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能臣 第139节

联军大营,中军大帐已经变成了祭奠用的灵棚,灵幡高挑,白茫茫一片,十分的醒目,袁绍、袁术兄弟已经哭晕过去数次,身上的金甲锦袍也换成了白色的孝服,袁绍手里还拿了一根哭丧棒,不时的挥舞几下,为了这根哭丧棒,袁家兄弟还起了一番争执,袁术认为自己是家族嫡子,应该由他主祭,但袁绍的态度比他更坚决,以长子身份死攥着哭丧棒不松手,还以盟主的地位进行威压!

众人都明白,他们两兄弟挣的其实不是那根哭丧棒,而是袁家-家主的大位,袁家三百余口皆死于非命,如今就剩下了他们兄弟二人,谁拿着那根哭丧棒主持祭祀,谁就是当然的家主,虽然袁家如今已是人丁凋零,但‘四世三公’的招牌还在,这可是比千军万马还要宝贵的政治资本,为此兄弟二人几乎拔刀相向,最后还是诸侯们给勉强劝解开了!

“董卓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瞪着一双哭肿的眼睛,袁绍认为自己既然当上了家主,就有为家族报仇雪恨的义务,“明日午时,沙场决战,诸位将军,谁能第一个攻破虎牢关,擒住董贼,赏万金,封万户侯,本盟主还要在天子面前表奏他为-大司马!”

袁绍大概也知道自己之前的信用不是太好,为了表示决心,他决定找一件立誓用的信物,结果摸遍全身,除了孝服什么也没有,气的他最后‘咔嚓’一声,直接把哭丧棒给折了,“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诺!我等誓为盟主报此国仇家恨!”大帐里前来吊唁的诸侯们纷纷拱手行礼,表示一定会去和董卓玩命,当然了,如果袁绍这次再言而无信,那诸侯们的玩命对象就会换一换了,“大司马,位列三公的高官,统帅天下兵马的职权啊!”

阳春三月,本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但虎牢关前,那惊天的杀气却将那一丝温暖冲的荡然无存,百花盛开的原野化作了地狱般的杀戮场,这样煞风景的事情,也只有万物之灵的人类能做得出来。

正当午时,虎牢关前的原野上,关东、西凉两大军事集团齐齐列阵于此,一眼望去,长枪如林,钢刀如雪,人喊马嘶,随着中军帅旗挥舞,号角声连绵不绝,一座座如山般的军阵陆续进入到指定位置,这一战,双方都把自己的家底亮出来了,胜败存亡,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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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军一方,温侯吕布率铁骑三千出阵挑战,只见他头戴紫金冠,内穿红锦百花战袍,外披兽面连环铠甲,腰勒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执方天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身前背后百步的威风,浑身上下千重的煞气,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名不虚传!

看吕布往来驰骋的英姿就知道,他和坐下的赤兔马已经浑然一体,人马合一了,自从上次在萧逸手下吃了个大亏后,吕布深受刺激,他一面苦练武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另一方面就是磨合和赤兔马的关系,这半年多来,人和马整天泡在一起,互相熟悉,配合演练,为了和赤兔马搞好关系,吕布甚至一度亲自做了马夫的工作,每日刷、洗、饮、遛,半夜起来加水、添料,有时干脆就抱着被子睡在马厩里,估计就是对他义父董卓也没这么孝敬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他和赤兔马也已经是亲密无间了!

宝马通灵,你对它好,它自然也会对得起你,不过要想做到萧逸和‘白菜’那样,心灵相通的地步,却几乎是不可能了,吕布也是不行,因为他对赤兔再好,也是把它当成坐骑,是沙场争雄的一件工具,而在萧逸眼里,‘白菜’可是他的兄弟,一起喝酒、谈心的好兄弟!

朋友可能会背叛你,但真正的兄弟绝对不会!

“诸位将军,谁敢出战吕布?”联军大阵中央,盟主袁绍手执宝剑,亲自督战,今天,他也豁出去了,不获全胜,绝不收兵!

“末将愿往!”袁绍话音未落,一骑直出本军大阵,诸侯们急忙观看,原来是河北名将方悦,看来这位是急着立功的,毕竟袁绍开出的赏赐太动人心了!

两军阵前,方悦挺枪直取吕布,战不五合,就被吕布一方天画戟从小腹刺入,随后一转一挑,鲜血飞溅,死尸栽倒马下,真是去的迅速,死的干脆!

“吕布休走!”一鸡死,一鸡鸣,联军阵中又冲出一员大将,正是北海太守孔融麾下大将--武安国,此人生的虎背熊腰,双臂一晃,力有千钧,手持两柄梅花亮银锤,在关东联军里也是有名的勇将。

吕布丝毫无惧,蔑视的一笑,催马上前,交手没有五合,先一戟砍断武安国手腕,随后反手又是一戟,前心进,后背出,死尸挑落马下!

