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生意人 第804节

尽管李之的一句小令月,让太平浑身麻酥了良久,她还是忍住了笑问道:“后来你修为提升上来,有了更大把握?”

李之摇摇头,“更大把握谈不上,我的方式也仅是用真气将皇上体内病灶包裹,修为提升,也只是令隔离层更厚实一些而已,因为皇上沉疴乃宿疾久郁,并间伴有死气泛生,或许有法术神通可解,却远远不是我如今境界所能做到。心下不甘心,在第二次医治后,我便借着皇上吩咐下来的文房四宝传承搜寻,前往各地遍寻奇珍异草,意图再一次延长皇上的寿限,幸不辱命,那种驻颜丹与益寿丹就是那次所得,但上一次来洛阳,却被皇上很坚决的拒绝了!”

“父亲为何如此?我要去劝劝他,做女儿的还没好好伺候过他!”太平神情瞬间激奋起来,便欲起身坐起。

李之将他揽入怀里,“你且听我把话讲完!第二次,我已经将半年期限延展至一年半左右,也就是说,今年年底皇上就要迎来再一次病发,一旦病发,再也无救!我的益寿丹可以在此基础上,另外多出数月寿命,被皇上严词拒绝了,你猜他怎么说?”

此时的太平公主已经泪流满面,“父皇怎么说?”

“他说:不需要了,李先生已经我从死亡线上挽救回一次,这等逆天之举不可多为,不然天惩不是降临在你头上,就会涉及到其他人。况且极端痛楚早已令我急于解脱了,如今出现了你这位神奇存在,我也就能安心离开了。当然我还有一年时间,足够安排一些事情了。这是原话,一字不差!”

太平嘤嘤哭出声,李之抚着她秀发缓缓说道:“之前皇上也说过了,他也认为你母亲善治国、重视延揽人才,而且知人善任,懂得重用贤臣。但廉士可以律贪夫,贤臣不能辅孱主,一旦武后听政于垂帘而不果,使其野生欲念不可抑制,到也不失等待后主成长起来的一次机会。他的话,你可联想到什么?”

李之之所以不断采取反问之法,就是在借机激活太平骨子里的敏感虑事能力,进而催发其应对智慧,方能面对她一直畏惧的母亲时,能有个清醒认知。

太平尽管心中悲戚,却也能体会出李之的良苦用意,“皇太子志昏近习,心无远图,不知创业之难,唯取当年之乐,是个名副其实的昏庸之主,与其将大唐江山社稷交由这等庸碌之辈,还不如交给母后,至少可保得大唐盛世延续下去!”

“正是如此!”李之叹道,“皇上不愿在苟且多活,也是因为此,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会是武后的最大障碍,若因此而导致你二位皇兄与我的秘密作为,让他再多活几月反而可能招致武后的背水一战。若那样的话,所有相关人等人的一切就会化为乌有,甚至会令整个大唐从此陷入战事纷争,从此衰败。皇上的英明通慧、仁圣睿智,是我辈的永生崇仰!”

这个时候,太平反倒收起抽噎,眼神里渐渐显出一丝坚定神色:“其实正文哥哥,我也听出来了,你在其中的作用,并不亚于父皇的英明。你是大义之士,如此我才真正明白过来,他赐予你忠义王的真正意义!妹妹在此代我二位皇兄,以及无数李姓皇族,谢谢哥哥的负任蒙劳!”

“我也实话实说,有你这句话我深感欣慰,并非喻示着自己的功劳多么忠诚,而是被认可的感激使然!在此之前,尤其是昨晚,我一直很怕哪一句冒犯到你与二位皇兄,因为我的推断很多看似不合情理之处,但却有巨大发生的可能性。好在有你理解了,你知道昨晚的那些话不可能讲与你二位皇兄听,我久久憋在心里也是难受!”

原本妄议朝权已是大不敬,将未曾发生事当做事实依据说与二人,便是一直祥知内情的二位皇子,对李之的信任也很有可能会从此不再。

此刻,太平原本有些痴痴的眼神,忽然变得热切起来,渐为雾蒙蒙水润润的独特娇媚,化作一阵燥热,瞬间覆盖了李之。

李之只觉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让他心里狠狠颤悠了一下,转做温润炽热的紧紧压迫反手圈住她。

鼻尖飘过她身上甜而不腻的清香气息,用全身气力去感知她满身无所不在的细致绒毛,场面陷入依依旎旎,如时笼月暧昧,渐入香情无限!

第七百五十九章 法不一则奸伪起

午时不到,二人出现在贞观殿见到了高宗。

他们当然不是一起出现的,李之来到时,太平公主赶往的却是应天门,她被授命严密监视李之在洛阳的一切行动去向,先行面见武后汇报,随后赶往贞观殿才顺理成章。

她来到之前,李之已经与高宗交谈尽欢,难得李旦出现在这里,这还是让他留守长安后,首次返回洛阳。

给高宗调理身子,目前已属于表面形式了,还需要尽可能的小心翼翼,之前包裹病灶真气渐趋稀薄,稍有不慎,便会触到痛处。

李之给他准备的是在益寿丹基础上改制的特制丹药,添加了天山雪莲,却被高宗拒绝了,目前的李旦却对这些不知情。

眼见他二人间的谈话性质颇高,却对父皇的身子没有任何涉及,李旦频频关注向李之的表情,就被高宗看在了眼里。

于是他笑道“吾儿可不能怪李先生,是为父拒绝了进一步救治,沉疾无药可救,重疴又须用猛药,与其多活个三两月,却不如如今的无知无觉,一身舒爽的离开这方世界,更让我觉得体面一些。”

真气包裹病灶,也就隔绝了病患复发时候的剧痛难忍,高宗被头痛折磨了几十年,近一年里是他最感自在的一段时间。

一旦痛感再袭来,也就是他命丧之时,明知如此,李旦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高宗摆手制止了小儿的悲戚,“与天夺命,朕已经多出来一年零八个月。凡事得有个限度,夭寿贤愚,各自有定,本非志意所与,历数有归,不可过逾!”

