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生意人 第420节

他也不管马上人是否听令,转身即走,而此时李之那边也结束了武力倾覆,脚边再无立者,正回头张望着继源那边情形。

不多时,继源来到,身后遥遥缀着位两腿抖索成风麻杆的官家人,身上的光鲜官服很具有讽刺意味。

李之这才转过身,下颌微扬,示意来人可报身份了。

其一人道:“我乃广州太守府麾下别驾苏光远,这位是长史边平,这位是司马”

不等他介绍完,李之便开口打断,“你又知我是何人?刚刚远途跋涉来到广州城,就有外藩模样商人上前寻衅滋事,略作抵抗,就瞬间召集数百人上前围攻。你作为太守府官员,不问青红皂白,就张弓射箭,意图刺杀,平日里收了这些外国人多少好处?”

刺史乃是衍续旧称,太守则是朝廷命官自家人间的尊称,在之后五十年改州为郡后,才正式改刺史为太守。

而别驾亦称别驾从事,为州刺史最高级佐吏,因其地位较高,刺史出巡辖境时,别乘驿车随行,因而得名。

广州为上州,相当于后世现代的直辖市,直接归央管辖,刺史级别高于州的刺史级别。

唐朝的行政区域划分为十道,然后每个道包含若干个州,就像广州就属于岭南道地界上的一个相对独立存在。

而广州港口是世界著名海港,南海国之重镇,阿拉伯商人的荟萃之地,南方所有城市以及外国人聚居的所有乡镇,没有一处比广州巨大的海港更加繁荣的地方。

因而说广州虽不如当今这么繁华和富庶,但也是一块肥得流油的地方,一直是重要的海上贸易心和通商口岸。

只是由于唐朝前期的不重视,使得这里也逐渐有了个独立王国的称号。

仅仅几年前,因为军事发展的需要,在存在有边境地区的各道设置了监督权,就为了监督广州刺史的行为作风。

目前的岭南道节度使弥睿弥元忠,就相当于由央直接派广州监督刺史工作之人,类似于现在的纪委派出巡视组组长。

这就是节度使弥睿,与广州刺史李祥之间的此时实际关系,需要详尽阐述后,才能对接下来的情节铺展开,有更容易的理解。

闻听李之此言,别驾苏光远尽管心恐极,却也未向更深处想,“敢问尊驾是”

“我来自长安城,名曰李之李正!”

“哦,是李公子,公子有所不知,我们”

话说一半,苏光远身边的长史边平就狠狠掐了他腰间一把,并慌忙跪倒施礼:“不知是忠义王大驾光临,小的们罪该万死!”

旁边二人一怔之下,也瞬间理会过来,均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连声告饶。

他们此时已顾不及礼数了,平白招惹到这样一尊大佛,恐怕是小命不保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二章 城中乱象

李之冷冷道:“朝都道是,在广州刺史这个肥缺上,始终保持不贪不占的清白操行者绝无仅有,通过今日已是我看得明白了,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下人已至黑白不清,善恶不辨地步,广州刺史看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了!”

边平鼻涕眼泪浸满的抬起头,正欲开口,一旁苏光远已在嘶声辩解道:“李大人见识有些片面了,难道太守府接到警报,有人公然在城内行凶,我们作为一方守护者,难不成假作不知?”

“接警平息没有错,错在你们眼里只有这些外国人!”李之怒极,一巴掌拂下,抽得苏光远口几颗牙齿飞落。

李之转身提过来那名懂得汉话的修炼者,“就给你一次会,说出盘踞此间势力头领,与当地官府又有何勾结!”

话音吐露的同时,暗自将体内那团气劲拉出一缕,化作无形压迫力,悄然遁入那人脑海。

那人只觉头脑一时间顿作彻冷寒气逼入,令思维霎那间紧随李之话意流转:

“港口十几里方圆,都为萨达帮所把控,帮主名叫拉赫曼,为等王者,先生所杀那位二等王者,就是帮主的亲弟弟。我们萨达帮,每月都会向李祥刺史缴纳五千两银子,象犀玳瑁等稀世之珍不少于件,以换得萨达帮统管这处港口的权限!”

