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储存着大量绝对机密的机房门，当天是开着的，公安警察是直接进入就搞到了数据，压根没有那么复杂。
四十分钟后，海滨屋台。
警察厅官房长小野田公显和杉下右京坐在一起，在冬日的黑夜中，就着屋台微弱的灯光，远处的海浪声和煮熟锅里喷出的白雾，两位老友一起美美地吃着夜宵。
“什么？？？”
听完杉下右京的分析，小野田官房长那对老谋深算的小眼睛和厚重的眼袋眯了起来。
“你说柏木夫妇冒着生命危险里应外合合力破获大和防具的事，很有可能另有蹊跷？”小野田官房长用筷子夹起一片鸣门卷。
“是，我总觉得，这件事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就像一个，真实的谎言！”
第432章 ，见证超越最狂野想象的性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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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屋台的烟火气之前，杉下右京将自己的推理和分析告诉了自己的老友，他急切地渴望从小野田公显这里得到答案。
然而，结果令他失望了，首先作为警察厅官房长和公安警察的实际控制人，小野田公显对柏木仁的这件事也一无所知，公安警察和SAT完全是接到了渡边英二的通知才紧急出动的。
小野田当然对此很不满，但考虑到一出动就立大功一击必杀，刑事派包圆了所有策划最后功劳分了公安一半，这买卖完全做得，所以最后小野田也没有说什么，而且现在警视厅抓了一大批人，空出来那么多位置，人事安排这一块，小野田也需要渡边英二的支持。
“之前惠比寿健身房那件事……是我们公安摆了刑事一道，所以这一次，也就不要考究得那么深了，总之结果是好的，功是立了的，证据是抢在地检介入之前掌握的，避免了高层总辞，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小野田公显侧过头，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深不可测的温和笑容，对杉下右京状似随意地低语了一句：“右京，柏木警部这次……真是九死一生，立下了不世之功啊。让他好好休息，暂时……不要用太多细节去打扰他了。”
他的语气平和，但“暂时”和“不要用太多细节去打扰”这几个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在厅里面待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学会怎么当官僚啊！”
“官房长，我杉下右京是个警察！一直都是一个警察。”杉下右京镜片后的目光瞬间一凝。
小野田这话……意味深长！
他立刻明白了：小野田官房长要求他不深究，因为结果是好的，过程是好的，本意也是好的，那么中间的一些细枝末节便无所谓了，而且，这个关键节点上，难道警视厅要推翻自己树立起来的英雄？新闻发布会都已经为柏木夫妇的英雄壮举背书了！
也是，实际上只要是正常的官僚，都不会在这上面抠细节，也就是他杉下右京特别执着，大概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生活安全课这个孤岛待了二十年。
“警察就是官僚的一种，右京。”小野田官房长略带一丝笑意地说道：“你总是在官僚里面当警察？”
“那么，我是否可以称官房长您为，警察里面的官僚呢？”杉下右京淡定地说道。
小野田微微一笑，也不回话：“你啊，该去找个女朋友了，右京。”
“嗨↓咿↑？”杉下右京被小野田突如其来的提议整麻了。
“因为看你这样子，很明显就是性压抑了，所以喜欢将过多的精力消耗在抠细节上。”小野田官房长半笑着说道：“有一位著名的哲学家、社会学家，名叫弗洛伊德-峰哥的曾经说过，日本所有的社会问题本质上都是性压抑导致的。”
“？？？”杉下右京被小野田的问话干沉默了。
承认自己是性压抑？好像不对，不承认自己是性压抑？那好像更不对。
“嘛，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坚持查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而且接下来我和渡边有更大规模的行动。”小野田官房长点了点头，然后很有礼貌地朝着屋台老板说道：“私密马赛~请再给我一份盐烤鸡软骨、一份墨鱼卷、一份魔芋，顺便再给这家伙一块萝卜，把他的嘴堵上，捏~”
“官房长，您该不会是和渡边总监有交易吧？”杉下右京何等聪明的人，立即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右京，很奇怪嘛？”小野田官房长也被老友干沉默了。
还真有。
原因很简单，在经历了一系列事件之后，即使哥哥是内阁官房长，小野田公显现在警界的影响力和权势已经明显低于渡边英二了，因此小野田公显反而要想办法拉拢渡边英二获取对方的派系合作。
