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生意人 第112节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宦官与弼马温

“明知此人未来难以控制,为何此时不将隐患就此湮灭?姐夫,既知如此,你岂不是具有了优柔寡断之嫌?”李怿刻意提醒。

“哈哈哈,”李之忽然大笑起来,“这种人最大缺点就是市侩,此类心理之人通常诞生于市井之内,典型市井之徒那一丛人!坊市居邸主人,市侩皆论坐,缺少了他,一样会有同类人等主动凑上前来!与其趁早与之隔离,不如利用其来对付另外市侩属类,这等人心思聪明、灵活、敏感,且眼光尖锐、准确,段高妙之辈,能将大多事做得很是恰当,圆滑,天衣无缝,使人看上去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没有话可说。但他们的致命缺陷就是道德上的虚假伪善,作风上的粗鄙庸俗,只要利用好他们发自骨子里的卑微心理,还是很能做出一番事情来!等到此人令你自感难以驾驭,那时候再施加段即可,因为在此之前,他们顾虑重重,某些方面反倒值得信任!”

“听上去好像很有理的样子,但他的反复无常始终会是个巨大隐患!”

“那就看你如何驾驭他,恩威相济并非万全之策,因为没有绝对权势上的倾轧与他,在这等人眼里,我们都是些可以利用的跳板,而跳板另一端的权势顶峰左右,才是他欲取之位!在不令他探知我们自己更多秘密前提下,只要特意关注到那种跳板借力反弹方向,提早一步把他路子堵死了,你说我们的跳板作用会不会瞬间变为他的羁绊?好了,此时多说无益,我只需要你记得,凡事避讳他一些,容忍他一些,许多事情他还是具有常人所不具备的神奇能力!”

夏婆婆一旁指点到:“弘致少爷,李先生的意思是他打定主意启用此人,而希望你能努力做到视而不见,别依着性子不断对那人施以打击或是欺压,那种人最怕你这种表面看起来的愣头青式人物,李先生怕他被你吓跑了!”

李怿这才醒悟过来,也是哈哈哈大笑起来,“一回来就听闻姐夫你成为长安城一位大人物,果然此时像换个个人,哪里还有半点小时候影子?原来我姐一直对你痴心不改是有原因的,还有父王也暗支持,原来我才是那个探不清其缘由之人!”

也就是在清绮郡主与李之面前,李怿始终还是小时候那种性格,相互间讲起话来也直来直去,毫无陌生感。

李之笑答:“你不是在认为姐夫我善于伪装,一直把真实性子掩藏起来?”

“有这方面猜疑,但我深信你身上另有秘密,不然怎会突然间具有那般绝高身?军队里我曾听闻民间传说血脉激活一说,在我看来,姐夫你极有可能就属于某一神奇特长被激活了!”

夏婆婆与老吴头默默对视一眼,先前那种刮目相看之感愈加浓烈。

“权当的确如此吧,但我始终认为自己西行两年作用巨大,其具体原因现在自己也稀里糊涂,或许某一日才能得到些答案!李怿,你也一样变化巨大,但要始终牢记一点,未来郡王府接掌才是你主要目的,无论军体验还是商业参与,都只是另一种磨砺而已!我与你姐都深信你有自我发展能力,但郡王大人良苦用意也不能辜负了!”

李怿一瞬间收起他嬉笑模样,郑重其事回应:“更小时候,只有父王、我姐和姐夫你人,才令我感到真心实意爱护!如今年纪大了些,个体会更深,你们也是我一生不愿违背之人!当然夏婆婆等人也是一心看护我成长起来,绝少有人知道,外间人士看来的小魔王、小混蛋心目,也有体念恩情一面!”

李之微笑着点头,“果然长大了些!不过谈不上甚恩情,一家人之间论及这些就有些过逾了!若论恩情,没有人能体会到郡王大人对我的一番良苦,我现在在老人家面前可不会提及报恩一说,只当做自家父母对待就是了!李怿,你要牢记一点,父母恩,师父意才发乎于心,无关权势、才情、能力、贫富,在外奔波的累了,就回家看看,那种感怀是种享受,而且会受益终生!”

羽灵姨徒然有种心内泛酸泪意,略落后几个身位的她,默默将视线投向远方,好像那个方向某一处,有她内心里极度牵挂之人。

不等众人心内诸般心绪撩拨丛起,柳涧村已经近在眼前。

有巨大新修高大木门外守卫及时快报,封行引领着几人急匆匆赶来。

见到李之封行欲言又止,还不待李之惊异问起,另有一簇人也是浩浩荡荡来到,为首之人赫然是位官阶品的内侍省宦官。

这个主管皇宫内大部分內侍的老太监,遥遥望见李之,摆出一付高高在上桀骜神情:“想在纸坊内逮住你这位实际掌管人可是不易,到底是少年心性,平日里只顾了贪玩享乐,置于这么大一份产业而不知勤奋,实在是有违当今圣上对你的信任!我乃内府大总管,快些命你下人组织生产精品纸巾,相关宣纸业务暂停几日!日内必须备足一万之数包装完好纸巾,稍后就会有军队入驻此间,协同坚守看护!”

