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而由于胸部受到跌打,前胸会发生多发性肋骨骨折、肋骨骨折刺入肺部,造成肺损伤、形成血气胸,在这种情况下有时还会出现心脏破裂,不过人类对危险会有本能反应,如果用双手护住脸或者下意识避开,也有可能不会形成颅骨骨折和面部骨折。”
“这样的话,解剖结果就非常合理了!”上杉宗雪和石原美琴对视一眼,非常笃定地说道:“没错,这不是一起意外坠落死,而是一起第三者介入的坠落事件!”
“将结论告诉地方警署,立即开始查!这是他杀!!!”
上杉宗雪给出判断,石原美琴找理由找证据,倒果为因头脑风暴后,一整条完整的逻辑证据链就此诞生,完美无缺,这是独属于他和美琴姐的默契。
只有旁边的高挑美人生气加郁闷,撅起了嘴。
这两个人……太专业啦!
我都插不进去话!
上杉宗雪做出了判断之后,想要息事宁人的地方警署颇为无奈,但面对上杉宗雪这个首席的登场只能自认倒霉,立即组建了专案组进行调查。
没想到又给上杉宗雪判断对了。
经过预先认定的谋杀可能和严厉排查了附近监控路过的可疑人员,警方立即认定了一位拥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嫌疑人。
竹内匡,38岁,错过了末班车的社畜,因此找了个地方喝得酩酊大醉,,一想到自己辛苦工作了十几年,现在还住在出租屋当派遣社员,没钱结婚生娃,气愤万分。
而很不巧,他正好遇到了同样在居酒屋里面吹大牛的北野社长。
北野社长此时正在向其他人传播自己的“生意经”。
他的赤坂竹下金属会社一向就是以不喜欢雇佣年轻人,而大量雇佣老年人出名的,当其他人问他为什么的时候,北野社长得意洋洋。
老年人好啊,老年人得雇!
现在东京都的年轻人,虽说最低时薪是1050日元,但是金属行业这种需要进厂的活,不开到1500-1700日元的时薪,是没有年轻人愿意干的,而且会社还不得不给这些年轻人交社保年金,实际上用人成本高于2300日元一小时。
这样子,企业是没有多少利润的。
而老年人就不同了,雇佣老年人只需要一小时1200-1300日元这种非常微薄的薪水(此时约合时薪仅70-80软妹币),老人就愿意干了,而且昭和时期的老人较为勤劳,做工也颇为熟练,相比年轻人来说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不用给老人交社保,只需要交工伤保险和意外险就行。
因此雇佣老年员工反而极大地降低了企业成本。
北野社长得意洋洋地表示,自己的会社以后要更大规模地裁剪年轻人和正社员,更大规模地使用派遣员工和雇佣更多的老年员工,节省成本!
“这些银发老人乃是我等国家的财富!昭和最后的红利!”
结果这段话被旁边的竹内匡给听进去了,中年社畜气得咬牙切齿,自然恨上了这个老头。
他一想到自己目前还居无定所,拿着一小时1200日元的微薄工资,没钱结婚生子,人生从一个失败到下一个失败就气得五内俱焚,他恨了官僚恨财阀、恨了这个恨那个,最后没想到抢夺他工作机会的,居然是本国的老人!
于是他越强越气,越想越悲愤。
正好,晚上夜游一圈,想找个地方睡觉的时候,他又遇到了正在纪念碑台上坐着休息的北野社长。
左右无人,竹内匡愤怒之下,决定为自己失败的人生做点什么。
他推了北野社长一下,将他推下了纪念碑台。
面对警察的质问,竹内匡理所当然地吼道:“我这不是谋杀!”
“我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我们日本的未来!”
“不彻底清理掉这些老人!国家是不会有未来的!国民是不会有出路的!”
