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功法、武学等本质上，都是对“道”的理解，和由此理解长生的衍生与延伸。
这种理解，越近“道”，其衍生出的法术、功法、武学等的品级，也就越高。
品级越高，在彼此对抗中，其效用的优先级，自然也就越高。
换句话说，品级高的功法、法术的效用，能抵消、无视、借用、覆盖品级较低功法法术的效用。
比如，水克火乃是天理，可高品级的火属法术，却能克制低品级的水属法术，从而打破这个“天理”。
附身净月师太的这头妖魔，所施展的定身法术，品级极高，才能以碾压之势，强令将他们二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但他身上，还有门功法品级决然不低，那便是八九玄功！
道教第一护法神功，肉身成圣之法，便是在洪荒三界，都是有数的玄功妙法。
二郎神便是靠着这门玄功，坐稳道教三代弟子之首的位置。
此时一经施展，周身绽放金玉宝光，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兼具柔、刚、韧、强等诸多特点。
更重要的是，这金玉宝光中，更有一股玄之又玄的神秘气机，只在他身上微微一转……
叫他动弹不得的定身术，便瞬间告破，恢复如常。
“且慢！”
刘晟低喝出声，拉着杜冰雁往后退，口中大叫“
“前辈，我有话说！”
哪知，净月师太“桀桀”一笑，恍若未闻，戳下的手指，依旧前伸，按向杜冰雁的脑袋。
“轰！”
刘晟心头一凛，催动天赋“乱雷轰”，向后打出几道雷光，身形一闪，借助天赋“雷遁”近乎瞬移十数丈。
可回头一看，净月师太就静静地跟在他身前，伸出的手指，往杜冰雁脑门又靠近了几分。
之后，他又借助天赋“火闪”“土灵”“四煞阴水”等各种天赋，腾挪辗转，闪躲避让，却都没起任何作用。
无论他退得有多快，有多远，有多突然，对方就像贴在他身前三尺前，与他形成一体，共进同退。
并且那根伸出的手指，还在一点点落下，眼见着就要戳到杜冰雁的脑门。
眼前这头附身净月师太的妖魔，是他穿越以来，遇见的最强对手！
或许只有同样深不可测的宋应天，才能与其一较高下。
而眼下——
“锵！锵！锵！”
声若金铁交击，尖锐刺耳，妖气汹涌狂卷，吹得金玉宝光潋滟如波。
刘晟悍然出手，抢在杜冰雁额前三寸处，握住了净月师太戳来的指头。
天赋，金刚不坏！
天赋，拔山之力！
功法，八九玄功！
这一刻，他倾尽全力，整个人笼罩在耀目宝光中，额上青筋暴凸，浑身筋肉贲张，双眼怒瞪，眼角撕裂，渗出血来……
这明明是一根手指，却比高山还沉，比大岳还重！
即便千峰塔威力全开，都比之不上！
好在激活了天赋“负山”，承压越重，筋骨越强，使得刘晟原本就强得可怕的体魄，再度变硬变韧，远超金刚不坏lv6的水准。
“桀桀……”
就在这时，净月师太怪笑一声，主动撤力，身形一闪，就坐在了观音石像剩下的半截残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晟二人：
“不错不错，把那人的看家本领学会了，还练得不错，可以可以，嘿嘿！”
淦，差点死了！
刘晟重重吐了口浊气，低头就见左手掌心几乎洞穿，血肉模糊，可见筋骨。
好在他体魄强横，生机丰沛，尤其催动天赋“回元”之后，伤口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
几个呼吸间，就只剩下一道白痕。
就连缠绕在伤口上的恐怖妖气，都被八九玄功一一净化，没有残留。
“师父……”
这时，劫后余生的杜冰雁回过神来，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下意识地叫出口。
“哧！呸呸呸，俺才不是你师父！”
净月师太一跃而起，在地上，穹顶，四壁乱跳，抓耳挠腮，气急败坏，威胁道：
“小女娃，你再乱叫，就算你旁边那憨货再护着你，俺也要一棒子把你打死！”
话音刚落，地宫中妖风大作，杀机磅礴，好似惊涛骇浪，一波波向二人涌来。
“前辈放心，她先前只是一时习惯，今后不会再犯了。”
刘晟朝杜冰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随后将她挡在身后。
