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教会默许的话，他们也不会闲着没事去挑事，不说这件事情会得罪后面的大人物，教会那边怕也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看着这些人的样子，贵族心中更是下定了决心。
第265章 侮辱
贵族返回了自己的堡垒，在明天白天的时候他会过来给艾恩带路。
艾恩不怕这位名叫杰瑞德·布里克的勋爵去聚集其他贵族、
运送的这些麦子看起来很多，但是给到一整个领地来吃的话，也撑不了多久。
对于这地方的贵族们来说，显然是有长久的商队才更加符合他们的利益。
而且艾恩带的这些雇佣兵们的战斗力，也不是这些人短时间内纠集的联军能随意磕碰的。
在帐篷里面，艾恩狠狠的给自己抽了几耳光，声音响亮，甚至嘴里已经打出了血。
他的心里有些亢奋激动。
他放杰瑞德勋爵回去除了不惧怕之外，也是担心自己会失态，被对方看出了底线和自己要做的事情。
勋爵到底是贵族，即使再怎么对贵族没有敬畏，也不至于敢做到亲自动手扇贵族的脸的地步。
这种行为让他心跳被刺激到了极点。
但这也是他必须要做的，他需要抬高自己的价值。
交易只能和对等的人谈，而他如果依然是普普通通的商人的话，别说大公了，就算是一个小贵族都不会正眼瞧他。
甚至于如果没有这位杰瑞德勋爵来袭击，他也会考虑在见大公之前去袭击某个小贵族，让这里的人重视他。
这也是约克领那些率先进行通商，开辟商区的大商人传授的经验，而作为小商人的艾恩以前只是对那些乡绅做过而已，对于贵族层面，他还是第一次。
当然，这样被袭击是最好不过的。
也只有这样高调，到时候大公才会正视自己的话，才会认为杰文主教是能够和他平等对话的，才会认真考虑要不要交易那圣女。
不过艾恩需要让自己保持清醒，自己明天要见的是一位大公，那可就不能像对待这个勋爵一样的姿态了。
……
次日，杰瑞德换上了一身贵族的衣袍，带着一位骑士随行。
而艾恩也换上了特地准备的，用来见大公的衣服。
出自亚当斯家族的最新工艺，贴身的高贵和典雅，脚下还穿着白色的丝做的长筒裤袜，脖子领口处是如同花一般的复杂褶皱。
这是只有那些官员和乡绅才能购买的，甚至还需要提前半年来排队。
以艾恩的级别，连购买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他摆出杰文主教的名头之后，亚当斯家的人直接给他插队做了一套，而且只收取一点成本价。
杰文主教是出自亚当斯家族的，虽然说名义上成为教士之后，姓氏就只是一个姓，但他体内毕竟是流着亚当斯家族的血脉。
当然，即使亚当斯家族也只是收取了成本价，但这笔金额也让艾恩肉痛到脸皮抽搐。
不过……
艾恩瞥了眼杰瑞德还穿着的老式贵族衣袍，心中感觉，这钱花得值。
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在考虑自己到时候要不要换掉一些地方的衣服，免得让大公认为，穿得没自己好而难堪。
……
一行直达黑岩城。
路上没有其他的贵族再带人来进行劫掠，或许是因为杰瑞德的骑士正举着他的家纹旗帜。
进到黑岩城之后，这拥挤的城市里散发的臭味让艾恩忍不住皱眉。
这味道，比当初的约克镇还要臭。
他现在已经搬进了约克城里。
艾恩这一行一百多人，还带着三十多辆运载着麦子的车，自然是引起了一阵骚动。
不过还没等有些人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就有着四位骑士带着战士们清空了街道。
杰瑞德和骑士打了声招呼，而后骑士说道“杰瑞德爵士，还有这位来自约克领的商人，大公要见你们。”
艾恩问道“那我的这些货物呢？还请骑士先给我安排一个地方，存放这些货物，这些可是杰文主教的东西。”
骑士没有打断艾恩的话，直到艾恩说完之后，骑士才说道“这里没有你的货物，这里的一切都是大公东西。”
随着骑士的话，那些被骑士带来的战士们都拔出了武器，对着艾恩带来的雇佣兵们。
一阵骚动，三位野骑士扣下了面甲，雇佣兵们慌乱之后，一手拿着武器，一手夹着连弩，劳工们拿出了木杆，紧紧握着。
艾恩变了脸色，大声问道“这就是大公的待客之道吗？！”
杰瑞德爵士默默的离远了些。
然后骑士靠了过来，平淡的一剑砍掉了艾恩身下代步马的马头。
“啊！”一声惨叫，失去头的马身直接倒地，艾恩的一条腿直接被压在马身下，头磕在地上，流下一滩鲜血。
野骑士们骚动着，但是另外三位骑士紧紧盯着他们。
砍掉马头的骑士骑在马上，低头俯视着艾恩，说道“你并非是贵族，不可在面见大公的时候骑马，所以我扶你下来了。”
艾恩的惨叫声停止，这一瞬间，他的记忆回到了以前，圣堂教会没有对村庄的乡绅们动手之前，自己还在为那乡绅服务的时候。
他用力的抽出被压倒在马身下的腿，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他原本挺直的腰弯了下来，身上的衣服沾了灰尘和血渍，多出了些褶皱，他脸上露出个谄媚的笑容，说道“是的，当然，我这样卑贱的商人，怎么可以骑马去见大公呢。”
骑士说道“你需要低下头来，没有大公的允许，低贱的你不可见到大公的容貌。”
艾恩很是听话的低下了头，看着脏乱的地面“是的，大公是那么的尊贵，怎么会是我这种人能够直视的呢。”
