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发条机车和马比赛跑，人和机器比赛纺织等吸引眼球的内容外，更有对莱亚王冠、圣柜与龙首的展览。
原本只是为了展示新式农业机器，推广圣联式的农业革命。
到最后，听说农业机器上阵了，工业司不干也要上。
听说工业司上了，驱魔庭的军械司也要上，这圣联多久没扩军了，军械司压力很大。
至于圣械廷市政厅听说后，为了发展更多移民，也加入进来。
到最后，已经不仅仅是圣联的简简单单的一场博览会了，而成了一场少见的盛事。
霍恩本不想如此铺张，但想想前段时间整肃运动，确实压制了奔腾的经济。
用博览会拉动一下经济或许也不错，于是便默许了。
…………
长弓堡。
与两年前不同，如今的长弓堡不再如先前那般脏乱和黑暗。
由于不需要缴纳赎城税，外加一大批寡头落马充公的财产。
黎明岛几个富裕的城市，都是飞快地扩充了清洁工、邮递员与印刷工等岗位给流民们。
至于城外的教产，则在寡头与市民以及农夫的竞拍中一一划分完毕。
圣联还输送过来了一批虔诚钞，在几个大城镇都建设了储蓄所和圣女银行。
加强了货币流通性的黎明联邦，立刻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繁华，甚至比往日都更繁华。
从圣联来支援的僧侣们，对黎明岛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首先当然是扫黑除恶，清理土匪与强盗。
其次就是建立城乡交换体系，这直接让恩情百货来开设分公司即可。
最后，过于狭窄的巷道和街道都被拆掉，大量的城市居民和新移民被驱赶到了新修的安置房居住。
这里大多是修道院的土地、庭院、屋舍或旅馆，如今却是被改造成了居民区。
这些居民区，反而成为了圣联僧侣们大展拳脚的新改革区。
很快，一家家杂货铺与工具铺等商店飞快建立起来。
在这片名为“黑桂园”的街区上，孤儿院的报童们蹦蹦跳跳，挥舞着手中的报纸。
“喜报，黎明联邦第一次消费税已收齐！”
“新闻，舒丁勒寡头家族宣布押三千金镑发条机车不是马车对手！”
“新闻，大新闻，贞德委员长将于圣联万国博览会露面！”
“诶那小子。”路边银行旁，停靠的一辆马车中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招呼道，“报纸给我一份。”
待那报童走后，那人才拿起报纸，缩回马车内。
在那高高的帽檐下，却是寡头莫斯利。
只是与先前相比，他的行头却是落魄了很多。
橡木马车换成了杉木，上好的牛皮革换成了驴皮，就连四匹高头黑马，也变成了杂毛矮马。
阅读着报纸上的新闻，莫斯利却是悲叹一声。
由于牵扯入了叛国案，他的寡头家族也遭到了叔叔伯伯们的拆分。
他虽不是十人帮成员，但也是不容易，脱了好几层皮才逃脱了出去。
只是和先前相比，不管是动产还是不动产，都缩水了十倍都不止。
目前，贞德委员长尽管是黎明联邦牧首，但她基本不管政务，只统帅军队。
而军队事实上的管理，还是由米歇尔·纳伊、索切特·梅耶、妥拉·库斯克三巨头管理。
至于政务，则是由布拉达克·鲁威以及皮亚图斯·里德尔两位常务副牧首处理。
换言之，就是贞德是一位拥有九千票否决权的虚君存在。
但这并不意味着贞德除了九千票否决权外，什么权力都没有。
贞德在“退隐”之际，还是给黎明联邦留下了三大方针的。
其一曰，在黎明岛建成“一国之圣道宗。”。
这本质上，就是在要求黎明联邦模仿圣联，对内部进行政治改造。
其二曰，三大改良，改良农业，改良民生，改良工业。
这就是在黎明联邦的基础上，摸着圣联的石头一点点过河。
其三曰，缩小贫富差距，建立流通的统一市场体系。
这就是要对寡头出手了，事实上，军队早就在对大型的寡头家族进行拆分了。
拆分起来，这么容易，还是因为寡头家族的家族结构本就不稳固。
这些寡头家族，本就是是各地的一个个分家联合组成了贸易网络。
不需要多费力，只要有良好的信用和武力支撑，这些分家都能自己把主家拆了。
如今的莫斯利虽然看着庞大，但已经是空架子，他亟需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需要攀附上一个重量级人物做保护伞。
否则那些远房叔伯们，会像闻到血的鲨鱼一般，一点点吞尽他的家产。
