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长,都同一口锅里吃饭的,行个方便,给老同学个面子,放车队一马。”余则成微笑之余,眼神阴冷了起来。
“老同学?
“这次袁佩林的事,你暗中没少和陆桥山串联吧。
“你顾及过同校之谊?
“现在我还没走呢,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也罢,我就替津海站把最后一班岗。
“先把你这层皮扒了再说。”
李涯盯着余则成森然一笑,转头吩咐:
“今儿这批货天王老子也别想保住了。
“全部带回去。”
“李涯,这批货……”余则成还想解释。
“到时候有你说话的会!”
李涯点了点余则成的胸口,冷笑一声转身回到了汽车上。
余则成也没辙。
转运民生物资必须有市政民调局的签字。
从明面上来看,他的确是越界了。
当然,让李涯抓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回到保密局。
李涯直接把余则成带到了办公室。
“刑讯校官,需要站长批准。
“同学一场我不为难你。
“今天晚上就在办公室睡一晚上,明早站长回来了再处理你。
“你俩给我盯着他。
“不允许打电话,不许保释。”
李涯吩咐高原和另外两个手下,说完回去睡大觉了。
“两位兄弟,沙发上坐会吧。
“渴了、困了,自己泡茶。”
余则成指了指暖壶,随手从墙上取了衣服披在身上,往沙发上一躺睡了过去。
翌日。
洪智有来到了站里。
米志国快走两步悄声道:“洪秘书,余主任昨晚让李涯扣了。”
“我知道了。”洪智有点头。
他径直来到陆桥山的办公室:“陆代站长,听说了吗?”
“听说了什么?”陆桥山装傻。
“老余昨晚被李涯扣了。”洪智有道。
“哦,听说了,说是倒卖民生物资,被李涯抓了个现行。”陆桥山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你是代站长,李涯已经停职了。
“他没有行动的权利。
“就算要抓人也应该向你汇报吧。”
洪智有沉声问道。
“老弟,这可是人赃俱获啊。
“我刚刚去看了。
“你猜怎么着?
“底下压的全是白糖,这是比黄金还金贵的战略、民生两用物资啊,至少得有两三吨。
“这一倒手得值多少钱?
“你说说这个余主任,平时看着不吭不哈的,胆子也忒大了,手笔也忒狠了吧。
“哦,有肥肉不吱个声。
“现在出事想捞人了,想起我来了,我贱啊。”
陆桥山嘴一撇,又酸又妒道。
“老陆,老余是自己人,谁还没点小买卖不是?先拉一把吧。”洪智有笑劝道。
“你说他要跟我通个气,我在城防局调度处有人,一声招呼的事不轻轻松松送出城去。
“吃独食?
“啥好处都想捞兜里,有这么好的事吗?
“老天看着呢。”
陆桥山摇了摇头,指了指天花板冷哼道。
这年头最赚钱的就是倒白糖、军火。
其中白糖比军火更稀罕。
黑市、驻军、市政的倒爷都在想着法子的求门路倒白糖。
陆桥山没少花心思,奈何没门路。
早上一看两卡车底下压的全是白花花的白糖,他郁闷的连咖啡喝不出味来了。
“老陆,你这……”
洪智有还想再多说两句,陆桥山摆着手不耐烦道:
“小洪,这事你就别管了。
“我宪兵司令部还有个会,就不陪你了。
“九点站长回来,到时候咱们看他老人家咋处理。”
说完,他拍了拍档案袋,起身走了出去。
洪智有跟着走了出来。
目送陆桥山下了楼梯,心头微微叹了口气。
本以为经历了李涯的事,大家同仇敌忾,感情有了升温。
现在看来是高估了陆桥山。
这人心眼太小。
有手段,没格局。
一遇到利益就锱铢必较,只进不出。
没法带,养不熟啊。
来到机要室。
余则成正在悠闲的看报纸喝茶。
“洪秘书。”高原打了声招呼。
“瞧这黑眼圈熬的,你俩不会真盯了一宿吧。”洪智有笑问。
“李队长交代的,不敢怠慢。”高原面无表情道。
“行,继续盯着。
“老余你的早餐,嫂子让我带的。”洪智有把早餐放在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余则成也不客气,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高原给手下使了个眼神,回到了行动队。
李涯正在喝茶。
“余有什么异样吗?”他问。
“他似乎很紧张。
“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吃面的时候手一直在抖。”高原道。
“紧张就对了。
“这批货肯定是卖给红票的。
“那个孔方之前就是红票的交通员,不过先别动刑,这个人给傅作义运过军火,等站长回来再做定夺。”
李涯吃了几次亏,也学乖了。
该抓抓,该审审。
但手段要温和,绝不能过激。
九点。
吴敬中满面春风的回来了。
一进办公室便招呼洪智有:“智有,去把他们都交到会议室,我有事要宣布。”
洪智有领命把人叫到了会议室。
吴敬中往上首一座,四下环顾了一圈:“余主任呢?”
“站长,余主任让李队长给扣了起来,这会儿在办公室关禁闭呢。”
及时赶回来的陆桥山笑道。
“怎么回事?”吴敬中问。
“余主任涉嫌倒卖民生物资,被我的人抓了个正着。
“放心,您没在,不审、不动刑,全乎着。”
李涯看了眼陆桥山平静道。
“李队长,你不应该在家休息吗?怎么又管起了民生物资,城防稽查这摊事了?”吴敬中道。
“属下发现的,我就过去看了一眼。”李涯淡淡道。
“你来了也好。
“智有,倒卖民生物资的事先放一边,把则成叫过来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