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舞漾刚种的睫毛一眨一眨，盯着张沐晨。
张沐晨的注意力却不在柳舞漾的问题上。他的眼神扫过柳舞漾的脸，心里暗自吐槽：漾姐这睫毛不自然啊，果然种的还是不如楚幼婷那种天生的好看，没灵气。
“你说话啊？站着也能走神啊？”
柳舞漾咬牙踹了一脚张沐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漾姐，疼……”张沐晨退后几步，龇牙揉揉受伤的腿，
“给我好好说话。还姐姐姐的，和谁套近乎呢？在学校要叫老师。”柳舞漾哼了一声。
“对，你这小孩就是太随便。学校要喊老师，工作要称职务。这是以后踏入社会的道理，知道吗？”
秃头教导主任王明轩忽然推门进来，看着柳舞漾在教训张沐晨，他也跟着说了一嘴。
“知道了，王植物，柳植物。”张沐晨谦卑的弯身。
“……”
“……”
王明轩主任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然后看着张沐晨：“你啊，唉……”
他的目光又看向楚玖璃，眉头微微皱起，“楚玖璃怎么也在这里？”
柳舞漾：“你让张沐晨自己解释吧。”
张沐晨耸了耸肩，“其实也没什么。我在最后一排坐得好好的，安安静静，谁也没打扰。结果柳老师非得让我换座位，硬是让我和楚玖璃坐在一起。我当然不同意了啊。万一影响到楚玖璃同学学习怎么办？”
“而且把她调到前面不就行了吗？前排也有很多英语成绩好的人。”
柳舞漾看着王主任，解释道：“楚玖璃同学有点特别。她一个眼近视，一个眼远视，所以习惯坐在后排，这样能更清楚地看黑板。而且她也表示后排比较安静，方便集中注意力。”
“楚玖璃同学，你同意和张沐晨坐一块吗？”王主任问。
“我没意见。”楚玖璃面无表情的回应。
虽然她不知道张沐晨哪根筋搭错了来找茬，但是张沐晨的英语确实很优秀。
更重要的是张沐晨与其他男生不同。张沐晨从不凑过来嘘寒问暖，或者打扰自己学习。
他每次都安静的坐在后面，除了偶尔发出计算机归零的声音。
对于楚玖璃来说，这种西格玛人是最合适的。
“行，那就这么定了。你俩坐一块。张沐晨。你也别总是嘻嘻哈哈的，你要把楚玖璃的英语成绩提上去。”王主任拍拍张沐晨的肩膀。
柳舞漾目光奇怪的看了一眼王主任。这个秃头额秃头的教导主任在她印象里一直很刻板严肃。但是面对张沐晨的时候，态度都会缓和很多。
王主任轻咳一声又补充道：“哦对了柳老师，我过来是有两件事找你。首先是元旦晚会，咱班得准备一个节目。然后是全市英语竞赛，咱们班有十个名额。”
说到这里，王主任转头看了一眼张沐晨，“你小子英语竞赛要是没有名次，就别回来见我。”
王主任语气不算生硬，带着一些期许。仿佛在提醒张沐晨，既然有能力就必须要拿出成绩来。
“让楚玖璃同学也去参加竞赛吧，就当是一次模拟考试。”柳舞漾提议。
王主任点点头，“名额这事和你们班的李老师沟通一下，她是英语老师，知道派谁去合适。”
“行，主任。”柳舞漾看了一眼手表，“你们回去吧，快上课了。”
楚玖璃起身，淡淡的离开办公室。张沐晨则和柳舞漾以及王主任打了个招呼，带着一丝轻松的笑容：“漾姐，王哥，拜拜。”
等到张沐晨离开后，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静默。柳舞漾忍不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说这孩子，天天贱兮兮的，打他也没用。不管我怎么说，他总是轻飘飘的，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真是没办法。”
王主任意味深长的说：“这个年纪的孩子啊，被漂亮的女老师教训，有时候越打他们心里反而越乐开花。”
柳舞漾一愣，陷入沉思。
回到教室后，楚玖璃迅速走到自己的位置安静地坐下。她习惯了这样的节奏，一如既往的冷静与淡然。
张沐晨从前门走进来。比起楚玖璃，他现在更是焦点。
张沐晨的眼神扫过教室，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自己看。他抬起手，做了个大家好的动作。教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
随后张沐晨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课桌挪到了楚玖璃旁边。
顿时，教室里再次爆发出一阵惊讶的低语声。
“奶奶的，西格玛男人就坚持了两节课就放弃了？”
同学们的眼神不断游移，张沐晨毫不在意，一屁股坐下，然后朝着楚玖璃说：“提前声明，我是被自愿的。
