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大陆都有，甚至还有当时精灵留下的遗迹，却同样是部落水平。
这群精灵到底从哪里得到了这些可怕的科技，难道真是从巨龙？
可是辛西娅分明告诉他，星铸法并非巨龙所创，而是精灵所创。
或者说，这是一卷伪书？
这一点，霍恩倒不怕，如今圣联学术界的“大翻译运动”与“大考证运动”正在同时进行。
古代的艾尔文典籍不断翻译与考证，积累了大量相关的经验。
是不是伪书，回去一考证便知道了。
看着让娜好奇的目光，霍恩摇摇头：“暂时咱们还造不出来，只能先放着不管了。”
“啊？”让娜显然是大失所望。
霍恩规划的工业化蓝图就差这最后一环，本来想在这补上的，没想到却是绝了念想。
想起年前立下的种种美好愿景，想起圣联境内的期望与种种准备，房间内的氛围顿时一沉。
“那我们就必须得使用发条引擎了吗？”嘉莉同样蹙起眉头，发条引擎虽好，但局限实在太大了。
“那也未必。”小心翼翼地将《星铸法》卷轴收起，霍恩却是掏出了一本《天女密卷》。
按照辛西娅所说，《天女密卷》是精灵们仿照龙语魔法所作的炼金术。
但这一周下来，霍恩粗粗一看，却不止是龙语魔法，更有精灵们自己的手段。
龙语魔法，按照书中所说，就是巨龙用龙语驱动以太的方法。
每每想起，霍恩都会觉得这又是一桩“谜底就在谜面上”的乌龙。
龙语，显然是以某种波来传播的方法。
这说明希洛芙的研究方向没错，炼金术就是靠着以太共振来改变物质的精神属性。
正常来说，巨龙体内有一种特殊的器官，能够引起以太共振，引导能量。
所以巨龙算是某种泰坦种族，一头巨龙相当于一座工业母机。
但这种方法在霍恩这个世界失效了，难怪辛西娅窝窝囊囊地躲在地底不肯出来。
看着厉害，实则就是一头巨大的野兽。
至于《天女密卷》，则是精灵们研习龙语魔法后，突发奇想，用圣树树枝代替了龙语的发声器官。
如此一来，就算没有龙语发生器官同样可以抄袭大量的龙语魔法。
但这个方法现在同样失效了，一来圣树树枝不知道该从哪儿弄，二来法力阻隔了这种共振。
此后，魔女出现，法术崛起。
天女城的巫师们得到了《天女密卷》，率先用法力代替了圣树树枝，从而诞生了现在的炼金术。
如果霍恩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炼金术的完整发展历程了。
辛西娅还提到，帝国螺宫城（圣座城）内，应该还有一本精灵的《螺宫密卷》。
那本《螺宫密卷》同样记载了一部分精灵从“巨人外神”身上学到的超凡方法。
霍恩猜测，那应该就是骑士呼吸法与超凡武艺的源流了。
至于在如今血肉王庭的首都，昔日的烈阳城，现在的无光城应该还有一卷《烈阳密卷》。
这三本，据说是当年艾尔帝国全盛时编撰的。
但在霍恩看来，全盛时的艾尔帝国似乎对覆灭早有准备，否则不会编撰出这种专门应对重建的书籍了。
畅想到这，见霍恩一直微笑不语的让娜终于忍不住了。
她上前摇晃起了霍恩的肩膀：“你倒是说啊，吊人胃口很好玩吗？”
“咳咳咳。”霍恩赶紧清了清嗓子，将这种种推论与猜测尽数说出。
“只不过，得到《天女密卷》后，当时的魔女用不了炼金术。
而炼金术士们人数太少，法力太低微，无法复现密卷中复杂的龙语魔法。
比如你们看，这种利用共振直接从铁矿石中大批量提炼生铁的龙语技术。”
当嘉莉和让娜都去看《天女密卷》时，凯瑟琳却是皱眉：“你不是说工业化是用机器代替人工吗？这样不还是回归到人工上去了？”
“其实不然。”霍恩微笑起来，“现在你们都知道炼金术的本质是共振了，那么有什么不是人工驱动，同样会引起以太共振的东西呢？”
凯瑟琳与嘉莉都是不明所以，反倒是让娜此刻想起了一段遥远的回忆。
“碎龙骨！”
第1006章 难民船
这一趟前往黑蛇湾本来是要解决星铸齿轮的问题的，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但霍恩倒是也习惯了，地球上一个蒸汽机发展了近七十年才推动了工业革命。
星铸齿轮这么好用，自己想要一步登天却不是那么容易。
眼下希洛芙那边正好在共振实验上有了小突破。
配合上这本《天女密卷》，以她的效率，想来很快就应该弄出原型机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拜龙教矮人对碎龙骨矿的垄断，一边将其摧毁一边将其视为圣物。
目前，矮人群体势必要进行一次宗教改革。
