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的意思是……”张秀迟疑着问道。
“他们是掩埋我军尸体的。”看着城下正在挖坑的曹军，贾诩说道：“这也是曹子熔在给将军一个机会，同样也是给他自己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张秀的眉头皱了起来。
“与曹家交好，投效曹操的机会。”贾诩说道：“等到敌军掩埋了尸体，曹子熔必定会派人来与将军交涉。到时将军只需稍做迟疑，曹家就不敢对你有半点轻视。”
“当初我曾投靠曹操，后又反叛……”张秀说道：“恐怕……”
“换做别人我不敢说能容得下将军。”贾诩说道：“将军要投的是曹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向来听说曹操多疑。”张秀说道：“难道他能容得下我？”
“曹操多疑，心胸却是开阔。”贾诩说道：“自从陈留募兵，曹操越来越强，与他一同起事的，如今还剩几个？”
张秀和贾诩说话的时候，来到城墙脚下的曹军已经开始挖坑。
看着正在挖坑的曹军，张秀喊道：“把弓箭都给收起来，让他们挖！”
城头上的张秀军收起长弓，一个个面带不解，不知张秀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了。
曹军在城墙外挖了一个个的深坑，抬来一具具战死的张秀军尸体。
一骑快马来到城外。
策马来到的正是蔡稷。
他仰脸望向城头，高声喊道：“张秀听着，我家公子念在你麾下将士无过，许他们个入土为安。穰县已经被围，如果识相的尽快出城投降，否则我军投石车全开，顷刻之间就让穰县化作齑粉。”
张秀没有回应，城头上的张秀军却个个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曹军投石车的厉害他们是见识过。
漫天巨石飞舞，落到城墙上，城墙都在震颤着，好似随时都可能垮塌。
“我家公子给你一夜考虑。”蔡稷来的时候，曹铄就告诉过他，张秀很可能不会回应，城头上一片宁静，他接着喊道：“明天一早如果再不投诚，我军就要强攻穰县。等到城破之时生灵涂炭，不要怪我家公子没有好生之德！”
第431章 棘手的事绝不往自己身上栽
曹军军营。
帅帐中，曹铄和庞统、司马懿、魏延、纪灵等人围坐一圈。
在他们中间点着一只火盆。
火盆上挂着只陶罐，整个帐篷都弥漫着一股茶香。
曹铄提着个木质的茶舀，从罐子里舀出茶水，分别倒在众人面前的茶碗里。
“公子，我来！”司马懿欠身想要接过茶舀。
“还是我来吧。”曹铄说道：“难得能在战场上和你们品茶，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这里也没外人，谁为谁斟茶都不要紧。”
曹铄在众人碗里分了茶，司马懿问道：“公子，夏侯将军贪功心切，扰乱了公子部署，为什么没有治他的罪？”
“治谁的罪？”曹铄咧嘴一笑问道。
“夏侯将军！”司马懿说道：“军令不行，无以成令。公子不治他的罪，只怕以后不能服众。”
“这里除了我的兵，就只有夏侯将军的兵。”曹铄笑道：“谁会不服？”
司马懿没再多说，只是疑惑的看着曹铄。
“夏侯将军不是你们。”曹铄说道：“他不是我的人，而是父亲的人。父亲虽然下令由我主攻穰县，我却没有权力去制约夏侯将军。”
“他听话也罢，不听话也罢，回到许都父亲都不会治他的罪。”曹铄脸上始终保持着淡然的笑容：“我又何必没来由的得罪他？得罪了他，可就是得罪了夏侯一脉，以后在许都，还能有我好日子过？”
司马懿这才恍然，他点着头说道：“公子原来顾虑在这里。”
“倒也不完全是因为顾虑。”曹铄说道：“还有一层原因，无论这一战张秀跑还是没跑，仗都已经没得打了。”
“公子这么肯定张秀不会死撑到最后？”魏延问道。
“当然不会。”曹铄品了口茶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张秀身边是谁？”
“贾诩。”魏延又问道：“那又怎样？”
“贾诩曾经辅佐过牛辅、李傕郭汜，那些人都已经死了，唯独他还活着，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曹铄笑着问道。
众人茫然，唯独庞统说道：“贾诩擅长自保，每逢危难之时，他总能另择主公。”
“士元说的没错。”曹铄说道：“贾诩擅长自保，穰县早晚会被我军攻破，他还肯陪着张秀一起死？”
“如果张秀不听贾诩的，岂不是还要打？”司马懿也在一旁问了句。
“仲达向来聪明，怎么看不透张秀和贾诩之间的关系？”曹铄说道：“自从张秀接管了张济的兵马，他能做到今天，完全是对贾诩言听计从。如今正值危难，他又怎会不听从贾诩的提议？”
看向帐帘，曹铄说道：“蔡稷也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帐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蔡稷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我回来了！”
“进帐说话！”曹铄吩咐道。
蔡稷进了帅帐，他先向曹铄行了礼，随后又朝众人拱了拱手才说道：“我奉公子军令前去喊话，叫喊了半天，城头上连一点回应也没有。”
“敌军尸体埋了没？”曹铄问道。
“将士们还在埋。”蔡稷回道：“像公子猜测的一样，敌军并没有放箭。”
“没有放箭，是不打算和我军闹的太僵。”曹铄笑道：“张秀不回应你，只是想给他自己留点脸面。到了明天早上，投石车装填完毕，不等巨石投射，他就该派人出城了。”
张秀的种种表现，已经印证了曹铄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