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尔顿兴奋的抢占副驾驶座,把座椅调到最后,脏兮兮的马丁靴直接架在了仪表台上;麦克瑞和福尔迪选择了后排角落的位置;哑巴跃入车厢中部。斯特林最后上车,还不忘把他的“轮椅”折叠塞进车厢。
发动机轰鸣声中,贝塔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这群古怪的“游客”,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厢型车驶出停车场,朝着那座已成为传奇的自由大厦驶去。
富尔顿咂了咂嘴,缺了的门牙让他的发音有些漏风:“老子这辈子没服过谁,但那个β.”
他猛地一拍大腿:“5000米外打下一只耳朵?真他娘的是个疯子!”
福尔迪从后排探出头:“这记录能进吉尼斯了。”
斯特林推了推眼镜:“这可不光是枪法的问题。风速、湿度、地转偏向力更别提需要特制的狙击步枪。这种级别的射击,运气和实力缺一不可。”
车厢里安静下来,只有发动机的嗡鸣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哑巴靠在窗边,铂金色的发丝被风吹起。
哑巴突然说道:“β真的死了吗?”
贝塔的目光在后视镜中与哑巴相遇:“当然,已经死了。”
哑巴转过头,继续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铂金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
第155章 漫漫回家路
纽约皇后区。
夜店后巷的阴影里,斯坦斯菲尔德拽着夜店经理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在斑驳的砖墙上。
“听着。”斯坦斯菲尔德压低声音。
他单手拉开副驾驶车门,将那个用《纽约邮报》包裹的砖块状物体塞进座椅下方。
“这批货必须在下周前分销干净。”他的指节敲击着车顶,发出沉闷的声响:“边境那边马上有新货到,量很大。”
夜店经理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砖墙,喉结在斯坦斯菲尔德的注视下滚动:“没没问题。我会处理干净。”
斯坦斯菲尔德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包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斯坦斯菲尔德,没再理睬那个战战兢兢的经理,钻进驾驶座。车门关上的闷响在窄巷里格外清晰,紧接着引擎发出一声动静,黑色轿车驶入主路的车流中。
斯坦斯菲尔德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拧开电台旋钮。
爵士乐的旋律流淌出来,随即被女主播甜美的声音打断:“现在插播路况信息,第5大道与34街交叉口再次发生严重拥堵,一辆运送家具的皮卡车侧翻,导致整条东向车道瘫痪”
斯坦斯菲尔德眉头紧锁,食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第5大道是回家的必经之路,他不想被堵在那条路上,他打了右转向灯,轿车拐进另一条路。
眼看就要驶过停车线,交通灯毫无预兆地跳转为红色。
斯坦斯菲尔德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了半米才勉强停住。透过挡风玻璃,他看到路口对面停着一辆闪着顶灯的警车,车内的警察正喝着咖啡。
闯红灯?太冒险了。副驾驶座下那包用报纸裹着的现金,经不起任何检查。斯坦斯菲尔德迅速扫视四周,右转是唯一的选择。
他猛打方向盘,轿车拐进右侧的窄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吱吱吱的声响。
这条名为“橡树巷”的僻静小路,斯坦斯菲尔德虽然不常走,但也不算陌生。
然而此刻他的车速明显过快,当橙色施工标识闯入视线时,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砰!砰!”
轿车接连撞飞几个锥形路障,车身颠簸着偏向左侧。
斯坦斯菲尔德死死攥住方向盘,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摩擦声,最终歪斜着停在了路中央。
“Fuck!”他狠狠砸向方向盘,喇叭发出短促的滴声。他推开车门走下车,看到前保险杠已经凹进去一大块,车灯玻璃碎了一地。
斯坦斯菲尔德烦躁地扯松领带,目光扫向那些被撞飞的路障。
奇怪的是,被围起来的区域空空如也,既没有施工设备,也没有任何开挖的痕迹。
“Fuck!”斯坦斯菲尔德咒骂着踢开挡在车前的路障,金属支架在沥青路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市政局那帮废物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斯坦斯菲尔德钻回驾驶座,座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拧动钥匙,引擎发动。挡风玻璃上,雨滴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
“下个路口左转,再左转.”斯坦斯菲尔德喃喃自语,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着路线规划,只要上了快速路,二十分钟就能回到家。
斯坦斯菲尔德的车缓缓驶向路口,右后轮突然传来异样的“咯噔”声,节奏随着车速不断加快。
“Shit”他停下车。
推开车门,夜风裹挟着雨丝扑面而来。斯坦斯菲尔德看向右后轮,右后轮已经瘪了一半,橡胶边缘翻卷着,显然是被刚才的路障碎片扎穿了。
“FUCK!”斯坦斯菲尔德的怒吼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他攥紧拳头,今晚就像被诅咒了一般,先是那个蠢货经理拖拖拉拉,然后是莫名其妙的施工路障,现在又是爆胎。
距离家还有二十分钟车程。
雨越下越大,水珠顺着他的西装领口滑进衬衫。
斯坦斯菲尔德抹去脸上的雨水,远处,一辆闪着红蓝警灯的福特拦截者正朝这边驶来。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
“该死!”他低声咒骂,迅速弯腰从副驾驶座下拽出那摞现金。
报纸包裹在雨水中已经变得软塌塌的,被他用力一甩,投进了街边的绿色垃圾桶。
金属桶身发出“咣当”一声闷响。
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西装领口,强迫自己换上平静的表情。
警车越来越近,透过雨幕,斯坦斯菲尔德隐约觉得车内的两个警察有些眼熟,不正是刚才在路口等红灯的那两位吗?
