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遍数当时在场的人员，除了刘晟以外，其他人根本没有能力，也没必要这么做呀！
尤其是杜家子弟，若表现出这种能力，那必然是未来的家主的不二人选。
思来想去，现场也就刘晟这个“外人”有可能。
可刘晟又矢口否认，难道是哪个路过的高手，或是与公孙氏有仇的三头妖物联手？
亦或是，州中那些作壁上观的势力，在关键时刻出手护了一把，好让我们四家与公孙氏撕咬下去，最好斗个两败俱伤，方便他们最后收拾残血？
可也不对呀，若真有这种目的，难道不是该让杜氏被满门铲除，剩我一人无牵无挂，对公孙氏进行最彻底、残忍的报复吗？
杜仁朢皱了皱眉，总觉得真相就在眼前，却像是隔了一层迷雾，看不分明。
不过形势如火，容不得他细思，必须趁公孙氏反应过来前，狠狠反击一波。
两大势力厮杀，除非有碾压层次的优势，否则不可能一锤定音，决出胜负。
都是不断博弈拉扯，逐渐积累优势，累少成多，最终再一鼓作气，追亡逐北，吞食消化。
“这次上谷莫氏和关宁淳于氏甘当公孙氏附随，前来进袭我杜氏，必须做出强硬反击，震慑其他势力。”
老杜开口，轻言细语，字里行间里却透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如今莫氏、淳于氏两家老祖，死个精光，正值空虚之际，我欲联手陈、王、田三家一道，连夜将之破门灭族。
只是我分身乏术，想请你替我暗中坐镇一路，以防意外，可否？”
暗中坐镇？
是想叫我暗中监控另外三家，提防他们与公孙氏媾和吧？
刘晟心念一动，就猜到了大概，笑着点了点头：
“我向来对秘库古物很有兴趣，这两家……”
第391章 天虚老祖，攻破莫氏
蓟城，公孙氏。
夜明珠洒下的光晕，略显清寒，落在堂中众人脸上，平添几分冷意。
公孙越之低头凝视着案几上搁着的魂牌，神色晦暗，五官凝滞，动作一动不动，已经很长一段时间。
屋内其他几名公孙氏嫡脉骨干，族老等人，也都脸色难看，时不时瞥一眼公孙越之面前裂作两半的魂牌，面色难看，眼神各异。
千羽老祖竟然死了？！
这着实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位千羽老祖，乃是公孙氏往上数三四百年间，天赋最高，成就最高的一位。
在数十年前，灵潮枯竭期，他就能凭借强大天赋，成就真形大宗师，走到武道巅峰，紧锁三宝，功参造化。
等到二十年前第一场帝流浆落下，就顺势铸基入道，六年前第二场帝流浆时，就贯通气脉，踏入黄庭，三年前第三场帝流浆落下，便气贯周天，冲开天地二桥，勾连内外，成就通玄.
这三年来，更是一路勇猛精进，冲破五气朝元关，再有一段时日，大抵就能五气合一，破开第三关。
这样的天赋资质，便是一些假死沉眠的老祖拍马都比不上，更关键的是，他还很年轻，不到百岁！
而今又是灵潮复苏的大世，各种遗迹层出不穷，灵植奇珍不断现世，以他的资质，以公孙氏的实力，必然能走得更远。
是公孙氏未来数百年的定海神针，繁荣昌盛，制霸幽州，甚至逐鹿中原的保障。
有族中老祖坦言，若是资源足够，千羽老祖甚至能成为天虚老祖第二！
天虚老祖，公孙天虚，是一千多年前，公孙氏崛起幽州的关键人物，他冲破通玄四关，成就了阴神！
也就是世人口中的神仙！
这涉及到一个公开的秘密……
历朝历代，能制霸一州的门阀世族、宗门大派，背后都有神仙！
没到这个层次的，不会知道。到了这个层次的，知道了不会说。
这，
也是他们能镇压一州的真正底蕴。
公孙氏崛起一千多年，期间能人辈出，也只出了一位天虚老祖。
公孙千羽有望接班，成为第二位，是公孙氏下一千年昌盛的保证。
而现在，这个保证……没了！
这也是公孙越之接报后，陷入死一般沉默的关键原因。
公孙千羽的死，影响太大，大到可能让公孙氏……
亡族！
“怎会如此？千羽老祖已经半步先天，去与另外两尊通玄老祖，一起偷袭杜氏府邸，面对的不过是一群黄庭、入道而已……
难道，恰好撞见了杜仁朢？”
一名公孙氏族老开口，他须发皆白，鹤发童颜，目光冷厉。
公孙越秀，与公孙越之同辈，生性阴沉，实力强横，当年曾是公孙越之竞夺家主的主要对手之一。
这些年虽然一直蛰伏在族老的位置上，却无人敢小觑。
所以，他一开口，堂中众人登时精神一振，即便陷入沉默的公孙越之，也忍不住提起了耳朵。
“家主之前没有摸清情况，就让千羽老祖出动？也太不小心了！”
公孙越秀说到这，猛地停顿一下，这才悠悠说道：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杜氏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同去的另外五位通玄老祖，是否能联系上？”