“我这是替天行道,我这是……为国尽忠,我…………”
现场的警察见这家伙胡言乱语,决定让他闭嘴。
只有上杉宗雪站在审讯室外,冷冷地注视着这位失去了希望的中年社畜。
人们会本能地憎恨那些抢夺自己饭碗的人,这是人类的本性,而只要适当地发散一下,地域黑、民族主义和国家主义就会应运而生。
但是日本会走到自己本国老年人抢夺本国年轻人的饭碗,企业社保年金负担过重导致用人成本老年人倒过来击败年轻人的景象,在世界上还是十分稀有的。
这就导致了日本社会有十分严重的“厌老”风气,年轻一代厌恶老人,很多无敌之人无差别袭击对象常常就是老年人。
与之对应的,南韩则是“厌童”,原因也很简单,培养一个孩子实在是太苦太累成本太高了,导致韩国大部分年轻人都不愿意生育,既然不想生育自然也就无需对孩童共情,对社会上的孩童报以负面的想法,以致于首尔有近三成的店铺都明确不欢迎孩童进入。
日本厌老,韩国厌童,这也是实际上难得一见的奇葩了。
上杉宗雪心想幸好这是日本,其他国家就比较少这种现象,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就这样,赤坂竹下金属会社社长北野欣也酒醉坠亡案一日破案!
而在丰岛区幽灵案后,一度被柏木仁“夺走”风头的上杉宗雪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的硬实力!
整个三月,特命系就在上杉宗雪首席监察医的装配、行动、完美的破案能力下不断地解决各类案件,而整个警视厅内部也忙于巨大的人事调动和惩处,再加上东京都颇为诡异地沉默着,刑事案件似乎也因为丰岛区幽灵案的集中爆发后减少了很多。
搜查一课甚至诡异地碰到了连续三天都没有案件的清闲情况,让本厅的社畜刑警们大呼适应不了,没想到我们也有能喝咖啡看报纸在办公室待机一天的日子?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四月份。
国民的英雄警部,特命系系长冈田将义养了一个多月的伤之后,终于临近出院了。
4月14日,黑色情人节之日。
今天本来是冈田将义复查的日子,但英雄警部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没有通知院方,偷偷地溜了出来,想要回家看看,在路上他买了一捧大大的玫瑰花,心中满是劫后余生和大难不死的满足。
嘻嘻,美纪,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口牙!
第450章 ,鲜血的黑色情人节!
冰冷的晨风灌进冈田将义略显宽大的外套,他背部的伤口在每一次呼吸间都带来隐约的刺痛,提醒他尚未痊愈。
他本不该出院。主治医生的叮嘱言犹在耳:静养,避免剧烈动作,按时复查。
但他回来了,在这个黑色情人节的夜晚。
促使他提前离开那间充满消毒水味道和无形压力的VIP病房,甚至没通知院方的,并非浪漫的冲动,而是一种更深沉、更职业化的不安。
在追击丰岛区幽灵的时候,他拼死救下了五岁的幼女(因为当时现场旁边还有一个女童,因此有的报道是他救下了两人,有的是重点报道他挡刀救下一位女童),因此成了国民英雄,荣誉等身,外界对他无尽的赞誉之中,也让他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舆论风波有些过于凶猛了,机场蹲点有些过于精准了,新闻的发布也像是提前润色准备好稿件一样,迅速对他的妻子冈田美纪发起了猛攻!
这导致这段时间,国民英雄的冷血妻子这个梗迅速带给了他的妻子冈田美纪巨大的压力。
冈田将义见到这一幕简直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尤其是冈田美纪向他哭诉,说自己已经玉玉了之后,冈田将义意识到,这场舆论风暴的幕后,极有可能是有一个人的影子。
他的父亲,金融厅长官,冈田将荣!
冈田将义太了解父亲了,那所谓的“关切”,绝非善意。
父亲,你就连我这一点小小的幸福,都要剥夺嘛?
父亲!!!!!!
联想到美纪在机场的崩溃和之后音信全无的沉寂,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心头。
他不能让美纪独自面对父亲可能施加的压力,尤其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这关乎责任,也关乎一丝残留的、不愿承认的牵挂。他需要回家看看。
这是属于丈夫的责任,也是属于男人的承诺!
自己当初娶美纪的时候就承诺过,会努力地守护她,保护她,呵护她,不计较她的过去,两人会携手一起面对新的未来。
面对妻子一直说钱花光的事情,为了安慰妻子,冈田将义还表示等到奖金一打到户头就会立即全部上交,而且还很高兴地表示我提了一个俸号了!以后一个月可以上交55万日元的薪水了!
