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 第343节

“闭嘴吧,你别乱说!”老贡布雷的脸上有些难看,他有些畏惧的看了看院子外走动的那些教众,然后压低声音教训着妻子“你疯了,难道不知道这些话如果传出去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吗?”

“可是现在这个圣地都已经知道我的儿子是圣子,是基督的血亲。”玛丽依然倔强的顶着嘴,可她的声音还是小了不少,只是她的双手一直没停的在儿子脸上蹂躏着。

“那些话会给伦格带来灾难的,上帝呀,你就不能命令耶路撒冷人不要再说这个了吗?”老贡布雷愤懑的盯着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儿子“你现在不是‘耶路撒冷王’吗?至少外面的人都这么叫你,那就命令他们不要再说什么圣子和血亲了。”

“哦,爸爸,随便说你的儿子是‘耶路撒冷王’,这也是犯罪。”

就在伦格为父亲的话噗嗤一声笑出声时,他忽然看到塔索一瘸一拐的带着一个身穿棕色长袍的人走进了院子。

“大人,这个人说有一封很重要的密信要亲自交给您。”塔索站在很远的地方对被母亲的手上的泥土搞得一片狼狈的伦格禀报着,同时他的身子遮遮掩掩,似乎还想挡住身后那人的视线,好不让来人看到这实在不符合圣子身份的一幕。

“密信?”伦格绕过菜地慢慢向他们走去,他并不担心这个信使会突然拔出一柄短刀来刺向自己,这个人能走进父母的这个院子,就说明在路上他已经受到过了最严密的检查。

“历史上被暗杀而无法一展抱负的悲剧君主,要比创造了历史的君主多的多。”

伦格不会忘记赫克托尔曾经随意的说出这样一句话,而且也正因为这句话,那个白化病人已经在自己的身边建立起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至少在那个人的眼里,整个耶路撒冷城的人,似乎都已经被贴上了“疑似刺客”的标签。

“大人,我奉了主人的命令来给你送信,不过我不能说出我的主人的名字,信里面有您需要知道的答案。”信使恭敬的拿出了一个封闭很好的密信,那是张很厚实的羊皮纸,在折叠紧密的封口上,一长串封蜡紧紧守护着信件里的秘密,封蜡上繁琐的纹理让人无法在偷偷开启之后还能恢复原状。

当看着信使在交出信封时居然还有一条很长的丝线从他手腕上和密信连接着,这就让伦格不由得为这封如此谨慎神秘的信件里的内容感到更加好奇了。

而信件里的内容也的确没有让伦格失望,当他刚刚敞开只看了几句的时候,站在附近的塔索已经看到他的脸上忽然露出的一丝难掩的愕然,接着随着伦格顺着信件看下去,他脸上的神态也不住的变化着,直到终于看完时,已经很久没有再露出过情绪的伦格脸上,已经变得一片凝重。

在老贡布雷夫妻和塔索担忧的注视下,伦格慢慢的沿着菜地上的小路走向墙边,在就着正在烧着热水的炉火把密信彻底烧成灰烬之后,他转身对一直在默默等待的信使轻轻点头。

“你可以回复你的主人,我会按照他信上说的去做。”

“遵命大人。”信使丝毫没有犹豫的略一行礼,就转身离开,只留下院子里的那三个人愕然望着沿着走廊走进房间的伦格背影。

“一切终于快有结果了吗?”关上房门之后的伦格,忽然站在房间中央抬起头,透过头顶天窗照进来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正面对着即将迎来光明前的那神圣一刻。

看着房间里的某个角落,伦格的心怦怦跳着,他向着那封密信里所提到的,居然知道这些秘密担忧的同时,一股探究一切的好奇让他无论如何无法做到对即将揭晓的一切泰然处之

“托尔梅我的朋友,你给我留下的东西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三卷yu火王朝第二百二章 鲍德温家族

三卷yu火王朝第二百二章 鲍德温家族

玛丽亚.康尼娜默默的看着自己的继女,虽然两次婚姻已经让她和面前这位耶路撒冷女王几乎没有了任何关系,但是做为西比拉同父异母妹妹的亲生母亲和一位家族在圣地拥有深远影响贵族的妻子,几乎没有人相信这位耶路撒冷前王后始终有着常人无法猜测的手腕和力量。

“陛下,这么说贡布雷子爵认为圣地还是能够守住的对吗?”康尼娜一边用银质勺子轻轻挖起一小块清凉的石榴子放到嘴里,一边似乎漫不经心的问着。

“是的夫人,子爵认为我们完全可以守住圣地,甚至就在两天前人人都在为博特纳姆的背叛惊慌失措的时候,子爵都没有因此变得失去勇气,他的确是一位上帝宠儿。”西比拉淡然回答着,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康尼娜那只拿着汤勺的右手,那样子似乎是想从那支手上看出自己的继母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真是个令人欣慰的消息,”康尼娜微笑着点着头,忽然她手里的汤勺在盛着石榴的精美瓷盘上微微一敲,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她低声向女王问到:“那么陛下你认为萨拉丁会和我们谈判吗,或者也许因为国王已经不在耶路撒冷,他需要一个更加有身份的人来和他交涉呢?”

