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生意人 第120节

她话音未落,二人就异口同声说出共同猜测:“当今圣上!这一次主意出自于圣上本人!”

两人再一次对视而笑,引来瑜然不满地撇嘴:“已经显而易见之事了,你二人却兀自在那里一唱一和,一惊一乍,令妹妹我可是笑掉了大牙!”

“怎么说?”清绮惊奇侧脸问道。

“明明事实就摆在面前!试想,何人敢于劳动政事堂、太常寺、殿院殿侍御史、省六部、五监十寺?就差公、九卿名号,想来明日也会有数位出现!可笑你二人还在那里猜来猜去的,就是我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都想明白了,不是当今圣上开口,谁人有这么大权利,又敢在如此微妙当口?”

二人面面相觑,自以为聪明,谁料想答案就摆在当面上,他们相互间还依旧乐此不疲,引来瑜然嘲笑实在不冤。

瑜然噗嗤一声娇颜尽展,“怪只怪你们把事情想得太过曲折,只顾了暗自猜疑哪一些与正哥哥关系紧要,却忘记了便是君王大人所在尚书省,虽贵为号人物,也不敢妄言能将半个尚书省控制在!各个公署内势力错综复杂,能够这般联合一致,整齐而划一,就是当朝九卿联,也不会有这般效果吧?”

李之竖指大赞,“我们家瑜然最聪明了,可笑我与你清绮姐竟是被困在自下而上猜测里,反过来不用推敲,就能看出结果来!实在是笨得可以了!”

&nsp;清绮也是哈哈大笑,“自上而下的结果显而易见,嘿嘿,两个自以为聪慧者,却是犯了最不可饶恕重大失策!其实我们的方向错误,与我父王关系最为直接,因他而由生一层层推断,却被瑜然旁观者清,一眼就堪破其蹊跷。”

一路马车内喜笑连连不绝,待得车子停稳牢,思想里并无多少意识的李之,一下车,就被眼前董事的繁华景象惊得有些失神。

东市和西市是长安城经济活动心,也是当时全国工商业贸易心,还是外各国进行经济交流活动的重要场所。

长安城在外郭的东西两侧设置了两市,东市和西市各在朱雀街两侧相同的位置,左右对称,各处在皇城外的东南方和西南方,占地面积大致相等。

正是东、西两市搭建起了长安城总体商业格局,眼前的东市外不仅有行、酒肆、铁行、肉行、雕印刷行等,还有赁驴人、买胡琴者、杂戏、琵琶名、货锦绣财帛者等等,似乎远比市内更人潮拥集。