李之面上笑意未改,却也始终端坐于马上不动分毫:“内府宦官?传说的老太监?哈哈,今日里我李之算是开了眼,居然在这荒郊野外见识到了颇具传奇性质的胯下短缺之辈!”

“放肆,你这小小九品县男,居然口无择言,不知礼数的大胆犯上,可知已犯了灭门之罪?”老太监身后,另有一人不满了。

“嗷?你还是个从二品奚官?养马的头子?这个胯下有所短缺之人可仅是个品宦官,虽说你也仅是个无实权的弼马温,但怎么说于官阶上也要高过正品,何况还是个死太监!我若是故意以下犯上,你就是刻意宠媚低卑,是在特意给皇上脸上抹黑吧?给我滚一边去!”

他眼神扫过身旁的李怿,及时拦下即将暴怒的少年将军,才将视线投注到宦官身上:“既是内侍省来人,可知需昭示圣上圣旨,才能在我这一亩分地上发号施令?”

李之拥有后世记忆,甚至如今年代远未到宦官专权时候,唐玄宗天宝十四年(公元55年),安史之乱爆发之后,由李辅国为首,一批批宦官逼宫弑帝,专权横行,无恶不作,才算是真正将宦官专权贯穿唐朝后期时代的开启。

像是紧随其后出现的俱珍与王守澄、经历六代皇帝的仇士良、人称皇帝之“父”的田令孜,以及唐昭宗时的权阉杨复恭、刘季述等人,这些人个个都是生前显赫无比,死后臭名昭著的大宦官。

如今尚属于唐朝前期,远未到太监权势熏天,可以为所欲为时代,当下在宫内勉强算是吃得开者,均是因某几位娘娘、嫔妃视其为心腹,倚之为左磅右臂,才会偶有宦官冒出头来。

但此时正是唐高宗病重甚至危在旦夕之际,又有意图成就霸业的极度强势武氏皇后坐镇,那些娘娘、嫔妃之类的自身尚且难保,如何能培植出权势登天太监?

因而李之才会有底气针锋相对,而且他另有尚方宝剑类似的协议在身。

此刻那位宦官也勃然大怒,怒斥道:“都知当今圣上圣体难安,提亦是不堪,故只有口谕昭宣,你且”

李之摆阻止,“至少你需要首先报上名来,不然我知你是哪个?未有身份验证,又无当朝圣旨,我怎知你是否为假冒命臣?”

“你你你,好小子,就且让你口头得意片刻!我乃当今大唐内侍省宦官最高品官阶大内总管,御前內侍丰肇丰阔海,这几人均可明证!”

言罢,自称丰肇之人指身旁六、位跟随,未待他再次开口,李之已经转向那几人:“一个个报上名来,夏婆婆,给我一一记录在册,以便日后各行追剿!”

那几人同样处在极度愤恨状态,没有意识到李之话里意思,纷纷报上名来!

“现传当今圣上口谕,兹命”丰肇一等众人自我介绍完毕,就开口宣诏,很可惜话音未曾吐露几字,就被李之扬阻断:“临来之前,你等未曾见到我与朝廷所签署协议吧?上面可有当今圣上亲昭示,六位王分别签署,省六部进一步完善,并报请大理寺监督,尚书省尚书令大人亲自送达之秘密协定?上面明例条款分明清晰标注,正清绮堂造纸厂由李之一人亲履全面执掌之责,但凡牵扯到产品工艺以及产品流向一切相关,均需省六部共同签署调拨令,才会有成品运出厂子!你这假冒圣上口谕之罪可是要灭满门重罪!来人,这些未知来历者一并给我拿下,我倒要看看会有谁来替这些人洗脱罪名!”

厂门内外众多官兵尚处于神志不清状态之际,已有老吴头、夏婆婆、俟老六、羽灵姨四人身影一闪而过,出如电,统共名来人就被控制当场。

李怿神情也是一怔,正欲出言提醒李之,李之身子也在下一刻启动了,他的身形挟带一道破空声音传来,流转在虚空当引动极其尖锐刺耳,一股恐怖至极的寒意在这一瞬间绽放,指端数道疾风突兀闪过,已是直洞穿人群里名利刃出鞘之人肩胛或是右臂。

自空身形一折,老吴头、夏婆婆、俟老六人已转眼出现在那人面前,噗噗噗声响动,位拔刀之人已是瘫做一团。

俟老六飞身来至李之身侧,低声赞道:“是名狩猎师一级,李先生好快的身法段!”