接着眼珠一转，嘴上套近乎道：
“我与前辈一见如故，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嘿嘿，你问俺如何称呼？有趣有趣！”
净月师太怪笑一声，自刘晟右边钻出，拍了拍他肩膀，摇头晃脑：
“俺有自己的名字……又顶替过别人的名字，还封过佛，最后又……算了算了，前事休提，你就叫俺老六吧！”
老六？
是排行第六，还是名字里带个“六”字，还是随口一说？
总觉得似乎该记起什么，但又偏偏想不起来。
刘晟心头转过数念，很是疑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口称“六前辈”，问道：
“前辈刚才说，你一直在等我？”
第425章 六耳猕猴！
“是呀，在等你呀……”
老六点了点头，语气幽幽，眸光深邃，瞳中倒映无数光影，似看穿了过去与未来，叹声道：
“就是想见见，他们选中的人，号称‘遁去的一’，究竟如何……”
刘晟见对方唇角开合，似在说话，可偏偏听不见声音，连忙道：
“前辈，你在说什么，恕晚辈没有听清……”
“说什么？俺什么也没说过！”
老六矢口否认，跳到地上，抓了抓耳朵，走近几步，龇牙咧嘴：
“一定是你小子耳朵有毛病！”
“呃……”
刘晟退后两步，瞥见角落里半张诡异的观音石像脸，想起百里佛廊两侧被一一打碎的雕像，急中生智：
“看来六前辈你和佛门似乎颇有恩怨？你说你还封过佛？那岂不是去过灵山，见过世尊，诸菩萨、罗汉？”
“恩怨？嘿嘿！”
老六冷哼一声，眼中恨意近乎沸腾，尖叫道：
“一群虚伪，恶心，下三滥的狗东西，窃据灵山宝地，称佛作祖，满口慈悲仁善，实则坑蒙拐骗，杀人放火，心狠手辣，无恶不作！
他们视天下苍生如蝼蚁，人也好，妖也罢，都只是他们种在地里的韭菜。
时间一到，就会被收割上去，成为法会上被众佛分食的灵丹、妙药。”
他“呼呼”喘着粗气，凶戾的眼眸深处，藏着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悲哀：
“有一只猴子，被他们以‘成佛’诱骗，唱了一场名为‘取经’，实为收割的大戏。
沿途传播佛法，打杀同族，穷凶极恶。
后来，那猴子醒悟过来，不肯再做他们的傀儡，助纣为虐。
于是便被设局打杀在取经路上，就连尸体都被拿去……炼丹。”
老六“桀桀”一笑，却比哭还难看，满目凄凉，语气萧瑟，夹着浓烈的悔与恨：
“他们骗了另一只蠢猴子，让他顶替那只不听话的猴子，说只要配合演完这出戏，就封他为佛，从此长生久视，端坐灵山，寿与天齐。
那只蠢猴子信以为真，也果真被封了佛，可后来……”
他忽而一顿，幽幽地注视着刘晟，声音缥缈：
“你可知，后来如何？”
“左右不过是兔死狗烹罢了。”
刘晟淡淡一笑，轻声道：
“对食肉者而言，兔肉也好，狗肉也罢，只要炖到锅里，最后吃进肚子就行了，其实没有本质区别。
大不了，等兔子多了，再养狗就是了。
毕竟，这世上直腰做人太难，趴地做狗简单，有太多太多的人，上杆子抢着给人当狗。”
说完，他看了老六一眼，心有所悟，先前那故事，恐怕是老六的过往经历。
世上奇功异法无数，起死回生也不算稀奇，只不知，他是前一只猴子，还是后一只。
等等，这故事好熟悉，不就是……
西游释厄传？
美猴王孙悟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修行，送取经人西行取经，途中遇到了个无论模样、本领、装备，经历，都与其一模一样，难辨真假的六耳猕猴，最终在如来佛祖的帮助下，将那假货打杀当场。
师徒四人，于是又快乐上路，最终取经成功，那猴子也被封为“斗战胜佛”。
刘晟脑海中似有雷霆炸响，击散了笼罩在记忆上的迷雾，一些原本模糊的记忆，骤然变得清晰起来。
如此说来，眼前这位“老六前辈”，极有可能就是故事里的六耳猕猴？
可他当初不是被孙悟空打死了么？
还是说，当初被打死的，其实是……
孙悟空？
不可能！
刘晟使劲摇了摇头，颇有一种不真实感。
小说故事里的角色，竟然走入了现实，并告诉你一个与你认知截然相反的“真相”，这种感觉太虚太假，好似做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