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纪 第1702节

“多谢出手相助,而你……你的修为,与我相差仿佛……”

卫祖依然难以置信。

卫令也是狐疑不已,却更多了几分小心——

“道友来自何方,能否如实告知?”

修仙家族,所招纳的高手与弟子,务必要身世清白,否则将拒之门外,以免违反规矩而惹来祸端。

无咎踏空返回,悠悠站定,抓出两样东西,随手抛了出去。

卫令挥袖一卷,一枚玉佩与一块玉牌落入手中。他稍加查看,脸色微微一变。

玉佩刻着古羌家的标记,还有吴昊的字样。浅而易见,这是古羌家族弟子的铭牌,而弟子的名讳,正是吴昊。玉牌同为原界仙家之物,却刻着公孙的字样,显然是一家上古家族的传承令牌。

卫祖趋近查看。

卫令将玉佩与玉佩交给他的兄长,兀自神情凝重,抬起头来,继续打量着十余丈外的年轻人,而不禁疑惑道:“你……”

无咎却是摇了摇头,叹道:“恰逢家道中落,便外出游历,于数日前抵达此地,忽而想起一位好友。谁料那位好友,已失踪多年。于是本人寻至微澜湖,想要找到他的一位兄长打探消息。恰逢他兄长所在的微澜岛,遇到麻烦,理当挺身相助,故而出手赶走了古羌家的虞山。”

“哦,你是……”

卫令恍然大悟,欲言又止。

卫祖看着手中的玉佩、玉牌,点头道:“信物属实,他所言不虚……”

原界修仙家族的信物,均为特有的古玉炼制,并嵌有印记,一眼便能看出真伪。也就是说,那位公孙先生的身世来历,应该没有虚假。

“哈哈!”

卫令终于打消疑虑,喜出望外道:“公孙先生竟是他……的好友,与你我不是外人,难怪他仗义出手……”话语未落,他又冲着无咎连连拱手道:“我便是你好友的兄长,卫令是也;此乃族兄,亦是家主,卫祖是也!”

所谓的好友是谁,他为了避嫌,没有当众提起,而他相信那个年轻人,早已心领神会。

无咎也果然含笑点头,举手致意:“嘿,见过两位兄长!”

卫祖却有些迟疑不定,道:“公孙老弟,你此前自称卫家弟子,不知是出于敷衍,还是真有此意?”

他身为家主,始终谨小慎微。与其想来,一个飞仙五层的高人,同样来自家族,即使放眼原界,也是难得的存在,又岂肯拜入渐趋没落的古卫家。在弄清对方的真实意图之前,也着实不便款待而以免失去了礼数。

而无咎不假思索,掷地有声道:“古羌家,一日不肯低头认输,我公孙先生,便是古卫家的弟子!”

“哎呀,老弟真乃仁义之士!”

卫祖总算是放下心来,阴沉的脸上也难得展开笑颜——

“即日起,公孙先生,便是我卫家礼聘的高人,呵呵……”

“请院内叙礼……”

“请……”

经过一番周折,某位先生凭借他的手段,重挫了上门挑衅的虞山,就此成为卫家招纳的高人。再加上身世来历,以及莫名的渊源,卫家的老哥俩对他是信任有加,随即撤去阵法、打开庄院,在众人的相拥之下奔向院内。

转瞬之间,曾经喧闹不断的庄院门前,已变得冷冷清。

前来投奔而最终落选的一群人仙、筑基修士,在灵石到手之后,各自踏起剑光,匆匆离开了微澜岛。而其中的况元、佘亢,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

“那位公孙先生,真人不露相……”

“飞仙高人呢,骗得你我好苦……”

“古卫家族礼聘的高人,待遇优厚啊……”

“此番开了眼界,得了灵石,也不虚此行……”

有人离开了,继续闯荡;有人前往微澜山庄,即将得到礼遇。

有人,依然泡在湖水中。

湖水岸边,公西子瘫坐在地,半截身子泡在水里,兀自狼狈不堪。他虽然自称无恙,却还是气息不畅。不过,看着某人如同众星捧月般的前往庄院,他更是心浮气躁而郁郁难消。

公孙先生?

飞仙五层又怎样,竟隐瞒修为,鬼鬼祟祟,有失磊落啊。若非本人挺身而出,硬拼虞山,他岂有可乘之机,哼!

如今倒好,他逞够了威风,受到了礼遇,本人却泡在水里……

正当他怨恨之际,两个中年汉子跑来——

“公西前辈,家主有请……”

“哎呀,前辈脸色不佳……”

是伯丘与牟道,跟随他多年的两位晚辈,倒也关切,到了岸边,便要伸手搀扶。

“滚开——”

公西子挥手拒绝,辩解道:“虞山的神通之中,有致幻的异毒,若非本人修为高强,差点被他得手,如今稍加调理已无大碍!”

他起身上岸,法力运转。随着一层水雾炸开,整个人顿然恢复了原有的神采。他摆了摆手,沉声道:“既然家主有请,倒也不便推辞!”

家族招纳高手、或是弟子,不免要拜祭家族先人的灵位,接着主宾叙礼,无非是道明奉薪待遇、承诺义务,如同立下契约,有了一个君子协定。之后双方诚信相待,否则视为背叛,为同道所唾弃,等等。

而叙礼过罢,各有安置……

古卫家所招纳的两位飞仙高人,则是被安置在微澜岛北端的一个山谷之中。

小小的山谷,仅有百丈方圆,四周为青山环绕,当间则是一个竹林掩映的池塘。距池塘的不远之外,为古木松石堆砌的房舍、凉台,还有几间洞室坐落其中,倒也曲径通幽而别添几分雅致。而其中相邻的两间洞府,便是两位飞仙高人的栖身所在。

“不错呦……”

此时,有人站在凉台上,左右张望,轻声赞叹。而虽然置身于景色优美的山谷之中,他还是不由得回想起微澜山庄的情形。

卫祖与卫令,颇为兴奋。也不难想象,卫家的弟子无故被杀,又接连遭受古羌家族的欺凌,使得老哥俩又是愤怒、又是无奈。愤怒的是羌家欺人太甚,无奈的是修为不济,即使讨要说法也难以如愿。所幸来了一位公孙先生,不仅修为高强,还是一位故人之友,并甘愿拜入卫家而鼎力相助。岂能不以礼相待,来日还要登门拜访而再叙情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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