“夫人您是在说您的女儿伊莎贝拉吗?”西比拉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她漠然看着用小勺轻轻滑动着盘子边沿的那只手,有一阵她有种想抓起身边的一枚铁锤狠狠砸过去的冲动。

“我是在说一个能让耶路撒.冷免遭劫难的人,”康尼娜依然淡淡的说着,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一个王国的最高权力,而只是像个普通贵妇在聚会上议论天气般说出那酝酿已久的话题“我认为如果让一个从来没有和萨拉丁有过冲突的人和他谈判,也许会更容易成功。不过我想这其中并不包括国王的那个传令官,虽然不论是国王还是您都对他可以说是信赖有加。”

西比拉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因.为康尼娜最后一句中毫不掩饰的讥讽变得通红起来,她僵硬的身子不由一怔,脸上露出的错愕表情彻底出卖了她的内心。

“陛下,克利福特传令官显然想.为圣地尽更大的职责,不过我想这是不可能的,”康尼娜站了起来,她始终安静的脸上这时已经露出了一片肃然,看着西比拉的眼神也已经变得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傲慢“不论是盖伊还是任何人都不会允许这样一个人成为耶路撒冷的掌权者,即使他是你‘亲信’。”说着,她孤傲的转身向门外走去,可是没走出几步她又停住转过身看着僵硬的坐在椅子里的西比拉“陛下我希望你能明白,伊莎贝拉即将和她的丈夫一起回到耶路撒冷。而王国的王冠也必将会有新的分配。”

说着,康尼娜决然转身大步向外走去,在她身后只.留下愕然望着她背影发呆的西比拉。

甚至直到一声轻微的响动从身边响起,西比拉才.猛然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克利福特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那个女人,她显然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西比拉.紧张的对伸手从餐桌上拿起一颗樱桃放在嘴里嚼着的克利福特低声喊着,看着情夫似乎满不在乎的样子,一阵愤怒立刻让原本已经情绪不稳的她怒火中烧“难道你没有听到吗?如果国王回来知道了这一切……”

“国王?”克利福特.突然一把抓住西比拉因为担惊受怕已经略显尖削的下巴,把她的头用力抬起来“你是说说盖伊?他怎么可能回来?现在的耶路撒冷只有一个国王,就是那个贡布雷,难道你认为他会让你的丈夫回到耶路撒冷,好重新获得权力?”

“贡布雷?他有什么权力阻止国王回来?”被克利福特的话激怒的西比拉不忿的反驳着,她显然立刻忘记了起先对情夫的不满和继母给她带来的不快,一想到那个明显已经对自己构成危险的年轻人,对权力的欲望就让耶路撒冷女王甚至忘记还在城外虎视眈眈的萨拉丁“我绝对不会让那个罗马人成为国王和我的威胁,他也许是圣地的守护者,可他也必须听从国王的命令。”

“可是他显然是想用于萨拉丁的对抗来维持他的地位,”看着轻易就被激怒的女王克利福特不禁笑了起来“而能拯救圣地唯一的办法就是和萨拉丁谈判,所以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就在你的手里了,我的陛下。”

“我的手里,你要干什么?”意识到情夫眼中令人不安的神态,西比拉不由压低了声音低低的问着“你不能干过分的事,要知道现在耶路撒冷需要那个人,如果你冒犯了他,甚至可能被人当场杀死在大街上。”

“所以我才会向你请求,”克利福特用手轻轻抚摸着西比拉的脖颈“答应我,让我陪你一起和那个贡布雷进入圣殿下的墓地,只要能进入那里,一切都会解决的。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我们最终和萨拉丁谈好条件之后,你依然会是耶路撒冷的女王,甚至如果愿意盖伊都可以重新回到你的身边。”看着眼中露出犹豫的西比拉,克利福特压低声音继续说“最重要的,难道你希望看到伊莎贝拉和她的新丈夫出现在耶路撒冷吗?或者你希望把原本已经分成四份的王冠再多分给一个人?”

