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尽毁呀。’
他也想像法爷一样潇洒，奈何现阶段确实做不到。
摇摇头，他捡起怀表和咏叹之杖，顺便把那本法典夹在腋下。
那头怪物确实死了，但咏叹之杖却没有吸摄到灵魂，让他颇为失望。
‘失控非凡者的灵魂几乎破碎，全靠非凡特质黏连，没有心智，全靠本能。不同非凡者失控后畸变的魔物不同，下次碰到尽量躲远一点。’普罗不轻不重地提醒道。
罗兰没有说话，如果在别处，他不会冲得这么积极，但这是冰河镇啊，就当是回报冰河镇人对原主的帮扶吧。
‘马克是执法官，他怎么会失控？’他很不解。
‘只要跟非凡沾边，都有可能失控。他犯了错，很可能要被执法灵域除名，不甘心，想要借助执法灵域以【暴政法典】强行踏入非凡，想法很大胆，可惜哟。’普罗颇感惋惜。
罗兰恍然，看来马克先一步知道报纸的内容，故意藏起来了。冰河镇执法署威望跌入谷底，执法灵域受损，他这个署长肯定要受罚。
这时佩德罗司铎和查德署长小心靠过来，生怕罗兰打疯了，产生应激反应。
“罗兰，你没受伤吧？”司铎轻声问道。
“我没事。”罗兰摆摆手，随便找了个借口，“有点累了。”
“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查德署长拍着胸脯说道。
罗兰不光救了他和冰河镇，也变相挽救了执法署。不然魔物肆虐起来，执法官的风评连一点挽救的余地都没有了。
第97章 法外狂徒
“稍等。”
罗兰来回走动，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片刻之后，失控魔物的非凡特质慢慢析出，逐渐聚合成一团灰黑色的黏稠物质。
他收起非凡特质，淡定地解释道：“我帮你们处理了。另外，我要离开冰河镇，这里没我什么事了吧？”
“啊，你就这么走了？我还没表达谢意。”查德神色惊讶。
“我有要事去格兰瑟姆，不能再耽搁了。”罗兰摆摆手，转身离开。
“那好吧，有事随时捎信给我。”查德热情地送他离开。
可走了一段，罗兰始终没有归还【暴政法典】的意思，他内心想要，却又不好开口，挣扎片刻，只能默默转身，就当没看到。
罗兰临走拍拍修斯的肩膀，没有说话，他真心觉得执法官不是个好职业，给人一种日落西山的感觉。
尤其是发生今天这事，看似是意外，谁知道暗中有没有人引导、操纵！
离开战斗区域后，一路上都没碰到人，艾文几人也不在，小镇居民都逃到北市或外围雪原了。
魔物死后，律令效果已消失，他召唤出双狼、艾蕾娅和德莱克，艾蕾娅警戒，德莱克驾乘雪橇去把艾文几人带回来。
顺便找一下老裁缝泰勒，他需要一身新衣服。
洗漱干净后，他悄悄把那件充满不祥的非凡特质带到灵界，暂时放到角落，待符文之种消化完之前的非凡特质后，再考虑如何处置。
艾文几人还没回来，他把灵性微光当零食，一枚枚地往嘴里塞，直到吃到第十六枚，才出现饱腹感。
‘胃口越来越大，是不是跟生命和灵魂强度有关呢？’他推测道。
他戴上普罗之眼，请教道：‘普罗，生命越高抗性越高吗？’
普罗沉默半晌，幽幽地说道：‘白问吗？以前那算是买东西附赠的，你最近都没消费！’
‘呃，每天一枚灵性微光，不管我问不问问题，但你要保证答案的准确性，否则……就没有以后了。’罗兰取出一枚灵性微光，提议道。
‘成交，我从不说谎。’普罗欣然应允。
它吞下灵性微光，沉醉好一会儿后才开口：‘抗性与生命、灵魂和灵性都有关系，三者密不可分。
灵魂和生命的强度可以划等号，一方强，另一方肯定也强，除非用邪术。
刚踏入非凡时，灵性的总量和强度会低于灵魂，随着不断晋级，在高序列三者会趋于融合，你没听错，就是融合，三性合一。
生命的性质也会发生改变，从主导变成辅助，此时非凡者就是特质本身，强大至极，可以肉身出入灵界……’
罗兰微微点头：‘中低序列的抗性由生命和灵魂主导，也就说我的优势还是有的。’
‘有优势，但不强，老牌中序列非凡者的生命强度比你要强。’普罗提点道。
‘你过分了，我才序列9。’罗兰吐槽道。
‘你在序列9待不了多久。’普罗淡淡道。
罗兰点点头，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非凡特质与灵性的融合速度惊人，只能说心性契合比途径强大更重要。
‘律令到底是什么？我能对抗正常状态下的执法官吗？’他继续问道。
‘律令本质跟其他特质没什么区别，它是执法、律法等相关特质的表现形式，你可以把所有特质理解为规则或概念，只要没有达到权柄的程度，都有各种各样的局限性。
有的在现实世界强大，比如执法官、机械师，有些在灵界强得可怕，比如心灵特质的悼亡人。
非凡者的战斗就是规则与规则的对抗，血源术士最知名的特点就是不信神，血脉特质擅长对抗规则。此外，你体内的液态神性金属会提供隐形加持，因此你这类人天生就是法外狂徒……’
‘听起来还不错，那我要再多买点黄金。’一说起这个，罗兰就有点肉痛，刚才一战消耗黄金数十克。
失控魔物的视线、灵性和非凡特质都有污染性，开着鎏金之瞳保险一点。
‘失控的人很多吗？这背后有没有第七权柄的影子？’