“往常这里发生矛盾,官府是如何处理的?”

“若是我们外来人之间争斗,自有萨达帮自行解决,若与大唐人起了冲突,官方才会出面,一般情况下,就是缉拿大唐人回去应付了事。”

“也就是说,面对那些本地人,官府人只针对于他们动用武力?”

“不仅如此,这里天两头出现命案,死的绝大多数都是你们的人!”

说话间,那些远处跌落在地,尚无伤势者,此刻都陆陆续续赶过来,位首领都要跪地求饶的人物出现,他们岂敢袖旁观。

李之将头转向他们,眼的狠厉色,就如语气的凶煞气:“你几位也都听到了?这人嘴之意可与事实有不符之处?”

此话一出,很有几位在心暗骂自己,为何急火火地赶来此地,早知如此,还不如躺在地上装死。

那几人面面相觑,并不时瞥向苏光远人。

李之转头示意继源,继源心会意通,剑两紧握挥起,眼里闪烁着果断,显是若有人词不达意,就会力斩下来。

于是就有一人慌忙说道:“艾麦尼所言不差,源自于这些外来人口里尽多游牧族人后裔,好勇斗狠已是平常事。更难以管教的是,他们之间有极深教派间齐天大恨,我们实在是插不进去。”

其实他这话也有可取之处,此类人既有游牧民族的掠夺特性,又有商人精于算计的狡诈特性,彼此争斗不是伏击就是打劫,血腥而残酷,仇恨与复仇代代相传。

“少给我搪塞些他因旁故,再是民族间争执,也不容在大唐地面上展现活脱本性。你们的畏怯仅是借口,纵容才是目的,目的又是因利欲所诱惑。但凡外来者违犯大唐法纪,一律施以重惩,何来如今这等抑内扬外情形!别避重就轻,他口所言,每月都需向李祥缴纳五千两银子,以及稀世珍宝一事,是否确实?”

那人神情一滞,不觉就望向对面苏光远。

苏光远恶狠狠回瞪一眼,继源剑就当头劈落,直骇得他跪着的两腿拼了命撺动,使得身子迅速翻到一侧,口疾呼:

“大人饶命!确有此事,而且还是下官屡次亲眼见到,刺史大人与那位拉赫曼关系极好,直接用马车拉到府上去的。”

很明显,此人已被吓破了胆,将这等隐秘事也说了出来,竟是连后果也不顾了。

李之随即态度稍缓,“放心吧,估计刺史府你是难回了,我会暂时把你保护起来,但你需要尽数道出自己所知,才会有将来生计问题,甚至可保住现在官位。”

他眼神也关注向其他人,“广州乱局由来已久,绝非某一人之过,朝廷此次仅从高层入,你们这些下人虽然依旧罪恶做尽,却尚余有赎罪缺口,旁人可是株族大罪,还需要我再行透彻道出吗?”

有人忙出声应和,原有绝望眼神里,多了些如重生后的光亮:“大人着实问及就是了,不敢再有丁点隐藏。”

众人于是你一言我一语道个不绝,李之边听边摇头,那位刺史李祥李芳铎,还真是广州城一遮天的人物,敛财段堪称无所不用其极。

像是眼前这几位里,有别驾、长史、司马各一名,按照大唐御律,这种职位是标准配置,但李祥居然除了别驾为两人配置外,长史、司马竟是各有四名配置。

且不论此人贪污受贿一事,仅是此个罪名,就犯了滔天大罪,明目张胆地篡改朝廷人员配置,是要被砍头的。

&nsp;李祥当然不会照实通报给朝廷,但多出来的位置一样享受朝廷供奉,只不过被他巧借名目转嫁了。

但在广州城内,这些多出来的职位,可是公然昭示在刺史府名单薄上,而且不论哪一级别,均有明码标价,一一详实在册,美名其曰:明正办公,条例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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