算了，让辛西娅跟他们说去吧。
霍恩现在要做的事情，除了以太共振技术外，就是要好好准备一下与法兰的外交事宜了。
对于格兰迪瓦的讹诈，霍恩清楚的很，其实双方都不想开战。
只是格兰迪瓦与霍恩都被架起来了，顺带查理八世还想在外交上压霍恩一头。
这件事的确要妥善处理，得回去以后好好做准备了。
窝在船舱中，雨滴稀里哗啦地落在雨檐上，霍恩无奈叹息。
北方教皇普利亚诺死后，携带着圣柜与诸多圣物的遗嘱持有人歇利就消失了。
外加一大批红衣主教的死亡，在法理问题上，教会传承的确出了大岔子。
目前霍恩手里的牌并不多，查理八世则在舆论场上虚空造牌。
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彻底解决这个法力问题呢？
霍恩自嘲地笑了笑，哪有那么完美的事情呢？这次来黑蛇湾不是也没有得偿所愿吗？
心头通达后，霍恩伸了个懒腰，便躺到在床上，沉沉睡去。
至于这艘座船，则在风浪的推搡下，一路向着北方行去。
…………
“阿嚏！”
歇利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只觉得船舱之中的灰尘也太大了些。
在这一方不足40平米的人员舱内，却是挤了20多人。
至于船舱中装着的这些人，便是路德维克救济会从莱亚各地收集的难民。
包括歇利自己也是。
路德维克救济会，实际就是由卡夏郡郡长马丁等人组织的非政府组织。
他们广泛接受社会捐款，负责带领莱亚难民度过战乱区，带回到圣联。
不局限于僧侣们，不少前美格第的高级合伙人都给这个组织捐钱捐人。
像目前千河谷最大的航运公司米尔森河运公司，就一口气给路德维克救济会捐助了十五条笛型船。
船舱立柱旁，鹰脚湾的帆匠高个萨尼曲起了修长的腿，绳匠驼背沃林则是快把脑袋贴在牌桌上。
在他们对面的，是来自风车地的莱亚的武装农安瑟伦。
这个富有的农夫紧握纸牌，板着脸，不让他人看出一丝表情。
至于他们的小赌桌，不过一张不过人脸大的圆凳子，三人都是蹲在船板上。
“开！”
“哈哈，一条顺！拿钱！”
望着如此一幕，歇利却是再无心情或力量去训斥亵渎罪孽。
七个月了，足足七个月了。
原本走水路一个月便可抵达的千河谷，居然走了他足足七个月。
倒不是歇利不想早点来，而是根本来不了。
逃出城后，他和护卫以及随从混在平民中，居然被食人魔军队裹挟着北上，去了边境领。
几人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几名护卫却是被杀死，只剩下歇利与两名随从。
三人找到了一处教堂，本来想通过教堂前往圣联。
结果那个教堂的主教，居然以歇利“暗通异端”为由，派出猎魔人试图逮捕他。
好在歇利留了个心眼，连夜换马，冬泳过河，成功逃脱了追捕。
这也正常，歇利是诸多红衣主教中唯一剩下的一个，且是声望最低的那个。
他丢了护卫，又怀有圣柜，而且还持有教皇遗嘱，简直就是在脑袋上插了个旗帜，叫人来抓他。
吃了这一次亏后，歇利与两名随从干脆扮作僧侣，不敢再借由教堂出行。
一路从边境领徒步过来，便走边打工攒钱，硬生生把原先虚胖的歇利逼着瘦了一圈，脸更是晒成了老农般黑色。
几经周折后，他才抵达黎明岛。
最终，在六月入夏的时节，带上圣柜与天使泪烛，坐上了前往千河谷的船。
放在以往，和这群臭烘烘的农夫市民们挤在一起，歇利不说不肯，只是肯定要犯呕。
可现在，他已经累的说不出话了。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早点送出教皇的遗嘱，然后找个修道院隐修一辈子。
曾经他可是前任教皇政治遗产的继承人，可现在他却是如同丧家之犬般，失去了一切。
对于信仰，更是产生了无数的迷茫。
尤其是这段时间四处打工劳作后，他才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圣联的农夫们要起义了。
只是对于圣联，歇利并不想多待，这是教会的心痛之地，更是挂异端卖异教的魔鬼之地。
前后两任教皇都栽在了这里。
前者送出了孔岱亲王这支教会培育了十年的隐形骑士团，后者干脆将宗座卫队、神殿骑士团以及边境骑士团的精华送了个干净。
等教皇的位置传给了这位假圣孙后，他们的弥赛拉教教廷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