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就发现白舟是认真的,因为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严肃到让方晓夏都跟着严肃起来。
仿佛是在谈论什么神圣重要的事。
“在我的家乡,火焰是非常神圣的东西,只有一小部分人才能使用火。”
白舟如是说道:
“所以,我觉得不畏惧火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更不要说吞火,成为一名吞火者。”
方晓夏:“?”
这家伙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
白舟挠了下头,斟酌着措辞说道:
“其实无论你做什么,人生都没有那么多观众。”
“就连全城通缉的通缉要犯,都不需要时刻有偶像包袱,觉得自己万众瞩目……更何况你呢?”
方晓夏:“??”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出于感谢对方为自己解围的动机,白舟十分耐心地劝导几句,还用了他自己的实际例子说明问题。
虽然,他说完以后,方晓夏似乎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但起码不哭了。
“加油!”
最后丢下这么一句话,白舟的手晃了晃伞。
“哎?不用不用……”
方晓夏还以为白舟是要把伞给自己,连忙摆手。
这怎么可能好意思!
“哗啦啦……”
然而,只是将伞上的积水摇落。
白舟举着黑伞侧过身去。
“我建议你先回店里避雨。”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着,以方晓夏完全没有想过的姿态。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打着黑伞,就这么毫不留情地潇洒离开。
留她一个在雨中发呆。
伞离开头顶,雨又一次落下来。
最后,只记得那人风衣的衣角在雨中摇曳,渐渐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直到分开,她都不曾知晓那人的姓名。
仿佛只是一场梦境。
“哗啦啦……”
方晓夏攥紧了粉毛小狗的钥匙扣,拿外衣裹住脑袋,又折返回了店门口的招牌下避雨。
虽然那家伙说了一通相当莫名其妙的话……
但或许,他有句话是对的。
人生没有那么多的观众。
雨好像没那么大了。
她的心情好多了。
……
“蹬蹬蹬……”
急促的脚步,在门前经过。
几名穿着黑色西装,提手提箱的人,踩着水花……
急匆匆路过方晓夏,朝着白舟消失的方向跑去。
“他们……”
方晓夏看着这些人匆匆跑过去的模样,不免有些好奇。
他们都不打伞的吗?
这样着急,去做什么?
……
“该死,好像跟丢了?”
“他去哪儿!”
“你确定自己没看错吗,急匆匆把我们喊过来。”
雨中的巷子口,几个黑西装男人的到来,打破此处本该空无一人的静谧。
“再找找吧,我应该没看错……”
他们正交流着,
同时提着手提箱警惕地左顾右盼。
“哒……”
一声踩着水花的脚步,从一旁的巷里传来。
“谁在那里——”
一声厉喝,几名黑西装立刻散开,摆开架势。
被雨水淋湿的地面,折射长街的路灯闪烁。
霓虹光影交错,白雾水汽弥散开来。
黑色的大伞,在地面垂落阴影。
脚步渐近。
举着黑伞的少年,身形缓缓从阴影深处走出。
将一只手踹在黑色风衣的兜里,那人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们面前。
“晚上好,老同事们。”
看着颇有些眼熟,在葬礼上见过的外勤小组的前辈们,
白舟在佩服他们业务能力的同时,又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重逢情绪莫名。
“不过,倒也刚好,正有情况要找你们了解。”
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有人悄悄将手探入怀中,准备拔枪的动作。
白舟叹了口气,摇着头幽幽说道:
“我听说……”
“你,或者说你们。”
“——正在找我?”
第48章 拾荒者之劫;来得正是时候
“轰——”
闪电在云层中穿梭,雷霆的炸声蔓延天际。
雨更大了。
霓虹的灯光交错在如同深黑湖面的柏油马路。
而在灯光照耀不到的巷子深处,
一场突如其来的厮杀接近尾声。
或者说,是一场碾压。
无需【光影协律】,只是一根短棒起落,三秒十八棍,十秒八十棍。
这支忽然于城市中遭遇白舟的外勤小组——
就此“全军覆没”!
只是两名觉醒命令程度的入门非凡者,加上几个二级专员老手而已。
一个半刘科长就能解决他们。
——更别说现在的白舟!
他们七零八落躺在地上,哀嚎的声音被雨声和雷鸣盖住。
或是手臂骨折,或是两腿扭曲,他们全都受伤。
但无人死亡。
“这……是我吗?”
拎着短棒蹲在路边,白舟阅览他们掉落的通缉令,表情复杂一言难尽。
刺探组织情报、协助拜血教入侵、杀死特管署干部、引发黑箱暴动,携带黑箱潜逃……
半张纸都要装不下了!
A级通缉犯?和拜血教高级干部并列?
白舟脊背发寒。
他这才知道,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成“大人物”了?
——指“背负大案的人物”。
那个少校,比白舟想的更肆无忌惮。
幸亏白舟及时将新装备拿到了手。
不然等监控将他锁定,天罗地网向他包抄,
他就真要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