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觉得还不如啃面包。
修道院的人现在都有在研究怎么制作美食，和他们研究出来的东西比起来，这锅里面的东西马尔实在看不下去。
“不不不，这种对整个约克领都算是善举的事情，我怎么会不支持呢。”克莱门连忙说道。
他是知道马尔的，或者说约克城的乡绅们没有不知道他的。
娅拉在死前就专门有给他们形容过马尔。
教会的人大多都是仁善的，只是其中有那么几个想法会比较多的人，而马尔是这些人里面对他们恶意最大的。
而且他会不择手段，如果有机会，他也不会介意牺牲一部分人，然后灭了他们。
就算娅拉那个女人很是倒霉的成了教会展示力量的牺牲品，但他们对于娅拉的能力是相信的。
所以在马尔上门的时候，克莱门的神经就绷紧了。
这也是当然的。
任谁的家门口驻扎着一百八十个装备齐全的战士，并且领头的人带着恶意的时候，都会神经紧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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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精酿的蜜酒
“只是，我认为比起食物，或许这些会更加合适。”说着，克莱门招了招手，一个少女低着头抱着一瓶酒出来。
少女约莫十三四岁，精致的脸上还带有一点婴儿肥，皮肤白皙，棕色的长发被精心编织过，挽在身后。
“我摩尔根家族经营着酿酒的生意，而我们酿出的蜜酒是在绿地城也会极为受欢迎的优质蜜酒，是专门供给领主的。”
“当然，现在领主已经离开很久了，所以家族有一批多出来的蜜酒。”他说着，少女小步走到了马尔的身旁。
马尔看着对方，眼神微眯，上下打量着。
在马尔的目光下，少女微微躬身，样子有些瑟缩，就像是尚且年幼的小鹿，有些害怕，但还是努力的探索陌生的环境一样。
她取过盛酒器，用力的拔起木塞，将蜜酒倒在盛酒器里，然后放下空酒瓶，拿起盛酒器微微摇晃，浓郁的香甜扩散开来。
比起真正的侍女来说，少女的动作都显得有些生涩。
“这一批蜜酒囤放在库房里，我一直等待着领主的回归，将这些献给领主。”克莱门的声音传来，吸引了马尔的注意力。
“只是马尔修士也是知道的，领主的家族人丁并不兴旺，而且领地里现在没有女主人，虽然一直传闻领主有一位嫡子，可是现在这位嫡子一直没有出现，主持领地的秩序。”克莱门脸上带着笑容，看着马尔。
“所以在领主不在的现在，这些蜜酒已经积压得有点多了。”
“这些是精酿的蜜酒，我这种卑微的人可喝不了，但继续积压着也会坏掉。”
“浪费可不是好事，尤其是这让我觉得可以骄傲的蜜酒。”
“感谢沃尔夫骑士，还有教会的帮助，清理了领地里的那些强盗，保证了商路的通畅，所以我们才能够和其他领地的贵族联系上，让这些蜜酒能够被高贵的人饮用。”
“所以我想，愿意为我们这些卑微的人做下善举的教会的主的侍者们都应当是高贵的，因此我愿意无偿为教会提供五百瓶这样的蜜酒。”
“这是摩尔根家族对教会的感谢。”
克莱门说完，马尔身旁的少女拿过杯子，捧着盛酒器倒上了满满一杯，然后小心的放到马尔身前的桌上。
接着抱着盛酒器退后站在马尔右侧，保持在一个不会打扰马尔与克莱门交谈，但只要马尔眼神微侧就能看到的位置。
“莎拉是我的小女儿，被家里人宠坏了，今天听说马尔修士要来拜访，所以她才主动要来作为侍酒。”克莱门在少女莎拉做完之后，才开口说道。
“不过她侍酒的能力还太过生涩了，蜜酒可不能像这样倒上满满一杯。”
马尔笑了起来，说道。
“说到底，蜜酒这种东西，还是要看味道的。”说完，马尔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粗暴的动作让杯子中的蜜酒都洒出来了。
“确实美味，比起那些带着腥味的麦酒味道要好了不少。”马尔卷起袖子擦了下嘴角，说道。
“如果将这些蜜酒送去教会的话，我想主教也会高兴的。”
“但这只是饮品，我们的战士需要的是食物，是面饼，是肉食，所以还请克莱门先生能够给个方便。”
“当然，不管是食物，还是这蜜酒，教会都会按照市场价格付钱的。”
“这是主的教导，我们也不是强盗，我们遵从着主所定下的秩序。”
说完，马尔微微前倾，视线看着克莱门，而这一前倾的动作，也让少女莎拉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您说的是。”克莱门点了点头“虽然现在家族的食物储备紧缺，但您和战士们清缴强盗的善举我当然会支持的。”
“我会为您和战士们提供足够吃五天的食物，就在明天金星升起之前，我会让人给您送去。”
“感谢您的支持。”马尔微微低头，然后站起身来。
“这些蜜酒就请您送往教会吧，我在出发前可只带了购买食物的金币，这些额外的东西，还需要梅莉雅小姐点头。”说完就要离开。
梅莉雅还没有正式得到承认，披上修士袍成为修士。
“您今晚不在庄园休息吗，我已经让人给您准备了房间。”克莱门站起了身，问道。
“不了，我现在也是战士们的一员，所以我需要去和战士们住在一起。”马尔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就出去了。
克莱门赶紧跟着送到门口，目送着马尔走进黑暗，走到不远处燃点篝火的驻地。
庄园大门关上，克莱门脸色阴沉下来，回到大厅，走到还低头站立的莎拉身旁，一手夺过对方怀中抱着的盛酒器，像是在发泄情绪一样的，往口里灌去。
像是蜂蜜一样的金色蜜酒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打湿衣领。
