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女仵作 第1227节

  “奇怪,昨天我还看到他的!”

  数天站在他旁边,听到他嘴里嘀咕着什么?便黑着脸问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昨晚……”他差点脱口而出,又把话赶紧咽了进去,“没什么,我刚才有说话吗?你肯定听错了,等下了山后赶紧去看看大夫吧。”

  数天:”……”

  有些无语。

  洛阳现在可不想跟这件事沾边,免得惹来自己一身骚!

  苏子洛静静的坐在人群最不显眼的位置上,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表情淡定,目光平静,完全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有半点影响。

  这样的他,显然有些冷漠了!

  可他心里对李时言的担心,只有身后的七儿明白。

  这会,温澈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后,半晌才收回来人,然后转身嘱咐数天,说:“你去告诉纪姑娘一声,免得她徒然知道此事时会害怕,让她自己当心一些。”

  “是。”

  数天便出了大厅,朝纪云舒所在的院子过去了。

  ……

  宁安山庄里闹了这么大一件命案,来祝寿的人几乎都如坐针毡,一想到杀人凶手那残忍的杀人手段和那具血淋淋的白骨,大家就头皮发麻,心里也跟着发慌。

  可这会,纪云舒根本没有在意外面发生的事。

  她一直守在床边,等着景容醒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数天前来告知她有关山庄里命案的事情。

  她站在门口,听到山庄里死了人,眉心稍稍一蹙,掠过一丝惊讶,但是并不害怕,尔后道:“多谢,放心吧,我知道了。”

  “那就好,公子他很担心你,你自己也要小心。”

  “嗯。”

  “纪姑娘,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是啊,我头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下。”

  “哦,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纪云舒轻点了下头,等他一走,才关门折回屋中。

  而这时,景容已经醒了。他摁着额头从床上艰难的坐起来,一张脸皱在一块,疼意可见。

  

第1401章 杀了我!

  

  纪云舒见他终于醒来,忍不住眼眶一红,心里涌动着一番激动。

  立刻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口中喊着,“景容!”景容才刚刚醒来,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他看着扑在怀中的女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干涸的唇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双手更是无处安放,在空气中顿了很

  久。

  直到他听到怀中女人哽咽的哭泣声时,他脑子里再次传来一阵钻骨般的疼。

  “呃!”

  纪云舒察觉异常,当即松开了他,一双淬满眼泪的眼睛看着他:“是不是还很疼?”

  景容缓了一会,终于好了很多。

  他看着周围,问:“我怎么会在这?”

  “昨天你昏迷了,我带你来的。”“昨天……”景容回忆着,却如何也想不起来了,便稍稍推开了纪云舒,然后摸着自己脸上已经被摘下的面具,他神色一凛,立刻朝身边寻找,看到放在手边不远的那张面具

  ,打算伸手去拿。

  但是被纪云舒一把抢了过去,质问:“为什么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面对我?”

  “还给我!”可纪云舒却将那面面具重重的甩到了地上,抓着他结实的手臂说,“之前你戴着面具,所以你说我认错了人,可现在我摘了你的面具,真真实实的看到了你!你可以再骗自

  己,但是骗不了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语气虚弱道,然后从床上起身,可脑中的一股剧痛感仍旧没有完全消失,他脚步不稳,踉跄了几步,身子更是摇摇晃晃,几近栽倒。

  纪云舒立刻去搀扶他,但是再次被他一把甩开,他看到自己架在屏风上的衣服和挂在上面那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长剑,立刻穿上衣服,拿上剑,便固执得要开门离开这。

  纪云舒冲上前去,从身后牢牢的抱住了他,冰冷的脸蛋贴在他的后背上,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紧紧的抱着他,如何也不肯放手,坚定道:“如果这次你还是要走的话,那你就杀了我,只有你杀了我,才可以永远摆脱掉我,否则,我就会一直找,一直等。”

  闻言,景容眉心皱起,猛然转身,往后退了几步,拔出剑对着她的喉咙冷冷刺去,言语冷凛道,“不要再逼我了!你要是再继续纠缠下去,我真的会杀了你。”这一刻,纪云舒笑了,却笑的十分苦涩,泪水一滴滴的往下流,她轻轻扬了下头,毫不畏惧那把指在自己面前的剑,说,“或许死亡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你

  宁走也不愿留在我身边,那我活在这个世上又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你杀了我吧!”