一级狩猎师比之他这位二级狩猎师也仅有一层之差,便是级狩猎师的老吴头、夏婆婆二人,若想以一人之力一招制敌也是不易,李之竟然较之他二人还要恐怖,不能不让俟老六惊异之极。

同样惊骇的还有李怿,在军队里,他凭借着庞大身躯却另具灵活身,小时候就曾获得夏婆婆等人稍有教授,虽不曾真正踏入修炼界,但恐怖身也具备级狩猎者实力。

就是这位在军队近乎不曾遇到敌的强悍之人,直到李之身形掠动,才惊觉人群异响环生。

可惜不等他反应过来,李之指端嗤嗤犀利之音已然临至!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手笔赏赐

李之嘿嘿乐道:“这几人很明显就是在假冒诏宣当今圣上口谕,即使圣上已然不能提,也早已将余下皇权再度分化,分为票拟、批红、掌印分部分,交由省内阁阁员分执!内阁阁员拟定对事情的处理意见,以蓝书写,然后还需呈上后请皇帝红审批;奏章经过批红以后,再由司礼监掌印太监再次审核,如经最终认可,方才会盖上公章,最后交内阁撰拟诏谕颁发。所谓口谕一说,早在日前分皇权拟定同时就已暂时废弃,何来另有口谕之说?一群笨蛋,毫不知情就盲动心,灭一家老小算是轻的!”

以丰肇为首的那几人,已经将李之所言一字不差听入耳,尚未等丰肇做出何种反应,那位名叫张林的从二品奚官就一屁股跌坐在地,被李之嘲讽为弼马温现场并未有一人听得懂,《西游记》是在明代后期才著作完成,与李之同样属于穿越之物。

李怿直挑大指,“都言姐夫作为亲见者不为少数,均已深浅不可测称之谓,原本我还半信半疑,如今亲眼见识过了,从此在姐夫面前再无半点优越感。”

前几年,他可是没少当着李之的面取笑于他,无外乎自己身强体壮,乡间野地就地玩耍,李之可是自从李怿懂事后就再也没赢过他。

今日里李之所带给他惊鸿一瞥,使得李怿真的不敢再行出言贬低。

李之不理他言敬佩之意,转而向跌坐在地那人问及:“说吧,何人指使,目的何在,可免去你被株连九族!若是招供其言足够坦诚,我可以建议相关方面放过你家人!”

这句话可比任何威胁话更管用,那人五体伏地,痛哭不已,稍倾方在李怿恶狠狠警告声里开口:“都是这位总管大人,不,都是他丰肇一人主使,我们各自身后并无旁人指派!盖因此人一向善于奉承巴结宫内几位娘娘,昨日间偶闻李先生这里又发明出来极精致细腻纸巾,便想着提前下备下足量趸货,以便及时礼送宫内娘娘、嫔妃日常之用!于是,我等几人均由其连夜召集起来,紧急布设出相关策略。接下来他还要私下里恭请官居骠骑大将军、右神策尉的几位好友,派驻军方势力驻守此间,以便乘当今圣上圣体濒危之际,早一些换得新君宠爱,也好日后就此飞黄腾达!”

“你等不知假冒圣上口谕之罪大过了天?”

“我等几人自是明白其危险,可这人说了,圣上没几日可活,而派驻军方人就是暂时封锁消息外泄,一等礼品送达,再请几位娘娘为他开罪便是!看似冒天下大不违之举着实恐怖,但这种精品纸巾可是珍贵到可比拟任何宝物的日常使用之物,尤其对女性尤为关键,再怂恿几位娘娘拿下此间掌控权,一切罪名也就化为虚无了!这人说富贵险求,不冒此奇险,被他人夺去了首先奉供良,我等几位朝老人就再无出头之日,能勉强保留如今位置已是奇迹!我等几人愚钝,竟是被他一番言语给迷惑了,才犯下如此重罪,还请先生明鉴!”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跪地叩首附和,人人指向那位丰肇丰阔海,而此人此时也自知大势已去,居然兀自跪在当场嚎啕大哭起来:“旁人不知我这个宫内内府大总管名不副实,竟连一个小小宫女也可以对我颐指气使,皆因其他总管身后都有宫内内眷扶持。小的我气不过,才心生狂想,意欲假借圣上口谕行些私事!”

“回李先生,这人口不实,宫内侍人及守护均知,此子一向在内府嚣张跋扈,欺压良善惯了,何来被宫女颐指气使之说?据我所知,此人就以胁迫数名宫女成为他外室宠卑,还曾扬言要凑足百人,较之太子王孙艳福也犹有不如他!这几位同仁均可为我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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