“哗!嘶嘶!”联军阵上,十八路诸侯人人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那吕布竟然悍勇如斯;方悦既然号称河北名将,绝不是浪得虚名,武安国那也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杀出来的好汉,没想到两人连五个回合都没走过,就双双死于马下!

一时间,那些原本还对‘大司马’位子垂涎三尺的将军们,纷纷打起了退堂鼓,高官厚禄虽然诱人,可得有命去享受才行,别说是吕布,哥连方悦都打不过,去了岂不是白白送死,如果我死了,家里的高堂父母谁来孝敬,幼小的儿女谁来抚养,还有后宅养的那十几房小妾怎么办?

为了不让可怜的她们成为寡妇,哥今天就绝不能出阵,不是我怕吕布,而是我太爱自己的老婆们了,爱可是比仇恨需要更大勇气的呦,联军的战将们纷纷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虎牢关城头上,正在观阵的董卓眼见义子吕布两战皆胜,不由得哈哈大笑,大手一挥,手下的士兵立刻吹角鸣号,呐喊助威!

“谁敢与我一战?谁敢!”听到号角声,吕布气势更盛,跃马阵前,连喊三遍,见联军阵中毫无反应,不由得哈哈大笑,画戟一挥,摔麾下数百骑兵开始冲阵扬威!

只见吕布马到之处,联军将士如波涛般分裂开来,人人惊恐,阵阵倒退,无一人敢上前交锋,那吕布就像一只插了翅膀的猛虎一般,往来驰骋,如入无人之境,而诸侯们个个如丧考妣,肝胆俱碎,“如此战神,谁人能敌?”

吕布冲杀的兴起,从阵东一直杀到阵西,在这里却突然遇到了阻拦,只见前方一片数千人的军阵,人人身披黑甲,队形整齐,不动如山,面对他麾下骑兵的冲击,这些士兵前排挺起长矛盾牌,组成刺猬一样的阵型,后面的弓箭手则开始一阵狂射,吕布三次带兵冲杀,都被他们给击退了!

“玄甲军,萧逸,冤家路窄啊!”在看清这只军队的旗号后,吕布顿时大怒,摸了摸自己的肩窝处,那里还留着一块茶碗大小的箭疤,新仇旧恨顿时一起涌上心头,纵马直出阵前,对着玄甲军将士一声喊,“让你家统领出来,与我一决雌雄!”

吕布这一声,犹如狂狮怒吼,不但阵前的玄甲军将士为之一震,就是高坡上的诸侯们也听的清清楚楚,顿时无数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萧逸身上,让萧逸去出战吕布,二虎相争,谁强谁弱啊!

众人死死盯着萧逸,而萧逸则很无辜的看了看身边的穆顺,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中指了指身后,那里一面黑色的大纛迎风飘摆,上面赫然是一行非常醒目的赤红大字--玄甲军统领-穆!

穆顺心里现在有一万只‘草泥马’在狂奔,“什么情况,吕布在叫玄甲军统领出战,而我就是玄甲军的正牌统领,可是不对啊!我是刺史大人派来监视萧逸的,不是来打仗的,呜呜!我也打不过吕布啊!”

“统领大人,快快出马吧,您扬名立万的机会来了,袁盟主那里已经开始敲催阵鼓了,三通鼓响,再不出阵,视为怯阵,按律当斩!”萧逸脸上满是关心的神色,似乎处处在为穆顺着想。

“卑鄙小人啊!”穆顺终于明白萧逸为什么轻易的就放自己入营,还好心的把中军大帐让给自己,旗帜也换成了自己的,原来这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啊,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出阵就出阵吧,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打不赢我不会跑吗,那方悦打了五个回合,老子打三个回合总没问题吧

想到这里,咬着后槽牙,穆顺一催坐下战马,直出大阵,一边舞动手中的钢鞭,一边狂呼,“吕布休走我乃并州张刺史部下-玄甲军统领穆啊!”

吕布正在阵前等着和萧逸决战,结果却跑出来个不认识的家伙,顿时大怒,二马一对面,挥手一戟,直接挑穆顺于马下,“你的名字只有一个,死人!”

第七十一章阴的就是吕布

“萧逸,无胆鼠辈,速速与我决一死战!”吕布甩了甩方天画戟上的血珠,一连斩杀三员战将,他身上的杀气更盛了,立在两军阵前,开始点名挑战!