“您之前说的大事是什么？”杉下右京点到即止。
“性压抑？”
“不是！是之后的！更大规模的行动！”
两人不是外人，小野田官房长见老板正在忙着烤鸡软骨，于是低声说道：“还记得上次周防议员公子那件事么？”
“永世不忘。”杉下右京冰冷地点头。
“这些政客，可是把我们狠狠地利用戏耍了一番啊。”小野田官房长那深邃的小眼睛和厚重的眼袋中也露出了冷酷和憎恶的神色：“这次，轮到我们了。”
“接下来，右京，你将见证超越你最狂野想象的性压抑！”
“嗨↓咿↑？”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性压抑二人组正在屋台中分析，另一边，完全没有任何性压抑的这边。
池田绘玲奈开着车接上杉宗雪和渡边美波回家，至于石原美琴，还陷在警视厅那里，被严格监控管理起来呢！
志得意满的上杉宗雪正在哼着小曲：“猪油骨，拿来卤，一袋米洗干，不过我，煮了袋，速食面~”
“别唱了，难听死了。”后座上的美波大小姐皱了皱鼻子，娇小可爱的琼鼻上挤出一道好看的皱纹：“你怎么去医院那么久？搞得池田在外面等了你一个多小时！”
“还不是柏木的那件事……这家伙明明什么也没有干，结果过来一个探望他的就在那边炫耀一次，前后细节甚至有不少出入。”上杉宗雪吐槽道。
他确实和柏木夫人深入浅出地讨论和很久这件事的“出入”呢。
“……那确实是要注意一下。”美波大小姐听了之后看了池田一眼，见到绘玲奈正在认真开车，可能也没有听懂上杉宗雪在说什么，很明智地中止了这个话题，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哦对了，宗雪，父亲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关于特命系的事？”
“有啊，父亲有说，关于这件事，不能明着赏赐美琴姐和科搜研的那位冰川警部补，否则其他人一下子就知道是谁发现了问题，科搜研那边另说，我们特命系这边，还是有请您这位管理官来安排对美琴姐的奖励。”上杉宗雪随口说道：“暗着给美琴姐点什么吧，立功了。”
柏木仁那种风头不是谁都能出的，也不是谁都愿意出的。
正如前文所说，官僚系统的反应其实是很迟钝的，柏木仁现在风光无两，成了国家英雄，其他人就算恨他也暂时不会动他，一整个被他攻击损失惨重的官僚系统目前还在忙于处理问题和人事调整分配利益，自然也不会找他事。
但是等到尘埃落定了，论功行赏了，各司其职了，官僚系统回过味来，便会想起柏木仁干的事，那个时候才是他真正要经受风雨和处处碰壁遇到麻烦的时候。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好这一口，上杉宗雪也没觉得自己算是坑他，人家不愿意要你硬给，这才叫坑人。
“那就赠与你的美琴姐缅北5天4夜真人密室逃脱主题乐园游吧！”美波大小姐笑嘻嘻地说道。
“那我把你打包和美琴姐一起发送好了。”上杉宗雪翻了白眼：“这奖励奖励给你要不要啊？换一个放你身上算是奖励的！才能算是奖励！”
“噗~”绘玲奈实在是忍俊不禁，她虽然不太懂什么是缅北真人密室逃脱主题，但是从上杉宗雪和美波的神色语气来听，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美波大小姐这才噤声：“嘛~到时候我想想吧。”
“哦对了，宗雪，绘玲奈，父亲嘱咐了，我们这段时间要低调一点。”美波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说道：“接下来，有大的行动。”
“大的行动？大的行动我们更要参与了！我们可是特命系啊！”绘玲奈有点不服，她心想自从她和上杉宗雪搭档，两人合体嘎嘎乱杀，什么大的行动缺过我们啊？
“不，这次不一样。”美波大小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严肃的神色：“你们还记得上次的周防公子事件吧？毫无疑问是上面某位大人物动用了特权强行干涉了我等警察组织的运行。”
“所以，父亲和小野田官房长商量了一下，决定这次来点狠的！”
“山田裕贵警部和菊池风磨警部的葬礼会在殉职七天后公开进行……恰好在这个时候，防弹衣事件暴露，面对两位殉职警部主要不是死于佐久间海斗的枪击，而是死于本厅内部的腐败和防弹衣不防弹的问题，你们猜整个东京都数万警察会怎么想？”
美波大小姐神色严肃：“实际上，大家全都，非常生气呢！”
“父亲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会有超过4000名一线警察参与这场警察葬！”
“还有，就在警察葬的当天，整个东京都内23区的所有警署，都将会发起抗议活动！”
上杉宗雪听到这里瞳孔猛缩。
来了！他们来了！
警察系统的报复来了！上次被周防正雄狠狠地摆了一道之后，迟钝的警察系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们要通过这件事，向永田町的大人物们发起凶狠的报复！
警察的命也是命！！！
果然！新闻发布会之后的第三天，全球媒体对“日本警用防弹衣致死丑闻”的爆炸性报道，接踵而来！
