒的指控时,完全没有要推脱责任的意思。

  反而理所当然的倔声道,“他被撤了官职,是罪有应得,只要我还在一天,他的官就休想当下去。”

  愤怒!

  “所以,刘千上任,也是你安排的?”

  “那是朝廷的安排!”

  纪云舒单单笑笑。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外头,大雨下成了暴雨,打在砖瓦和青石板上,发出了一阵阵响亮的声音。

  却又闷闷的!

  纪云舒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凝重看向他,问出了一句自己从未问过的话。

  “你能告诉我,我娘是谁吗?”

  嗯?

  她母亲是青楼女子,生她时,难产死的!

  这不是众所皆知的事吗?

  而除了这些,别无其它信息,整个纪家上下大概觉得羞耻,以至于鲜少提起。

  纪书翰一听,胸口猛地“咚”了一下,张了张口,难言许久,才吐出,“你娘就是个青楼女子,若不是当年我犯了错,也不会生下你这个逆女。”

  逆女?

  可笑!

  纪云舒依旧耐着性子,“你没有别的了?例如,我娘是哪的人?在进入青楼之前,又在什么地方待过?”

  “你问这些做什么?你娘都已经死了,谈一个死人,有什么意义?”

  纪书翰用力挥了几下衣袖,整张脸,难看至极。

  是的,他不想谈!

  一个青楼女子,还是已经死了的人。

  大概,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纪云舒也懒得和这个流着同样血液的男人交谈了,索性沉声出门。

  外头,景容站在大门左侧。

  她淡道一句,“人,你打发走吧。”

  景容点头,“那你先去过去,我马上就来。”

  她应下,走了。

  景容再次进门,看到纪书翰那张极其难看的脸,那小眸里,仿佛还凝聚着一团极力克制的火焰,

  滑稽!

  他缓缓坐下,嘴角上带着笑意。

  “纪大人,你若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这雨,也越来越大了。”

  下了逐客令!

  纪书翰前来拜见,礼数上,算是做足了,自然,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只是——

  离开前,却鬼使神差的道了一番话,“王爷,虽说云舒已被我纪家逐出家谱,此生,不再是我纪家的人,我儿子纪元职一事,我虽万分痛彻,但说到底,她始终是我女儿,造的孽,也是我纪家门楣上的祸,日后,若云舒犯了错,还是希望王爷能多多包容。”

  哎哟,这老狐狸走的是什么套路?

  景容应下,“纪大人可放心,本王很看重她,自会处处照料。”

  “那就好。”躬了躬身,“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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