楚玖璃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冷淡，只是随意地瞥了张沐晨一眼便低下头继续翻开自己的课本。
“神经病。”
这个词轻飘飘地从她嘴里溢出，精准地打在了张沐晨的耳朵里。
张沐晨冷哼一声，他也不想和这个小绿茶多说什么。不过这时，楚玖璃的肚子突然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咕噜声。
楚玖璃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接着迅速恢复了写字的动作。张沐晨眼神闪了一下，心里却在暗笑。
楚玖璃现在快饿坏了。她本来计划第一节课结束后去学校超市买点东西，但没想到老师突然把她叫到了办公室，耽误了时间。
她握紧了笔，内心暗暗告诉自己只要忍过这两节课就能去食堂填饱肚子。
她努力让自己集中在课本上，可是腹中传来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让她有些焦躁。
“呐，五块。”
张沐晨掏出熟悉的干脆面，中午时候还卖十块。
楚玖璃盯着张沐晨，红润的嘴唇动了动，“我哪里惹到你了？”
张沐晨看着楚玖璃一副要杀掉自己的样子，索性不再遮掩直接摊牌，“你有个妹妹是吗？”
楚玖璃愣了一下，眼神微微一变，但她很快摇了摇头，“没有。”
“我靠，还嘴硬。”张沐晨心里骂了一句。
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认，这个做姐姐的到底在想什么？
就怕和她抢校花名头吗？
见张沐晨一脸沉默，楚玖璃低头翻开英语试卷，视线落在最后一道英语作文题上。
让李华给英国朋友介绍一下中国传统项目舞狮。
她盯着舞狮这两个字，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侧头看了一眼张沐晨，把试卷往他那边挪了挪。
“舞狮用英语怎么说？”楚玖璃问。
张沐晨生着气，瞥了一眼。
“Dong dong qiang Lion.”
“……”
楚玖璃想杀人。
第6章 偏科战神
高中生精神状态分三种：
《我的奋斗》
《活着》
《克苏鲁神话》
张沐晨不一样，他是《局外人》。
脑子好使，拥有让老师们眼前一亮的英语成绩。不爱捣乱，只想赚钱。
和班主任私交好，和教导主任关系也不错。
张沐晨不想努力考上什么名校，对他来说，随便上个大学就足够了。家长也管不住他。
基本是buff叠满。
在这种状态的加持下，张沐晨选择游戏人间。所以当他看到校花楚玖璃似乎在“茶”自己的妹妹，很是愤慨。
他混迹江湖，最看不上两种人：绿茶和舔狗。
如今逮住一个，还能给她好脸色？
楚玖璃听到张沐晨的“Dong dong qiang Lion”，握着圆珠笔的手下意识地用了点力，笔尖在试卷上留下一道深痕。
“请你正经一些。”楚玖璃冷着脸。
“噢，还有一种翻译，Cosplay Lion。”张沐晨说。
“算了。”她把试卷撤回，“不需要你翻译了。”
说实话，她现在后悔和张沐晨做同桌了。
这个人莫名其妙的敌视自己。
英语课开始了。
英语老师是一位返聘回来的老教师，年过六十，名字叫李翠兰。
这位老师是学校的元老级人物，许多现任的一中老师都曾是她的学生。
李翠兰性格温和，教学一丝不苟。她对所有学生都很和蔼，但对张沐晨似乎格外青睐。
张沐晨是英语课代表，一向积极配合老师协助维持课堂秩序。
李翠兰迈进教室的一瞬，张沐晨立刻站起身，轻轻咳嗽了一声。
“老师好。”
师爷见状，伸手推了推旁边的同桌，压低声音催促道：“快，站起来。”
说罢，他自己第一个响应张沐晨。
教室里短暂的安静后，和张沐晨关系不错的几个同学也陆续站了起来。
这些人一站，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起身。
“老师好——”
张沐晨平稳而有力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股自然的领头气势。
“老师好——”
班里的其他同学紧跟其后，声音洪亮而整齐。
站在讲台上的李翠兰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因为这一刻显得格外和蔼。
她轻轻抬了抬手，语气温和地说道：“好好好，大家请坐吧，准备上课。”
“大家把前天的模拟卷拿出来，今天讲上次没讲完的阅读理解。”
教室里一阵轻微的翻动声响起，同学们开始找卷子。而舔狗陈浩却低声嘟囔了一句：
“妈的，真装逼。”
他看了一眼教室后排那个风头正劲的位置。张沐晨正坐在那儿，面色淡然地翻着卷子，旁边就是校花楚玖璃，安静得像一幅画似的。