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在店内不见你，原来偷偷跑回来了！”与老祖宗见过礼，乘其与羡风交谈之际，李之向懿懿笑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还不是因为你去东市老半天，也不去西市首先露个面，一气之下就逃了！”
李之明白懿懿对自己的情意，知其还在暗恼阿菲法插队，怎奈他心理上有硍结，真要接受她还需要一个舒缓过程。
“清绮那边你不去照应着点儿？”
“她那里女伴够多了，再说啼儿身边可没有知底人，清绮她们人商量着统一安排伴娘一事。这里梦舒、孝二位初来乍到，除了明王府家人，她们也只有我这个姐妹了。”
“只要你与清绮商量过就好。”
“其实来这里也不是做伴娘，相互间的身份也不允许，我只是两边都跑着，以这里为主就是了。”
公主与郡主还是有巨大差别的，虽说她们都是世袭而来的虚职爵位，但在封建年代还是避讳些好。
另一边老祖宗在招示意，二人忙上前搀扶，李之趁回往厅堂路上，为老祖宗体内注入一丝真元。
原有真气洗练精气神已是相当有效果，如今晋升真元品质，更可令老祖宗身子受益匪浅，虽说她并非修炼之体，有李之这个神医在，再活个十几二十年是一点问题没有。
她与羡风是旧识，又对道家养生颇有心得，屋内就座后，就摆让李之与李昱忙自己的事。
李之顺道将懿懿也拉了出来，目的是由她来陪着太平公主，虽说两种公主身份没有可比性，但本身既是同龄人，又或多或少的有些血缘关系，在正清绮堂两人就交流得极好。
回到主厅，李呈正指挥着往屋内摆放酒菜，见到李之归来问道：“羡风主持那里的晚宴是不是素斋？”
李之点点头，“素斋！那一桌直接安排在李奶奶院子里就好，羡风师兄交代过，老明王也留下了，我去问一下二位副主持！”
问过之后，明信、武道骀均表示去后院，但特意吩咐李之备些好酒。
他们在临来前就见识到承弼老道的各式酒类，一直对正清绮堂更正宗货色好奇不已，眼见得这里酒桌旁案几上的种种，早就在心内惦记上了。
二人其实也偶尔食些荤腥，但这里要商议大婚典礼仪式问题，他们对这些可没有兴，哪怕与李之之间关系极好，同样对在化外人士看来繁杂琐碎事务的直感头疼。
不过老明王夫人在儿媳搀扶下，倒是来到此间，有太平公主在，需要严格区分男女席的，为保女席不至于有太多空余，作为长辈，她们还是有资格与客人同席的。
太平一方本就有女性同伴，同样是薛府长辈，再加上懿懿公主，勉强凑满了一桌。
李之对于此事表示了不满：“我说公主殿下，你看因为你的存在，可是要我明王府好一通点就，还在有几位长辈在，不然你那一桌就孤零零两个，可是面子上都不好看！”
他这话其实很正确，但面对堂堂皇家千金之躯，讲这些可就有些不尊不敬之嫌，语毕，让同桌男士们凭生一身冷汗。
不料太平公主却没在意不礼之词，面向老明王夫人叹道：“您老看到了？这就是明王我五叔的义子，行事一向这样肆无忌惮，嚣张得很呢！不过他另一身份可是我的东家，正清绮堂若在洛阳城开办，我正想着入一股呢！”
老明王夫人看似恶狠狠地瞪了李之一眼，转向太平摇头：“他算是什么东家，整个大唐都是李家的，这事儿可不能乱说！不过奶奶很好奇，你为何对他不急不恼？”
“那还不简单，吃人嘴短呗！”太平斜眼瞥了李之一眼，不忘自袖口里取出那块彩钻原石，“我可是平白得了他不少好处，您老看看，这就是刚刚他送的。”
于是那一桌上的几女，甭管年龄大小，均飞快埋下头围上观瞧，没有哪一个女儿能漠视那般巨大宝贝，就是李奶奶那般年纪也不可避免。
同桌李呈暗向李之挑起大指，其他各人也均是满眼的惊奇，包括明王在内，他们绝没想到，李之居然面对皇上、武后的亲生女儿，也敢不顾及面子的调侃。
李之笑着挥转移话题，“封师爷，既然明王府请了您老过来，作为世代主持大场面之人，典礼仪式就拜托给你了。”
封师爷有些恭谨地回道：“我参与此类事是不少，但接触的层次也低，可不敢承接如此重大仪式。听闻明王大人讲过了，礼部下设四司一下就来了司，仪制吉礼掌把他们可是职业，我也就能在民风民俗上提点小建议！”
明王接过话音，“的确，礼部仪制清吏司掌嘉礼，祠祭清吏司掌吉礼，主客清吏司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后日会有太子亲临，还有倭马亚朝阿拉伯帝国使者以其帝王名义参加，哪一点都要考虑到啊！”
“哦？纳西尔使节大人回来了？”
“是回来了，但也没真正赶回，而是在半途遇上了帝王特使。你与阿菲法公主一事，纳西尔使节的奏疏比他本人行程早到，于是才有的帝王特使来到。”
