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 第146节

“那就来吧,”伦格同样轻夹马腹,伴着比赛弗勒斯同样暴躁的嘶叫,两匹战马如对射的弩箭般对冲而至。

“哗啦!”一声,伦格的剑身紧紧缠住链槌的锁链,槌头在剑上不住盘旋,巨大的拉力把两个紧握兵器的人同时拽下奔跑的战马,“轰”的一声摔在地上。

那个骑士沉重的身体仰面朝天紧紧压住了伦格,他身上的盔甲和他的体重如一座大山般压得伦格一阵眩晕。

当那个骑士开始艰难转身时,伦格一把抱住他的身体,双手用力卡向他的脖子,可他的手抓到的却是几片冰冷的锁甲链环!

“啊”那人终于发出一声怒吼,他带着护腕的手肘不停的向后蒙猛撞伦格小腹,疼痛让他几乎再也抱不住压在身上的沉重身躯。 可他依然死死卡住那人的身体,两个人躺在地上挣扎盘旋着,却谁也无法站起身来。

这时的他们都知道,先站起来的也就是能活下去的。

“啊!”那人发出一声怒吼,他再次用足全力狠狠把手肘上的护甲套砸在伦格胃上!

随着伦格疼痛的惨叫声,他紧抱对方的右手划松开了。 抓住这个机会的骑士立刻用足全力向上直起腰身,他身上沉重的锁甲一阵响声。

就在他双手撑地就要站起来的时候,一股劲风突然从他身后划起,接着这个骑士突然发现自己的头盔面甲被人猛然掀起,接着从身后伸出的一柄匕首如划开一块奶酪般抹过他的脖子!

如泉水般喷溅的鲜血立刻灌进他的盔甲,已经说不出话的骑士坐在地上不住抽搐着,他的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声,颤抖的双手盲目的在裂出了个大口子的喉咙堵着,可血浆根本不停的从他指缝间流下。

随着最后一声呻吟,他坐着的身体重重的仰倒在地上,掀起的面具下那张恐惧脸上的表情逐渐定格,再无声息。

“骑士的铠甲就是骑士的棺材。 ”伦格喘息的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人,心里暗暗为自己庆幸着。 他慢慢收起那柄玛蒂娜还给他的匕首。 然后突然笑了起来“看来真的有人要坐不住了,伊莎贝拉……”

第三卷yu火王朝第十八章 法兰西斯的问题

第三卷yu火王朝第十八章 法兰西斯的问题

在一座偏僻甚或十分荒凉的小教堂里,一盏昏暗的牛油灯正随着从窗外吹进来的夜风不住闪动。 在灯光的映照下,一个跪在地上的人影也不住的摇摆不定。

特洛恩的汉弗雷双膝跪在铺着台阶上,他低着头不住向头顶上的十字架祈祷着。 一声声低沉的告祈从他颤动的嘴里发出,就像是不住流淌的涓涓溪流叙述着他的心声。

“主呀,请你宽恕我的罪孽不要夺走我的生命。 让我能继续完成我发下的誓言和我的职责。 让我活下去,只要让我活下去就可以。 我的主呀,请你答应我这个愿望,我会用自己的一生报答您的恩典。 ”

“汉弗雷,你又要去决斗了吗?”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教士从一个小门里走了进来,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汉弗雷微微皱起眉毛,然后走到身后把手搭在他的左肩上“告诉我,你是不是又要去和人决斗了?”

“对,我要去和一个号称得到了上帝宠爱的幸运儿决斗。 ”汉弗雷抬起头流露着怪异的笑容,他那个通红的酒糟鼻子看上去特别明显,就好像单独镶嵌在脸上似的“你应该为我祈祷,也许我这次就可能死掉了。 毕竟对方是上帝的宠儿。 ”

“你居然要和那个……”中年教士意外的张开嘴,可他只是无奈的摇着头走上台阶拿起了木头经台上打开的圣经。

“主地荣耀在启示录中宣示:揭开第四封印时我见到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骑士名叫死亡。 地狱随他身后而来,赐予他分别叫战争,饥荒,瘟疫和野兽的权柄,用以杀害众生。 ”

