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点了点头后，苍白色泽、神情淡漠的纸人孩童，听从召唤，朝着泉石酒楼走了过去。
“……”
看着纸人孩童从自己身边走过，下意识的，古全屏住了呼吸。
当孩童走远，他才把屏住的气给吐了出来。
“呼……”
“呼……”
“呼……”
而很快，古全就发现，忌惮纸人孩童的不止自己，他的属下也在纸人孩童走过后，下意识的呼出了一口气。
“没出息。”
冷斥了一句，古全就跟在了纸人身后，朝着泉石酒楼赶了过去。
显然，他并没有完全信任纸人孩童的话，更对它抱有警惕。
而刚从小巷子里出来，古全的瞳孔就是一缩。
泉石城那宽广的大街之上，此时已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但没有人，却有怪异——数十纸人，正神情淡漠的走在泉石城的街道上，朝着泉石酒楼赶了过去。
被他所忌惮的纸人孩童，如同水入河流，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混入了纸人大军中。
“所以，刚才那作死的人类，全都不是人，是纸人！”
到得此时，古全那还不明白，泉石城没有那么多作死之人的。
与此同时，他也知道了，牧林唤出的纸鹤只是幌子，悄无声息出现的纸人，才是牧林的杀招。
“那位大人，有些恐怖啊……”
古全忌惮，庄战，亦是如此。
看着默默走过的纸人大军，他的背后吓出了一声冷汗。
同时，他也对一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他什么时候出的手？我记得牧林大人自进入泉石城后，就没离开过我们的视线，更没有过出手的举动，只是吃吃喝喝……”
面对庄战的疑惑，古全双手一摊，摇了摇头道：“别问我，跟你一样，我也没看到过牧林大人出手，但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说到这里，古全脸上的忧愁尽数转变为了喜悦。
“虽然我不知道大人是何时出的手，但我确定了一件事，这次过来除魔的大人，手段狠辣，能力诡异，比妖魔更令人忌惮，有他在，咱们泉石城有救了。”
听到这里，庄战一愣，但很快，他就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这位大人过来，确实是咱们的福气……”
……
作为敌人，手段诡异莫测，更强大无比的牧林很是令人头疼，但若是友军，那就令人安心了。
只是，古全把牧林认作友军，也因此，他心态放松。
但天幻之塔的外面，祁丘的神色，却是一片漆黑。
特别是东方雅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之后，他的脸色更黑了。
“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对普通凡人坐视不管，呵呵……”
“哦，对了，还有人说这孩童要死……祁丘老师，你认识这样的人吗？”
近乎指名道姓的嘲讽，让祁丘一阵憋闷，但此次确实是他看走了眼，也因此，他连反驳都不知道该如何说。
半晌之后，他只能咬牙切齿的道：“这次是你赢了，但别太得意，泉石城的事件源头还没被除掉呢。”
第115章 牧林：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说到泉石城诡异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祁丘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意。
“说起来，泉石城发生的事情我正好知道，那个恶灵可不简单，若你那弟子没有特殊的手段，这次，他危险了。”
此话让东方雅一阵在意，但清楚祁丘不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自己，所以，她没有费心多问什么，只是，她看着投影的时候，却多了几分注意力。
两人交谈的时候，纸人大军已经来到了泉石酒楼中。
初见这些苍白诡异的纸人，万阳羽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邪祟打过来了。
但很快，他就看到，这些纸人见到牧林后，齐齐站直，并恭敬的朝其禀告道：“报告，诱饵小队已归队，总共引诱恶鬼袭击十九次，封印恶鬼十三人。”
听到这里，牧林并没有说什么。
为了减少消耗，用作诱饵的纸人，并没有被牧林赋予鬼差、阴兵的神职。
甚至，他们连黄巾力士都不是，这样的它们，其实也就跟一个普通的农夫差不多。
以常规理性而论，这样的它们，完全不是恶鬼的对手。
之所以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是牧林提前在纸人身上铭刻了术法——纸人封魂。