他随手指向李之,“昏明迭用,否泰相济,政务上如斯,人生亦是如此!朕本惟耆老之人,血气衰微之际遇到李先生,才会有如今的时务布置,我儿可明白此理?”

后一句话就是指的他为李姓皇族所做的一系列布置,名目是针对的是李旦的亲生母亲,实际上意义深远。

李旦再是性格淳厚,也知其中道理,就以之前的数番打压武氏势力而言,已经不知潜在的保护了多少李姓中人。

高宗口中所指,这一切来自于李之的救助,不然依照他之前的状态,何来如此清醒的意识?亦或是早在近一年前早就性命不在了。

李显是个名副其实的昏庸之主,其质本庸柔,素为悍母所制,无丝毫自奋皇纲能力。

李旦是以谦让著名,虽能称得上是英明通慧、仁圣睿智之人,但率情背礼,取乐于身,夷犹性格令内心决断迟疑不前,尽管危急关头也能挺身而出。

前者平庸,后者过于宽厚恭谨,为日后庸主乃高宗一目勘破,故而才有的不惜令悍妇武则天改篡朝政一段时间,来化解大唐因此而日渐式微的危机。

但到底是皇家传承人,高宗自不能更直白的讲出来,面对此时的李旦,唯有刻意彰显李之的作用,才能于侧面警醒二位子嗣。

或许此时此刻他们不尽了解,日后遇到危急时刻,能首先想到李之前来相助,就是高宗最大目的。

但李旦目前仅为皇子,前面还有一位正牌太子,有些隐层布置却不能绕过了太子,直接与李旦面授机宜。

即便如此,生性聪慧的李旦仍能体恤父皇的一番苦心良授,再望向李之,心内已凿定加深与他之间交往,于政事他不擅深处理解,但不敢违明知大限将至的父亲言内苦劝。

见李旦若有所思,高宗望向李之“事实上当前局势已明,且看日后如何发展了,李先生可有何高见?”

李之恭声回道“臣下怎敢妄谈国政,一心只专于商业,又是修炼之身,不敢稍涉政事!”

高宗笑道“只要你谈些观点,商业发展亦需明确大势走向,像是正清文绮堂又是这般投入巨大,怎能不勘前路而盲目而行?你们商家心内所忧患,也正是朝廷弊端可能出现之处,你但说无妨,朕恕你无半点罪责!”

李之回道“法不一则奸伪起,政不一则朋党生,上既启其泉源,下胡息于奔竞,此乃商人间共识,绝非臣下一人之言。故我以为,养成旁戚万端之恶,致奸人党附从而逆谋,乃是日后最须避之之祸灾,此弊不除,隐患无穷!”

他一番言语都是有历史根据的,像是中宗在位,任由韦庶人、安乐公主用事,导致忠良屏失,谗邪并用,刑赏僭滥,贿赂公行,从而让宫闱恣丑秽之患盛行,令满朝文武扇朋比之风。

睿宗那时尚为相王,目击其事,常扼腕嗟叹,不胜窃愤,直到身履帝位,亲握万机之后,也做出些刷疵涤瑕、洗秽濯垢之事,且咸使洁清,缉熙谟猷,皆有条理,方不曾复蹈危辙。

但其后专纵太平公主,恣横以乱朝政,遂使海内失望,若非培养出一位日后圣主李隆基,怕是也会晚节不保,重蹈其兄覆辙。

李之一番话虽未点出具体事例,却也算是根据妇人当道下的最大弊端衍引,算不得什么睿识慧智,倒也直切要害核心。

听得高宗频频颔首称是,随望向李旦道“朕嘱你一事,可否能铭刻于心?”

李旦慌忙躬身垂答“恭请阿耶教诲!”

“凡日后遇朝中横臣作乱,一旦苗头凸显,必要与李先生提早知会,并秘议协商应对之策,不论你是否身在帝位!其他事朕不予警示,唯有此点,切勿荒记!太子那里我不会透露,目前唯你二人私下里尽知!”

“孩儿一定谨记阿耶诲告,与李先生加强信报畅通,事属隐秘,唯我二人仅晓,便是任何人也不会窥得一二!”

高宗与李显之处,也必然会有类似交代,或许具体上会有些许出入,但核心目的,还是要凸显李之存在意义。

但此举在李之看来,此举何尝没有将自己,绑在这两架风雨中飘摇不定的大船上的意思。

不过李之并无多少异议,唯有与先后二位皇帝建立起隐秘联通渠道,才好进一步借机行事,再是傀儡皇帝,亦或是为宫闱当道私下胡为,名义上的皇权所属,还是有巨大威慑力的。

他当然不会因此而对朝政施与直接干涉,适度提醒一下处于被蒙蔽状态下的二人,往往会具有意料不到的鲜明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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