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来三辆汽车，比索加托克的汽车要小巧不少，造型也更好看。
其实火车站旁边就有更便宜的城市轨道列车，乘坐也比较方便，但非常拥挤，走走停停，不如汽车便捷。
几人上车后，沿着宽敞平坦的主干道直奔东海岸。
阿尔莫西德是港口城市，沿海而建，南北狭长，最繁华的地方都在东海岸。
除了波西，其他人都没来过这里，眼睛一直盯在外面，目不暇接。
这座城市高度机械化，轨道纵横交错，燃气和自来水管路遍布全城，蒸汽汽车、两轮或三轮机车、大型公共汽车或货车、工程车、飞艇……
罗兰看到不止一家售卖机械玩具和机械假肢的店铺。
“这里比卡门繁华多了，不亚于恩加湾。不过，卡门的气候比这里好，不冷不热也不潮湿。”安娜贝丝坐在罗兰身边，红色头发随风飘荡，不时撩拨他的耳垂。
“这还不够好？”塔尔根扒住罗兰的座椅靠背凑上来，表情惊讶，“阿尔莫西德最冷的时候才零下十几度，夏天二十多度，我觉得正好。
冷了可以加衣服，太热总不能脱光吧。”
安娜贝丝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不能？你以为都跟你们一样裹得这么严实，南方女孩露大腿、露肚皮都是很正常的。”
“啊？”塔尔根一怔，目光涣散，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艾文一手捂脸，一手把他薅了回来。
“哈哈哈……”波西领头，对他展开无情嘲笑。
罗兰嘴角一翘，少年长大了，是该给他们找点事做，长点见识，多接触一下女孩。
半个小时过去。
周边高楼林立，越发繁华，混合着海腥的空气很清新，街道干净多了，至少很少再看到随地大小便的情况。
转过一个路口，眼前霍然开朗，广阔的海湾映入眼帘，海水蔚蓝，冒着浓烟的钢铁船舶川流不息。
“好漂亮……”艾文瞪大眼睛，脸上充满震撼。
第一次见到大海，很难不被它的浩瀚感染。
“铁船怎么不沉？”安德鲁挠挠头，目光疑惑。
“这你就不懂了吧，铁皮里面是空的，有密封舱……”波西好为人师，兴致勃勃地给他们科普。
“……”
谈话间，三辆汽车沿着环海公路驶入一片临海别墅区，停在一栋花园别墅前。
门口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位老者，身穿黑色双排扣礼服，中等身材，短发短须修剪得很得体。
罗兰开门下车，打量几眼周围的环境，心中很是满意。
这是商会为他租赁的别墅，他不用出一分钱，仅次于那些庄园、城堡之类的，属于顶级富人区之一，没点关系还真不容易租到。
气派的大门两侧有一对动物雕塑，另一侧有单独的车库。
别墅占地很大，地上四层，红顶白墙，典雅简约。
第128章 分身
“奥托先生，下午好，我是您的管家诺曼帕克，很荣幸为您服务。”礼服老者主动上前，精准辨认出谁才是此间主人。
“你好诺曼，叫人把行李带进去，分配好房间，再准备一点糕点，大家都饿了。”罗兰微微点头，不知不觉他已经习惯发号施令。
火车上的餐品很一般，大家都没怎么吃。
“都已经准备好了，不如先吃点下午茶，行李交给侍从就好。”诺曼微微一笑，指挥男女仆上前提行李。
别墅除了管家，还有男女仆人数个，园丁、司机、厨师一个不缺。
穿过大门，白石铺就的道路两侧是花园和假山，花花绿绿，很养眼。
“好多花呀。”艾文蹲在花坛边，手掌轻抚淡粉色的花朵，神色恍惚。
北境生活十几年，哪见过姹紫嫣红，今天的世界突然不一样了，这是……生命与活力的气息。
罗兰默默站在一旁等他，没有催促，这是一种感动，也许多年之后都不会忘记。
…………
大别墅很豪华，但毕竟是租的，罗兰并没有太多归属感。
他召唤出夏尔和德莱克，把他们介绍给管家，箱子里放着不少钱和药剂，没有人看着他不放心。
随便吃了点糕点后，他让马尔塔安顿好银翼鸮，自己则带着利昂加德直奔安全顾问分公司。
这次是自己的汽车，司机叫安卡琼，少数族裔，皮肤微黑，长得很帅，但三十岁还单身。
他是从这里长起来的，对城市了如指掌，一路上很热情地跟新老板介绍城市的情况。
“阿尔莫西德有十二个区，很好记的，沿海从北向南分成七个区，最北边就是第一区，咱这里是第二区的望海街……”
沿海的七个区都很不错，第一区是中产区，第二区是典型的富人区，第三区和第四区最为繁华，商业体和娱乐场所众多。
最南边的第七区环境最好，森林和山脉环绕，没有呛人的工厂，真正有权有势的人都住在那里，散落着不少庄园和城堡。
最西边的两个区是十一、十二区，中间是八、九、十区，这几个区就比较乱了，尤其是八、十一区，贫民扎堆，相对比较混乱。
安全顾问公司分部设立在第一区，这里有城市三大港口之一，归属于北境联合商会，方便调配人员。
不过，罗兰看过经营报告，知道这只是表面原因，公司也尝试进入更繁华的商区，但竞争太激烈，再加上南方商会打压，连房租都挣不出来，被迫窝在第一区罢了。
第二区和第一区挨着，汽车很快进入第一区，沿着弯折的海岸线望去，远处出现一片热闹的港口。