  景容手心一紧。

  纪云舒往前靠近一步,眼神坚定,“动手啊!”

  剑与她的脖子只有一节手指的距离,只要她再往前一步,就会命丧剑下。

  可是景容根本下不了这个手,他只是想离开这,而不想伤害她。

  纪云舒眼中的绝望和痛苦让他的心狠狠一痛,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感受,难道……

  他不敢再往下想。其实自他有记忆以来,他的一切都只为主子卖命,生命中只有忠诚和杀戮,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在遇到这个女人之后,他的一切都被打乱了,不知不觉,这个女人的一言一行都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上。从遇到纪云舒的第一天到现在,仿佛他心底筑成的一道高墙正在渐渐的瓦解崩塌,从南塞到这里,他也想过很多很多,甚至在离开纪云舒

  回到燕京的这段时间,他每每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闪出她的影子,甚至她说的每一句话。

  诸多夜晚,每每搅得他无法安睡。

  这是这三年来,他从未感受过的。但是理智又一次次的告诉他,他与那个女人不过是一场消散的梦罢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宁安山庄里又碰到了她,导致他被压制下去的情绪又在这一刻涌了

  上来,只是他仍旧在克制,因为他很清楚,男女之情就如同一剂毒药,会要了自己的命,而像纪云舒这样的女子,也实在不该与他这种生活在刀剑上的人在一起。

  纪云舒见他迟迟没有动手,再次往前走了一小步,脖子便抵在了那把剑上,剑尖压得她的脖子渐渐出了血,她红着眼睛问他,“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景容于心不忍,正要将剑往后收回,哪里晓得,纪云舒竟然伸手握住了那把剑,长剑锋利,瞬间将她的掌心割破了,鲜血顺着她掌心和五指间渗出,一点一点的流到了地

  上。

  “你……”景容震惊,握剑的手抖了一下,但他没有将剑收回,以防抽剑而回时,会再伤她的手。纪云舒看着他,含泪说道,“明明你就站在我眼前,明明我已经认出你了,明明你就是他,可是你却要一次次推开我,一次次离开我!景容,这三年里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直到我找到了你,我才知道一切伤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可如果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说着,她将那把剑抵了自己的胸口上,

  “你动手吧,杀了我!”

  她缓缓松开了那把剑,闭上眼睛,等着眼前的男人将她一剑穿心。

  可是她没想到,那把剑在她松开的时候便掉到了地上。

  景容眼底的冰寒在这一刻一点点散去,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纪云舒睁开眼睛,凝上他那样的眼神时,终于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中,哭得一塌糊涂。

  这一次,景容没有再将她推开,他的手臂缓缓抬起,可是在触碰到纪云舒发抖的肩膀时顿住了,他语气轻微的说,“让我先看看你的手。”

  他拉住纪云舒走到桌边坐下,纪云舒的掌心被割开了两道口子,他将自己衣裳上的一角撕了下来,替她包扎。

  纪云舒心里得到了安慰,问他,“我们离开这,回到大临去好不好?”

  景容什么话也没说,继续为她包扎。

  这般沉默,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

  晌午时分,大理寺的人就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山庄。大理寺卿黄宗文是个文武兼备的人,三年前才从大理寺少卿的官位上升了职,这人办事一向稳妥,而且所行仁义,所以李大人对他的印象也是极好的,三年前他之所以能

  成为大理寺卿,这其中也有李大人的几分功劳。

  所以,黄宗文也算得上是李大人的学生!

  黄大理不仅带来了大理寺的精兵,还有两个仵作,方便检验尸体。结果也很快出来了,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昨晚子时前后,是被人用一把尖锐的短刀刺穿心脏而死,而根本王怀屋中的那颗心脏上的刀口来看,也确实是属于那具白骨的,

  而根据白骨上的那些肉被啃咬的痕迹来断定,是被山庄里那些狗给咬的。

  黄大理问仵作,“能否断定死者身份?”

