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375节

  李蓉摇头道:“读书人都说见字知根性,对我们习武之人来说,招式间也可见根性。有的人大气稳重,有的人轻浮飘忽,心性如何,拳法剑法都能看的出。”

  贾琮挑眉道:“展鹏怎么没和我说过?”

  李蓉嘴角弯起,道:“他就是个呆子,除了练那两把刀,会说什么?不过他要是看到这位青兮姑娘,必然比我还能肯定她无恶意。因为他的武道,比我纯粹。”

  贾琮不是刚愎之人,选择了相信李蓉,但还是叮嘱道:“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你要在内宅盯紧些。李姑娘,我不怕你生气,在事关家人安危的事情上,我是个极不讲道理的人。既然你担保了青兮不会有歹意,那我就信你。但如果有任何差池,福海镖局从上到下,都没人能在大乾立足,你明白吗?”

  李蓉面色隐隐难看,但看了眼已经练功完毕走了过来,将贾琮之言悉数听进耳中的青兮主仆二人,还是点点头,道:“我明白。”说罢,也不知是生气了还是想去准备什么,竟然转身离去了。

  她也不怕刚才将贾琮的话听的明白的青兮主仆,会不会当场把贾琮给干掉!

  青兮的小丫头彩儿,此刻就瞪着一双有些三角但很甜的眼睛,盯视着贾琮,很是不忿。

  贾琮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神色,与青兮清冷的眸光对视了稍许后,点点头,走向浅坡。

  擦肩而过时,青兮的眸光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贾琮似有所感,犹豫了下,顿足道:“还请姑娘见谅,我与令尊不同,令尊是心怀黎庶万民的倾世大儒,在下却只是一微不足道的自私之人,我救不得太多人,也牵挂不了许多人,只想保护家人的周全。若有冒犯,并非不敬。”

  说罢,再不停留,大步朝浅坡走去,活动起筋骨来。

  却不见身后,青兮一张绝世芳华的俏脸上,那动容震惊的神色。

  清冷眼眸中,那股化不开的悲伤哀意,只看一眼都能让人心碎,更何况她本人……

  “小姐啊……”

  彩儿看着青兮的神色,难过的呜呜哭了起来。

  青兮闻声缓缓收回涣散的眼神,抬起手在彩儿湿漉漉的刘海上抚了抚,喃喃道:“彩儿不哭,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彩儿闻言,委屈的瘪着嘴,用袖子擦着眼泪,道:“我不哭,小姐也不哭……小姐,咱们回屋去吧……”

  青兮点点头后,与彩儿一起往外走去。

  走过曲折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时,余光看到那个名动天下的清臣公子,正绕着浅坡慢跑着……

  ……

  金陵城东城,雨花街。

  薛家宅第。

  后宅正堂,薛礼正妻赵氏坐在次座上,精美的莲纹绣裙和华贵的头面首饰也遮掩不住面上的悲意。

  堂下站着一双儿女,男儿名为薛蝌,为薛礼与赵氏的长子,秉性忠厚,虽不善进学之道,但于操持内务一途,颇为得力。

  女儿名为薛宝琴,年纪小小便已是绝世之姿,倾世之颜。

  早先已和都中梅翰林之子有了婚约……

  赵氏看着儿子薛蝌,声音悲戚道:“应天府那么多名医,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治好你爹爹的?但凡能治好,就算倾我所有也好啊!”

  薛蝌面色亦带悲色,语气艰难道:“母亲,金陵城所有有名号没名号的郎中都瞧了个遍,还有远些姑苏的名医也都请了,都说……”

  赵氏虽早已知道,这会儿听闻还是大悲,薛蝌自责不已,也抹着泪。

  倒是其女薛宝琴冷静些,道:“妈,咱们家常在外省住,爹落了病才回来,认识的名义未必齐全。说不定有些隐士高人咱们不知道的……堂兄和堂姊今日要来,不妨请他们想想法子。”

  赵氏闻言,忙连声道:“极是极是,乖囡这个话说的极是,他们必是有法子的!你爹爹是他们亲叔叔,他们也要上心的……”

  正说着,就听有婆子来传话:“外面来了好多兵,说是大老爷家的哥儿和姐儿还有贾家的那位伯爷要来了!”

