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局长迈步走进会议室，他径直走向距离投影屏最远的主席位，缓缓落座。
与此同时，行动处特工们鱼贯而入，沿着会议室两侧墙壁一字排开。没有人说话。只有投影仪风扇的嗡鸣在会议室里回荡。
摩尔局长缓缓开口，苍老沉稳的声线里带着岁月沉淀的威严：“继续往下翻，让我好好看看，英国的情报部门，究竟烂到了什么地步。“
第57章 突发
贝塔又一次联系那位素未谋面的黑客，对方轻松黑入了第一层的安全系统，让所有监控画面循环播放，为贝塔的行动做好掩护。
地下停车场，贝塔坐在黑色捷豹的驾驶座上。
后视镜中倒映出的是一张与迈克尔·布莱斯分毫不差的脸，从那双带着笑纹的眼睛，到右脸颊标志性的酒窝。他对着镜子练习那个招牌式的笑容：先是微微抿嘴，然后突然绽放，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眼角挤出三道可爱的皱纹。
“今天心情不错？“贝塔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声音已经调整到与迈克尔95%的相似度。他最后整了整深蓝色西装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贝塔推开车门，皮鞋踏在地面上，绕到车尾，按下后备箱开关，从里面拎出一个西装套袋。
他把挂钩拎在左手中，拉开主驾驶车门，俯身探进车内。右手掀开扶手箱，取出那把装配了消音器的CZ75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手上的涂层传来。他撩开衣摆，将手枪别进后腰的枪套，确保西装下摆自然垂落，不露半点痕迹。
19时20分。
电梯平稳上升。
贝塔微微仰头，注视着不断跳动的红色楼层数字，在脑海中最后一次梳理行动细节。金属箱体轻微的嗡鸣声中，“叮——“的一声脆响，电梯门缓缓开启。
他拎着西装套袋，从容地走向AAA安保公司第一层的磨砂玻璃大门。
透过半透明的玻璃，能隐约看到两名值班警卫的身影，一个正捧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另一个则百无聊赖地翻着《达芬奇密码》的书页，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大门并未完全落锁，只是虚掩着。
当贝塔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时，两名警卫立即停止了交谈。
端着咖啡的警卫率先抬手招呼：“嘿！迈克尔！上午你不是说今天调休吗？怎么又回来了？“
贝塔露出迈克尔标志性的笑容，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临时通知，明天要接待维加斯来的大客户。得把备用正装放办公室，以防明天突发状况。“
翻书的瘦高个警卫插话：“今天公司特别安静，是不是.有什么大行动？“
贝塔板起脸，用略带警告的语气说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他故意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像是在警告：“知道得越少对你们越好.万一出什么状况，上面第一个查的就是当班的人。“
“明白明白！“咖啡杯被慌乱地放回托盘：“我们就随便聊聊。“
“对对！“另一人连忙重新翻开小说。
贝塔微微颔首，西装套袋擦过前台大理石台面，没人注意到隐藏在布料下的金属部件发出极轻的碰撞声。
19时23分。
AAA安保公司一层。
空旷的走廊将脚步声放大了数倍。贝塔推开预先选定的会谈室磨砂玻璃门。
西装套袋被平放在地毯上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拉链滑开，CheyTac M200狙击步枪的枪身在灯光下出现，这支1.2米的杀戮机器被精心固定在套袋夹层中，倾斜的角度刚好能把它放在套袋中。
贝塔将狙击步枪架上会议桌，取出燃烧弹，铝热剂燃烧弹的金属外壳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这时——
“迈克尔？“
女声从贝塔背后的门口传来，贝塔手上的动作停顿。
转身时，他的表情已切换成迈克尔标志性的亲切笑容：“嗨，维姬，还没回家？“