警车在距离他五米处缓缓停下,“嘟嘟”的警笛声短促地响了两次。
红蓝交替的警灯,将雨丝染成紫色,照在斯坦斯菲尔德僵硬的脸上。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间,这才想起自己的配枪,还锁在办公室的抽屉里。
两名警察推开车门走下警车。
戴着警帽的那位面无表情,而另一位秃顶警官则显得神经兮兮。他不停搓着手指,眼珠在眼眶里快速转动。
秃头警察晃悠到斯坦斯菲尔德面前,先是用手电筒照了照凹陷的车头,然后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他随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罚单本,写了一张罚单,“啪”地拍在斯坦斯菲尔德胸口:“车灯破损,罚款500美元!”
斯坦斯菲尔德低头看着手中湿漉漉的罚单:“What the fuck?”
秃头警察凑近,浑浊的呼吸喷在斯坦斯菲尔德脸上:“对,What the fuck!”
他神经质地重复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滚圆:“完全正确!”
他抢过罚单,又用圆珠笔在罚单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然后又塞给斯坦斯菲尔德。
斯坦斯菲尔德后退一步:“你们是哪个分局的?警号多少?”
戴帽子的警官上前,从胸前掏出证件:“杰克警官,为您服务。”
斯坦斯菲尔德眯起眼睛,证件照片上分明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与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毫不相干。
“这他妈是你吗?”
杰克警官收回证件,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确实不是。”
他耸耸肩:“不过谁在乎呢?”
话音未落,斯坦斯菲尔德感到后颈一凉。
“噼啪!”
秃顶警官不知何时绕到了他身后,电击器狠狠按在他的脖子上。
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全身,斯坦斯菲尔德的视野被一片刺眼的白光吞噬。他像截木头重重栽倒在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两位“警官”的裤脚。
“What the fuck~”秃顶警官哼着小调,弯腰又补了一记电击。
第156章 药物过量
斯坦斯菲尔德在耳鸣中艰难地睁开双眼。
首先感受到的是后颈火辣辣的疼痛,像是有人在他的脊髓里插了根烧红的铁钉。
视线模糊了几秒才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的空间,只有头顶一盏工业聚光灯,正对着他的脸直射下来。
刺目的白光逼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他下意识想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腕被金属手铐固定在铁椅上。随着意识逐渐清醒,斯坦斯菲尔德闻到了空气中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刺鼻气味,还有自己身上未干的雨水蒸发的腥味。
聚光灯周围的黑影里,隐约可见生锈的钢架和堆叠的木箱轮廓。
远处传来水滴敲击金属的声响,在空旷的厂房里形成诡异的回声。
斯坦斯菲尔德试图挪动双脚,却听到铁链在地面拖动的刺耳声响,他的脚踝同样被牢牢锁住。
“醒了?”
一个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
随着皮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声响,那个秃顶“警官”踱步走进光圈,手里抛接着,那个被斯坦斯菲尔德丢进垃圾桶的现金包裹。
斯坦斯菲尔德挣扎着抬起头:“你们到底是谁?!”
“钱啊.”富尔顿深深嗅了嗅钞票的味道,缺了门牙的笑容在聚光灯下显得格外狰狞:“多么迷人的芬芳!”
他像鉴赏艺术品般端详着包裹,猛地抽向斯坦斯菲尔德的脸。
“啪!”
纸包边缘重重刮过鼻梁,斯坦斯菲尔德的眼前顿时炸开一片金星。
他尝到了唇齿间的血腥味,耳膜被富尔顿突如其来的咆哮震得生疼:“谁准你提问了?!狗娘养的!”
富尔顿的唾沫星子喷了斯坦斯菲尔德一脸,腐臭的威士忌气息扑面而来。
他一把揪住斯坦斯菲尔德的头发,强迫对方仰头直视聚光灯:“现在开始,我们问,你答。”
富尔顿突然卡壳,歪着脑袋转向黑暗处:“操,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来着?”他挠了挠光秃秃的头皮。
阴影里传来斯特林的声音:“问他,杀过多少无辜的人。”
“啊对!”富尔顿猛地转回头,脸上的癫狂更甚:“你他妈杀过多少无辜的人?!”他的唾沫星子喷在斯坦斯菲尔德鲜血淋漓的脸上。
斯坦斯菲尔德啐出一口血沫:“我是DEA探员。”
他咧开染血的嘴角:“我杀的都是毒贩。”
富尔顿抡起那包现金,以棒球全垒打的姿势“啪”地抽在斯坦斯菲尔德另一侧脸颊。
纸币的棱角划开皮肉,鲜血顿时浸透了包裹的报纸。
“放你妈的屁!”富尔顿咆哮道:“你这穿着制服的败类!”
他揪住斯坦斯菲尔德的领带,将对方的脸拽到聚光灯下:“靠职位倒卖化学品就算了,还敢杀人灭口?!”
斯坦斯菲尔德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嘶哑的否认:“我没有!”
富尔顿的嘴角咧开一个癫狂的笑,他掂了掂手中那包被血浸透的现金,抡圆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