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虽然我一直在宣称荷鲁斯是我的朋友,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对我是存在着一些提防的心理的,这种心理也许是来自于五百世界的强盛和不断扩张,而在成为战帅之后,处于地位上的对立和职责上的原因,这种心理肯定会愈加的发展壮大。】
【更何况,坦白来说,我的那位克苏尼亚兄弟也并不是一位纯洁无暇的人物:他热衷于在各个军团中培养自己的拥护者。就像第十九军团已经完全成为了影月苍狼麾下的一个突击队,荷鲁斯完全有野心运用其作为战帅的权力,而在他的这种野心面前。五百世界的利益可能会受到损伤。】
“为什么?”
【因为就像我说的那样,战帅不仅仅是一个军事上的职责,同样拥有着极大的政治上的权力,虽然这种权力是隐形的,看不见的,但它又是真正存在的,是依托于人类帝国现在整体上的先军政治,所产生的畸形胚胎。】
【坐在战帅的位置上,荷鲁斯有一百种方法,能对五百世界施加自己的的影响:这些方法也许不会太粗暴,甚至不会太明显,但往往就是这样的隐晦的手段。开始让我更为头疼,因为我甚至都找不到拒绝他的正规理由。】
【更有甚者,如果站在整个帝国的角度来思考的话。荷鲁斯的这种决定甚至可以说是正确的,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像五百世界这样的存在,肯定是需要遭受到一定的削弱的:我想这也是摩根会向我提出那个意见的原因,毕竟在她的手里同样存在着远东边疆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利益是相通的。】
“……”
尤顿女士是沉默的,她不得不花上漫长的时间,来镇压自己的惊愕,并消化基利曼话语中那些巨大的信息量:当他再一次选择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踌躇。
“这……你现在说的一切都是可能性,不是吗?”
“如果何鲁斯成为战帅,他可能会对五百世界动手,但也有可能不会做出这些事情。”
【是的,我所说的这些,都只是一个猜想,一个假设。】
基利曼点了点头。
【但是女士,作为五百世界的统治者,同时作为马库拉格的执政官,又或者,作为一个政治家,我怎么可能把这些切实的利益,寄托在对于一个兄弟的幻想上?这种保障实在是过于虚无缥缈了,无法让人安心。】
【我必须有些更为实际性的手段来保护整个五百世界的利益,而这也是我在犹豫的主要原因:在摩根与我的上一次交流中,我们谈论过这个话题,她向我讲述了一个解决之道。】
当基因原体吐出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他有些犹豫。
“告诉我。”
尤顿的口气已经变得有些急躁了。这让基利曼不得不显露出一个缓和的笑容,来安抚他的养母。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女士:战帅的候选人其实有三位,排除掉极有可能在中途退出的费鲁斯之外,还有庄森能够与荷鲁斯成为对手。】
【与费鲁斯不同,庄森对于战帅的渴求是异常强烈的,即使他知道这个职位的复杂性,我想他也不会知难而退。】
【唯一的问题就是,相比于荷鲁斯,庄森实在是不适合战帅这个岗位,如果说荷鲁斯是一位能够统筹全局的元帅的话,那庄森就是一个更适合伫立在战场最前线的佩剑将军,他在大局观方面要明显弱于我们那位牧狼神:这是其一。】
【其二:与荷鲁斯相比,无论是在声望上的积累,还是在政治手段上的体现,庄森都要处于明显的弱势。他也许并不适合战帅在政治方面所要扮演的那个角色。】
【坦白来说,如果让庄森当选战帅的话,我那个卡利班兄弟可能会因为他的性格原因,放弃掉战帅那理论上无限的政治权力。而是将它作为一个荣誉的象征,作为一个能够督促他向着更血腥的战场昂首挺进的重要理由。】
尤顿眨了眨眼睛。
“也就是说,如果让你的那位庄森兄弟成为战帅的话,他很有可能不会发挥出战帅在政治上的所有权利,而是会继续当一个毫不关心政治,甚至不关心五百世界的纯粹军事领袖?”