  赵氏母子三人闻言一惊,薛蝌忙道:“妈和妹妹且在这坐着,我去迎迎。”

  赵氏应下,薛宝琴却有自己主意,道:“宝钗姐姐也来了,只你一人去迎不好,我也去罢。”

  赵氏也连声说好,薛蝌犹豫了下,还是和妹妹宝琴一起往外赶去……

  ……

  

第三百五十章 亡羊补牢

  

  雨花街,薛家宅第。

  大门门楼前,薛蝌余光看着八名提前一步来驻防的锦衣缇骑,心里既有些惊慌,也有些艳羡。

  如今连他都知道,这些头戴三山无翼纱帽,身着玄色黑鸪锦衣服的校尉们,再不是前些年人人厌弃的狗番子了。

  看看他们雄壮威武又骄傲冷酷的神色,让人感到威严。

  而他们身后那个比他年纪还小些的锦衣卫指挥使,又该是何等风采?

  没多会儿,远远的就看到更多的锦衣缇骑们护从着一架高大如暖阁的马车过来。

  马车旁紧紧跟着一骑,马上之人居然在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不时发出哈哈大笑声。

  不是薛蝌的堂兄薛蟠又是谁?

  对于这个混不吝的堂兄,薛蟠心里又是不屑,又是佩服。

  人能活到这个份儿上还能如此开心,也算了不得了。

  眼见队伍越来越近,缇骑队伍的首领甚至与薛蝌“商量”,进前院布防。

  薛蝌哪有机会说不,二十名锦衣卫就进了薛家大门,四处查看哨戒。

  薛蝌脸色僵硬起来,好在这些人还有些规矩,没说往后宅去布防,不然他非得理论一番不可。

  好在,正主儿终于到了……

  “大兄……”

  薛蝌先对还坐在马上仰头哈哈大笑的薛蟠问好,薛蟠铜铃般的大眼瞄了他一眼,点点头,又对马车里叽呱起来,好在车内传来一道持重含威的女孩声:“薛蝌在和你问好!!”

  薛蟠这才回头又对薛蝌道:“把门板铺上,马车直接到二门。”

  薛蝌忙招呼仆人动手,在月台石阶上铺上木板后,有缇骑牵引着马车进了正门,又在仪门前换了薛家小厮牵马,直到二门前。

  小厮们退去,只余两个健妇在门前看管马匹。

  薛宝琴从二门内走出,先给薛蟠见礼。

  薛蟠待宝琴态度要好些,不过许是自家人缘故,所以不像对外面美人那样热络。

  马车门从内推开,宝琴正要迎上前去见宝钗,却不想当面竟走下一少年。

  正要避讳,又见那少年头戴紫金冠、身着飞鱼蟒服、腰盘玉带、脚踩文王靴,相貌清秀出众、眼若星辰、顾盼有神……

  虽然宝琴不是寻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常年随其父薛礼来往于大乾各省,暗中见识过数不清的人,可却从未见过当前这样俊美又不失英姿的少年……

  “琴儿,看什么呢?”

  宝琴怔怔的看着贾琮,而贾琮也在打量面前这个号称红楼第一完美女孩时,身后传来宝钗的轻笑声。

  宝琴面色霎时通红,再想要躲开避讳,可宝钗已经露面了,让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问道:“姐姐,你们怎么会在一架……”

  话没说完,却也把宝钗说的满面通红。

  若在那些礼教森严的道德先生家里,女子到了七岁纵是父兄也不可同席,更遑论同车?

  宝钗自幼深受礼教熏陶,为人行事端庄持重,也只在贾琮一人身上逾矩。

  平日里平儿、晴雯等人自不会多说,此刻却被妹妹宝琴点破,原一张白如梨花的俏脸上,皆是血色,无法下台。

  却听身旁贾琮淡淡道:“宝姐姐是我姨表姐,此次南下前,姨妈就叮嘱她照顾好我。先前我奔袭万里席卷六省千户所斩杀无算,却也受了些暗伤。宝姐姐心善友爱,不放心我在车上颠簸,故而同车照顾。小丫头,你还有问题么?”