玄甲军大阵中,萧逸一脸微笑的摸了摸鼻子,对自己玩得这一手‘借刀杀人’很是满意,阴死穆顺,就相当于除掉了一只总在耳边嗡嗡乱叫的苍蝇,以后再想做什么事,可就方便多了!

至于吕布,既然躲不过去了,那就一决雌雄吧,深吸一口气,沙场上浓烈的血腥味让萧逸舒爽无比,这是他最喜爱的味道,身上每一根青筋都兴奋的跳动起来,似乎有使不完的气力需要发泄,伸手拉下头盔上的蚩尤鬼面,而后轻轻一拍‘白菜’的脑门,‘白菜大爷’一声嘶鸣,四蹄腾空,像道黑色的闪电般直出阵前!

“吕奉先,别来无恙?”萧逸的声音很是轻松,丝毫没有面对天下第一勇将的紧张,原因也很简单,一只小猫咪看到一头狮子自然会吓的魂不附体,可如果小猫咪换成一头斑斓猛虎呢,想来它看向狮子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萧逸,整整六个月零十七天,我对你可是日思夜想啊!”吕布的声音犹如两把锋利的钢刀在使劲摩擦,能把日子算的精确到某一天,看来他对萧逸却是恨之入骨了!

“呵呵!多劳温侯挂念!”

“嘿嘿!无需客气!”

“杀!”两个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人,突然面色一变,爆发出强烈的杀气,几乎同时一催战马,挥动手中兵刃,向对方冲杀过去,作为敌人,他们也算是心有灵犀了!

“当!当!当!”短短的一个交锋,方天画戟和凤翅鎏金镗就一连碰撞了三次,二人出手均是快如闪电,招式更是凶狠无比,都恨不得一击将对方斩杀马下,结果却打了个平手;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普天之下还有比遇到一个可恨、更可敬的对手更让人欣喜的吗,二人的战意更加高昂,调转马头,狂吼一声,再次战在一处!

方天画戟力猛招沉,时而大开大合,犹如山崩海啸,时而细腻如丝,犹如春风化雨,果真是变化莫测,鬼神难料,,可以说吕布的武艺占了一个‘奇’字。

凤翅鎏金镗上下飞舞,犹如彩凤翱翔九天,只能隐约见其影,却无法见其行,又犹如万丈银河,飞流直下,在滔天巨浪中却又暗藏漩涡,让人防不胜防,萧逸的武艺,占了一个‘快’字!

二十回合!

三十回合!

转眼之间,五十回合!

萧、吕二人还是难分胜负,两军将士只见一红,一黑,两道影子紧紧纠缠在一起,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团乌云裹着红霞,又好似一抹红霞衬托着乌云,是那么的诡异,又是那么的美妙,黑、红两色成了战场上的主旋律!

“萧逸,真乃我儿奉先的劲敌啊!”虎牢关上,董卓知道义子这次是遇到对手了,连忙让手下的西凉军卒吹号助威,只听得城头上,二人抬的巨型号角‘呜呜’作响,连绵不绝,那种古老的苍凉感让人热血沸腾,战意无限!

“今日方知萧郎竟悍勇如斯!”关东联军这边,十八路诸侯同时发出这样的感慨,但表情却大不一样,袁术等人是震惊,并州刺史张扬是懊悔,而曹操却是欣喜若狂!

“来人,为萧郎擂鼓助威!”盟主袁绍这时候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一声令下,阵前数十面战鼓同时擂动,联军将士们也是拼命呐喊起来,为萧逸加油助威,现在已经不是二个人之间的战斗了,而是两军的士气,斗志在较量,可以预期,获胜的那一方必然会士气大振,甚至一鼓作气取得这次战役的胜利也是可能的。

战鼓如雷,呐喊如潮,萧、吕二人陷入了苦战,不但兵刃在斗,人在斗,就连他们的坐骑也在力拼搏杀,赤兔马嘶鸣不止,墨烟驹连连咆哮!就像吕布和萧逸一样,它们也是棋逢对手,战马通灵,它们也有争强好胜的心思,彼此之间死死的较着力气!

就血统而论,赤兔和‘白菜’都是纯种的汗血宝马,同出一源,难分高低,但赤兔已经成年,体力和速度都在巅峰时期,而‘白菜’今年只有三岁多,在汗血马的世界里,还是个少年,各方面的能力都没能完全展开,所以争斗起来难免有些吃亏,被赤兔给踢了两蹄子,疼得它嗷嗷直叫!

不过‘白菜大爷’也不是吃亏的主,虽然力量上略逊一筹,但比起聪明来,‘白菜’绝对碾压对手,趁着二马盘绕的机会,狠狠在赤兔的屁股上咬了两口,生生撕下来一块血肉,疼得赤兔连蹦带跳,差点把背上的吕布给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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