“信件比人马抵达快上这许多？”李之极感好奇的问道。
第三百七十七章 皇帝都称呼李先生
“件传输靠得是驿站，此类边关战事驿站，一旦需要传递的公上注明马上飞递字样，就必须按规定以每天百里的速度传递。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传送速度可达到每天四百里、六百里，最快可达到八百里。传递紧急件时，每个驿站都用快马，这样，虽然不是千里马，但每匹马都拼命跑，也可以一日千里。像是我朝所使用八百里加急，即专用来表示紧急情况下的信息传递，想来纳西尔使节的奏疏也属此类情形。”
明王的话令众人深以为然，两国间有万道崇山峻岭相隔，类似如飞鸽传书是没有用的，也仅有此类边关战事驿站才能做到极致传递速度。
“那位帝王特使是何等身份？较之纳西尔使节如何？”李之又提出疑问。
“朝廷也是接到消息不久，据说是第五任哈里发的同宗兄弟，也就是阿菲法公主的亲叔叔。具体何种地位还不清楚，想来要比派遣使节纳西尔高一些，纳西尔虽然也是亲叔叔，但在排名上却是十位兄弟的最末端，还没包括阿菲法的六个姑姑，据说帝王特使为第五任哈里发的大弟弟。”
便是李之闻听到此处也是有些动容，纳西尔曾给他说过，在十人里，无论智力和战斗力他都不显眼，之所以派其来大唐担任遣唐使，只是因为阿菲法除了她父亲，就只与此人亲近。
于阿拉伯帝国来说，此人在别的方面再没有贡献，等阿菲法十八岁就会被召回去成亲，这个位置恐怕保住也难。
倭马亚王朝是什么概念？某些方面相比唐朝还要强大，他们的东扩之路，一路所向披靡，唯有唐军将其拦在国境之外。
这般强大国家，帝王特使又是十兄弟排行老二，其地位较之纳西尔必然有天壤之别，但间接说来，派此人前来，也说明了他们给与了巨大重视。
“他们王朝内也是派系林立，为维系自己的地位，哈里发早已意识到与同等强大大唐交好的重要意义，因而派遣使节抵达长安与唐朝通好，如今我大唐胡风一时间昌盛，也是得自于他们的到来。既然这一次他们派出来如此紧要人物，说不得已经应允了你与阿菲法的婚事！”
显然明王有着与李之类似猜念，所以有此一说。
一旁太平公主突兀插言：“据我所知，那位帝王特使在边境线上多停留了一日，派快马通报此事，显是在表达有礼在先！里面未尝没有关于李先生身份问题，我们不提前解决好，怕是等双方会面后有所尴尬。”
明王点头，“今晚稍晚些就会传来消息，目前九卿因此事被太子紧急召见，以正当下从品开国县侯，远远不足以与阿菲法公主身份相契合，需要有个更适合身价应和婚事达成。对大唐来说，相比非官场人，又是获赐李姓毫无血脉关联者，即使那等特殊提拔的难度前所未有，也不如倭马亚王朝哈里发的脸面来得紧要，所以说你小子又讨了个大便宜！”
李之有些不以为然，“不外乎自从品提到一等公，世袭罔替的虚职爵位而已！”
“哈哈！”太平公主一声好笑，“这种赐爵可不仅是一种名号，而是名副其实的封爵，前一种是除天子之外，公侯伯子男的地位和权力是相等的，仅仅是在礼节上的待遇有一定程度差别，封爵可是诸侯方可获得之封赐。拥有此等爵位之人等同於封建诸侯，拥有封地的采邑，也不再只是形式上的，而是对采邑的实际管治权！”
看到李之脸上迷惑神情，明王进一步解释：
“你当前爵位是介乎诸侯称号与有名无实的名衔之间，或者正处于由一种地位演变至另一种地位的过渡阶段，为下一代沿袭爵位最大特性。但上普赐封爵，方为真正的封土授爵，之前只会把此类爵位封赐予功勋臣下，或地位显赫的皇族直系后代，再与你的从品提到一等公爵，就会拥有等同于十王品阶，可入驻十王宅！”
当然那种一等公可不具备九卿或地方诸侯实际职权，至多给他划出一块临近边界或深山老林相应土地，再配上一个如诸侯般名头，不过相关待遇是有的。
即使神情震惊，李之也明白里面这些玄，于是笑道：“若真如此，岂不是我个人下也有兵权了！”
“正如一名真正诸侯，但这些应该要事先与你商议，作为一方所辖区域王侯，包括军队，税收等等权利，要听你意见，毕竟你属于特例，而非隶封。不过你自己可要考虑好了，权利越大，听候皇帝调遣和进贡也随之力度加大，对于真正诸侯并无什么，但你所从事的是纯粹生意，一旦要求过高，正清绮堂利润可就有一部分属于国家了！”明王有心提醒。
“噗！”太平公主乐出了声音，“李奶奶，您看李先生这张脸，可是莫名的郁闷啊！”
“什么莫名，就是完全的郁闷好吧？原来好处并非白得的，那我从事商业岂不是个巨大弊端了？难道真要我去管理一方图？那里只会是片不毛之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