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诸位,一起复兴大唐吧! 第46节

  “此为仵作验查后的结果,皆记在上面的。卑职依参军所言,没去寻玄冥教的人查验。”

  那参军却看也不看这文书,冷着脸哼道:“杀了人,却连他们的甲胄兵刃都搜刮的一干二净,城中若无敌国细作,本将是一百个不信!”

  “如此,可要上报?”

  “蠢货,陛下郊祭在即,岂能被这点屁事坏了心思?”

  参军阴沉着脸,冷声道:“趁着事情还未闹大,将死了这十人的腰牌姓名告知给各处街使,同时撤换口令,所遇有古怪的巡街金吾卫,便即刻拿下!”

  “可若他们这两日便已逃出了城……”

  “猪脑子,十套甲胄,他们怎么运出去?”参军叱骂道:“对方欲行不轨,定会主动出击,只要如此,他们便定然会露出破绽,揪着这一点,拿住他们不难!”

  那金吾卫兵神色讷讷,忙不迭的就要退出去。

  “回来!”

  参军思索了下,将放于桌上的鱼符丢给他。

  “去知会玄冥教一声,他们虽然混账,却终究善于此道,请他们帮忙,找线索或能快一些。”

  ……

  皇城之外,各坊早已闭门。

  高墙之间,积雪积于街巷,路面全无人影。

  坊内或有些许声音传来,但坊外却绝不由人能够逗留触犯宵禁。

  持戟的一什金吾卫神色肃然,沿街寻过。

  他们已得了严令,有一伙细作扮成了一什金吾卫,化成了巡街中的一队,须得尽快查出。

  街角里,忽地传来响动声。

  警惕望去,却见是一醉汉倚着墙根,手里攥着鞋子,光着脚立在那里嘟囔。

  持戟金吾卫遂大松一口气,同时有人喝道:“宵禁之下,安敢犯禁?却是要尝尝大棍否?”

  那醉汉却并不搭理他们,仍倚靠在那里模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这一什金吾卫便斜举起长戟,缓缓围了上去。

  霎时,利刃入体的声音响起。

  墙角之后,数道人影猛然显露出来,几柄飞刀飞旋而出,径直插入当先几名卫兵的颈间。

  而后的半数卫兵先是慌乱,继而迅速反应过来,纷纷就要张口大呼。

  其中更有一人已飞快掏出信筒,就要冲天放出。

  倏然间,雪影之中,一矮胖身影夺目而出,继而身形化为残影,轻盈脚步掀起了一片飞漫的积雪。

  夜色里,那人影迅如奔雷,浑身散出紫蓝光亮,腾挪之间,剩下的金吾卫兵皆是捂着咽喉一怔,踉跄倒了下去。

  段成天嘴中叼着一根草茎,探脚一勾,便把一将要落地的火把挑起。

  他抬起头,远处的房顶之上,一鬼卒模样的人叹服似的举起了大拇指,继而腾身一跃,消失在了高墙之间。

  他将草茎吐出。

  “麻溜点,处理干净。”

  那醉汉与几道人影匆匆而出,将几具尸体架在背上,继而蹭下脚底的雪,警惕跃上了高墙,向暗处钻去。

  “再有几套,应就够了。”

  段成天虚着小眼,扳了扳手指。

  临去之际,他却是一顿,将地上的草茎拣起。

  “破习惯,险些落下痕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回家太晚了,最近走亲戚太多,存稿发没了……

第60章 剑舞

  殿内气氛极盛,一首秦王破阵乐压轴而起,舞姬们赤足跃动,薄纱之下,抹胸若隐若现,长袖腾转,拨动着在场每一个武夫的心弦。

  这首破阵乐,本该是有大鼓震天、乐工披甲持戟﹐执纛演习,才方得以观气壮山河之威。

  但眼下,只有舞姬萦绕于殿内,乐声亦无汹涌之势,竟极显异样的奢靡之风。

  大殿之上的帘子已被撤开,朱温用金杯饮着酒,脸上的横肉不时抖动,甚显喜色。御座之下,诸位文官武将亦是兴高采烈,豪气干云。

  萧砚默默坐在角落,略显局促。

  这时,乐鼓声已至尾声,场中的舞姬稍有些气喘,下颌间有细汗渗下,滑落至颈口前的饱满之处。

  朱温已有些色动,但场内众人甚多,便起身哈哈发笑。

  “诸位爱卿,可喜?”

  李振等文官尚还矜持,一众武夫已扯着嗓子大呼:“谢陛下赐宴!”

  朱温面露得色,手持着金杯,挑目扫视,便从重重舞姬之间看见了萧砚甚为拘谨的身影。

  实则已有官员看见了这一轻微的动作,遂同样向立柱旁的角落瞥去。

  果然,朱温的粗犷嗓门瞬时就大声响起。

  “李卿,何故不甚欢喜?朕之舞宴,不乐乎?”

