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诸位,一起复兴大唐吧! 第60节

  因她凑得太近,萧砚遂向后退了半步,目光却并未避开,皱眉想了想,道:“事实上,我不能称之为幻境。陷入里内,只觉再次渡过了一遍前生。而在其中,却唯有无休止的杀戮。”

  “嘶……”

  降臣轻轻敲着脸颊,自语发问:“心魔?”

  “不对……”她折身踱步,攥在手里的书册有一搭没一搭的晃动着,“还是功法的问题。”

  萧砚默然无语,只是紧锁眉头回想。

  按照他之所想,自己在练功途中若是被邪功影响,体内浩荡的纯阳内力只会与之不断对抗,乃至最终阴阳平衡,修成神功。

  但现下思来,唤醒他的,却是记忆里或者说是现实中的姬如雪……

  这时,降臣折身过来。

  “你先随我回玄都坞,你初炼这至阴的功法,恐会有些后遗症。”

  “去玄都坞?”

  见萧砚锁眉不住,降臣便翘着下巴指了指他怀里的姬如雪,道:“在玄都坞,我才可以随时观察伱的情况。当然,你若想带上她,我也没什么意见。”

  萧砚摇了摇头,“尸祖好意不甚感激,但在下恐怕要让尸祖失望了,中原情况仍还复杂,我还不能脱身。”

  “喂,我可是专程赶了上千里过来的!”

  降臣瞪大了美眸,欺身一步,用手指重重戳着萧砚的胸口:“没有我,你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煞气摧残千遍万遍!没有我,你能学成九幽玄天神功!?”

  后者却观怀里的少女似有些苏醒的迹象,遂向一旁绕开。

  “若有机会,在下会来玄都坞拜访尸祖的。”

  降臣手指僵住,一脸不可思议之状,而后折身跟了上去,道:“等等、等等,你这样,可与信上所说的合作没有半文钱关系!”

  “对了。”

  萧砚顿时止住脚步,回头恳求道:“说起此事,尸祖可否能在中原待上些许时日?”

  “凭什么?”

  “我信上所言之换脸的人,尚还在兖州,恐要让尸祖等上……”

  “我看起来很闲吗?”降臣蹙眉打断他,“你既不肯随我去玄都坞,我为何要再帮你?”

  “神功非一日可成,尸祖既有所图,萧某自会极力配合。”

  萧砚一脸正色,道:“但在下沾染上的琐事实在太多,若让这些扰了思绪,恐怕没有多的功夫来修炼神功。”

  降臣捏着拳,咬牙道:“你可是在求我办事……”

  “这也是合作,不是吗?”

  萧砚偏头看着她,笑了笑:“尸祖在中原玩上十天半月,也好让萧某一尽地主之谊。”

  降臣轻哼一声,任由萧砚远去,而后将手掌摊开,仔细打量着分外妖娆的粉色美甲。

  “鸡蛋,不会放在一个篮子里。”

  “你好不好奇,除了玄冥教那两个蠢货,还有谁能练得此功……”

  身形已渐远的萧砚顿住了脚步,而后略略回首。

  “若好奇,尸祖会告诉我吗。”

  降臣见话术得逞,果然笑了起来,继而晃着手指,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曾与人有约。若多年之后天下未定,我便要助一人……”

  “多年之后的事,与我何干。”

  萧砚想也不想,抬步便走。

  前者愣了愣,她话都还未说完,但见萧砚头也不回的模样,遂咬牙开口。

  “十天!我只等十天!”

  “足够了。”

  荒原上,传来萧砚远远的回声。

  降臣不满一哼,环胸站在黄河岸侧,邪魅的桃花眼中,却慢慢呈起得意的眸光来。

  ——————

  姬如雪从榻上惊醒的时候,正见朦朦的光亮从窗边映进来。

  她茫然张望,已发现身处这一客栈并非昨日入住那一间。

  同时,她也看见了塌边不远处,着了武袍的萧砚站在桌案边上,手持着一杆毛笔,正俯身勾画着什么。

  她遂极为不现实的恍惚了下。

  当时在黄河水下,她实则已没了意识,完全是拼着最后的信念才在昏暗的泥沙中摸索到了他。

  他们,居然都还活着……

  姬如雪正愣然着,萧砚已转过头来,笑了笑。

  “醒了。”

  她心虚的垂了垂眸,而后撑着床榻起身,才发觉身上的衣衫已尽数换过,一件同样靛蓝色的外袍盖在被褥上,仿若崭新。

  略一思量,凭降臣自傲的模样,就不可能替她换衣服。

  若……

  她有些不自然,没再细想,披着外衫落地,走过去,却不敢看萧砚的眼睛,低声询问。

  “你在画什么。”

  但她实已看清了纸上那一板一眼的长剑模型。

  萧砚放下毛笔,道:“剑柄被我弄丢在黄河中了,想凭着记忆画出来。”

  “那剑名为“素心”,是由幻音坊侍女所配,并不值钱。”

  “怎不值钱?”