没想到美纪因为这件事还大骂了丈夫一顿,说他好好的警视不升,坚持待在特命系当他的警部系长,简直莫名其妙。
这更令冈田感到很对不起妻子。
美纪她作为我的妻子,一直都在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吧。
我们每个人,都是在艰难地活着啊!
今天本来是复查的日子,他是绝对不可能回家的也跟美纪通报了,但是负责检查的主治医生临时有一台手术,冈田的伤势也进入稳定期了,因此冈田主动提出延迟一天,医生也同意了,但是其他人不知道,所以他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别人以为他是去复查了也没有在意。
4月份,东京都的风还是格外地冷,偶尔的倒春寒让东京都有时4月份还会有一场雪,冈田将义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和妻子居住的公寓。
由于和父亲几乎断绝了关系,冈田的警部工资又要全部上交,因此夫妻两人居住的公寓相对比较朴素不算高级。
楼道里他停了很久思考要如何取得妻子的原谅时,冈田遇到了隔壁的邻居主妇,米田太太。
“啊?冈田警部,您回来啦?那个…您不在家的时候,最近有个…嗯…很精神的年轻小伙子来找您夫人两三次呢…个子挺高,穿着很时髦,开着一辆亮黄色的跑车,好像…好像是个男招待?”米田太太对冈田警部的回家感到很惊讶,她有些欲言又止。
“男招待?”
冈田将义心中奇怪,男招待怎么跑家里来了?
“是啊。”米田太太尴尬一笑,赶紧溜了。
他用钥匙轻轻打开公寓门,动作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小心,想给可能还在生闷气或陷入消沉的美纪一个……算不上惊喜,至少是一个“我回来了”的信号,脸上努力想挤出一点疲惫的笑容。
“美纪,我回……”
门开了一半,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笑容瞬间冻结、碎裂。
客厅的景象透过门缝撞入眼帘,瞬间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和思维。
灯光惨白。
普通的无印良品地毯上,是大片大片粘稠、暗红、仍在缓缓蔓延的血泊。
血泊的中心,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冈田美纪。
她以一种扭曲的姿态仰躺着,昂贵的真丝睡衣被鲜血浸透,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深深没入她的左胸,只留下冰冷的刀柄。她的眼睛圆睁着,瞳孔扩散,凝固着最后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而在玄关通往客厅的过道上,另一个男人——一个年轻、陌生、穿着时尚但此刻同样浸满鲜血的男人——脸朝下趴着,后脑勺一片可怕的凹陷和血污,身下同样是一滩刺目的红。
死寂。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在无声地嘶吼。
手中的玫瑰花落在了地上。
冈田将义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重锤击中。巨大的震惊和无法理解的恐怖瞬间攫住了他。他像是被钉在了门口,动弹不得,视野里只有那刺目的红和美纪空洞的眼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尚未愈合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却远不及眼前景象带来的万分之一。
“不……不可能……”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一步。
就在这时,刚才楼道里遇到的欲言又止米田太太的话,如同魔鬼的诅咒,毫无征兆地、无比清晰地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响。
他认出了死去的男人是谁!
是美纪平时很喜欢去的一家夜店酒吧的调酒师朋友,小泉亮介!
但是,他为什么会在自己家里???
冈田将义脑子一片混沌的时候,他看到了桌上放着的几个小盒子。
冈本001!冈本狼刺款!冈本螺纹款!
冈田将义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钉在客厅茶几上那里,散落着几个滚落的、黄澄澄的冈本!其中一个已经被撕开里面东西被取出只留下包装袋,正浸泡在从美纪身下蔓延开来的血泊边缘,鲜艳的塑料被染成了诡异的暗红。
这,这好像不是自己的尺寸……
轰——!
冈田全身发抖着,理智告诉了他一个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那个倒在血泊中的陌生男人,自己见过一面的夜店酒吧调酒师小泉亮介……是美纪的情夫!
妻子很喜欢那家店,还说他们之间是好朋友!
巨大的背叛感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他本就因震惊而麻木的心脏!原来舆论漩涡之外,还有更深的耻辱!原来他拼着伤势未愈赶回来想“保护”的人,早已在背后……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混合着剧痛、悲愤、恶心和彻底崩溃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血泊里。
就在这心神俱裂、痛不欲生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