【不。】
【庄森也一定会关心五百世界的:无论是谁站在了战帅的这个岗位上,五百世界都是他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但与荷鲁斯不同。庄森只会准备一支大军,在我可能会做出对帝国不利的时候,不惜一切地杀向马库拉格。】
【他不会,或者不屑于用战帅的权力对我进行隐形的挤压,那不在他为人处世的艺术之中:这是他和荷鲁斯最大的不同,如果让他担任战帅的话,我是不需要担心政治上的压力的,五百世界也会避免一种更糟糕的未来的可能性。】
【但唯一的问题就是,对于整个帝国来说,庄森成为战帅,也许会是一个错误。】
【而对于我来说,我向来不认为庄森适合成为战帅,如果我推举他的话,那只会是因为我和五百世界的利益所致:而不是因为我在荷鲁斯和庄森之间,更信服庄森,这是一种谎言,也可以看作是对荷鲁斯和庄森的侮辱。】
【所以,我不太确定,我是否要进行这种卑鄙的选择:也许当庄森知道我选择他的时候,他会勃然大怒也说不定,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并没有支持庄森成为战帅的理由,总不能说,我是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的吧?】
“……”
尤顿女士沉默了好一会,才缓慢地点了点头。
“所以,对于整个的人类帝国来说,荷鲁斯会是更好的选择。对于你和五百世界来说,庄森才是那个更适合的选择:这就是你现在所面临的困境吗?罗伯特?”
【……】
【是的。】
“那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根据你在之前的描述,你并不认为战帅是一个正确的,应该被设立出来的岗位?”
【它有隐患。】
“那么,既然这个岗位本身就是错误的,你为什么要让荷鲁斯当选战帅呢?荷鲁斯会让这个岗位的权力全部发挥出来,这只会让这个错误得到扩大化,而庄森既然无法发挥出庄森的政治权力,那么他反而会让这个错误的影响降低到一个最小的地步。”
“一个错误的选择,未必是一个不适合的选择。”
【……】
【这是一种诡辩,女士。】
【虽然我认为战帅这个岗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它既然是帝皇所发布出来的命令,那我就必须要遵守它:并做出我能做出的最好选择也就是荷鲁斯。】
“即使它是错的?”
【……】
【这不重要。】
“但这也是事实,不是吗?”
尤顿笑了笑,她在略微思考之后,又补充上了一句。
“而且按照你的说法,既然荷鲁斯如此众望所归,那么无论有没有你的这一票,对于他来说,其实也不重要?”
“你可以选择一个对你更有利的人:全当是政治上的一种表态?”
“比如说:庄森?”
【……】
【……】
【你是说,反正荷鲁斯有那么多票,多我一票,少我一票,对于他来说,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而我却可以让这成为一种表态?】
“是的。”
“难道你害怕得罪荷鲁斯?”
【……】
【……】
【嘶……】
【有点道理?】
【反正有没有我的这一票,对于荷鲁斯来说……】
【应该也没有什么决定性的影响吧?】
我补了点剧情:记得刷新一下
第353章 母与子,姐与弟
“所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异形?还是大人新研究出来的小玩意儿?”
……
当他回到了自己无比熟悉的工作岗位上的时候,第二军团的禁卫总管赫然发现,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里,似乎冒出了一个不曾出现过在他记忆之中的东西。
那是一个乍一看也许没什么危险性,但是仔细一看,就会让人冷汗直冒的存在:在阿瓦隆之主的王座间中,有一个只到拉纳小腿高的未知生命体,正披着一件黯淡色彩的袍子,在地板上缓慢走过,手里甚至还端着一盘糕点。
它有着人类的外形,却绝对不会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因为无论是婴儿还是身患侏儒症的异类,都不会是这个样子的:拉纳虽然已经忘记了自己作为凡人时的岁月,但是他在【曙光女神号】上,还是拥有了几个身为凡人的朋友的,他见过那几个朋友的孩子,所以他对自己观点的正确性坚信不疑。
那么……
异形?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不管它是什么:这种东西都决不应该出现在基因原体的王座间!
伴随着一声包含着沉重敌意的厉喝,禁卫总管掌中的动力长戟立刻就发出来了刺耳的尖锐鸣响,无数的推理和构思也在这一瞬间填满了他的大脑: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对守卫在门口的那几个老近卫军同伴的严重不满。
他不过是奉原体的命令,去出了趟差而已,这些家伙居然就会把这种不知道底细的东西,放进他们基因之母的王座间?