“呵~”一口气将盛酒器的蜜酒喝完，然后随手扔掉，双眼带着血丝的看了眼莎拉。
“没用的东西，脱下这身衣服，滚去找你低贱的母亲。”低沉的声音骂了一句。
莎拉身体一颤，用力的躬身，然后双腿有些发颤的离开。
“她身体里毕竟流着您的血脉，何必对她如此严苛。”莎拉离开后，才有声音传来。
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他淡黄的内衬穿得有些宽松，站姿有些松弛。
“连一个平民出身的修士都无法引诱，她还有什么作用。”克莱门看了过去“这种低贱的私生女，如果不是长得还不错，还有些价值，我怎么可能让她留在庄园里。”
“还有你，伊休斯，我知道你打她的主意很久了，但是她现在还有作用，你如果管不住自己的那根东西，我不介意帮你一下。”克莱门的眼神阴沉，话语冰冷。
“哦，父亲啊父亲，我可是您唯一还在家里的孩子。”伊休斯张开双臂，说道，声音没有一丝惧怕。
克莱门冷笑了声，看着伊休斯，说道。
“你的哥哥现在已经成了骑士，你的弟弟现在进入了教会修道院学习，只有你还在家里。”
“这只是因为你既没有成为骑士的能力，也超过了修道院的年龄范围。”
“你想要继承我的位置，想要成为家主，那就必须要学会克制。”
“如果你学不会，我作为疼爱你的父亲，自然是要帮助你。”
“你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你那根东西就算没有了也没关系。”
“他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第121章 默契
“好的好的，我保证，在她联姻嫁出去之前，我绝对不会碰她的，保证她嫁出去的时候，价值不会因为少了点东西就被贬低。”伊休斯摇着头，叹息一声，坐在了克莱门之前的座位上。
“不过，您让她今天出来，是想要让她嫁给那个修士吗。”
“我并不认为他这样一个，既没有足够武力，也没有高贵出身的人能够值得您去下注。”
伊休斯拿着汤匙和叉子，相互敲击着。
“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就像在去年，我们也从没想到，一间小小的教堂能成为现在的教会。”克莱门坐在了主位上，拍了拍手。
很快，有真正的侍者出来，将桌上剩下来的食物撤走，端上了一盘散发着香气的烤肉。
“添加了极多珍贵香料的食物，他吃了都皱眉头，很显然他不是个爱场面的人。”克莱门说道。
“哦，我的父亲，就那种东西，谁会愿意去吃呢。”伊休斯直摇头。
“蠢货，有的时候，吃的东西不是为了吃东西，而是吃的一个价值，只有这样才能够凸显我们的特殊。”克莱门骂了一句。
“我觉得可能并没有您想的那么多，或许他只是觉得这玩意单纯的难吃。”伊休斯撕下了一块烤肉，一口咬下。
“如果您用这个招待他，或许他会很开心。”他咀嚼着嘴里说着。
看着伊休斯这幅模样，克莱门摇了摇头。
“他也对女色没有兴趣，这样会克制自己欲望的人，是会不择手段而且还聪明的人，最后一定会在教会里掌握一定权力的。”克莱门说道。
“教会需要伪装自己，伪装一个仁善的角色，可是要在这社会里生存怎么可能只靠着仁善呢。”
“看看娅拉那个倒霉的女人吧。”
“教会也需要做一些不符合仁善的事情，而想要做这些事情，就必须要有一个和他一样的人。”
“这样的人是我们不能招惹的，所以我们需要和他交好。”
“所以您让莎拉过来，只是为了试探他一下？”伊休斯问道。
“当然，你以为谁都是你这种蠢货吗，靠着女人爬上床，吹吹风就能够影响到你的决定吗。”克莱门嘲讽的说了一句。
“那只是因为，她家里开的价格够高，并不是因为她活好。”说着伊休斯看着克莱门“虽然她确实够劲，您要不要试试？”
“呵。”克莱门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不只是试探，更是让他觉得，我们害怕他，我们害怕教会，为此我们愿意奉上女儿来展示我们的虔诚。”
“这只是为了展示我们的态度。”
“包括那些蜜酒？”伊休斯问道
“是的，包括那些蜜酒。”克莱门点了点头。
“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他们终究只是教会，而这片地方的主人始终是领主。”伊休斯问道。
“蠢货，看看沃尔夫那个疯子的态度，看看皮耶罗那个家伙的态度，看看教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样子。”克莱门脸上有些被气得发红了，他骂了一声。
“领主现在已经快七十岁了，还能活多久呢。”
“而领主本身可是有个嫡子的，鼠道花了上千金币买的消息你没看吗，教会的那个西塞罗疑似领主的嫡子。”
“不，并不是疑似，玛丽那个女人虽然饥渴，但是对于她来说，只要是个带棍子的男的就够了。”
“可她还是干出了抢夺领主嫡子的事情，这足以证明领主的嫡子的魅力了。”
“而那西塞罗，你弟弟回来的时候，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神秘、俊美、以及无所顾忌的自由。”
伊休斯脸色正式了起来，说道。
“如果您的猜测是真的话，那教会实际上就是领主的意志和权力的延伸了？”
“看来你还没蠢到底。”克莱门被气红的脸上，怒意逐渐消退。
“我只是没时间看鼠道的情报。”
“所以你有时间花在女人身上吗？”
“所以大家现在只能这样跪伏在教会下吗？”伊休斯转移了话题，提起了正事。
“当然，我们能做什么呢，连家族都被赶出了村庄。”克莱门冷笑了一声。
“不过啊，伊休斯，你要记住，靠暴力的侵略是有效的，但是侵略的方式可不只有暴力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