教士捧着圣经沉沉的念着,他的手不停颤抖,似乎因为自己念的**而畏惧。

“主不会宽恕我的罪孽。 他只会让我接受最终永恒惩罚。 ”汉弗雷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双手按地似乎支撑不住自己身体重量。 紧握拳头地关节在地上磨出一道道血痕“我的罪孽不会让我上天堂地,我会下地狱,不过在这之前我会带着那些人一起下地狱。 ”

“你不要再说亵渎的话了,”中年教士放下圣经跪在汉弗雷面前“你去修道院吧,穿上修道士的袍子然后发誓永远服侍主,这样灵魂才会得到救赎,你以前做的一切也会得到宽恕。 ”

“不。 ”汉弗雷抬起头看着教士的脸狠狠的吐出这个词“我不会放弃自己的权力,这是在主前宣誓过地权力,法兰西斯为我祈祷吧,为我明天的决斗祈祷。 ”

“可是这次不同,你是在和上帝宠儿决斗,他还是圣枪的守护者,你是知道圣枪的强大的,在它的守护者面前你根本没有任何胜利机会。 他会把你彻底碾碎的。 别去忤逆上帝的意志,别和被主基督认可地人作对了。 ”那个叫法兰西斯的教士担忧的看着汉弗雷,他不停的劝阻试图阻止在他看来简直是发疯般的决斗“难道没有人阻止你吗,你不是已经和康德拉大团长见面了吗,他为什么不阻止这场对谁都没有好处的决斗?”

“法兰西斯,你是个虔诚地教徒。 也许将来还会成为个了不起的传道者,可你永远成不了一个主教,因为你永远不会明白康德拉那种人在虔诚之外还想些什么。 ”汉弗雷笑了起来,他慢吞吞的站起来,因为长期饮酒显得有些神经质的手指不停拍打着膝盖上的尘土,然后他用消瘦的五指拔出长剑在手里来回挥舞了几下“也许我明天真的会没命呢,法兰西斯,如果是那样到时候要请你把我的尸体送回家乡了。 ”

“你这话已经说了17次了。 ”法兰西斯低声嘀咕着,当他要再次开口阻止时,却在看到汉弗雷那专注的看着手中长剑的情景后一阵犹豫。 最终在无声叹息里法兰西斯默默转身从小门走了出去。

“呼~”汉弗雷双手握剑高举过头。 剑柄向前剑尖向后,伴着他手臂挥下。 长剑挟着凛冽地风声直斩下去!

接着小教堂里立刻爆起一片雪亮剑光,随着手腕扭动带起一圈圈剑花和有力削砍幻化出地暴风骤雨般刃浪,骑士长剑在汉弗雷手上变成了一件有生命的可怕武器挥舞起来。

在这一刹那,猥琐醉鬼变成了真正地骑士,精湛剑技配着他脚下的进退步伐在投进窗子的夜色衬托下如惊涛骇浪般挥洒而出!

最终,随着脚下在地板上滑步发出一声刺啦响声,汉弗雷手里长剑直直刺了出去,“噗”的一声,剑尖径直穿透祭坛边的木制蜡台,灯火摇晃却最终没有熄灭。

“上帝的宠儿?”汉弗雷看着挑在剑尖上的牛油灯喃喃的说“那就让我们看看圣枪守护者是不是能让上帝为他阻止这一剑。 ”

当清晨还带着橘红色曙光透过东边窗子照进房里的时候,伦格睁开了眼睛。 他面前床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柄长剑,那是盖伊头天夜晚派人送来的;一套崭新的看上去就很结实的半身锁子甲,那是在离开别墅的时候雷纳德送的;还有一幅没有任何花纹的黑色旗帜,那是伦格自己让两个侍女连夜赶制的。

“主赐予,只有主才可收回。 ”伦格轻轻吐出这句当初在危急时刻为了得到圣枪在急智下喊出的话。 那个时候的他为了活命而不得不挣扎,为了生存而不得不怯懦,为了争取自己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尊严而不得不战斗。