看起来,他们怕不是已经安逸太久了,甚至已经遗忘了自己的职位是多么的紧要与神圣:这无疑是他的疏忽,在这之后,也许需要给他的这些部下们,安排点能够让他们保持【危机感】的活动了。
在这一刻,拉纳想起了某些尘封太久的记忆:早在他还是一名稚嫩的新兵的时候,似乎听他的前辈们在谈笑间透露过,人类之主身边的那些黄金卫士,却定期的举办某种血腥且真实的演习活动。
嗯……
他们也需要这种活动。
在阿斯塔特战士以微秒为单位的思考速度中,像这样的誓言甚至没能占据一个瞬间:在散发着对于部下们的不满的同时,禁卫总管已经紧握着自己的武器,用着最严肃的态度,去对抗眼前这个小到简直不能再小的未知敌人了。
而拉纳的大张旗鼓显然也没有逃脱这速之客的感知:这个将隐藏在袍子里的矮小生物,先是扭过了头,看向了摩根的子嗣,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困惑。
随后,也许是察觉到了禁卫总管那实在是过于沸腾的敌意,袍子小人先是小心的放下了它手中端着的那盘糕点,然后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两个袖子,摆出了一个滑稽无比的投降姿态。
然而禁卫总管却没有因为这个明显的软弱姿态,而放下他心中哪怕一丝一毫的戒备:尤其是当他发现,袍子小人的两个袖袍完全没有被重力所捕捉,而是伴随着它的动作,垂直的往上升的时候,便愈加地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测。
一个不知底细的异形生物,居然就这样的活跃在整个军团最神圣的地方,出现在基因之母的王座间中:帝皇在上啊,整个破晓者军团的荣誉都要被玷污了。
那些来自于其他军团的,本就对他们有所偏见的战斗兄弟们,又该会怎么看他们:从今以后,他们一定会认为,破晓者只是一群就会依赖自己基因之母的家伙!
想到这里,禁卫总管不由得咬起了牙关,他在直接开枪射杀这个未知生物,和将它擒拿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处于稳妥起见,选择了后者。
而就在拉纳决定开始行动,并且呼唤着门外的那几个老近卫军战友的时候,一个干涩到令人熟悉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在他的耳旁缓缓的流淌着。
“我劝你别这么做。”
那个声音里面,有着无法抹除的,源自诺斯特拉莫的冰冷。
“我的那个姐姐,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夸奖你。”
“……”
听到这句话,拉纳迅速的倾斜了一下自己的视线:果然,某位原产于诺斯特拉莫的珍稀物种,就伫立在近卫总管的身旁,而他的那双总是充斥着肆虐光芒的瞳孔,此时正在闪闪发光。
“这种东西叫黑色守望者,我在以太的乱流中,目睹过它们在未来的存在:虽然不明白这些小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我的那位血亲对此肯定是知情的。”
康拉德咂了咂嘴,他的下一句话语中,似乎透露着某种羡慕。
“她对这艘船的掌握,可比你想象的还要牢固:哪怕是那些将黑暗中的肮脏手段视为圭臬的爬行类生物,也没在这艘船上占到过什么便宜,毕竟他们永远都无法遮掩自己在灵魂上的卑微。”
基因原体摇了摇头,他既像是在嬉笑,又像是在感慨,而禁卫总管却没有因为这些长吁短叹动摇半分,他依旧紧握着自己的武器,长戟尖端的冰冷锋刃谨慎地向着黑色守望者靠近。
“感谢您的告知,阁下:但是在没有原体大人的命令之下,我必须以她给予我的使命为第一准则,即不惜一切代价,确保王座间的绝对安全性,而这个未知的生物无疑也是一种威胁。”
康拉德皱起了眉头。
“我告诉过你了,这个小家伙是安全的。”
“在涉及到了摩根大人的安危方面,请恕我还无法相信您,尊敬的康拉德阁下:如果你会因此而感到恼怒的话,那么我会很乐意背负您的怒火。”
“……”
午夜幽魂顿了顿,他瞳孔中似乎闪过了一丝羞恼,但很快又被更多的沉思与欣赏所占据了。
康拉德突然对自己的姐姐,感到了一丝羡慕。
“像你这样的人,她居然有着整整一个军团:真是奢侈。”
午夜幽魂长舒了一口气,他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脖颈:康拉德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洗澡了,身上的脏污感让他有些难受。
“听着,虽然我很欣赏你这种坚守岗位的态度,那你如果真的伤害到了这个小家伙,我的那位姐姐可是会因此而生气:鉴于当事人只有你和我两个,而她又是一个对你们这些破晓者极度偏心的家伙,那么她的怒火,就极有可能会降临到我的头上。”
康拉德撇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