此前一个月的闭关修行中，牧林虽说多数时间都是在修太阴活人经，炼化法力。
但他的经脉承载能力有限，也因此，他每天都会空出一段时间，来修行术法，或者冥想。
如此修行虽然散乱，但一个月的时间，仍是让纸人封魂这门术法抵达了3境。
【纸人封魂：3境精通（493/6300），特性：封魂，镇魂，驱魂】
这门术法的品级跟纸人诅咒相差不多，且两者都是一样的邪恶。
是的，邪恶。
其他门派的封魂术具体是什么情况，牧林不清楚。
但阴八门扎纸匠一脉的封魂术，最终目的却从来都不是封印，而是驱使。
使用纸人是有消耗的，且越强大的纸人，消耗就越不菲——且其他人没有牧林宗师级的折纸，大师级的绘画，更没有可以存储法力的替身纸人。
众多的缺失，使得他们的消耗尤为的多。
穷则思变，缺少法力，使得扎纸匠一脉的前辈，思索起了如何降低纸人的需求。
纸人封魂，就是他们推衍出来的手段。
恶鬼虽是负面能量集合体，但负面能量也是能量。
把恶鬼封印在纸人，并以特殊的手法让它们融为一体后，那时，扎纸匠再使用纸人，消耗的就不是自身法力，而是恶鬼的了。
且因为恶鬼是灵魂蜕变而成的，它们有些许的神志，把恶鬼封印在纸人上面后，扎纸匠连赋予神志这一步都可以省去了。
靠着纸人封魂，阴八门一脉的扎纸匠，能如死灵法师一般，一口气唤出数百，乃至于上千的纸人。
此也是这门术法，能跟纸人诅咒，替身纸人，并称为扎纸匠三大根基术法的缘由。
至于为何如此强大的术法，牧林却说它邪恶，则是因为恶鬼难找，更难捉，且因为被邪气，煞气，怨气……等等负面气息所侵染的缘故，多数恶鬼都在憎恨着一切，哪怕捉住并封印在纸人中，牧林这样的扎纸匠，仍是要耗费大量的心神去镇压。
且常年跟恶鬼在一起，牧林他们的心性，也会逐渐扭转，变得邪恶起来。
相比于冒着生命危险去降服恶鬼，更要时时抵挡，多数扎纸匠，更喜欢封印活人的灵魂。
而纸人封魂，是能抽离活人灵魂，并直接封印在纸人内的。
‘这门术法，也是扎纸匠一脉名声不佳的缘由……’
一边回想着纸人封魂的事情，牧林一边看向了身前的纸人。
“嗡……”
“放开我……”
随着牧林意念一动，一个纸人稍稍放开了纸人封魂术，露出了一个口子，让它体内的恶灵有机会显露在外界。
刚一露头，那恶灵就疯狂挣扎，并满是憎恨的威胁着牧林。
“人类，放开我，要不然，等我主人找来，你们都得死……”
“主人，泉石城的恶灵果然有源头……你主人是谁？”
如此询问，眼前的恶灵自然不会回答。
而让牧林目光眯起的是，在他向恶灵询问答案时，旁边，万阳羽他们都站了起来，目光也有些危险。
显然，他们知道了事情来到了关键的时候。
若牧林从眼前的恶灵身上，找到了幕后主使，那么，他就有机会集结兵力，拿下泉石城的恶鬼源头。
这对泉石城跟牧林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却不是万阳羽他们想要看到的。
也因此，他们想要阻拦。
杀意一起，立刻就被牧林感知到了，也因此，泉石酒楼里的纸人，齐刷刷的看向了万阳羽他们。
牧林幽幽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你们想动手？”
“……没有的意思，我只是想帮忙。”
说话的时候，万阳羽也站了起来。
他还是不想跟牧林直接翻脸，而是想要找机会，‘无意中’破坏掉纸人，以及恶灵。
‘若实在找不到机会，就以我们讨厌恶鬼，不想让他们活着作为理由，强行杀死这些恶鬼。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牧林得到幕后主使的讯息。’
‘是，队长。’
‘放心，我们不会让他这么轻松过关的……’
一边跟队友沟通并吩咐，站起的万阳羽一边朝着牧林走来。
然后，刚刚迈开脚步，万阳羽就笑了。
‘看来，不用我们出手了。’
在牧林转头看向万阳羽的时候，纸人体内的恶灵，突然性情大变。
原本，被封印在纸人体内的恶灵是暴虐，憎恨，怨气缠身，并迭加无尽的疯狂。
现在，这纸人虽然也是孽力缠绕，怨气不绝，但它身上，却多了一些理智，更有了一些霸气。
显然，幕后主使察觉到了自己属下被捉，通过一些手段，让自身的神念降临在了恶灵身上。
神志转移后，那恶灵直视牧林，语气冰冷的道：“以纸鹤扰人耳目，然后用老少引诱，人类，你的手段不错，但可惜，你的实力太低了。”
“涌泉，如此实力可奈何不了本王。”
“我给你一个机会，若你就此退去，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伱再敢出手，明年的今天，将是你的忌日！”
“轰！”
话落的时候，雄浑的气势从恶灵身上散发，显然，泉石城的恶鬼源头，想通过气势碾压，来让牧林退去。
若是在现实，这是有可能成功的。
涌泉打灵池，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牧林纵使离开，他获得的惩罚也不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