  萧砚顿了顿,“不值钱,也该由我赔给你。”

  姬如雪抬眼一瞥,对上了他温和的眸子,遂轻轻应了一声。

  “好。”

  这时,外间便传来敲门声。

  “客官,可要用早膳?”

  萧砚伸手替姬如雪掖好衣领,“送进来吧。”

  房门便被推开,一年轻伙计提着茶壶入内。

  但他只是随手关上房门,而后倚靠在门口,脸上挂着怪笑。

  “看来,我来的不太巧。”

  萧砚先是一愣,而后发出笑声。

  “舵主,请坐吧。”

  还有一章,二十分钟

第78章 兄友弟恭

  “这两日,朱温的讨晋檄文已发往河东,确如你所料,歧国短期内应能免于战火。”

  三千院坐在萧砚对面,能发现一旁替他们倒茶的姬如雪下意识愕然了下,而后道:“朱温已于洛阳东郊祭日占卜,谶言大吉,为上上之卦。”

  萧砚思忖了下,道:“虽然如此,但朱温未必真的会对河东出兵。去岁其攻沧州不克,潞州又与两年前被昭义节度使丁会献于河东,已成遏制朱温北上的前沿所在,他数次围攻潞州不得,不会如此简单的轻易北上的。”

  “你是说?”

  “不能排除这是朱温疑兵之策,看似欲对河东用兵,实则或可能还是想西征凤翔。”

  三千院面露沉思。

  他们那日夜里大闹洛阳,确有嫁祸河东的心思,但萧砚现下所言,也并不无道理。

  姬如雪的小脸绷紧,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过多,她还是第一回得知朱温欲对歧国用兵。

  但她还未插话询问,萧砚已再次出声问道:“朱汉宾那里,现在如何?”

  “你什么都替他安排好了,一夜间送他几桩大功,升官如喝水,现已任一军指挥使,实掌汴梁禁军龙虎军,可谓是风头无二。”

  三千院敲着桌子,提醒道:“不过我虽已替伱把话带到,但他到底老不老实,却也不敢断言。我劝你早做两手准备。”

  “我会安排的。”

  “最好是。”三千院斜睨着萧砚与姬如雪,道:“我陪你绕这么大个圈子,险些将命都留在了洛阳,可不想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到此处,他才忽地想起来似的,打量着萧砚的心口,分外惊诧,“嘶……你为何没事?”

  “天生命硬,阎王还没来得及收掉罢了。”

  萧砚适当的讲了个冷笑话。

  三千院只感觉到了冷,并不好笑。他板着脸,神色有些沉郁:“冥帝一事,已说明万事皆非你之所料。下一次,希望你的脑子能多多用在旁处,我对救死人的事,不感兴趣。”

  “没有下一次了……”萧砚虚掩了下眸子,手中把玩着茶杯,道:“万事开头难,朱汉宾得势,便已是我们入局的第一步。”

  “你有数就行。”

  三千院沉吟了下,站了起身。

  “洛阳一行,除却险些被追杀致死外,总体而言,我很满意。”

  萧砚笑了笑,敷衍的起身拱手:“能得总舵主夸奖,萧某实是惶恐。”

  三千院虽不在意什么尊卑感,但仍是扯了扯嘴角,而后折身向外而去,不过却在门口忽地止步,偏首提醒出声。

  “不良人虽殁,但藏兵谷却一直都在。”

  “你现在,已有资格去了。”

  萧砚沉吟了下,抱了抱拳。

  房门被推开,三千院的身形消失在了外间。

  ……

  “歧国会遭兵难?”

  这时,姬如雪才出声询问,脸上有些许迫切感。

  “说不准。”

  萧砚撑着桌子,而后道:“朱温多诈,常人几不能揣测到他的心思。”

  “不管真假,我都要赶快回到歧国!”

  姬如雪又恢复了如常那般沉静清冷的模样来,折身便要准备路上所用的干粮包袱等等。

  萧砚并未阻拦她,而是走到门外,把着廊前的栏杆沉思起来。

  须臾,他的肩便被猛地一拍。

首节 上一节 60/93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