‘多的是，希德帝国控制得还不错，等你哪天去了外面就知道世界有多乱。至于有没有第七权柄的引导挑拨，那就很难说了，至少表面看不出什么痕迹。’普罗沉吟道。
‘这也太巧了，风平浪静几十年，他们一来全是大事件。’罗兰叹息道。
普罗沉默不语，它不做没根据的猜测。
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大哥，你没事吧？”艾文几人跨步冲进来，脸上挂满担忧。
罗兰站在屋脊战斗的场景被很多人看到了，传得沸沸扬扬。
“没事。我的衣服呢？”罗兰没有提及刚才的战斗，他们没有必要了解太多细节。
“老泰勒说马上给你送过来。”艾文看大哥身上确实一个伤口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现在？”艾文惊讶道，“这都两点多了。”
“就现在，来得及。”罗兰没有解释，他总觉得不安，不如趁早离开。
“好吧。”
几分钟过去，老泰勒带着自己的儿子，提着工具包，抱着一堆衣服赶来。
老泰勒神色略显惆怅，嘴上叨叨个不停：“我把冰河镇最体面的衣服给你带过来了，外面的人都是势利眼……”
罗兰笑而不语，默默把衣服穿在身上，但只穿了内衣、衬衣、马甲和外套。
老泰勒知道他的尺寸，衣服不是定制，但也算合身，日常使用完全够用。设计上确实有很多南方因素，外套是束腰的黑色立领长风衣，毛呢材质，暖和又不臃肿。
“不错，高大挺拔，尽显北境男儿的风采。”老泰勒笑得满脸都是褶子，昏花的老眼里都是光。
罗兰掏出五十德元递给老泰勒，正常衣服当然用不了这么贵，但这些衣服一看都不便宜，他记得那双雪狼皮靴售价二十德元。
“我怎么能要你的钱。”老泰勒很执拗。
刚才很乱，但至少大家知道是罗兰出面挡下危险，真要收了，那些老朋友肯定要蛐蛐他。
罗兰表面没有坚持，却悄悄把钱塞到老泰勒的工具包里。老泰勒算不上多富裕，手工不收费，可那些昂贵的材料呢。
一刻钟后，一辆由两头巨型黑狼拉着的雪橇从西门离开。
雪橇从南方绕过冰河镇，沿着凛霜河，一路向东南方向疾驰，掀起一条飞雪长龙。
凛霜河起源于阿尔莫西德郡南部的山脉，一路向北、向西南方向流经索加托克、格兰瑟姆两大城市和众多村镇，从冰河镇西北方流入冰海。
冰河镇和格兰瑟姆之间几乎没有路，雪橇是主要的通行方式，罗兰有地图，不认路，但他只需要沿着凛霜河一直走，就能赶到格兰瑟姆。
雪橇很重，但双狼也今非昔比，时速轻松超过三十德里，天黑之前赶到格兰瑟姆应该没有问题。
艾文几人裹着毛毯，挤在行李中间，刚开始还很兴奋，大呼小叫，可见惯了白茫茫的景色，再加上寒风刺骨，很快就没了动静。
两个多小时过去，周边开始出现零星的村镇，全都是沿河而建。
几人精神大振，看到村子，说明这里离格兰瑟姆不远了。
忽然，一阵古怪的轰鸣声传来，引得艾文几人纷纷抬头寻找。
“那是蒸汽雪地车。”罗兰的声音清晰传到几人耳边。
“我见过执法官骑过……”塔尔根的声音被寒风吹散，听不真切。
正说着，两辆雪地车调整方向，朝雪橇靠过来。
罗兰目力惊人，稍一打量就看清了状况。
两辆蒸汽雪地车各坐着两个人，不是执法官，看装扮应该是猎人，背着武器、猎枪和弓箭，装备精良，衣着不凡。
‘骑着蒸汽雪地车狩猎，是我跟不上时代了？’罗兰难以理解。
蒸汽雪地车声音很吵，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速度一般，猎物只要不蠢，早就跑了。
何况这里虽是雪原，但临近格兰瑟姆，猎物数量较少，且多是小型素食动物，猎人要么往北，要么往东，很少来这里。
第98章 卡门
两者交叉靠近，双狼的速度更快，不出意外的话，短暂相遇后，双狼很快就会把对方甩开。
“嘿——”
一辆雪地车的后座上，一个人一边高呼一边摆手，声音很年轻。
罗兰目光微凝，据他感应，对方四人全是非凡者。非凡者本就稀少，茫茫雪原，一出门就碰上四个，总感觉过于巧合。
对方看到双狼，不光不怕，还敢靠过来，肯定有所依仗。
“嘿，朋友，慢一点。你们是从冰河镇来的吗？”年轻人的声音夹杂着灵性，相隔数十米也能听清。
罗兰眯着眼，没有应声。艾文几人缩在雪橇中，扭头看着罗兰。
“我们没有恶意，我是来自卡门的贵族，我叫波西。”年轻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头酒红色短发。
罗兰让双狼放缓速度，但没有停下，雪橇与雪地车交会，并排沿着凛霜河奔驰。
“有事？”他的声音冷淡，刀劈斧凿的五官上没有任何表情。
“呃，你好。”
波西这才看清罗兰衣着单薄，没戴帽子和面罩，迎风而立，气质冷冽，五官深邃如刀劈斧凿。不由得暗暗咋舌，这要让帝都贵妇看到，还不得疯啊。
而且，对方面色红润，无惧严寒，实力肯定很强。这茫茫雪原，对方要是有点歹意，自己怕是跑不掉，想到这里，他隐约有点后悔。
两名驾车的侍卫目光警惕，默默拉开了一点距离。
“没事我就走了。”罗兰哪知道对方想这么多，这个红发年轻人有股浪漫气质，就是有点呆，半天不说话。
“别呀，你们是从冰河镇来的吗，冬猎开始了吗？”波西赶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