公孙越之听得对方话中有话，但自知理亏，难以辩驳，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已经去讯莫氏、淳于氏，还通知了大河门，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
说到这，他又看了眼公孙千羽碎裂的魂牌，沉声道：
“此次莫氏、淳于氏为配合突袭，尽起族中老祖，若有损伤，恐怕……杜氏也不会放过他们。”
这次行动，公孙氏，莫氏、淳于氏各出了两尊老祖。
其中，公孙氏除了派出公孙千羽以外，还有一位寿元将近的先天境客卿。
此人因为不是公孙氏血脉，无法勾记魂牌，是以还不知其生死下落。
（注：此世不少修炼功法，秘术，都是从遗迹中得来，并不全面、统一，没有广为传播。
所以有些实力较弱的势力，也会运气好，得到一些强大的功法、秘术。
强大的势力，也不见得样样都拔尖。）
“有没可能……那四家联手布置了陷阱，把千羽老祖他们都害了？”
这时候，公孙不病小心翼翼地说了句，见众人纷纷望了过来，登时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尬笑道：
“这只是我猜的，做不得数……”
“不太可能，这次我们三家出动六尊老祖，其中有一半是先天境，还携带了两件宝器，那杜氏再强，也决计抵挡不住。”
公孙越之看了眼儿子，摇了摇头，又补充道：
“我们在王、陈、田三家安插的人……三家老祖这几日并没行动。”
也正因如此，他才抓住这个空档，策动此次突袭，妄图一击必杀，灭了杜氏，杀猴儆鸡，顺势将王、陈、田三族收为附庸，为公孙氏流血、牺牲。
甚至给千羽老祖分配的任务，都是最简单，最安全的，却没想到，一头栽到了坑里。
可一群入道，黄庭，怎么杀得了千羽老祖？
更何况，他还带了杜氏两件珍宝，千峰塔和寒玉裂穹斧，而且一同突袭的，还有另外两尊通玄……
难道，是安插在田氏等三族的卧底，被蒙骗了？
不应该呀，他们接近各自家族的核心，这些年传来的消息，也都一一验证过。
尤其这几日，杜氏掌握的那处名为缚龙殿的小遗迹内，竟然有一口化龙池，能在短时间内，将修士修为，从入道提升到黄庭……
而这，也是他临时策动公孙千羽等通玄老祖，突袭杜氏的根本原因。
若没有那口化龙池，他自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步步积累胜势，最终碾压杜氏。
可有了那口化龙池，就必须从快从速，否则时间一长，最后赢的，未必是他们公孙氏。
“要不……唤醒天虚老祖？”
这时候，公孙越秀开口，堂中顿时一静，众人神色顿时微妙起来。
尤其公孙越之，面容深沉，目光幽幽。
……
“这便是莫氏的秘库？”
上谷莫氏府邸深处，刘晟一袭白衣，站在一座三层高塔前，舔了舔嘴角。
在他身后，火光冲天，杀声惊人，到处都是残尸断臂，惊惶尖叫。
在他脚下，莫氏家主莫问苍神色屈辱，好似扯线玩偶一般，机械僵硬地点了点头。
第392章 田氏奸细，窃运丝（天赋）
“刘……阿晟！”
杜兴武兴冲冲赶来，身上腥气浓烈，手中长剑血迹斑驳，满脸兴奋之色，远远地就嚷嚷道：
“果如你所说，莫氏空虚，就剩下一些几个黄庭，带着几十个入道，其他都是些妇孺老弱。”
“看来今夜收获不错，那就请兴武叔，与我一起去秘库里看看。”
刘晟淡笑一声，点了点头。
傍晚杜仁朢和他一番详谈后，便尽起杜氏全族之力，连带这段时日在化龙池提升了修为的四族修士，被他分作两队，分袭莫氏、淳于氏。
他受托坐镇攻取莫氏这队，暗中监控，提防有人暗中媾和公孙氏。
所幸没有意外。
或者说，老杜的筹谋来得又急又快，让那些卧底来不及意外。
不得不说，老杜不愧是六百年前盖压一代的天骄，不仅天资卓绝，心细如发，而且行事老辣狠厉。
这一波出击，他根本就没通知陈、王、田三家。
两队随行的三家精锐，都是在他半劝说半威胁之下，许诺不少奖赏的情况下，才加入队伍。
“兴武兄，可是发现了莫氏的秘库？”
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嗓音由远及近，很快就来到了秘库前。
这是一个瘦高中年，国字脸，浓眉短须，身披灵甲，手握弯刀，脸上血迹未干，平添三分厉色。
田奇，田氏此次护送族人前来化龙池“升级”的族老之一，已经打通小周天，黄庭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