  “死者二十七岁,再根据身高来看,确实是王公子无疑了!”仵作说。

  在场之人脸色骤变,虽然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震惊了一番。江滨忽然高声道,“一定就是李时言,昨天上山的时候,他就跟王怀发生了冲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杀了王怀,还要挖了他的心挂在屋檐下,这是人人都听到的,而现在王怀的心脏确实被挂在了屋子里,一切都应验了,还有,他一直不满王怀抢了他喜欢的羊脂玉扳,现在王怀的手指被斩断,显然就是他所为的!”

  

第1402章 询问

  

  江滨这样一说,大家便想起昨天在山路上发生的事。一名黄衣男子走出,附和道:“是啊,昨天世子和王怀在上山路上还打起来了,人人都看到了,也听到世子说要杀了王怀,而且昨晚在晚宴上他们也发生了冲突,王怀当场

  羞辱了世子,这是在场的人都看到的,想来,有很大可能是世子对王怀心有怨恨,所以才会杀了他!”

  “有可能的!”

  王怀党羽纷纷表示。李时言的好友赵权至愤怒的跳出来指着他们,反驳道:“你们不要血口喷人,胡说八道,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时言杀了人,你们这样说,摆明了就是有意要把他定为杀

  人凶手!”江滨看了他一眼,回击道:“赵公子,我知道你跟世子关系要好,既然关系要好,就应该知道世子是什么性格吧?平时世子在燕京城里作威作福,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

  果说他为了泄愤杀人,这一点也不奇怪。”

  “就是因为我知道他的为人,所以才不相信时言会杀人!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

  “怎么?你也要杀了我不成?”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赵权至忍着心里的气,捏着拳头就想打人,但是现在的场合不允许他这样做,便极力的克制着。而一直心慌意乱的朱瑶也在这时站出来与江滨说:“你根本就是口空无凭,不要随意下定论,这件事一定不关时言的事,如今他人也不见了,安危不知,大家都还在找,真

  相到底如何都还不知道,而且黄大人都没有说什么,你却口口声声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分明就是有意诬陷。”

  小白兔竟然爆发了!

  这让坐在大厅中的邱淑惊了下,没想到朱瑶竟学会与人顶话了,还说的头头是道。

  “有意思。”她掩着嘴角笑了下。江滨的脸猛然一阵泛青,咽了咽口水,接话道:“原来是朱姑娘啊,我知道你与世子有婚事,但是也不要这样为他说话!现在就是因为他不见了,所以他才更有嫌疑,只有

  杀了人才会心虚到落荒而逃,否则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见?”

  “你未亲眼所见,一切都是你一面之词。”朱瑶虽胆子小,但是为了李时言,她也不再轻声细语了。

  江滨本来还要说什么,身边的人却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提醒道,“江滨,别说了,世子到底是李大人的侄子,你再说下去,不就等于是打李大人的脸吗?”

  呃!他光顾着要打压李时言的派系,完全忽略了李大人这一茬,赶紧闭了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正位上的李大人,生怕因为自己刚才的这些话引来李大人不快,到时候

  给自己惹来麻烦就不好了。只见坐在正位上的李大人听了那些人的话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今日是他六十大寿,结果弄成这样。而现在牵进这桩命案里的人还是自己的亲侄子,若真的如江滨所言

  ,自己侄儿确实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他摸了摸胡须,眉头紧皱,沉沉的叹了声气。黄大理在听完众人的话后,将他们的话一一分析,心里也开始琢磨,随即目光扫视众人,说:“现在一切都没有查实清楚,大家也不要妄加揣测,既然案子已由我们大理寺

  接手,自会查得水落石出,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众人沉默。

  黄大理再问,“昨晚最后一次见到王怀和李世子的人是谁?”

  江滨指着自己身边的几个公子哥们说:“昨晚我们几个是与王怀一块回院子里的,在院子里打了招呼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没人再见过他。”

  “那晚上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大家都喝了酒,早就睡了。”随后,有几个小厮站了出来,其中一人说:“昨晚宴席上,世子喝醉了,是小的几个将世子送回房间去的,世子当时喝得有些多,吐了许久,之后训斥了咱们几句就让我们

  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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