金发女安保专家正站在门口，她浅蓝色的制服衬衫袖口还沾着咖啡渍，马尾辫松散地搭在肩头，蓝色外套搭在臂弯，露出腰间的格洛克43X，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反着光。
“处理完报告正要走。“维姬·戴维斯的视线扫过会议桌：“你现在不是应该在.“
她突然沉默，修身衬衫下的肌肉绷紧。
“戴高乐机场？“贝塔笑着接话。
三米的距离。
维姬的右手化作一道残影，但贝塔的动作更快，他的左手已经掀开西装下摆，右手完成从拔枪到上膛的整套动作只用了0.3秒。
消音器特有的枪声响起时，维姬的枪套搭扣才刚刚弹开。
19时26分。
枪火在寂静中绽放。
即使装配了消音器并使用亚音速弹，枪声仍在空旷的一层荡开沉闷的回响。
贝塔保持着射击姿势，看着维姬·戴维斯踉跄后退，那颗子弹精准打在她的眉心，在她的身后喷出一条血雾。
金发女安保专家的瞳孔扩散，右手还保持着拔枪的姿势。她修长的双腿像被抽去骨头般缓缓弯曲，最终重重跪倒，向后仰躺在地上。搭在她臂弯处的外套滑落，外套的蓝色布料迅速被蔓延的血泊浸透成暗紫色。
“FUCK！“贝塔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压抑的咒骂。
他快步上前，皮鞋尖踢开维姬腰间掉落的格洛克，枪械滑进会议桌底发出轻微地金属碰撞声。血珠正顺着她散开的马尾辫发梢滴落，在米色地毯上洇开一个个暗红色圆点。
贝塔扯下西装口袋巾，胡乱擦拭溅到袖口的血渍。
计划外的尸体就像滴进清水的墨汁，再精密的行动方案此刻都开始不可逆转地崩解。
19时27分。
一声震耳的枪响。
子弹打透了会谈室的钢化玻璃，伴随着“噼啪“脆响，在光滑的玻璃表面炸开蛛网般的裂纹。弹头命中贝塔胸口，西装面料在冲击下凹陷变形，藏在正装下的防弹插板发出沉闷的“咚“声，将致命的动能转化为一阵钝痛扩散至整个胸腔。
贝塔被冲击力撞得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抵上会议桌边缘。他下意识按住胸口，指尖触到防弹插板上新鲜的凹痕，铝热剂燃烧弹被震得滚落在地。
——
一分钟之前。
消音器也未能完全掩盖的枪声，回荡在AAA安保公司的第一层。
两名在一层值班的警卫同时抬头，咖啡杯与《达芬奇密码》齐齐跌落在前台。他们循着余音来到东侧走廊，却在转角处同时僵住——维姬·戴维斯的金发浸在血泊里，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正对着他们。
第58章 行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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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姬·戴维斯的金发浸在血泊里，她的眉心和洁白的额头之间，有个醒目的血洞，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正对着他们。
年长警卫的手按在枪套上，当他透过玻璃门看到会谈室内晃动的人影时，肌肉记忆战胜了理智。
配枪抬起，他扣下了扳机：“不许动！“
子弹穿透玻璃的爆裂声与年轻警卫的惊叫同时响起。
弹孔后方，贝塔的身影在防弹插板受击的闷响中猛然一晃。年长警卫的食指仍紧扣扳机，却见那道矫健身影借着子弹冲击力，在会议桌上完成一个利落的侧翻，转瞬间已隐入会议桌的遮挡中。
半自动手枪的击发需要节奏，扣动扳机、等待套筒复位、再次扣动扳机击发。
但年长的警卫在突发状况下彻底乱了方寸，竟将半自动手枪当作全自动武器，死死扣住扳机不放。他疯狂地对准会议桌持续按住扳机整整两秒，却再未射出一发子弹，直到会议桌后射来一颗子弹，瞬间将他击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年轻的警卫猛地拔出手枪，歇斯底里地朝会谈室方向怒吼着扣下扳机。
“砰砰砰！”一连十五发子弹在慌乱中倾泻而出，直到弹匣彻底清空，套筒“咔擦”一声挂机停住。
可他的食指仍在机械地扣动着扳机，空仓的击锤不断发出“嚓嚓嚓“的干响，在硝烟弥漫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贝塔侧身卧倒在会议桌后，冷静地扣动扳机，一枪击倒了那个年轻的警卫。确认威胁解除后，他迅速起身，果断给两名倒地的警卫人员各补了一枪。
随后，贝塔持枪缓步走向通往二层的安全门。