虽然那个时间并不遥远,但是他又觉得好像一切是那么不真实,就如同有时候他醒来之后不住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或者只在梦中存在过一个叫丁超的人。

今天将要有一个人和自己决斗。 想到这个伦格不由有些紧张。 可是他也知道这是自己地选择。 当他在那个夜晚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

正如在的黎波里时他尝到的那甘甜又令人神往的权力毒药一般,伦格已经深深陷入对权力的痴迷,当看到耶路撒冷圣墓山上那无数人为之虔诚膜拜的情景时,一种无法遏制地躁动就已经开始在他的心底汹涌起来,那种对神圣事物地膜拜孕育在毫不掩饰的权威之中,看着那些人跪伏在地的样子。 伦格好像看到了远在教廷的教皇用他那双无形的手摆布着整个欧洲。

这种无形的权力是那么巨大,即使是世俗王权的合法性也要假借神圣名义予以确立。

那么自己呢。 当上帝地宠儿和圣枪的守护者这些虚名被利用而又被人憎恨的时候,自己的结局会不会和那个圣枪的发现者一样凄惨?

权力,当伦格第一次触摸到圣枪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权威的力量,而现在更重要的是能让即使是教廷也不无顾忌地权力,否则自己就只有被当成工具和最终抛弃的命运。

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的未来已经注定,他只能在权力道路上挣扎。 因为到了这时他才发现,如果自己停下脚步。 那么等待自己的就只有不可避免的粉身碎骨。

“那么就一切见分晓吧。 ”

伦格慢慢穿上那件崭新的锁子甲,抓起长剑挂在腰间,这时他听到了房门被轻轻敲响,一个侍女出现在了门口。

“大人,雷纳德大人地儿子汉弗雷来了。 ”侍女向穿戴整齐的伦格低头行礼。 她有些意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兴趣,对年轻子爵的好奇在她心底涌动起一道轻微的波澜。

“他来的好早,”伦格笑了起来,他还记得知道自己要和伊莎贝拉的丈夫决斗之后。 汉弗雷露出的那种兴奋。

当伦格开玩笑的问到“难道你不在意我去杀掉一个和你同名的人吗?”时,汉弗雷立刻用自告奋勇当他地决斗见证人做出了回答。

“要知道,我很高兴你能去打败甚至杀掉他,至少那样就少了一个和我分享这个名字地人了。 那个特洛恩的酒鬼,他可是侮辱了汉弗雷这个伟大地名字呀。 ”汉弗雷骑在雪白的战马上对身边的伦格说笑着。

看着这个似乎已经从可怕的阴影当中逐渐摆脱的贵族少年,伦格突然有种无法言喻的感慨。 他轻轻把黑色长袍的帽兜戴好,让自己的脸完全隐藏在帽兜的阴影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早晨的阳光有些刺眼。

“那就是‘上帝的宠儿’?”“对,他今天就要和伊莎贝拉的丈夫决斗了,那可一定是个奇观。 ”“上帝他居然会为那个女人去决斗,这简直是对上帝的亵渎。 ”“那个浪荡的女人是鲍德温家族的耻辱。 ”“说的对,为她不值得!”

一阵阵的议论在道路上蔓延着,跟在后面的民众越聚越多,当汉弗雷意识到有些情况不对的时候,他只能命令自己的随从大声的呵斥那些围拢过来的人才能清出道路。

“你们要干什么。 难道要挡住贵族的路吗?”汉弗雷向一群围拢过来的人大声质问着。 这时他看到一个身穿灰袍手里托着个饭钵的教士慢慢走了过来。 在他走过的地方,人们纷纷自动让开。 然后他们都满面期待的等着这个教士开口说话。

看着这个情景,伦格心头不由闪过一个托钵僧团的陌生名字。

“大人们,我是圣尼古拉教堂的本堂神甫法兰西斯,”那个教士微微点头然后就直视着伦格的双眼不再移开“我想请您回答我三个问题,这些回答能让所有觉得疑惑的人得到合理的解释,或者您不愿意回答,如果那样会让这里的民众感到十分的失望。 因为民众想知道作为圣枪的守护者,您会给予我们什么样的指导和引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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