“万国博览会，贞德委员长会出席，也就是让娜殿下吧……”
贞德是让娜这件事，在黎明联邦的中上层，基本已经不算秘密。
只是圣联那边不承认，所以黎明联邦这边官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已。
拿起剪刀，莫斯利将报纸上重要的内容裁剪下来。
他坐在马车内，将笔记放到膝盖上摊开，将剪报上的消息一一读完。
“人工队与机器队的比拼”“发条机车胜过马车”“舒丁勒押宝马车”……
那些水车能胜过马匹吗？尽管觉得舒丁勒愚蠢，可莫斯利却是无法不赞同他的观点。
如果水车能战胜马匹，怎么只有骑士而没有水车士呢？
你比老祖宗，比艾尔人还聪明？
如果莫斯利没有猜错，这必定是圣联的一场对外产品展示会。
但这场展示会必定是噱头大于实际的，政治大于经济的。
与其说是产品展览会，不如说是势力站队会。
舒丁勒此举就是明显把自己推到圣联的对立面，何其愚蠢？
他人的愚蠢，就是自己最大的优势。
目前黎明岛最大的靠山是让娜，让娜最大的靠山是圣孙。
如果他能傍上霍恩，不说夺回家产，起码能止住那些和自己打官司的亲戚。
为了靠谱保护伞，哪怕是付出再多，都是值得。
“管家，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千河谷，参加博览会。”
第1128章 万船向圣联
不管是风车地，还是黎明岛，甚至于莱亚其他地区，做出与莫斯利类似举措的人都不在少数。
无论他们出于什么原因，都是齐齐朝着圣联赶来。
包括法兰人在内。
街头巷尾，不仅仅是花丘城，什么丁香城，恶狼屯，肥鸟堡都在传相关的消息。
尤其是机器赛马，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十年下来，去过圣械廷的人，上过圣联战场的人可不少。
相比于过于的陌生，人们对发条铳和发条机的认知水平比以往高了不少。
但正所谓“我出生前的事物是牢不可破的真理，我三十岁前的事物都是滚滚的新潮，我三十岁后的事物都是妖魔鬼怪。”
除却年轻一代，老一辈法兰人，也就是当前法兰的中坚阶层，对于机器是嗤之以鼻的。
道理很简单，要说杠杆能把磨盘吊起来他们相信。
可机器能跑过奔马，未免就太搞笑了。
很简单的道理，机器连脑子都没有，怎么能跑动的起来呢？
“这就是理性吗？真是有够好笑的呢。”折起手中的报纸，来自南河间地的商人布斯里冯背起手，发表着纯粹理性批判。
纯粹批判理性，完全用感性，不带一点理性。
咖啡桌另一边的花露大工坊主，同时也是男爵夫人的蜜都丝夫人展开折扇遮嘴笑道：“我听说黎明岛和圣联本土不少人都开了盘口，压机车赢？”
布斯里冯连忙弯腰，一副舔狗模样：“是的，这明显是在讨好教皇，过于不智。”
“那您呢？”
“哈哈，我这样的小人物，教皇看不上眼，所以我压了五百金镑在马匹上。”
“五百金镑。”蜜都丝夫人的樱桃小口张开，仿佛娇嗔般，“这可不是小数目。”
“哈哈哈，一般啦，您压了什么呢？”
“我压了一点给机车，也压了一点给马匹，毕竟以后还是要和圣联人做生意的吗？”
布斯里冯不无嫉妒地开口：“您有这么大的产业，当然能入教皇之眼了。”
“如果能一度春宵，那就更好了，我听说，这位教皇还是处男呢。”
能和更高级的贵族共度春宵，是贵女们理所当然的倾向。
莱亚与法兰民间还保留有忠贞的传统，可法兰这边经过百余年的“开化”，贵女们早没了这方面的廉耻。
“哈哈哈，哈哈。”布斯里冯尴尬地笑了几声，心中却是一股苦涩蔓延。
不管多有钱，在国王教皇面前，他们都只能算是小虾米啊。
看在圣联的面子上，看在各种新式产品福利以及看热闹的份上，他们还是决定前往一观。
至于原因，商人就是靠信息差做生意。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说不定呢？
就算没枣，还能增长人脉与见识，回来以后还有吹牛和嘲讽圣孙的谈资，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前往千河谷，也可以走便利的水运。
起码布斯里冯所在的咖啡馆中，人人都在讨论着去千河谷的事情。
大部分是去看笑话的，小部分人是去谈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