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生意人 第207节

李旦二人哈哈大笑,李之乘向司马承祯提及,“道长日夜勤耕著作,精神不振乃为常态,又喜好游历四方,广传道音福祉,哪里有足够银两购买如此昂贵物!今后正清绮堂免费为道长提供鼻烟,只甘为道长力助更优良条件,以确保能有更多道教典籍流传于世!”

司马承祯正欲出言退却,却引来李旦连连颌首,“道长游历传道,侧重于在行走过程道义传播与心灵感悟,虽说更注重过程而非享受,但鼻烟对习惯于夜以继日劳作之人另有防护、提神功用,李先生也是一番用心良苦,道长不必推辞!”

他高高在上,尽享繁足奢用,思想上根本没有金钱意识,这等话自然是张口即来。

李之却借势借口顺接下去,“道长游历名山大川,宗庙社稷,为高道者独禀全智,功高万古之大事。不像我等市井唯利之徒,更多顾了安图享受,其旅程之艰辛,可不是仅磨破几双草履就可以一言以蔽之。为道长付出,乃我同样信奉道义之人份内之事,你就莫要再有所推辞了!”

&nsp;实际上李之此语也是实情,历代高僧大德,凡偏擅不懈游历者,其生活来源与生存保证,皆来自于各方善男信女接济,不然其更多毫无生计来源者,岂不要寸步难行。

因而他讲出这番话,也让司马承祯心知肚明,很快就放下曾经的心不安。

况且自李之身上感受到的纯正道家气息,使得他一直认为与他实为同道人,接受起来也心安理得一些。

见此事已了,李旦又记起李之为皇上定制鼻烟壶一事,还是忍不住问到:“却不知李先生目前鼻烟壶打造的如何了?今日我将鼻烟带回去,势必会引起阿耶极大兴,明日里”

他是一番好心,便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他也知伴君如伴虎其巨大风险,也是怕李之这边原有承诺出现变故,而且关于自家皇帝老子性格偏好,总要稍作些透露。

他对李之极富好感,可不想因为些许小事,而误了高宗对他厚待一事。

见到李旦的欲言又止,李之心领神会,“是我不日前偶然间得到一块玉髓,刚好为最尊贵金黄帝王之色,而打造御烟壶之人我已拜他为师,一样出自于皇宫内廷,曾给圣上雕制过玉器,他叫做谭师傅!”

李旦一拍大腿,“成了!原来是老谭师傅,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这位老匠师我也识得的,经历我大唐代帝王,一直均被看重,下技艺那是没的说,这下我就放心了!”

“殿下,不如此时我们就前往一观,就在兴庆宫之旁,几步路而已!”

李之也是担心鼻烟壶打造有何不妥之处,毕竟都是首次给皇上送礼,只要能做到竭力完美,讨个皇帝欢心兴致,才好乘提出广告宣传问题。

李旦更是欣喜不已,他现在是越来越对李之感到满意了,其实鼻烟壶好坏也关系到他本人,不然自己回去献宝一样承诺了,一旦其间出现何变故,引来自家老爷子龙颜大怒可不是个好结果,尽管他本意只是想尽一下孝心。

司马承祯自然无甚不乐意,能无意间结交了李之就是个巨大收获,再有与皇子进一步接近会,对于他日后道义宣扬可是有巨大好处的。

李之招来冬卉,窃窃私语几句,冬卉转身就跑了开去,不一会儿,李之的十名亲兵护卫,就在后院门口处集合完毕,夏婆婆等人也远远关注着这里。

李旦出行,自然会有万全安保措施,但不代表李之就此忽视安全问题,哪怕只是个形式,也要做到面面俱全。

司马承祯半是玩笑半是惊讶道,“我以为李先生只是商人与医者身份,怎地还有军人做随从?好么,清一色干练轻骑兵,较之皇子大人亲卫也不差稍许!”

这话若是旁人当着皇子面讲来,就有他意了,李旦笑着帮着解读:“李先生可不仅是道长所说两种身份,他所研制火药,瞬间就令大唐军队实力提升几十倍,为他配遣几名护卫还不是理所应当!而且李先生同时还是位学大家!”

司马承祯点点头,“今日在书院,陛下教人读诵了几篇李先生大作,实话实说,当时我表情是骇然的!”

李之呵呵一阵讪笑,连忙转移话题,“陛下与道长还请稍后片刻,容下人给道长带上些宣纸与纸巾,东市来往人群还是很密集的,省得稍后再行返回来!”

不多久,就有俟老六怀抱着一堆宣纸、小笺、纸巾过来,送到李之指引的马车上。

司马承祯叹了口气,他这是心颇有些感慨,李之如此厚待与他,可不是出于商人本性,他一个身无长物出家道人,自然是体会出李之其人对自己的敬重。

自有李旦下人前方开路,李旦兴致极高,也不曾有乘坐马车意念,一路说说笑笑出了院子。

来到外面李之才发现,东市“金市”牌楼四周挤满了密密麻麻围观人群,当朝皇子驾临,可是个重大稀罕事,往常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远观的。

再见到正清绮堂老板李之相伴左右,一路谈笑风生,那副自然随意模样,也就间接证实了坊间传闻,此人身后势力之恐怖,果然如传说那般可直达天庭。

能够在未来皇帝面前,如此等同于朋友般交往,这其意味可就惊人了,于是人人望向李之,眼神里充满了敬佩,更有无数适龄青年女子,视线更多出其它莫名火热。

正清绮堂,层处窗口后面,清绮女牢牢守住最佳位置,一旁两侧各有懿懿公主与庞盛儿。

庞盛儿嘴里还在吐露着酸语:“这个正哥哥,就知道做些尽显风骚之事!皇子大驾光临,尽心伺候也就是了,还想出这一出,引领着堂而皇之在大街上闲逛。清绮姐,你看,若非皇子大人在,那些围观人群里的女孩子们,还不要向他尖声大叫?”