  此声之下,殿内的欢笑声便压低了许多,显得稍有些突兀。

  角落里,萧砚正无所适从的观赏殿中的乐舞,此时忽听朱温的唤声,遂摆出茫然的姿态来。待见殿内大半人都看向自己,才极显惶恐的从条案后弯腰而出。他迈着碎步,却因惊惧走的很快,再最后,便被地毯绊了个趔趄,向前踉跄了下,双腿径直向地面跪去。

  有舞姬被他吓了一吓,向旁躲去,连带着一众舞女都缓缓停了下来,鼓乐声亦低了下去。

  萧砚擦了擦额前的汗,极力埋着头,低声道:“不知陛下唤臣何事……”

  旁人观之,皆是以为他没听清朱温所言,纷纷有些暗笑。

  有武夫斜靠着桌子,向他投去轻视的目光。

  李振缓缓饮着酒,神色淡漠,余光里那少年蜷在大殿中央,可怜的好似一条犬。他便冷冷的笑了一声,将杯子置于桌上。

  殿首高台两侧,冥帝朱友珪更是看都懒得看,用粗短的小手撑着紫黑脸颊,漠不关心。

  “陛下问你,为梁臣不乐乎?”

  于冥帝对面,颇有仪表的鬼王神色冷峻,代朱温问道。

  萧砚遂伏低身子,恭声道:“臣居大梁,乐极。”

  御座前,朱温的心情尤还不错,高高俯视着殿中那一俯首的身影,自以为亲和的朗笑道:“那汝为何不甚欢喜?”

  旋即,他又自问自答道:“哦,汝生于长安,该是观过这破阵乐,朕这舞宴,可是不美?”

  他的亲和面貌落在旁人眼里,却着实有些唬人,脸间的横肉皱起,笑色径直化成了凶狠模样。

  萧砚先是抬头,而后垂首。

  殿内众人只当他会继续软弱应承,却听他道:“不瞒陛下,臣观这破阵舞确实略有瑕疵。”

  “汝且道来。”朱温面色不改,一双虎目却已冷冷扫过殿内的一众舞姬。

  “依臣所知,这秦王破阵乐当该配以军鼓,以将卒持戈执纛相辅,才方显我大梁武功卓越,威慑天下。”萧砚双手相扣,道:“现下虽来不及遣将卒演练,陛下却可令殿内诸位将军舞剑,配以众舞姬,当甚为壮观。”

  他的声音有些磕磕绊绊,但最终仍是完整的说了出来。

  在立柱屏风之后的乐工松了口气,这场秦王破阵舞是宫内大太监传诏,临时加的一场。

  当年,一批批与唐皇室有关的宫人皆被斩了个一干二净,就连乐工都没留下几个,现真让他排出一场秦王破阵舞,只能想法设法的从其他方面吸引人的注意。

  若是萧砚不加后面这一解释,恐怕在场的一众舞姬都要被拖出去问斩。

  朱温对待近侍,向来就是这般暴戾。

  “诸卿,可有愿舞剑者?”

  御座上,朱温重新坐了下去,兴致有些不咸不淡。

  事实上,众人都明白,偏要加这秦王破阵乐,为的就是这么一个乐子。至于到底具体够不够有气势,又有谁在乎。

  加之,大多官员看的也正爽。

  便有一着武袍的将领起身,向朱温执礼道:“陛下,臣等观这舞,却是甚为不错。”

  他斜睨了下萧砚,道:“至于舞剑,臣虽未曾识过几个字,却也听闻过这破阵舞,便是那李世民所编,济阴王既为李氏子孙,何不亲自舞剑,为陛下贺新年?”

  殿内的气氛先是一静,继而便霎时活跃起来。

  纵连朱温,此时也将肥硕的身躯向前探了探,抚着络腮胡大笑:“卿此言,甚得朕心。”

  众将纷纷发笑,而后揶揄的看向萧砚。

  “济阴王当该为陛下献舞!”

  萧砚有些慌乱的样子,刚欲言罪拒绝,朱温已令人取来一柄长剑,置于他身前的地面。

  “奏乐。”

  鼓乐声顿起,一众舞姬却还有些失措,望着还未起身的萧砚,不知该如何配合。

  夜宴发展至现在,已成为大梁君臣戏弄李唐末帝的取悦所在。

  几息过后,萧砚终于笨拙的握住了剑柄,而后起身道:“臣实不知何为舞剑,陛下可否遣一将军教臣。”

  朱温此时的兴致极高,目光扫下,却见一众武将竟皆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

  前唐废帝,也是皇帝不是。

  真有如此机会,怎么也该在史册上记下一笔。

  “臣,请命。”

  殿内忽地响起一道声音,众人偏头去看,却见武将列席中,朱汉宾躬身而出。

  他面色有些紧张,声音都有些发颤,却不知是因激动还是其他原因。

  “臣对剑舞素有心得,还望陛下可容臣于殿前显露一回……”

  高台之下,冥帝猛然一转,狐疑的看过去。

  他小眼微眯,上下省视着朱汉宾,后者却已叉手垂首。

  其余诸将却是稍显暗恼,恨自己怎地没有壮胆出去卖弄一遭,平白让这平素不显的朱汉宾捡了个大便宜。

  果然,朱温哈哈发笑。

  “赐剑。”

  一柄钝剑被太监双手捧着,递到了朱汉宾身前。

  后者执起剑柄,长呼一口气,开始凭乐舞剑。

  后方,萧砚照猫画虎,那长剑于他手中却好似重如千斤,只一会就有些施展不起,稍显滑稽起来。

  众舞姬于周遭伴舞,却更衬得萧砚那笨拙的姿态显得喜人。

  殿内众武夫毫无顾忌的发笑,只差没有将奚落之语大声道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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