那扇金属门始终紧闭着，没有任何开启的迹象。他紧贴墙壁，将自己隐藏在视觉死角处，双手稳稳地举着手枪，枪口始终锁定着安全门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整整一分钟后，确认确实没有人会从那扇门后出现，贝塔才长舒一口气，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贝塔的手指抚过胸前被击中的位置，子弹正中胸口，所幸防弹插板发挥了作用。虽然肋骨没被震断，但陶瓷护板已经碎裂，指尖能明显感觉到弹头周围软塌塌的凹陷。
“呼——“贝塔重重地喘了两口粗气，咬着牙将那颗变形扭曲的弹头从插板上硬生生拔了下来。他随手将弹头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转身走向一层前台的玻璃门时，贝塔的动作依然带着些许僵硬。
他仔细地将玻璃门反锁，又用力拽了拽确认锁死。目光扫过散落在地的咖啡杯和书本，他抬起脚将它们一一踢进前台后方。这些动作干净利落，确保从外部看不出任何异常迹象。
枪战后的硝烟散尽。
贝塔小心翼翼扶起平放在桌面上的狙击步枪，指腹轻抚过冰冷的枪管。
值得庆幸的是，方才那个年轻警卫射击时，没有一发流弹击中这件精密武器。这意外的幸运甚至省去了贝塔拆卸玻璃的麻烦步骤。
他戴上手套，走向那面被子弹打得支离破碎的落地窗。夹胶玻璃虽然碎裂却仍藕断丝连地粘连着。贝塔双手抓住裂缝边缘，稍加用力便撕开一个规整的观察口。
透过这个人工制造的射击孔，瞄准镜内，4公里外的机场跑道清晰可见，连跑道指示灯都尽收眼底。
贝塔的手指轻轻旋动瞄准镜的倍率调节环，视野逐渐聚焦在4332米外的机场VIP航站楼。
透过高倍镜片，停机坪上的动态一览无余，数十名身着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来回巡逻，他们的身影在跑道的强光照射下拖出细长的影子。
镜头微移，六辆奔驰G级越野车组成的护卫车队入目，拱卫在中央的是一辆迈巴赫Pullman加长防弹轿车。
贝塔的视线停留在车门框处，那道黑色边框暴露了它的真实属性。只有顶级防弹车辆才会为了兼顾美观，特意将加厚的防弹玻璃边缘做这样的哑光处理。
最佳的狙击时机，仅有目标人物从私人飞机舷梯步向防弹车的短短数秒。
这个转瞬即逝的射击窗口不仅需要精准的预判能力，更依赖运气的眷顾，任何细微的变数都可能让计划功亏一篑。
贝塔的食指轻叩着扳机护圈，不确定达索方面是否安排了献花仪式。
他向雇主提议这个环节，对方只回复了一个简短的“好的“。现在，这个计划外的变量成了最大的不确定因素，若真有人献花，目标停留的时间或许会延长几秒；若没有，一切将按原定节奏进行。
这几秒钟的差异，就是成败的关键。
贝塔将呼吸频率降低，狙击枪的枪托稳稳抵在肩窝，整个人如同雕塑。透过高倍瞄准镜，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目标可能出现的区域。
贝塔的肌肉，保持着最经济的发力状态，连眨眼都是有计划的，有明确次数的进行。
顶级狙击手的字典里，“耐心“永远排在第一位。对他们而言，为了一次完美的击杀，潜伏数小时不过是基础课业，蛰伏数天是常规操作，甚至等待数周也属于正常范畴。
高层建筑外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裹挟着因环卫罢工而堆积的垃圾腐臭。
气流从碎裂的夹胶玻璃窗破洞灌入，在会谈室内肆意流窜，吹起散落的文件，掀动着茶水柜上的塑料包装袋，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风速渐强时，风声化作凄厉的呜咽，吹得贝塔伪装头套的发丝狂乱舞动，衣角猎猎作响。但任凭寒风如何肆虐，贝塔的身形始终纹丝不动，如同一尊冰封的雕塑，连呼吸的节奏都保持着特有的克制。
漆黑的夜空中，一架亮着航行灯的私人飞机优雅地伸展着机翼，宛若天鹅掠水般向着跑道俯冲而下。机身的轮廓在跑道灯的映照下渐渐清晰，随着一阵白烟平稳的滑行在跑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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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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