“当然不是那样!”西比拉显然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痛处,她气急败坏的一把推开克利福特已经探到衣服里的手,愤懑的绕过桌子来回踱着步“我绝对不会允许再发生那种事,不论是那个贡布雷还是伊莎贝拉的那个新丈夫,我都不会再让我的王冠少上一点!可是……”她忽然露出犹豫的看着情夫“如果你们这么做的消息泄露了怎么办,如果萨拉丁事后不和你谈判呢,到了那时候还有谁能守卫圣地?”

听到西比拉的话,克利福特脸颊上的肌肉忽的一动,他尽量用力让表情显得轻松一些。可过了好一阵他才说到:“我不相信会到那种地步,要知道萨拉丁的处境并不比我们好,甚至可能更糟。你知道当博特纳姆的施蒂芬娜宣布不会向萨拉丁投降的时候,整个城市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吗?所有人都在欢呼,甚至一些在城里的异教徒也在欢呼,他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和臣服在那个魔鬼脚前的。所以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个机会,如果萨拉丁坚持要贡献圣地,那他就要冒着我们死守的危险,要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肯定已经传到欧洲,甚至我们也可以派出更多的使者,只要我们能坚守一段时间,那时候来自基督世界的援军就可以为我们解围!”

他用力强调着,在看到西比拉更显犹豫之后,他终于低声说出了最终令西比下定决心的话:“最重要的是,现在的耶路撒冷有一个能动摇王冠的圣子,这个人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在威胁着做为女王的你和你丈夫的地位,难道你还不明白为什么康尼娜要在这个时候提出让伊莎贝拉回来,就是因为她也意识到了那个贡布雷的威胁,她已经意识到绝对不能再让那个人的声望继续这么高涨下去,耶路撒冷的国王,只能是鲍德温家族的人,而不是什么戴着圣子光环的贡布雷!”

听着克利福特的话,略显浮躁的西比拉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抹决然的冰冷,她抬头看着自己的情夫,一边轻轻点头,一边坚定的回答:“你说的对,我亲爱的,耶路撒冷国王的王冠只能戴在鲍德温家族的人头上,这是上帝的意志,任何想抢夺它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听着西比拉充满冷酷无情的话,克利福特全身不由微微一颤。

………………

喧嚣的人们在街道上拥挤着,因为撒拉森人暂时停止进攻带来的宽松让城里难得出现了一些平和,尽管没人知道究竟这样的平和还能维持多久,但是也正因为这样,人们才更加珍惜这难得的宝贵时刻。

可是在一座拥有堡垒般坚固的建筑面前,人们还是尽量放低声音,谨慎的远远离开。

这里就是建立在圣殿遗址上曾经作为穆斯林圣地的圣岩清真寺,如今圣殿骑士团的大本营。

在圣地将近百年的军事活动中,这个早期由几位法国贵族建立起来强大的军事教团,经过了百年来的经营,早已经变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国中之国。

特别是在得到远在欧洲的教皇的承认之后,这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军事教团以只对教皇负责,和只能由教皇才有权力指挥他们的崇高地位的庇护下,在这动荡的百年间以令人咋舌的速度飞快的发展着自己的力量和聚集起让世人眼红的巨大财富。

即使在这个时候,在刚刚经历了哈丁几乎灭顶般的可怕打击之后,人们依然不能不承认圣殿骑士团依然如一个不容忽视的庞大巨人般存在于耶路撒冷城里。

不论是那些依然被仅存的圣殿骑士们掌握着的大小堡垒还是集中于大本营里的巨大财富,圣殿骑士依然还是令世人侧目的力量的代表,即使这个巨人刚刚在哈丁失去了他唯一的大团长,和四位高贵的分团长中的三个。

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森严和被悲伧压抑的傍晚,一个身穿普通麻袍,把容貌包裹在一块遮脸巾后的人悄悄的来到了圣殿骑士团大本营一扇偏僻的后门前。

随着轻轻敲击,小门敞开了,接着这个身影很快消失在紧闭的门里。

捷尔泰.拉.德.福涅,这位圣殿骑士团唯一仅存的一位分团长,很快就在半卧在软榻上,由几个仆役抬着经过悠长的石头长廊走上公用祈祷堂的台阶。

这位已经年过半百须发皆白的分团长,如果不是因为突然患病耽误了随军远征,这时早应该已经和大团长一样在戈壁上身首异处了。

当突如其来的变故传到耶路撒冷的时候,那些因为各种原因仅存的圣殿骑士在开始的慌乱之后,立刻企图推举福涅担任圣殿骑士团的第八任大团长,但是这却立刻受到了虔诚的福涅教士的严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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