几女深为然的频频点头,继而哈哈大笑!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上者与金不易,缘者福禄

谭师傅那里,周身剔透、玲珑露滋的金黄色玉髓,险些闪瞎了一向自以为吃过见过的李旦,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尊贵色泽,使得他都肃然起敬。

受了千年皇权化熏染,作为即得利益者的皇子,或许还不明白这种化体系继续植入,早晚会出现出现严重不匹配,与反社会反人类现象,可能导致社会体系崩溃一些症状,以及最终会被人们有所辨别和抛弃。

但至少他之前心理,仍属于皇权政治模式无限强大的根深蒂固当,因而被浮华假象蒙蔽了自己眼睛,只是在见到正在雕琢当的金黄暗隐虹光澜彩后,就瞬间给深深震撼到。

因为此等存在早已超越传统宝石标准,具备绚丽色彩各色宝石,在当朝皇子眼并不稀奇,这等玉髓却已脱离出来玉石范畴,那种深浸其,仿佛富蕴着古之幽思、澹泊蓄势的隐无穷妙奥,仿佛正在应验,原来金黄色本可孕育本智之光,净除人道无明及贪欲的极致清莹透彻里。

他心知肚明,眼前物还仅是未经最后研磨的半成品,其寒颤亲见者神魂效果已现,一等完整精品完成,又会是怎般震慑人心魄壮美。

司马承祯也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李之见状微笑:“金黄色,于佛家眼为不动如来法色;于风水界认为乃镇煞驱邪以及招财;于医者角度而言,所形成能量振荡可促进人体新陈代谢,修复人体受损生物场,从而提高免疫力。而道教将阴阳两极视为道之根本,阳为朱砂色,与此等金黄无限贴近,我也愿以此物作为寓意,助我皇阳气干天,盛隆长久!”

此时的李旦眼竟有泪意生得,他自然明白李之话里之意不仅是拥戴与嘱咐,更多是在暗喻皇室李姓皇权能够长久下去。

但司马承祯却能感觉出另一种蕴意深含其,李之所说这番吉祥语缺失部分,万物都有道,道在万物,大道无极,阴阳平衡方为至理。

阴阳两极,又是道所化生,从而才会有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生万物,阴阳未分之前那是混沌,阴阳两极方是世间演化,李之喻以独阳而缺阴,实际上已在昭示高宗寿命不可挽回。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平衡和调节阴阳方为万物构成之理,阳固然有向外、向上特性,因此在内之阳必有向外之趋势,而在外之阴也必有向内,才能相互交泰,因阴阳相交而生万物,人之生命岂不亦是如斯。

某一瞬间,司马承祯居然感到浑身彻冷忽至,并非恐惧李之可明辨人之生死,而是为他极深道义阐释能力深感震撼。

他却不知,李之又哪里有甚道义更深理解,《道德经》熟记一两篇,人人自空谈里皆可成为侃侃盛谈之徒,也只有司马承祯这般对道家思想奉为一生追求之人,才会有更深层探究。

而李之完全是一番颂扬与吉祥话拼凑,送礼总要有个表面诚挚表达,才好换回来最理想回馈。

况且他所倚仗的是前世所修历史专业,重活以后,先知先觉无疑是他最主要拥有,想当初熟记硬背,还是很有效用的。

司马承祯并不知高宗寿限实乃李之给部分挽救回来,但也深信坊间传闻的皇帝命不久矣,更何况他这等人物怎会没有个朝嫡系人告知。

因而对于皇帝大限将至,司马承祯是确信无疑,即使明知李之医术高超,也绝想不到,连曾经的医圣孙思邈都束无策,他会具有医治之法。

所以李之原本献媚之语,就造成司马承祯所认为的暗喻高宗之不治,但在李旦闻听却深感李之其赤诚心。

他说道:“李先生之言,我必向阿耶完整转述,难得先生居然为我皇觅得如此奇珍,我想阿耶一定会感到高兴的!”

李之丝毫不知自己信口胡言,竟在二人心内引起如此截然不同两种意味,此刻正强做不以为然洒脱状:“只要我皇开心就好,我却以为这等权贵色泽玉髓能够寻到,必有冥冥某种召引,上者与金不易,缘者福禄为缘,圣上能够拥有它,或许乃是命注定之事!”

“面对先生如此忠心耿耿,按说理应有所赏赐,但我想自己还是无甚资格,只有等候圣上如何圣恩有施了!”李旦此时已恢复了常态,早无之前那种胸激荡亢奋感,不得不说,身边有几位堪称德贤大能帝师教化,这位未来君王心态,还是能自如掌控的。

不久就在房院外与众人辞行,司马承祯自有李旦为其安排长安城内住宿问题,他与李之算是初识,再是颇感投,也不能置于李旦这位间人而不顾,径自自行交往,那是脱离开李旦视线之后的问题了。

等一行人离开,谭师傅才抬起头,指点着李之乐道:“你这张嘴还真是好使,不愧为生意人,明明谄媚之词,在你嘴里也能变为义正言辞,有你这样徒弟,为师前途堪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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