步入东市正式商贸区,更见店铺毗连,商贾云集,显见工商业已然十分繁荣发达。

市内生产和出售同类货物的店铺,分别集排列在同一区域,叫做行;堆放商货的客栈,叫做邸,邸既为商人存放货物,又替他们代行办理大宗的批发交易。

此地工商业不仅分门别类,更多达二百二十行,而且各行业的经营,都有相当规模。

而市内街道布局最前端处,是一座巨大高耸牌楼,雄伟木质结构牌楼居上书“金市”二字,琉璃砖屋顶,因它而生得更大烘托气氛。

五间、六柱、十一楼最顶级牌楼规格,下边六座石杵柱子地基,牌楼整体重量都承重在立柱上面,坊梁,坊额之上覆黄琉璃瓦楼顶,在艳阳下烁烁生光。

李之的商铺就在距离金市牌楼不远处最绝佳地段,那处层官铺已经属于李之私人拥有,每一层千尺,另有前院千尺,与市内主干道连通,后院有要大上一些,围列于两米高墙之内。

千尺也就是平米左右,层加起来已极可观,更是在这寸土寸金之地,这一座层商铺价值万金,绝非半点夸张。

除市内主干四街之外,在两市四周围墙内,还有沿墙平行的四条街道,顺墙街宽都在十余米许。

沿着各条大街,在每方之,还有许多小的巷道。这样市的规模虽大,但大街小巷相通,交通极为方便。

李之的商铺就独占其一方,四面与巷道各有连接。

整个东市每面各开二门,两市各有八门,每门各与市内主干大街相通。

市门有门吏管理,如同长安城内宫门、城门、坊门一样,早晚要随街鼓声而定时启闭。

而李之的正清绮堂就出在牌楼正门以里,门吏管理在商铺门前另有开辟,显然是贡维刻意安排,晚间店内货物安全没有问题。

此人现在就等候在商铺外,身边跟着一大批市署、平准署各级官员,此处商铺因何而来,所有人均一清二楚,而朝廷将原有官铺,以特殊奖励形式颁发给个人,亦属历史上首次,此间主人不能不令众官员另眼相待。

身材高大,在人群里相当突兀的李怿出现,令众人心下更是一凛,堂堂小魔王两年前就引众横行于市,短短时间未见,身上忽然多出品怀化将军军衔服饰,其意味不言而喻。

因再次来到东市,让李怿很是好一阵子唏嘘,往日的街头霸王,如今的少年将军,更有自家姐夫将东市最大独立商户占为己有,两年巨变,就如一世蹉跎眨眼而过,怎能不让他感怀身受。

李之与清绮、瑜然并肩向众人一一见礼,另有俟老六上前分发事先准备的红色纸包包裹的同色贵宾函,上面罗列出一大套套辞虚礼,不显眼处注明另有纪念品领取。

如今人们还是首次见识到这种堂而皇之贿赂行为,但任由盘考也找不出其不当之处,且其上所注明普通纪念品,只是商家促销段之一,目的无外乎借由礼品打出名声而已。

内里缘由众人心内尽知,只要不是直接金钱贿赂,再是贵重礼物,也经得起各级巡查。

有人尝试着以此与李之开玩笑,李之笑答:“此类促销段我还是取经自西域,重在礼尚往来与新业开张,仅是图个喜庆!如果朝廷戒律允许,我倒是想备下酒席犒劳诸位父母官,可惜久闻这里的官员清正廉洁,索性想出以贵宾函换取一包幼儿糖果,或许能略表新驻商家感激心情!”

众人皆笑,均在心内暗表,此子年纪轻轻,耍得一副好商人段,言辞世故到无懈可击,处处在为现场官员着想,围观民众听了去,也产生不出其他念想。

但他们也是尽知,正清绮堂怎么会真如他所言,只备下一包糖果那么简单,而且以他们身份当然不能真来领取什么礼物,终是免不了事后会有专人逐一送上门。

第一百三十六章 睿智高宗

主家势力深不可测,却无半点身价,就是官员里级别最高者平准令贡维,也不过从品,而李之身畔左右,一位正二品县主,一位正品怀化将军,他身后的临淮郡王几乎呼之欲出。

要知道贡维父亲尚书省正品书侍郎贡励贡邵,也是临淮郡王属下一员,更何况李之本人所具有旁人无以替代的极品宣纸开创者骇人名号。

目前此类宣纸仅直供与皇廷内院,当今圣上的上书房都在使用他的产品,又有谁人胆敢触碰此人霉头。

如此商务重地,自不能容留如此众多官员在此寒暄不停,经由李之一一恭请明日巳时前来同享隆声援布,兴业长新,也就各自散去。

唯有贡维引领人留下,与李之逐层探视讲解,在第层一探出木质阳台凉棚下,众人落座,开始签署相关契约。

懿懿公主二人早在东市口就分别离开,二人在李之处均有重大收获,着急回去商议此事。

而李之院子里的丫鬟们全部赶过来,此间一切侍候事宜,也均由她们负责承办,不多久就有茶水端上来,贡维笑道:“这里的茶具还是我得自于父亲那里,大内特制之物,还算是精致!”