骑士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很好。”
接着，牵动马匹，来到三位野骑士的面前，对三位骑士说道“你们是骑士，所以请你们带着这些人去外面等着，他很快就会出来，然后你们可以带着他回去。”
一位被雇佣的野骑士说道“他是我们的雇主，也是帮大人物办事的。”
骑士说道“我唾弃你们接受雇佣，丢掉了骑士的荣耀，但我也理解你们或许是一些变故而导致会这样，大公让我对你们发出招揽，会给予你们骑士所应得的待遇。”
野骑士说道“我们现在愿意接受他的雇佣并不是因为他给的金币，而是让他办事的人。”
骑士说道“是他口中的那位杰文主教吗？”
野骑士说道“是教会。”
骑士说道“即使教会让你们不再像一位真正的骑士？”
野骑士说道“在失去主君，失去采邑，失去一切之后，我们对于什么是真正的骑士有些迷茫，是一切忠诚于主君，还是遵守誓言，还是谨守美德。”
骑士说道“看起来那边现在很精彩。”
野骑士说道“或许以后你也有机会去感受那里的状态。”
骑士问道“很好？”
野骑士摆了下头，示意骑士看向他的身后，然后说道“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投降。”
骑士说道“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见识到死亡的发生。”
野骑士说道“是因为他们见识过更好的世界。”
骑士嘲讽似的笑了声“教国的情况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野骑士说道“教会不是教国。”
骑士说道“有什么区别呢，都是靠着语言和信仰来奴役人。”
野骑士没有回应，只是说道“我们会在外面等着。”
骑士说道“他很快就会出来的。”
说完之后，野骑士带着雇佣兵和劳工们出了黑岩城。
骑士一挥手，高声说道“将大公的东西运回去。”
战士们直接抓了围观的人，让他们充作劳工运送装了麦子的车。
骑士这才对着站在原地，弯着腰，低着头的艾恩说道“走吧。”
艾恩这才低着头小步向前走“是的，骑士大人，是的……”
杰瑞德爵士这个时候才说道“我先去找大公了。”
骑士点头说道“大公正在黑岩堡的大厅里。”
杰瑞德微微对着骑士低头，然后看也不看艾恩，直接骑着马带着骑士前往黑岩堡。
艾恩走的不算慢，但他觉得这条路很长很长，长到他将自己从出生起，一直到听说教会的名字的时候的事情在脑海里回忆了三遍，这才被骑士呵斥着停下。
“你就是为圣堂教会的主教服务的商人？”他听到一个很是年轻的声音问道。
“是的，尊贵的大公阁下。”艾恩说道，然后很自然的跪在了地上，额头深深的贴在地面上，白色丝制长筒袜没办法很好的保护他的腿，他感觉到有些刺痛。
像是膝盖底下有碎石子一样。
那个年轻的声音说道“我对圣堂教会很好奇，所以，你给我讲讲圣堂教会做的那些事情。”
艾恩依然贴着地面，说道“是，尊贵的大公阁下。”
然后他将教会这些年做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从一夜之间抹去一个小家族，到修建雄伟的大教堂，再到建立修道院，参议院，再到驱逐狼人，建造港口，造船，再到货币改革，绝罚，向南方的小贵族们进军。
将他所知道的教会这两年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年轻的声音问道“那你认为，教会什么级别的人能够与我同等对话呢。”
艾恩说道“马尔主教是亚德里安教区的主教，而亚德里安领的领主，理查德伯爵与他分享领地的权力，我认为教会的主教能够与您同等对话。”
那个年轻的声音带着不知道是讽刺还是什么的笑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柯莱的大公，应当和一个伯爵等同吗？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贬低我吗？”
艾恩说道“不，只是我认为，教会是崇高的，而每一位主教都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
那个年轻的声音说道“那么，你认为教会比贵族更加值得尊敬？更加高贵？”
艾恩说道“您是高贵的，值得尊敬的，贵族们也是高贵的，值得尊敬的，但是在我心中，教会更加值得尊敬，至于高贵，教会的教士们从来没有认为自己高贵。”
那个年轻的声音问道“那你认为呢？”
艾恩说道“我认为教会的每一位教士都是高贵的。”
那个年轻的声音继续说道“你认为贵族是高贵的，是值得尊敬的，但是你将杰瑞德爵士踩在脚下，扇他的耳光，侮辱他，我是否可以认为，你是在蹂躏和侮辱你眼中的高贵和尊敬。”
艾恩说道“那是因为我希望您能够重视我，不会因为我是平民而轻视我。”
那个年轻的声音说道“可是你现在依然跪在我的面前。”
艾恩说道“那是因为您不懂教会的高贵。”
那个年轻的声音说道“你在威胁我？”
艾恩说道“是的，我在威胁您。”
那个年轻的声音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很诚实。”
艾恩说道“诚实是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