看起来设施有些陈旧，但保养和维护得很好，来往货轮众多，只是空气中飘荡着细密的煤灰，海水也黑乎乎的，看着很脏。
“那是第一港区，但大家习惯把这里称之为黑水港，这个港口主要运输矿产……”安卡琼解释道。
罗兰微微点头，商会的支柱产业就是矿产贸易，很多南方的矿产都被商会把持着，也难怪南方商会敌意很大。
蒸汽革命掀起后，南方借助蒸汽机，大力发展工业，糖、纺织、机械等产业发达，北境商会依旧以矿产和低技术含量的重工业为主，发展势头缓慢。
汽车没有进入港区，停在一片沿海而建的建筑群前，最高的那栋大楼上，北境联合商会的牌子闪闪发亮，很是扎眼。
罗兰两人没来过这里，刚想去总部问问，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鹰钩鼻中年人悄声走过来。
他是一名非凡者，灵性波动立刻引起罗兰的警觉。
“奥托先生？”中年人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双审视的眼睛。
“你是……伍德？”罗兰觉得此人有些面熟，稍一回忆，一页情报主管的档案浮现在脑海。
“是我。”伍德脸上绽开笑容，阴沉的感觉一扫而空，“我估摸您可能会来，怕您不熟悉，就提前过来等着了。”
“辛苦了，先带我去总部服务部。”
“好。”伍德没有多嘴，闷头领路。
服务部就在总部大楼，专门为商会成员提供服务，有需要都可以找他们，包括采购魔药或非凡材料，但仅限于自用。
一刻钟后，众人离开大楼，利昂加德手中多了一个箱子。
罗兰面带微笑，心情很好，调制魔药的非凡材料全齐了，幸亏他自己搞到了梦境之尘，否则还真挺麻烦。
“要不去情报部坐坐？”伍德笑着提议道。
“好。”
三人七扭八绕来到远离海岸的一处只有四层的小破楼，窗户窄小，墙体上爬满裂缝。
“这里是情报部？”利昂加德惊愕道。
“经费有限，主要是方便隐藏。”伍德解释道，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觉得租一栋商业楼更不容易引起怀疑。”罗兰微微摇头，看来主要是经费有限。
“但这里是公司财产，不用付租金。”伍德停在逼仄阴暗的楼梯口，冷不丁地回道。
几人来到顶楼，伍德拿出一堆资料，向罗兰汇报近期的情况。
情报部不如叫情报站合适，阿尔莫西德一共有三处，每处有十几个情报人员，还有上百名线人，总数比索加托克要多。
情报能力……嗯，比阿尔莫西德晚报略逊一筹，毕竟报社给的更多！
罗兰暗叹一声，也没表现得太失望：“我申请了一笔资金，一万两千德元。你列个发展计划，明天给我。”
“明白，奥托理事。”伍德顿时笑得比野菊花都灿烂。
罗兰摆摆手，转身离去。
他不可能拿自己的钱贴补公司，一个组织必需要有健康的经济能力才能谈发展。
现在他的心思都在晋级上，如何打击对手、如何搞好情报都是次要。
…………
回到别墅，天色还早。
现在已经是三月份，而且阿尔莫西德更靠南，白昼更长。
打工人比较惨，因为他们需要工作更多时长。
夏尔和德莱克守门，罗兰将箱子放到床头，身形一闪进入灵界，将悖论之虫和梦境之尘带出来。
看着蠕动的环形虫体，他多少有点忐忑。
为了以防万一，他悄悄嘱咐符文之种，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吞掉悖论之虫。符文之种律动明显加快，好像还有点期待，让他哭笑不得。
“来吧。”
他用手轻轻触摸悖论之虫，虫体一顿，继而无声无息渗入他的手掌，在浩荡的灵性中轻轻游弋。
罗兰身体一僵，他好像多了一个分身，心念一动就把视角切换到虫体上。
那是一团浩瀚的星海，形如球体，灵性如潮汐涌动，悖论之虫只能在球体的中外层游动。星光层被一个绯红色球体霸占着，雾气弥漫，频频与灵性和灵魂交织。
最内层大概是灵魂层，心智所在，给他一种对望的感觉，符文之种如树根般盘踞在内，不容混沌之球染指。
“他”纵身一跃，离开星海，熟悉的房间映入眼帘，视觉像灵视，很怪，很复杂，世界有多个层次。
它能直接看到灵界，进出灵界比罗兰还要轻松。
移动起来像是飞行，却闪烁着前进，诡异而迅速，动念间就绕着黑水港转了一圈。
“好强，怪不得能当信使。”
第129章 超限进化
也许是人造产物，悖论之虫只有机械心智，冷冰冰的，没有情绪波动，完全听命行事。
在获得悖论特性时，它会根据特性差异形成不同的“行事风格”，或精细、或霸道、或诡异，但依旧没有太强的情绪波动。
有利有弊，不过这让罗兰更放心一些，情绪丰富失控的可能更大。
就近飞了一圈后，罗兰再次回到别墅，阿尔莫西德鱼龙混杂，北境商会在这里可没有绝对话语权，还是低调一点。
心神回到自己身体，他开始整理称量所有材料。
灵界露水4舍克勒，花费两千德元，魔药需要3.9舍克勒，他拿出提前买好的高精度天平，称量出来后放到一旁。
药师的手堪比最好的天平，但他做不到，只能采用常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