“季同兄有心了,大恩不言谢,咱们兄弟来日方长,相互帮衬的时候多了!”李之言之诚恳。

“那皆是后话,目前你可要细细考量好此间商铺用途。另有一事我尚未在平准署颁布,也曾接命不可提早与你明言,今日却是无妨了!众多公署联办诗大会,明日就在你商铺门前院子里举办,包括周围主干道,以及金市牌楼左右百丈范围内,均属于一定时间内年度大集庆典心区域!上峰虽不曾与我直言,据我个人猜测,或许正清绮堂开业盛典,或许就是诗大会举办目的之一,如此巨大规模前所未有,应该是当今圣上有意如此。”

“来时路上我也曾有所耳闻,此事瞒得我可是好苦!当然这绝怪不得你,便是未来老丈人也对我防范得紧,至今未曾有只言片语透露!”

“李先生,恕我直言,此时可闹大发了!据说自明日凌晨许,整个东市就会处在戒严状态,必是因为宣纸与火药原因,朝廷感念你丘山之功,特由身上亲自批示,给与你鸿基始创半官方庆典。往年年度大集庆典,即使有圣上亲临,也不会有如此众多公署参与进来,仅是一个诗大会,就特意挂上忒多巨大名头,可想而知,圣上在其起到的作用!”

“将一个诗大会,安置在我正清绮堂门前,又恰逢本店当日开业,任谁也明白其道理!而与此同时,又是年度大集庆典核心区域,我这面子可是没有那么大,里面或许有更深层意义吧?”李之两眼微眯,迎向高空太阳光照来处,神情若有所思。

清绮一旁笑言:“管他那么多呢,只要顺顺利利度过明日,日后自会有所知会!关键是你这平时看起来沉稳样子,到时可不能给我掉了脸面,如何措辞,用语是否得当,事先均要演练一番!”

“郡主大人所言极是!”贡维含笑迎合,“不管他背后是否有何更深用意,总之对你没有敌意。再者,久闻李先生诗功底可谓惊世骇俗,怕是你所猜测内里缘由,或许并无多么复杂,也极有可能是当朝真有意借此会,实心实意举办一场诗大会,若是因此而诞生出几首可流传后世之惊世大作,不仅此次年度大集影响力更趋远扬,诗大会也会流芳百世,更会让正清绮堂从此一鸣而天下知!或许这才是圣上最真实想法!”

李之突然睁开双眼,“哈哈!季同兄,你这见地才是真正令人信服!”

他转而望向清绮乐道,“也许我又一次令自己落入无端猜疑的贻笑大方里,季同兄这番解读令我神志徒开。哪里又有甚更深层意义,圣上这一妙招巧施无异于巧同造化,智慧卓绝,实乃一举数得之高妙明切。若说真有更深层意义的话,也仅会是通过此举,来达到弘扬大唐盛世,繁荣昌盛,教复兴,更彰显国泰而民安之天下大治盛景丰情!”

贡维鼓掌欢笑,“的确如此,有如此宏远眼光、莫大智慧之人,唯有当今圣上!仅是通过一次缘巧合的适逢其会,就可产生如此深远影响力,换做任何人怕是也绝想不到这般妙法。想来圣上钦命下颁之际,或许就有无数部门在深研此事,也正因均看到了这一点,才大张旗鼓积极响应。一旦就此有数篇具有开创意义及艺术成就巨作产生,所有加入进来参与者,或许真会借此而留名后世。”

李之也是如此认为,“大唐人地位千古罕见,诗歌创作的开放,也从台阁走向关山和塞漠,显示出雄伟气势和开阔襟怀。四界也受到了百姓与人、甚至宫廷皇族欣赏与吹捧。此时诗坛群星辉映,他们都迷于表到自己对祖国之忠心,及保卫祖国山河之决心,此时诗人因祖国昌盛,而对保卫领土表现出无比热忱。他们既是对盛唐极其爱戴的最直接体现者,其作品亦为因此而流芳千年绝佳诗方式,可见召办此次诗大会想法之绝妙!”

瑜然一旁深叹,“不得不说,当今圣上之睿智,以及心怀大唐社稷之殷切,绝非寻常人等所能相提并论!一代帝王,自有他煊赫统治能力,而且国运的兴衰更迭、政治的清浊荣枯、民生的安乐艰辛,即使在他目前弥留之际,仍旧是他最不舍牵挂!”

首节 上一节 120/973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