《朝日新闻》头版头条率先开团！
《防弹衣成凶器：供应商系统性欺诈致警察殉职，警用装备九成系“缺陷品”的毁灭性冲击！》
（现场公布防弹衣问题内容略）
“根据警视厅的紧急抽查，全东京都配备的防弹背心的87%是不能防止.45口径子弹的缺陷品！殉职的菊池警部和山田警部穿着的防弹衣皆为劣质品！根据警视厅调查，从业者“大和防具”有意混入劣质材料的证据，该公司在过去的10年里把防弹背心交付总额的35%作为秘密资金返还给警视厅内部负责人！和平模糊的检查体制夺走了我们勇敢警官先生的命！”
“这是无耻的背叛！是国家体制的崩坏！更是敲响了日本制造业的丧钟！”
“这个国家，已经死了！！！”
第433章 ，全球头条风暴！
上杉宗雪也看到了《朝日新闻》的头条。
当《朝日新闻》宣布“日本的制造业已经死了！”这句话，他差点没蚌住，忍不住笑了出来。
日本制造业的造假问题由来已久了，但是它也是有理由的。
前文曾经说过日本“承兑汇票”的问题，即只有日本这种个人无限责任制的国家才能玩得起这种所谓的“承兑汇票”，如果换在米国敢给个人这种权力，当天米国每个人都会立即发行100亿美金的汇票疯狂消费，第二天所有人就会立即申请破产。
只有日本人玩得起这种个人无限责任制，也只有日本这种耻感文化特别强烈的国家能为了自己的道德和名誉坚持承兑，哪怕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每一个被逼自杀的日本中小企业主，逼死他们的都不是银行的贷款，而是在此银行贷款上，他们起码借了五倍以上的私人借款和十倍以上的汇票！
那么，这跟造假有什么关系呢？
答案是，关系大着呢。
众所周知，日本从70年代经济开始腾飞起步，生产出来的日货一直都是物美价廉的典范，比他质量好的（如德国货）没它便宜，比他便宜的没他质量好，因此日货很快就在全球开始风靡热销，为日本经济的腾飞起到了最大的助力作用。
在这其中，不得不说日本文化中这种强烈的耻感文化和个人无限责任文化起到了重大作用，所谓很多人曾经嘲笑过的“匠人精神”也是来自于此，虽说这个词现在已经变成了贬义词，但是在七八十年代，未进入互联网时代前的后工业时代，工匠精神是真的助力了品牌质量的，否则日货当时也不会风靡全球。
然而，问题也是出在这里。
九十年代中期，泡沫经济破裂开始，日本既没有赶上互联网的Windows时代（还顽固地用DOS系统和3.5英寸软盘很久很久），原本的时代红利和工业化红利也开始消耗殆尽，于是之前所谓的“工匠精神”反而变成严重拖累日本工业的绊脚石，但是日本强烈的耻感文化和个人无限责任制决定了他们要努力地维护自己的“颜面”和“工匠精神”。
于是之前“工匠精神”带来的物美价廉质优料精反而变成了大规模造假和互相遮掩以次充好，只是说从七十年代开始到九十年代中期，日货在全世界打下了极为坚实的名声和好印象，导致这类问题没有被马上发现，一直到千禧年之后，日本人大规模造假的问题才开始陆续暴露，但即使如此，因为前些年印象很不错再加上依然留存了不少好品牌，导致全世界对日货的印象还不算太差，属于是又一种吃祖宗老本的典范了。
整个行业都在造假就等于整个行业都没造假.JPG！
至于制造业，上杉宗雪的评价是，制造业迟早是要死一死的。
答案很简单，我能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炒股炒地皮做IT直播带货，我为什么要进厂打螺丝？
我在制造业里面赚了钱，有了盈余，肯定优先是去投资房地产金融和第三产业啊！
而且制造业有了盈余，肯定会导致工人工资的上涨和原材料的上涨，在日本人看来进厂打螺丝一个月八小时双休低于22万日元那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但是海对面某国进厂打螺丝一个月10万日元八小时双休那叫福报，这肯定会导致制造业迁移。
而更过分的是，印度、越南、缅甸、印尼这些地方，连10万日元都不要，6万日元月薪就很多人愿意干了。
所以制造业永远在寻找更大的市场和更廉价的原料和劳动力，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就像日升一样，日落也是自然的定理.jpg
制造业脱实向虚这种是周期轮回，谁也无法改变的。
值得一提的是，《周刊文春》上次挨了重拳之后，这次果然对警视厅的问题重拳出击了。
《“纸装甲”真相：杀害殉职警察的“每件三万元”警视厅腐败网络！》
“文春深度追踪：
腐败链条：“大和防具”社长豪宅书房的秘密账本显示，每件劣质防弹衣（成本￥18，000）可产生￥40，000回扣！累计行贿额超30億円！
警视厅监管笑话之查查包：本文春秘密调查警视厅仓库保管员证言：检查只看包装箱封条是否完好。
致命成本：合规防弹衣需￥85，000/件，劣质品仅￥58，000中标——差价即是警察生命的价钱！日本警察的一条命怎么就这么贱啊？！”
“这国怎，我深思，定体问，需反思！”
周刊文春认为出了这么大事，警视厅必须高层总辞才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