  宝琴方才出口就后悔了,她冰雪聪明,只看两人相处的神色就能看出两人关系密切,却不该这般说出口才是。

  不过听了贾琮的胡诌,她本还暗赞此人机变,最后一句却惹恼了她。

  小丫头?!

  看着宝琴垂着眼帘撅起嘴不开心的模样,被先下车的贾琮接下车的宝钗笑道:“琮兄弟可别欺负我们琴儿。”

  旁边薛蟠不在乎这些,若是宝钗相中一个穷酸书生或是未承爵前的贾琮,那他现在就抄起门闩砸人了。

  可经过前日下船时一百零八天下名妓齐迎清臣公子的大场面,贾琮早已成了薛蟠心目中的精神领袖,人生导师!

  贾琮能和他的亲妹妹在一起,薛蟠做梦都能笑醒。

  满心希望贾琮能看在他妹妹的面上,给他介绍两个花魁……

  刚才一路行来,贾琮和他说话还客客气气的,虽然他说三句贾琮才回一句,可外界本就有传闻,清臣公子性如隐士,不喜红尘俗事,连诗会都极少参与。

  能回他几句话,还句句说在点上,薛蟠简直感恩和自豪!

  再加上贾琮曾经见过他人生的黑点,又救过他,若是能成为一家人,那薛蟠以为曾经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算彻底翻篇了。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薛蟠拉着薛蝌介绍道:“蝌哥儿,这位便是都中贾家荣国府的承爵人,现袭二等伯。还是锦衣卫指挥使,十月十五那天你没去码头看?好家伙,金陵城三十六秦淮画舫,七十二……”

  薛蟠本就是不着调的,这几日满脑子都是上元码头一百单八花魁齐迎清臣公子那千古难逢的画面。

  当然,在他的想象中,他通常会将贾琮取而代之,然后那幸福感爆棚!

  这会儿又忍不住说起,可宝钗却不愿提及此事,打断道:“薛蝌,琮兄弟是专门来看望二叔、二婶的。”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百年来同气连枝,互结姻亲。

  所以贾琮身为这一代贾家承爵人,来看望薛家长辈,也是应当的。

  明日他还要在老宅大宴贾家十二房长辈和史家一些长辈,请帖都已派出……

  贾琮问道:“薛世叔可还好?”

  薛蝌相貌比不上其妹出众,只能算普通,但看起来秉性忠厚,听闻贾琮之言,他忙躬身应道:“家父正卧病在床,还未醒来,多谢伯爷挂念。”

  贾琮点点头,犹豫了下,看向宝钗道:“怕是不便探望,没的惊扰了薛家世叔,不如宝姐姐和薛大哥去看看婶母?”

  宝钗闻言迟疑了下,道:“一起去吧?过门而不见……”

  贾琮轻笑道:“也罢,一起去给长辈请个安。”

  宝钗抿嘴一笑,一旁宝琴悄悄打量着二人的目光交流,雪白的贝齿轻轻咬了咬唇角……

  还骗人!

  ……

  扬州西城,钰琅街。

  白家大宅,偏厅。

  白世杰面色阴沉的看着堂下之人,眼睛里闪动着震怒的目光。

  一步错步步错。

  如今他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为了避嫌,没有在贾琮还未表明身份前,果断调集力量将其狙杀!

  十月十五贾琮在金陵城外上元码头表露身份后,再想将他灭杀,就算成功,付出的代价也不是哪方势力能够承受的起的。

  然而最可恨的是,那个死鬼刘昭,竟还给他留下这样一处杀招。

  堂下,刘家最后一点血脉刘建哭丧着脸,垂头丧气的在那抽泣。

  这没出息的模样,倒引不起白世杰丝毫忌惮,可带来的话,却如臭蛆一般让白世杰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刘昭让刘建带话,只要刘家的血脉不绝,那白世杰与他的秘密就无人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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